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许樱绯萧翎的其他类型小说《许樱绯萧翎放弃竹马后,摄政王夜夜来爬墙小说》,由网络作家“鲜衣怒马张公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萧翎只觉得有只毛绒绒软绵绵的小猫咪一直往他怀里钻,钻得他抓心挠肺。抱着她的手不由紧了紧,“你能不能安分点?”但怀里的人像是没听到一样,双手在他腰间摸索,像是在找某个可以扯开他胸前衣服的地方。公主府里有他的房间,但离现在所在的地方很远,这么过去肯定会惊动其他人。萧翎想起竹林另一边有个阁楼,是公主府收藏藏书的,阁楼里有个小屋平时看书累了可以休息。他交代侍卫去找个大夫。许樱绯被放到床上的时候,整个人已经娇软柔媚到不行,白皙修长的脖子上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乌黑的青丝贴在上面,仅有的那点意志逼迫自己在床上蜷缩成一团,努力不发出莫名其妙的声音。萧翎看她痛苦的样子,狠狠咬着后槽牙,手握成拳,额上青筋凸出,恨不得把下药的人碎尸万段。想上前安抚她,可...
萧翎只觉得有只毛绒绒软绵绵的小猫咪一直往他怀里钻,钻得他抓心挠肺。
抱着她的手不由紧了紧,“你能不能安分点?”
但怀里的人像是没听到一样,双手在他腰间摸索,像是在找某个可以扯开他胸前衣服的地方。
公主府里有他的房间,但离现在所在的地方很远,这么过去肯定会惊动其他人。
萧翎想起竹林另一边有个阁楼,是公主府收藏藏书的,阁楼里有个小屋平时看书累了可以休息。
他交代侍卫去找个大夫。
许樱绯被放到床上的时候,整个人已经娇软柔媚到不行,白皙修长的脖子上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乌黑的青丝贴在上面,仅有的那点意志逼迫自己在床上蜷缩成一团,努力不发出莫名其妙的声音。
萧翎看她痛苦的样子,狠狠咬着后槽牙,手握成拳,额上青筋凸出,恨不得把下药的人碎尸万段。
想上前安抚她,可是怕触碰到她,就点燃蠢蠢欲动的火苗。
他给许樱绯倒了杯水,蹲在床头嗓音低沉柔情,“喝点水会好受些。”
许樱绯潮湿的羽睫轻轻颤抖,白皙柔嫩的手不受控制地抱住萧翎的腰,颤颤巍巍道:“帮帮我……”
说出来的话是痛苦的,呼出来的气是温热的,潮湿软绵的气吐在萧翎指节分明的手掌间,他低眸深深盯着她的脸颊,明知不可以,却还是小心问道:“你要本王怎么帮你?”
许樱绯眼神媚得出水,声音极致勾人:“我要……”
萧翎深海一样的眸底几度翻滚,想要不顾一切,又不想趁人之危,犹豫许久,最后默默抬手抹掉她眼角的泪痕,理了理她凌乱的头发。
“你再忍忍,大夫马上就到。”
大夫还没来,门外却传来侍卫慌张的声音,“王爷,长公主来了。”
以长公主的暴脾气,知道有人在她的宴会上做这种下三滥的事情,她今天不查个水落石出,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公主府。
明日全京城的人就都会知道许樱绯被下药差点失身的事情。
萧翎眸光极黑极淡,转眼已经听到长公主略微高昂紧张的声音,“阿弟,听说你叫了大夫,是哪儿不舒服吗?”
萧翎压低声音朝门外的侍卫道:“拦住她。”
但长公主脚步很快,站在门边的侍卫想出去拦人的时候,她已经走到门边,问摄政王在里面吗?
侍卫答:“摄政王身体不适,正在休息,说不让人打扰。”
长公主沉脸:“本宫也不行吗?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就不舒服了?”
许樱绯蜷缩在床上,像是有无数蚂蚁在啃咬,眼尾发红,清澈的杏眼里像是含着一汪春水泛出莹莹光芒,不染尘埃的干净和迷乱的欲望交织在一起,喉间还不自觉发出浅浅的声音。
眼看长公主要推门进来,萧翎翻身上床,扯过衾被,将他和许樱绯团团合住,他侧过身,刻意挡住里面的许樱绯。
许樱绯神志不清,只知道有个冰凉的东西靠近她,不自觉就往里面钻,被窝不停在动。
萧翎皱眉,长腿一伸,将她整个人紧紧夹住,冷斥一声:“别动!”
