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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年

    男女主角分别是秦臻秦红霜的其他类型小说《偏执冷王不自重秦臻秦红霜全局》,由网络作家“十一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绿珠被秦臻这反应吓了一跳,一看秦臻这模样,眼泪就落下来,只当小姐昏迷不记得事儿了,心里难受,当即抽抽噎噎的道,“小姐,那秦家大小姐早就是过去式了,三年前,那秦家大小姐就在与六皇子成亲的前几天,跟府上一个马夫私奔了,秦家和六皇子都成了大夏的笑话,那亲家大小姐身为大夏京都贵女标杆,却做出这般有辱门风的事情,实在是丢尽了秦家的脸。”秦臻脑袋嗡嗡一片,只觉得眼前发黑,她什么都看不清楚,只有绿竹的嘴巴一张一合。“怎么可能?”秦臻咬牙,眼睛赤红,凝满了泪雾,却不肯落下。这边绿竹听到这话,忙摇摇头,“真的,那秦家大小姐留了亲笔信的,说是跟那马夫日久生情,因有婚约在身,遂只能选择离家出走,自觉愧对列祖列宗,自愿脱离秦家,自此生死与秦家无关。”“这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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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珠被秦臻这反应吓了一跳,一看秦臻这模样,眼泪就落下来,只当小姐昏迷不记得事儿了,心里难受,当即抽抽噎噎的道,“小姐,那秦家大小姐早就是过去式了,三年前,那秦家大小姐就在与六皇子成亲的前几天,跟府上一个马夫私奔了,秦家和六皇子都成了大夏的笑话,那亲家大小姐身为大夏京都贵女标杆,却做出这般有辱门风的事情,实在是丢尽了秦家的脸。”

秦臻脑袋嗡嗡一片,只觉得眼前发黑,她什么都看不清楚,只有绿竹的嘴巴一张一合。

“怎么可能?”

秦臻咬牙,眼睛赤红,凝满了泪雾,却不肯落下。

这边绿竹听到这话,忙摇摇头,“真的,那秦家大小姐留了亲笔信的,说是跟那马夫日久生情,因有婚约在身,遂只能选择离家出走,自觉愧对列祖列宗,自愿脱离秦家,自此生死与秦家无关。”

“这封亲笔信秦相呈给皇上了,总之很多人都知道,那秦相深得皇上倚重,并未被诛连,但秦相却是直接宣布了与那秦臻断绝父女关系,将其逐出秦家族谱了。”

秦臻只觉得周身的血液寸寸变冷。

她惨死,尸骨无存,可父亲没有为她查明真相,竟是真的相信了她与一个马夫私奔了?将她逐出秦家族谱。

秦臻死死咬着唇,才能使眼泪不落下来,使恨意不溢出来。

“那萧泓宇呢?”

秦臻又问。

数道萧泓宇,她的心里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

“萧泓宇?哦哦......小姐,你是说六皇子啊,小姐怎么直呼六皇子名讳呢,被人听到了可是大不敬,不过也没事,这是在咱们府上,没人能听到。”

绿珠又絮叨道。

“秦家庶女秦红霜嫁给六皇子当侧妃了,三年前秦家大小姐跟人私奔,这六皇子可是成了众皇子眼中的笑话,不过这六皇子也算是因祸得福,秦家为表诚意和歉意,便将二女儿许给六皇子当了侧妃,皇上大概也觉得有些亏欠这个儿子,也赏赐了不少东西给六皇子,总之这两年六皇子风头很盛。”

听到绿竹的话,秦臻的脸已经血色尽褪。

“那他们有孩子了吗?”

秦臻听到自己麻木的声音响起。

因为她清清楚楚的记得,她惨死的时候,秦红霜说她怀孕了.

如今,三年已过,若他们真有孩子,那孩子该有四岁了,这是他们苟且的证据。

“孩子?有的,六皇子的确是有一位小殿下,不过是收养的,据说那孩子无父无母,被扔在荒郊野外,差点儿被狼吃了,是六皇子路过之时偶然相救,便收了其当义子,六皇子这人倒是心善的很呢。”

绿竹说道,语气中难言对六皇子的夸奖。

可秦臻听了这话,只觉得心头一阵一阵发凉,“那捡来的孩子多大?”

“好像是四五岁,大小姐你怎么问这个?”

绿竹不解。

听到绿竹的话,秦臻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落下。

义子,四五岁。

“呵......可笑,实在是可笑,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可笑的人,可笑的事......”

什么义子,那分明就是他跟秦红霜的孩子!

她被庶妹和未婚夫联手害死,却背负骂名,声名狼藉,甚至被逐出家族。

为什么,为什么?

她想到自己,自生下来便没有娘亲,但因为是秦家嫡女,身负重任,自当表率,便一直很努力,别人在玩耍逛街的时候,她在读书练字,别人在休息的时候,她在练琴作画,她自小熟读四书五经,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却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秦臻恨到极致,哭的崩溃,双眼发红,状若癫狂。

“小姐,你怎么了?小姐,你别吓绿竹啊,呜呜呜呜......”

绿竹也是吓坏了,她从未见到小姐哭成这个样子,自己也跟着哭起来。

秦臻双手紧紧的握着,指甲钳入肉中也丝毫感觉不到。

好恨。

好痛。

这个叫绿竹的丫鬟在她耳边说的什么,她完全听不到。

绿竹看到秦臻这般模样当真是吓坏了,转身就跑到外面去喊人。

“来人啊,快去找大夫,快去找大将军,快去找大少爷,大小姐醒过来了,大小姐不好了......呜呜呜呜......!”

秦臻哭的几近崩溃,昨天晚上她才经历了活活化尸的痛苦,今日重生醒来,却得知自己被暗害惨死,死后却又声名狼藉的事实。

虽是大梦三年,可是对她来说,只是昨晚和今天啊。

这不是一场噩梦,是真实发生的。

秦臻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她站起来,穿上鞋子,麻木的抬脚往门外走。

她要回一趟秦家!

她要告诉父亲真相!

她没有跟马夫私奔,她是被妹妹害死的,惨死在北山峡谷,她要一个公道。

秦臻起身,因为身体虚弱的原因,一阵晕眩,她勉强站好,打开衣柜,看到柜子中清一色的艳丽衣裙,秦臻勉强找了一件绯色的纱裙换上,然后大步的出了房间。

大概是脑海中残存的记忆,秦臻走的熟门熟路,路上遇见几个小厮,她没理会,直接便出了将军府。

此时正值晌午,阳光炎热。

秦府在京都城北,而将军府在城南,一南一北。

秦臻戴着面纱,目的明确,出了将军府邸的门,便直接朝着秦家去,此时正值晌午用膳之际,主街之上,行人并不多,秦臻走的小巷路,不过半个时辰便站在了秦家府门口。

看着府邸门口那两个石头狮子,秦臻眼睛酸涩了一下。

‘昨日’这还是她熟悉的府门,‘今日’已是三年之后。

这三年,爹爹还好吗?

他会相信自己说的话吗?如此怪力乱神之事......

秦臻深吸一口气,似是下定了决心,看了一眼秦府两个黑漆大字,秦臻终于迈步上前。

——叩叩叩。

门被敲响。

秦臻的心脏也跟着咚咚咚的快速跳动。

很快,大门吱呀一声打开,门内的人探出头来,是个有些瘦的门卫,二十五六岁的模样,秦臻知道他叫王二,家里兄弟六七个,他排行老二,在府上做门卫七八年了。

门卫王二似是没想到敲门的是个姑娘家,愣了一下,随即问道,“这位姑娘,你找谁?”




秦臻一怔,愣了一下,是的,她现在是君绯色。

缓了缓心神,秦臻道,“王二,我要见秦相。”

“唉?您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那叫王二的抓抓脑袋,似还挺疑惑的样子。

“不过您是哪位啊?”

他又问。

秦臻抿了下唇,摘下脸上的面纱,“我是君家大小姐。”

是的,如今她只能是君家大小姐,君绯色。

秦臻这一自报家门,就见那叫王二的门卫脸色一震,脸上似是闪过一道诧异,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下秦臻,似是终于看出面前的人确实是君家大小姐了,当即脸色一阵古怪,随即开口道,“君大小姐请等一下,小的去通报一下。”

说完砰的一声关上了大门。

“快禀告,君家大小姐上门了,说是来找相爷的。”

“谁?君家大小姐?她怎么来咱们秦家了?是不是看上咱们家少爷了?”