许樱绯不知外面的情况,抱着他的腰,脸贴在他腹部,隔着衣裳摩挲,找不到突破口,竟用嘴去咬,萧翎在这种毫无意识的撩拨中颤抖不已。
他伸出手臂,放至她跟前,轻声低哄:“咬我。”
许樱绯很不习惯这样招摇,在一道道明亮的视线里脸红得发烫。
她陪着长公主跟几个世家千金聊了一会儿,守在庭院门口的下人高声通传:摄政王到——
远远看到一袭墨色锦袍的萧翎踏着清辉走进来,锦衣华服,尊贵无双。
原本热闹的人群安静下来,纷纷下跪请安,山呼:“参见摄政王。”
许樱绯跟着人群一起下跪,想着长公主要招待摄政王,她便可像上次那样找个不起眼的地方躲着,等到用膳时再出现。
萧翎走到主位坐下。
目光扫过人群,一眼就看到刚好起身站定的许樱绯。
一头如云的黑发安静披着,头上只有一个简单的发髻,连根簪子都没有,小脸上几乎看不出妆容,却穿了一条极其漂亮、又显身材的裙子,整个人像一朵淡金色、刚刚出水的芙蓉,娇嫩无比,引得人想要采摘。
身旁有人过来请安,他收回视线。
庭院短暂的安静后又恢复先前的热闹。
许樱绯找准机会开溜。
可人刚走出几步,便有一个年轻男子来打招呼,自称是户部尚书之子,数年前在哪儿哪儿见过,说是认识的,但许樱绯一点印象也没有,她礼貌地回了几句便走了。
刚迈开腿,就对上不远处萧翎的眼眸。
那双狭长深邃的眼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将她来回打量几次,然后露出一个轻佻的眼神,好像她今日故意穿成这样招蜂引蝶来了。
许樱绯原本要往那边去,但看到他,立即打算绕开。
但不知是今日太过显眼,还是长公主有意安排,应付完一个又来一个,她才刚转身,又有人前来搭讪。
她说了几句话偷偷回头,发现摄政王已经不在刚才地方,扫了一眼庭院,没发现他的身影。
今天的斗春宴宾客比上次多很多,庭院里到处都是人。
她来到上次湖边的小船那儿,发现船已经被划走,几个衣着光鲜的女眷正乘船游湖。
许樱绯垂头丧气。
这儿要绕过整个湖才到得了,人比外面的要少很多。
已经让她感觉轻松不少。
看到不远处有座亭子,便打算过去休息。
跟随她的侍女看她很疲倦,便道:“郡主,我去那边问问有没有安排休憩的厢房。”
“好。”
侍女刚走,一个端着盘子的小厮经过,看到亭子里的许樱绯时,朝这边走来,奉上新煮的茶和一些水果糕点。
许樱绯正好口干舌燥,拿起茶杯喝完杯里的茶,又拿起一个苹果啃起来。
小厮道:“樱绯郡主,长公主给宾客准备了休息室,您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正好她在找休息的地方。
许樱绯想叫住过去询问的侍女,但她已经走远,她便让另一个侍女去把她叫回来。
吃了几口苹果,原本以为能解渴,却觉得口中越来越干燥。
她问小厮:“还有茶水吗?”
“有的。”
小厮放下盘子,手脚麻利地给她又倒了一杯茶。
不知是今日的裙子过于修身,还是临近中午,天气炎热了些,许樱绯觉得胸口有些闷,身上有些热。
紧接着又觉得呼吸越来越热热,头开始晕眩,上身越来越重,脚越来越轻。
她直觉刚才吃的东西有问题。
抬眼看向旁边的小厮。
他微垂着脸,弯腰问道:“樱绯郡主,您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小的扶您到厢房休息?”
许樱绯咬牙道:“你是什么人?!有几个脑袋敢给本郡主下药!”