“快快快,通知老爷,还有让少爷别出来......”

隔着大门,秦臻都能听到那王二跟人的叫喊声,也好像是为了故意羞辱她的一般,音量丝毫没有压低。

秦臻知道如今她的身体是君绯色,面对这样的怀疑与厌恶实乃正常之事。

秦家上下,对君绯色这号人都没有什么好感。

她只是在想,一会儿见到父亲,该如何将真相告诉他,她的痛苦,不甘和恨怒。

虽然秦臻之事已过三年之久,但爹爹绝不会忘记。

正在秦臻沉思之际,秦府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为首的正是秦相,身后跟着管家刘叔。

看到秦相的那一瞬间,秦臻的眼睛蓦的酸涩了,痛苦压抑的心似乎在这一瞬间得到了安慰,她眼睛不错开的看着眼前的中年男人,这是她的父亲,秦奎,今年四十多岁,乃是文官之首,通身气质斯文,为人刻板,在培养她的过程中,父亲是严厉的,但秦臻知道,父亲是为了她好。

大梦三年,父亲似瘦了一些,不是昨日记忆中的模样。

这一刻,秦臻真真切切的意识到,现实中,三年已过,物是人非。

秦臻只觉得胸口酸涨,一声‘父亲’就卡在喉咙里,还未出声,泪先落,秦臻忙的别过头,不让人看到她流泪的这一幕,否则便太奇怪了。

秦臻还未想好如何开口,秦奎倒是先说话了,“听下人禀告,君小女来访,可是有什么事吗?”

语气听起来有些生冷疏离,口气淡淡,看起来挺平和刻板的语气,但秦臻知道,父亲的口气中透着不喜。

秦臻却并未自家父亲的口气而生气,因为她现在是君绯色啊,父亲最看不上的那种姑娘家,她眨了眨泪意,然后开口道,“秦相爷,我今日是特意来找您的,可否借一步说话。”

尽管极力压抑,但声音仍有些颤。

听到秦臻的话,秦奎扬了扬眉,找他的?不是说找他的儿子的吗?

但转念一想,这君家大小姐做事情本来就不顾脸面,不懂廉耻,这是看到他出来,所以才临时改了口风吧?一个闺阁女子,没有庚帖,竟然上门来寻男子,实在是丢脸至极。

心里厌恶至极,但秦奎面上却是不显,只道,“找本相?”

秦臻并未开口,只是看了一眼王管家。

“相爷,老奴到那边站会儿。”

王管家也是个精明能干的,当即便开口道。

“嗯。”

秦相沉着脸点点头,心里是极其的不满,他位居丞相之位,在朝堂上跟君雷霆常常意见相驳,他们秦家书香门第,是半点儿瞧不上这武将世家的。

“说吧,君小女来访我秦家,到底所谓何事?”

秦相问。

秦臻组织了一下语言,终于试探开口,“秦相爷,我有秦家大小姐秦臻的消息,您......?”想不想知道......

没想,秦臻话还没有说完,就见面前的秦奎瞬间阴沉了脸色,很是难看,只听他厉声道,“君家小女,你说话请注意措辞,什么秦家大小姐?她早已经被逐出秦家家谱,这个人的任何消息都跟秦家没有关系。”

一句话,让秦臻瞬间呆愣,通身都凉了。

但她转念又想,她是被秦如霜陷害与私奔,但是父亲不知道实情,所以才对她失望了。

于是调整了下情绪,再次开口道,“秦相爷,如果我跟你说,我得到一个线索,是关于秦家嫡女秦臻的,她根本就不是跟人私奔了,她是......”

“呵......君家小女,本相是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才会站在这里跟你好好说话,今日是谁让你来的,本相不知道,但我们秦家人的事情与你们君家没有任何关系,本相奉劝你,休要多管闲事,若没事,君家小女就请回吧。”

秦奎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然后转身就走,显然不想在多说一句话。

“秦相。”

秦臻却忽的伸出手,一把拽住了秦奎的胳膊。

“君家小女,你这是要干什么?”

秦奎没想到面前的秦臻竟然敢触碰他,当即就是勃然大怒,甩了几下自己的胳膊,却发现握住他胳膊的君绯色力气极大,竟是怎么都甩不开。

莽女,粗鄙,不顾廉耻。

“放开,成何体统,君大将军就是这么教育女儿的吗?”

秦奎怒斥。

秦臻却好似没听到他的话,她的心脏一抽一抽的疼,眼睛发涩的看着面前自己的父亲,勉力开口道,“秦相,你的大女儿曾是您的骄傲,如今有关于她的线索,你竟然这般不在乎吗?你就不想知道她遭遇过什么?或者一个人在外面出什么意外吗?”

秦奎眉头拧成一个川字,一脸厌恶之色,刻板严厉的脸沉如水,“君家小女,关于秦臻,本相着实不想再提,不管她现在是活着也好,死了也罢,都跟秦家没有任何的关系。

你说她的离家是遭人陷害也好,是自甘堕落也罢,总归是她自己的命。

若她是遭人陷害,只能说明她不够聪明,不够警惕,落得这般下场也是咎由自取,若她是不守妇道,与人私奔,那是本相家门不幸,养出了这么一个丢人的东西。”

秦奎的话像一把刀子血淋淋的插在秦臻的心上。

秦臻因为震惊,手上卸了力道,秦奎用力甩开,脸色难看的不成样子,“君家小女,本相不知道您是从哪里得知这个线索的,但若秦臻当真活着,也请代为转告,既然已失踪三年,那最好永远失踪下去,莫要再出现丢人现眼。”




谢之昂看到萧凤栖出现,当即嗷呜嗷呜的哭喊出声,那叫一个委屈。

而这时,秦臻心中恨怒已经渐渐平息,松开了抓住谢之昂的手,她的目光从萧凤栖身上移开,上下二楼穿梭了一番,没有找到那个蓝色身影。

萧泓宇不在这里。

她垂了垂眼,没说话,但整个人都透出一股疲惫之感。

谢之昂被扔在地上,摔的眼珠子翻了好几下,疼的他整个人话都说不出来了。

“下去。”

清冷的声音响起。

萧凤栖从二楼滑动轮椅走向一楼。

轮椅慢慢的朝着她移动过来,金属轮子撞击地板,发出冷硬的声音,每一下都似乎撞在她的心上,让她整个人愈发的紧绷。

恨怒的头脑此刻清明起来,她倒是没忘,君绯色是死在玄王萧凤栖的手中的。

轮椅停在她的面前。

逼人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竟然醒过来了?”

萧凤栖突然开口,语气温凉却透着一丝惊奇。

秦臻抿了抿唇,一张冷艳的脸亦是没有任何表情,她的眼中没有闪躲,抬起头直视向面前尊贵无比的男子,“玄王爷,臣女罪不至死,之前冒犯了王爷,却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秦臻道,语气没有起伏,不卑不亢。

萧凤栖没说话,他清绝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透出深深的打量。

一时间,整个会英楼内鸦雀无声。

每个人都屏住了呼吸。

“呵......”

直到萧凤栖发出一声低沉的笑声。

笑声莫测,辨不出喜怒,只道,“君大小姐,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听到萧凤栖的话,秦臻心中一凌,“死过一次,自然长了教训。”

这话算不得恭敬,好生不客气的样子。

话音一落,就见萧凤栖周身气势一收,忽的抬手,金光一闪而过,一道金线在他的控制之下猛地射出,直逼向秦臻的脖颈。

秦臻前世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唯有武艺不曾涉猎,但没想一朝重生她成了君绯色,却承袭了她一身武功,金线冲向她的时候,她的身体下意识的便做出闪躲的动作,但仍旧快不过萧凤栖。

强大的压迫感当头而下,金线如离弦的箭一般直逼向秦臻,瞬间缠上了她的脖子。

“啊......”

“嘶。”

惊呼声响起,有人倒吸凉气。

便是谢之昂也惊的闭了嘴,没想到自家堂哥一出手就是杀招,但这女人是君绯色啊,是大将军王的女儿,手中有护命符的,不能杀啊。

“堂,堂哥......”

谢之昂紧张出声,但没人理他。

萧凤栖眼神微动,手中金线微微用力,秦臻一声闷哼,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口中的空气减少,喉管似乎要被割断,她双眼控制不住的溢出泪水。

没有求饶,没有恐惧,只是不甘......