摄政王问话,下人们不敢直接回话。
许樱绯强撑着身子弱弱回道:“臣女许樱绯,永安侯府养女,来此小住。”
漆黑的夜空下,传来凉薄的几不可闻的讥讽声。
“原来是永安侯府的小郡主。”
男子又走近了些,低头看着她,依稀看到她衣服已被冷汗和血水湿透,青丝凌乱贴着脸颊,披了件淡粉色披风想挡住里面的狼狈褴褛。
他薄唇微抿,下颚如刀削一般,唇角勾出一个弧度:“小郡主,顾小侯爷不是把你捧得跟宝贝似的,怎么被打成这样?”
春夜的寒风中,丫鬟婆子跪了一地,大气不敢出,却都感受到这位矜贵高冷摄政王对郡主的不屑。
许樱绯却毫无波澜,这个人有多毒舌乖张她早已见识过,哪怕已经身居高位,但少时的性格是刻进骨子里改不了的。
许樱绯垂下眼皮,没有回答。
“呵,本王差点忘了,今夜顾小侯爷在将军府茶叙,应该还不知道他视若珍宝的妹妹被打成这样。”
许樱绯心中一亮,抬头:“王爷知道我兄长在哪儿?能否帮我带个话?”
萧翎淡笑,挑了挑眉:“你只是侯府的养女,有这么大的面子让本王亲自带话?”
暗光落在半张脸上,清冷朦胧,看到这半张淡漠的脸,许樱绯燃起的希望又沉了下去。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被他低看。
她是侯府养女,郡主之位是永安侯用军功求来的,国子监是永安侯走后门让她进去的,她站在血统纯正的王孙贵族面前总是矮一截。
少时他们在国子监一同上学,还是皇子的摄政王坐在她后面,常常捉弄她嬉戏她,把她整得灰头土脸,嘲笑她是收养的孤儿,跟他们这些天潢贵胄不是一路人,却非要挤进来。
如今他同父异母的姐姐正在跟兄长议亲,他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会帮她?
许樱绯虚弱地靠在李嬷嬷身旁,微微低着头,不再出声。
萧翎环视她身后一圈,漠然问道:“有大夫吗?”
出来时她是昏死过去的,自然不知道有没有大夫跟着。
李嬷嬷斗胆回答:“回禀王爷,我们带了伤药,大夫也正在赶来的路上。”
他目光淡淡扫过,“好生养着,可别死了,本王的别院就在旁边,不要给本王找晦气。”
他转身,猎猎袍角在风中翻飞,头也不回上了马车。
屋漏偏逢连夜雨。
少时就瞧不起她,但她当时已经被兄长养得天不怕地不怕,即便是皇子,欺负她她照样还回去。
谁知风水轮流转,这个没比她大几岁的皇子天时地利人和齐聚,短短几年爬上高位,成了万人之上,一人之下的摄政王。
这些年他们虽然井水不犯河水,但少时的恩怨不像幼时那般容易遗忘,更何况这些年她的“骄纵盛名”在京中无人不知,看他刚才的神情,正等着看她笑话呢。
*
别院平日都是避暑来住,寒冬腊月无人过来,平日只留两个守门的小厮。虽然定期打扫,但现在才刚入春,还没有安排出人手过来。
满屋子都是灰尘和清冷的霉味。
没有炭火没有暖炉,许樱绯冷得瑟瑟发抖。
李嬷嬷扶她到床上躺下,喂她喝了点温水,吩咐人去找些炭火来。
“没有炭火,木柴也行。”
侍女给她清理伤口。
门外传来李嬷嬷愠怒的声音:“不是半途让人去接大夫过来吗?为何不来?”
许樱绯大概知道,不会有大夫过来了。
背上洒下金疮药,辛辣又疼痛,许樱绯死死咬住嘴唇。从前有兄长为她遮风挡雨,无论对或错,兄长都为她担下,她从未这么痛过。
痛到极致,又晕了过去。
梦里,梦见娘亲的背影,她追着那个背影跑,明明很近,可怎么跑也接近不了。
又梦见舅舅舅母骂她是扫把星,克死父母,又克死他们的孩子。
还梦见老侯爷满眼慈爱,“绯儿长这样好,你娘亲泉下有知一定倍感欣慰……”
最后梦见少年顾知亭牵着她的手,“妹妹,父亲不在了,哥哥可以保护你,你不必害怕。”
她终于安定下来,沉沉睡去。
再醒来时,外面还是黑夜,这一夜也太长了。
肚子发出咕咚声,她一整日没吃一口东西,也难怪睡不踏实。
但到底睡了一会儿,终于恢复些许元气。
她想叫来侍女。
眼睛朦胧睁开,看到窗前一个高大身影,她身体猛然一绷,怎会有男人在她房中?