要死了吗?

刚刚醒过来,看到自己凄惨的一切,什么都没来得及做,便又要死去吗?

她睁大眼,费力的看向萧凤栖。

一身白衣,纤尘不染的男人坐在轮椅上,薄唇抿出无情的弧度,修长的手指勾着金线,只要一个用力,她的脖子便会断裂开,她将血染会英楼。

这世上在没有君绯色,也没了她秦臻。

可是凭什么!

她遭遇这么多的不公,陷害,惨死,尸骨无存,死后又声名狼藉,公道还未曾讨回,如何能够死去!?

不,绝不!

她的眼中猛地爆射出求生的意志,那种由不甘中爆出的愤恨,反击几乎就在瞬间,秦臻猛地伸出手一把握住了勒紧她脖子的金线,手指瞬间被割的鲜血淋漓,但她仿若没有瞧见,竟是直接往前一个猛扑,那里正是萧凤栖轮椅的方向!

——嘶。

“天啊!”

惊呼声,倒抽凉气的声音响起一片。

众人眼珠子掉了一地。

而此时,秦臻整个人扑在了萧凤栖的身上!

她的脖颈上还缠着金线,细嫩的皮肉已经被割破,溢出鲜红血迹,手指一片鲜血淋漓,但因为她不退反进的猛扑,缠在她脖子上的金线反而松了力道,但同时一只修长的手瞬间捏上了她的脖颈。

“放肆!”

“大胆!”

萧凤栖身后两名黑衣属下刷刷拔了剑,俱是一脸愤怒的瞪着秦臻,因为没有人能想到君绯色竟敢反扑到玄王爷的身上!这个女人她怎么敢?她怎么能?当即便冲上来想要将秦臻制住。

“退下。”

却没想,还未上前,便听萧凤栖寒凉的声音响起,他并没有多愤怒,只是语气比往日里低了许多。

属下当即停了动作,满目愤怒不解的瞪着秦臻,眼睁睁的看着她趴在自家主子的身上。

而这一刻,没有人瞧见秦臻的右手手上握着一直白玉簪,精准无误的抵在萧凤栖的心脏处。

秦臻的脑子有些乱,她为了活命只能孤注一掷,这是前世身为秦家嫡女的她绝对不会做出来的举动,但所谓兔子急了还咬人,萧凤栖的杀意那般明显,她若不反抗,今日将会命丧这会英楼,那她的重生才是彻头彻尾的一场笑话。

然,如今,她威胁了萧凤栖,那又能如何?

还真能当着所有人的面将白玉簪插、入他的心脏?

她与萧凤栖贴的极近,她甚至能感受到他紧绷的身躯,两个人贴身相对,谁都没有先开口,但秦臻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因为萧凤栖的手在她的脖子上。

“君绯色,你这个女人,啊啊啊......你竟然轻薄我堂哥,我跟你拼了,哎哎哟哟哟......!”

谢之昂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这一幕,整个人都要炸了,嗷嗷的就叫唤起来,当即就想爬起来冲上前,但奈何伤的太重,一动就浑身疼,只能躺在地上干嚎,气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

谢之昂叫唤的厉害,可众人却是屏住呼吸,大气不喘,天,天啊!他们这是看到了什么?君家大小姐她怎么敢?怎么敢冒犯天神般不可亵渎的玄王殿下!

“下去!”

终于,萧凤栖的声音响起。

寒凉中带着不加掩饰的冷怒。

捏住秦臻的手陡然用了力。

“咳......”

秦臻红了眼,呛咳出声,下意识的伸出另一只手,一把握住萧凤栖掐她脖子的手......

便是这一握,秦臻混沌的脑子顿时闪过一丝不可思议。

她呼吸一顿,甚至连脖颈处传来的窒息都忽略了,她睁大一双杏眼惊疑的看向萧凤栖,而后娇容一沉,接着开口道,“萧王爷,你快死了。”




萧凤栖寒凉的目光也正看着她。

四目相对。

似刀光剑影,利刃无声闪过。

一个温凉,一个清冷,却又都隐藏着更深的东西。

“君小姐不愿意,大将军无须勉强,本王既说既往不咎,那便不在意君大小姐的歉意。”

萧凤栖道。

面具下的凤眸,漠然而又深沉的落在秦臻的身上,嘴角轻抿下压,有些冷然的味道。

君雷霆一听萧凤栖这话,眉头一跳,捉摸着这话的意思,怎么玄王嘴上说着不在意,那落在闺女脸上的眸色好似更冷冽了呢?