再看过去,发现窗前案几旁靠着的是摄政王。
他眸光暗暗,从容淡定看着她,“没死?”
许樱绯黛眉紧蹙,声音虚弱:“敢问我哪里得罪王爷了?这么巴不得我死?”
“都这个样子了,还牙尖嘴利呢。”
她趴在床上,醒来后身体动了动,身上衾被滑下去一小段,一两条条渗血的红痕从肩背一直延伸到后颈,上面的白色金疮药粉末已被鲜血染成褐色,几缕青丝潮湿得贴在雪白脖颈,添出几分凄美诱惑。
“王爷为何在这儿?”
烛火跳动中,萧翎垂下眼,“来看你死没死,万一死了好通知顾小侯爷收尸。”
狗改不了吃屎,这个人再怎么光鲜亮丽,嘴还是跟以前一样贱。
许樱绯翻了个白眼,咬牙发出声音,声音脆弱嘶哑:“我要是死了,这里的丫鬟婆子会替我通知我哥,不用劳烦王爷。”
“是么?你怎么知道她们不会偷偷把你埋了不让顾小侯爷知道呢?”萧翎墨黑眼眸一如清水,唇角带笑:“被打成这样,不也没有丫鬟婆子通知你哥?”
许樱绯哑然。
肚子又咕咚一声。
“饿了?”
萧翎直起腰走过来,将滑低的被子往上一扯,瞥了瞥床头,“汤冷了,粥凉了,还有些糕点,你吃哪个?”
“都不吃,让侍女去加热。”
萧翎冷笑,“还以为这里是顾小侯爷掌权的侯府呢,迫于小侯爷威严个个把你视作掌心宝?要是那些人在意你,本王进得了这儿?”
“王爷怎么进来的?”
“爬墙。”
但她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萧翎!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哀家?!你是要架空我们母子,独揽朝政?!”
萧翎淡笑:“本王要是想架空你们母子,用得着等现在?”
他在太后凶狠的怒目中泰然起身,闲适走到她跟前,“太后,照顾好陛下,不该管的事情不要管。”
又在凝重得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氛围中淡淡道:“都散了吧,闹这么大,让全城百姓看皇室笑话吗?”
从顺天府出来已经半夜。
春夜还是很冷,跪了那么久,许樱绯感觉自己手脚已经麻木,膝盖很疼,小腿有点酸痛,走路时不由自主微颤。
落入一旁的顾知亭眼里。
夜风拂来,顾知亭伸手牵住许樱绯的手,她想抽离,但宽大厚实手掌紧紧攥着她的手,温暖一瞬从手指一直传遍全身。
前方。
摄政王的马车停在那儿,高挑颀长的身影正闲庭信步走向马车。
刘之俊加快脚步,“知亭兄,我们是不是过去感谢一下摄政王?”
刚才在顺天府,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偏向于侯府和将军府。
顾知亭与刘之俊向萧翎走过去。
许樱绯和刘之瑶跟在后面。
街上盏着灯,亮光将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
夜风中,听到萧翎闲适的声音,“客气什么,马上就是一家人了。”
他的目光在许樱绯身上停了一下,随后像羽毛一样轻飘飘离开。
都说这是门好亲事,果然马上就验证了。
许樱绯低着头,青丝在夜风中飞舞,心中凉凉如此时的夜色一般。
她与兄长回到侯府。
老夫人得知他们进了顺天府,即使夜半也还在等待,看到两人安然无恙回来,大松一口气。
却在松气后眉头紧皱斥责道:“樱绯,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还那么毛毛躁躁,连国公爷都敢打?”
顾知亭的声音有些疲惫。
“又不是第一次打架,况且这次不是茵茵的错。”
他习惯性拍拍她后脑勺,“早点去沐浴休息。”
许樱绯看到老夫人无奈又掺杂怜惜的目光,匆匆低下头。
她并不后悔今日揍谢沐泽的事情,还后悔当时自己没反应过来,应该趁着人多脚杂多踢他几下才是。
她回到院子,沐浴完,第一件事情是涂后背的药。
虽然伤口已经愈合,但疤痕还在,要坚持涂药才能不留下印子。
如意一边涂药一边跟许樱绯说老夫人这几日派人送了好多药膏和药材过来,各式各样的都有。
“这不是打个巴掌给个甜枣吗?”
许樱绯趴在床上没说话。
门外传来兄长的声音。
她赶紧坐起身把衣服穿好下床。
兄长手里拿着两个褐色的药包。
“茵茵,用这两个艾草包敷一下膝盖。”
许樱绯正想把药包接过来,顾知亭道:“烫,你坐下,我来敷。”
以前她受伤都是兄长亲自上药,他仍如以前一样,但许樱绯已经心有芥蒂,她故作轻松一笑,漂亮的眸子如同耀眼的星星。
“哥,我自己敷,你累了一个晚上,早点回去休息吧。”
顾知亭拉她坐下,很自然去查看她膝盖上的伤。
许樱绯腿很白,白皙的皮肤上,膝盖上通红一片很是惹眼,顾知亭垂着眼眸,浓密的睫毛挡住眸光,看不出脸上情绪。
他将艾草包轻轻放到通红的膝盖处。
有点痛,许樱绯应激地颤抖了一下。
顾知亭拿着药包的手指紧了紧。
他在许樱绯身旁坐下,侧脸看着她,眼眸如清泉一般深邃明亮,温暖的声音如涓涓细流一样让人安稳。
才过一晚,却觉得她明显苍老了。
老夫人出身名门,大家闺秀,老侯爷执意要收一个商贾之女为义女,还是年少白月光的女儿时,她第一次跟丈夫红了脸,但仍然保持体面,接纳了她。
许樱绯来侯府后,她虽未给过她好脸色,但也从未有过为难。这些年兄长一直在中间斡旋,她们感情渐渐好起来,已然有些许母女之情,谁知发生这样的事情。
老夫人打了她,但她并不恨老夫人。
她放下勺子,起身请安,唤了声:“义母。”
李嬷嬷扶老夫人过来。
她在许樱绯身旁坐下,侧脸看着她,手动了动,似乎想像以前一样摸摸她脸颊,伸出却又收了回去。
“绯儿,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她表情平平:“大夫说没有大碍。”
老夫人眼角却流出了泪,看着许樱绯似有千言万语,却归于沉默。
前厅里烧着炭火,外面虽冷,里面却温暖,侍女替老夫人脱下貂帽,许樱绯看见她鬓角银发丛生,看到她龙钟之态,心生内疚。
伺候的侍女陆续出去,只留下李嬷嬷。
前厅寂静如斯。
许久传来暗叹声。
老夫人的声音惆怅又委婉,像绵绵的被山石堵住的河流,虽然艰难但还是冲破阻碍断断续续流了出来。
“绯儿,你兄长自幼聪慧,说一句神童也不足为过,这些年一直在后宅围着你转,你难道还要把他绑在身边一辈子吗?”
“堂堂男儿应该胸有大志,你已经长大了,不该再束缚他。”
“他对你只有兄妹之情,你这样是亵渎了这份感情。”
“你们之间不会有结果,放过他好吗?算义母求你……”
说话间,老夫人已经起身撩起裙摆,正欲向许樱绯跪下。
在她跪下前,许樱绯率先扑通一声跪下,她什么也没说,但眼里全是恳求之色。
恳求老夫人成全她。
老夫人眼中闪过愤怒,很快又转为无奈。
“平日肆意妄为就算了,这种事情也还要任性吗?”
“你还小,分不清兄妹之情和男女之情,但知亭他分得清,他若是对你也有儿女之情,会一直把你当妹妹吗?”
“你又怎知他对你是一样的情感?”
这些话像是闷热的午后突然来了一场瓢盆大雨,浇得人透心凉。
许樱绯跪着,青丝如瀑垂在地面。
是啊,她只顾自己追着兄长,从没想过他喜不喜欢自己,诚然他是喜欢的,可是不是男女之间的喜欢她并不确定。
“老侯爷临终前把你交给我,是我没有教导好你,放任你与没有血缘关系的义兄亲近,才闹得如今这个局面,都是我的错……”
她满眼沉痛看着许樱绯。
“义母别无所求,只求你不要主动跟知亭说爱慕他的话,若他主动,你们两情相悦,就算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义母也会成全你们!”