不妥。

当即躬身道,“王爷莫要误会,小女绝对没有不愿意跟王爷道歉的意思,小女是知道自己错得离谱,心中惶恐,不敢直视王爷而已。”

君雷霆义正言辞的道。

萧凤栖身后的属下嘴角一抽,绷紧面皮,心道,这君家大将军长了一张义正言辞的脸,可睁眼说瞎话的本事那是张嘴就来。

“呵......是吗?”

就听萧凤栖低笑一声,反问道。

这句反问自然是问的秦臻。

这一笑,倒是看的众人一愣。

玄王此人气质温凉,在会英楼的光影中有种生人勿近的疏离冷漠感,坐在轮椅上,戴着银色面具,众人瞧不见他的容貌,只有唇瓣往下露在外面,但那张粉红薄唇通常是紧紧抿着,此时只微微一勾,竟是让人心脏跳动,只觉得好生夺目。

“自然是的。”

君雷霆点头。

他也瞧见萧凤栖一闪而逝的勾唇了,他没觉得惊艳,心里却是咯噔一下,来自于战场上几十年的敏锐感让他觉得,这笑透着一股子危险。

当即招手,“丫头,过来。”

秦臻心里不愿,面上不显,她本就聪慧,自是能体会君雷霆的良苦用心,迈步上前,站定在萧凤栖的面前。

她没看他,却也能感受到他落在自己身上急剧压迫感的视线。

秦臻想,若她是秦家嫡女,今日这个贵女礼,她必然行的规规矩矩,找不出半点儿差错。

但若是君绯色呢?

那个张扬跋扈,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女,她会如何做?

她不愿意的事情,会委屈自己吗?

秦臻这般思考,她站定在萧凤栖的眼前,睫毛轻颤,而后身躯微微一弯,“臣女......!”

话未说完,众人只见她身躯一晃,步伐似有不稳,然后下一刻整个人竟是突然朝着身后倒去。

“丫头。”

君雷霆大惊失色,忙的接住秦臻,只见怀中丫头面色苍白,双目紧闭,眉头也紧紧锁着。

“呜哇,小姐,你醒醒,呜呜呜。”

站在旁边当了半天背景板的丫鬟绿竹见自家小姐昏迷过去,哇的一声就冲了上来,然后慌乱伸手探了探秦臻的鼻息,松了一口气道,“将军,小姐还有气,只是晕过去了。”

众人,“......!”

君雷霆,“......!”

这小奴婢是不是虎。

“王爷,小女刚刚苏醒,这身体实在虚弱,老臣这就带她下去诊治。”

君雷霆忙上前道。

“嗯。”

萧凤栖道。

“那老臣告退。”

君雷霆冲着萧凤栖行了一个告退礼,这才抱着秦臻急急忙忙离开会英楼。

“回府。”

君雷霆出了会英楼的门,萧凤栖对身后属下道。

金属轮子擦着地面,离开会英楼。

“恭送王爷。”

“恭送王爷。......!”

身后众人总算是舒缓了憋在心口的这口气,今个真是惊心动魄的一天,但通过此次事件众人算是更加看清楚君家大将军是怎样一个宠女狂魔。

而对于君家大小姐的转危为安,众人只叹一声,谁让人有那么一个军功赫赫的爹爹呢,也不知道呈给王爷的东西到底是什么,过往一切一笔勾销,这就说明玄王爷不在追究君大小姐的冒犯之罪。

啧啧啧......

这君大小姐,是真的投了个好胎啊。

......

六月的天,阳光炙热,洒在地面上投出金黄色的影子。

玄王府。

后院凉亭中。

萧凤栖一身青衣,眸色清淡的看着远方,不知在想什么。

很快,属下冷牧领了一个二十六七岁的青年男子过来,那男子长的消瘦,穿了一身简单的布衣,五官清俊,面色有些发白,凑的近了能看到他双眼发红,有着很深的黑眼圈,身上透出一股中草药的味道。

这人是萧凤栖的专属医师,两人亦是很好的朋友,名叫冯晨。

“景行,你喊我。”

冯晨走到萧凤栖面前出声道。

景行,萧凤栖的小字。

只一个称呼,就能看出来两人关系极好。

“坐。”

萧凤栖指了指对面。

冯晨也没客气,直接坐下,没控制住的打了个哈欠。

“几天没睡了?”

萧凤栖问他。

冯晨摇了摇头,不想回答,萧凤栖瞥了他一眼,他抿了抿唇道,“六天,中间有眯了几次。”

他道。

“要注意身体。”

萧凤栖皱眉道。

谁知这话落下,冯晨的眼睛却是瞬间红了,“我这个六天不睡,还有下个六天,可景行,你的身体拖不得了,我治不好,找不到源头,不知道如何解你的毒,我,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冯晨一脸颓丧,满脸都是对自己无能为力的怨怼。

“人各有命,阿晨不必多加苛责。”

萧凤栖道。

他语气平淡,似乎并未将自己的生死放在眼中,可越是这个模样,越是让冯晨受不了。

冯晨没说话,但紧皱的眉头始终没有松开。

萧凤栖知道他的心结,没在多说什么,只是忽的抬起手,指向身体的一个部位,看向冯晨道,“这个位置是个什么穴位。”

冯晨看了一眼,脱口而出道,“通天穴。”

“如果长时间按压会如何?”

萧凤栖又问。

冯晨揉了揉眉心,驱散脑海中的睡意,“会陷入短暂性的昏迷,景行问这个做什么?”

听到冯晨的话,萧凤栖轻呵一声,接着呢喃道,“难怪......”

“什么?”

冯晨有些莫名其妙。

“今天遇见个女子,她为了不跟本王道歉行礼,自己把自己掐晕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气急败坏的怒呵声响起,正是冯老家主。

他本来年纪就大了,抢救了谢世子半宿,累的眼皮子都怂拉了。也因此反应就有些慢,这会儿总算是反应过来,听明白了秦臻的话,当即就吼出声来。

秦臻抬头看了冯老家主一眼,“谢之昂还有救。”

冯家,百年医学大家,祖上几代宫中御医,虽然到了冯文峰这一脉,因为后代在医术上没有什么过人的天赋,威望不比从前,但在京都城来说,冯家在医术上还是有相当高的地位,达官贵人若有个疾病啥的,都会求到冯家头上,也因此作为冯家老家主的冯文峰自然是被人捧的高高的,去到哪里那都是贵宾待遇。

但是他刚听到了什么?

面前这个毛头小儿,竟吹牛皮说能救谢家世子,呵,简直可笑。

冯文峰气的花白胡子都在发颤,他直接没搭理秦臻,而是转头看向荣华郡主道,“亲王妃,这都什么时候了,你竟然纵容这黄毛丫头在这里胡闹,谢世子是脏器受损,失血过多,脉搏更是已经探测不到,救不了了。”

“你救不了,不代表我不行!冯老家主,你与其在这里嚷嚷,不如将你的银针借我一用。”

秦臻直接冷声打端冯老家主的话,面色凝重,但双眼透出的却是坚韧自信的光芒。

但她来的匆忙,什么东西都没有准备,因此只能借用冯老家主的。

此时的康王妃,已经说不出话来,看着床榻上面无血色的谢之昂,眼中一片死灰。

“呵......老夫的银针从不......”

“大哥。”

一听冯老家主这口气,这话语,那就是不借的意思。

时间紧迫,秦臻秀眉轻轻一锁,看了一眼君玄烨。

君玄烨立马明白了秦臻的意思,下一刻,君玄烨动了,冲着冯老家主抱拳说一声抱歉,直接将他的药箱夺过来递给秦臻,君玄烨觉得自己今晚上也有些不对劲,就莫名的对小妹充满了信任,小妹指哪儿他打哪儿。

秦臻接过药箱,直接打开,冯老家主的药箱内东西自然齐全,放在最上面的便是针灸包。

“胡闹,胡闹......你们竟敢抢夺老夫药箱,那是先皇赏赐给冯家的御赐银针!康王妃,你就任由这两人这般放肆?老夫要告到御前......”