这句话像是抽走了许樱绯所有气力,她曾想过为了爱情奋不顾身,为了兄长跟天下为敌,唯独没想到,这有可能是她一厢情愿。
她呆呆看着地面,许久才弱弱说道:“我想听兄长亲口跟我说他喜欢长公主,想和长公主成亲。”
只要他真的喜欢别的女子,她就算再难过,也会收起自己的单相思。
老夫人看着她,幽怨又愤怒,“你兄长待你如何你不知道?你若是不想他成亲,他会成这个亲吗?!”
这句话像石头一样重重砸向了她。
兄长才貌双全、旖旎风光,少时就有无数少女倾心于他,还曾让她递情书和信物,每次她都扔掉,还跟兄长抱怨说她们想跟她抢兄长。
兄长总是温笑着,“茵茵别生气,你的兄长谁也抢不走。”
后来渐渐再也没有情书信物。
*
春夜的别院,雕栏画栋、清冷安静。
庭院的池子里有两条锦鲤,一条金黄一条火红,一大一小,在小池子里游得欢脱。红的那条光滑亮丽,身姿矫健,小的那条一直尾随它。
在她眼里,这两条鱼自由自在、欢乐洒脱;可在别人眼里,原本应该鲤跃龙门的鱼却被困在小小池中。
春夜寒风拂来,吹皱池中春水,水光混着庭院的烛光映在她脸上,美得惊心动魄。
清丽不施粉黛的面容上挂着盈盈欲滴的清泪。
被打的时候她没有哭,涂药时背上火辣辣地痛她没有哭,一个人被丢弃在这里也没有哭,可面对现实这一刻,她哭了。
义母说:“女追男,隔层纱,但扯开这张面纱不应该是你。”
“你的自私只会害了他。”
“若他心里真的有你,根本无需你如此不矜持。”
有时候,想通一件事情就是那么一刻。想同过去告别也是在那么一刻。
……
她静静坐在池边的亭子里。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阴影映入眼帘,许樱绯心惊,转过脸,看到身材颀长,一身锦衣华服的摄政王踏着月光走过来。
她擦擦眼泪,起身随意行了个礼,沉脸道:“王爷,大晚上的,您总是悄无声息出现在臣女院子里,是不是不太好?”
玉冠束起一袭墨发,男子清冷站着,气定神闲看着她:“原来你会动啊,刚才远远瞧着一动不动,好像一块望夫石。”
许樱绯懒得跟他嘴贫,拢了拢披风,准备回房。
却听到他声音淡淡:“本王刚才见到顾小侯爷和刘将军,听他们说你在将军府小住,本王还以为在侯府别院看到的是鬼。”
他垂了垂眼眸,仔细看她:“趁着月黑风高,来看看住在这里的小郡主到底是人是鬼?”
义母走前已经告诉她,会跟兄长说这几日她在将军府刘之瑶那儿小住。
毕竟她这个样子被兄长看到,侯府必然掀起腥风血雨。
许樱绯平静如水:“王爷就当我是鬼好了。”
“等不到情郎,都恨不得做鬼了?”
许樱绯侧脸,眼中愤愤不平:“请王爷不要胡言乱语!”
萧翎抱着手臂倚在栏杆上,夜风拂过,吹起他的袍角,腰间碧玉丁零作响,他淡淡道:“怎么是胡言乱语了?你喜欢你兄长不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这句话像是压倒她的最后一根稻草,所有的委屈和不甘在这一刻迸发。
她仰起满脸泪痕的脸:“我喜欢他有罪吗?为什么所有人都在反对,所有人都在嘲笑谩骂,所有人都觉得这是件十恶不赦、罪大恶极的事情?!”
寂静的夜,她如同困住的小兽,形单影只,痛苦又无助。
萧翎狭长的眼半眯着,“小郡主,你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谁关心你喜欢谁?”
许樱绯眼眶微红瞪着他,“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
“你倒是说说,本王安的什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