怕冯家主打扰自家小妹,君雷霆强制性的按住了他,也因此更气的冯老家主大骂人。

“冯老,你不是说昂儿已没救了吗?可是她说她能救,那就让她试试,让她试试啊......!”

康王妃已经接近崩溃了,她这般模样并不是真的信任秦臻,而是急病乱投医,没有别的办法了。

而这边......

秦臻将针灸包打开,直接捏住一枚银针,然后在众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中,在冯老家主的骂声中,将银针扎下。

“啊,天啊,那是百会穴,死穴。”

一看秦臻下针位置,冯老家主眼睛当即喊道。

“这是杀人,你这是杀人......”

君玄烨控着冯老家主的手抖了一下,面色更加冷凝,但天知道,他的心脏都要蹦出胸口了。

而秦臻却好似根本没听到冯老家主的吼声,她站在床榻边上,捏着银针的手很稳,将周围的一切嘈杂都摒弃在外,在捏一枚银针,扎入穴位。

“死穴,神庭......”

冯老已经绝望了,他甚至不忍的闭上眼睛。

但接下来,又一针落下......

“人中穴。”

死穴。

“膻中穴。”

死穴。

“鸠尾穴......”

秦臻每落下一针,冯老家主都会念出穴位的名子,在第四针落下的时候,这位冯老的眼中已经迸出不可思议的神色,不会那么巧,针针死穴,除非有万全的把握,他不嚎了,一双眼瞪的老大,紧紧的盯着秦臻的手。

“神阙穴。”

“气海穴。”

全都是死穴。

不偏不倚,每一针都扎在死穴上,都是身为医者不敢随意扎针的部位。

别人看不懂,他能看懂啊,此时竟是激动震惊的浑身发颤。

冯文峰若是此时还看不出面前这小姑娘医术是何等厉害,那他这么大年纪真是白混了。

而此时的秦臻不受任何影响,她脑海中回荡的只有师傅教给她的话,“臻丫头,你要记着,针是有生命的,感受银针对你发生的声音,做到人针合一,你就可以出徒了。”

最后一枚银针落下......

正好十三针。

却在此时,十三枚银针同时颤动,甚至在安静的屋子中发出嗡鸣的声音......

这一幕惊呆了所有人。

“这是失传已久的幻灵十三针!天啊,老夫有生之年竟然亲眼见到了有人使出这种绝学针法,这丫头是谁?不不不......这位高人是谁?”

冯文峰激动的语无伦次,脸色涨红,呼吸急促,若不是他自己死死掐着自己的人中,怕是就要当场厥过去。

而在场众人哪里听说过什么幻灵十三针,只听见到冯老家主的前后变化,加上秦臻施针的手法,震的众人大气都不敢喘。

“昂儿,是有救了吗?”

康亲王妃捂着胸口颤抖的问道,眼中满是惊惶不安。

她的眼睛看着自家儿子身上齐齐颤动的十三枚银针,绝望的心竟然升起了一丝希望。

银针嗡鸣,齐齐颤动,过了一会儿之后归于平静。

接着秦臻便有一根一根的将银针拔、出来。

此时,沐之昂侧卧,只余肺俞穴一枚银针。

秦臻这才抬起头来,看向众人道,“谢世子已经没事了,他流失的生气已经被我封住,脏器出血部位已经止住,但他失血过多,需要补回来,加之肺部受损,需要补足露掉的气。”

秦臻看着康王妃解释。

康王妃怔怔的听着,脑袋嗡嗡的,有些不可置信。

这边秦臻招了招手,看向屋内一个小丫鬟道,“可以为我拿笔墨纸砚过来吗?我需要把谢世子需要用到的补药写下来。”

“好,好的,奴婢这就去。”

小丫鬟一溜烟转身。

这边,扶着康王妃的老嬷嬷也是喜极而泣,“王妃,小世子没事了......”

康王妃却还是怔怔,有些不敢反应,不敢相信。

直到冯老冲到床榻边上,摸向谢之昂的脉搏,叹了他的鼻息,终惊叫出声,“活了,活了......竟然真的救活了,谢世子已无生命危险......!怎么做到的,怎么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