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语小说 其他类型 和渣夫同归于尽后又双双重生了小说沈嘉岁江浔
和渣夫同归于尽后又双双重生了小说沈嘉岁江浔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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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爱小螃蟹

    男女主角分别是沈嘉岁江浔的其他类型小说《和渣夫同归于尽后又双双重生了小说沈嘉岁江浔》,由网络作家“超爱小螃蟹”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沈嘉岁靠在娘亲怀中,听得娘亲厉声为她做主,忆起上一世母女相拥诀别的惨痛之景,眼泪止不住地滚了下来。可眼见娘亲话里话外对顾惜枝也满是信任,沈嘉岁心头又酸又痛。她也曾将真心掏给顾惜枝,甚至待她比对自己的亲弟弟还要上心。毕竟,救命之恩大过天,若不是顾副将的舍命相护,她也没有爹爹了。说来也是奇怪,顾惜枝和所有人都处得极好,唯独对陆云铮一直都是冷冰冰的。沈嘉岁还曾问过,是不是陆云铮偷偷欺负她了。顾惜枝却义正言辞地答:“陆公子是岁岁你的未婚夫婿,我身为女子,身为岁岁的女伴,自当避嫌。”一个是知根知底的未婚夫婿,一个是亲如姐妹的救命恩人,她当真不曾怀疑分毫。可笑啊,直到沈家倾覆她才知道,陆云铮与顾惜枝早已背着她私相授受,暗通款曲!陆云铮为了将顾惜...

章节试读


沈嘉岁靠在娘亲怀中,听得娘亲厉声为她做主,忆起上一世母女相拥诀别的惨痛之景,眼泪止不住地滚了下来。

可眼见娘亲话里话外对顾惜枝也满是信任,沈嘉岁心头又酸又痛。

她也曾将真心掏给顾惜枝,甚至待她比对自己的亲弟弟还要上心。

毕竟,救命之恩大过天,若不是顾副将的舍命相护,她也没有爹爹了。

说来也是奇怪,顾惜枝和所有人都处得极好,唯独对陆云铮一直都是冷冰冰的。

沈嘉岁还曾问过,是不是陆云铮偷偷欺负她了。

顾惜枝却义正言辞地答:“陆公子是岁岁你的未婚夫婿,我身为女子,身为岁岁的女伴,自当避嫌。”

一个是知根知底的未婚夫婿,一个是亲如姐妹的救命恩人,她当真不曾怀疑分毫。

可笑啊,直到沈家倾覆她才知道,陆云铮与顾惜枝早已背着她私相授受,暗通款曲!

陆云铮为了将顾惜枝光明正大迎娶入府,竟不惜害她沈家满门!

想到此处,沈嘉岁止不住浑身颤抖,当真恨不得提剑将陆云铮捅个对穿!

但是理智告诉她,沈府通敌叛国一案迷雾重重,牵涉甚广,绝不是区区陆云铮能够办到的。

若不找出一手遮天的幕后黑手,沈家在明那人在暗,只怕后患无穷!

这也是她方才假意惊惶,不愿让陆云铮发现她也重生的最大原因。

她要借着陆云铮,顺藤摸瓜找到那背后之人!

不过,当务之急是尽快让爹娘看清顾惜枝的真面目,免得被身边人算计!

“娘,等等!”

沈嘉岁思及此,顿时开口阻止了纪宛。

纪宛见自家女儿还在维护陆云铮,不由又是心疼又是无奈。

“岁岁,是爹娘的错,爹娘有眼无珠,以为这陆云铮会是你的良配。”

“如今你也看到了,此人背信弃义,还敢觊觎惜枝,这样的人,咱不要也罢!”

陆云铮见此时的沈嘉岁还对他一往情深,忆起两人青梅竹马的情谊,心中极难得地生出了一丝犹豫。

其实,若惜枝不曾出现,他是愿意和沈嘉岁共度一生的,但感情这种东西,谁又说得清楚呢?

况且上辈子,沈嘉岁临死反扑,将簪子刺入他喉咙时的狠戾绝情模样犹在眼前,他这辈子是万万不可能再接受她了。

再者,定国将军府注定是没有好下场的,娶走惜枝后,他还须尽早和沈家彻底撇清关系!

此时,沈征胜也快步走到了沈嘉岁身旁,他宽厚的手掌搭在沈嘉岁肩上,温声说道:

“岁岁,别钻牛角尖,陆云铮根本配不上你。你放心,爹爹无论如何都会替你讨回公道的。”

“老陆那家伙教子无方,亏我这般信任他,将掌上明珠许给他家,这件事,我沈征胜绝不会善罢甘休!”

后头半句语气冷硬,是沈征胜盯着陆云铮的眼睛,一字一句说的。

陆云铮闻言面色微变。

上一世,他之所以委曲求全遵守婚约娶了沈嘉岁,一是不敢开罪定国将军府,二是因为......他爹也是个混账。

他是父亲的嫡长子,但并不受宠,因为父亲的心头爱是府上的周姨娘,他底下还有一双庶弟庶妹。

庶弟陆云晟只比他小一岁,如今在国子监求学,是父亲最疼爱的孩子。

“后悔了?”

沈征胜阅人无数,哪里会看不出陆云铮的神色变化。

陆云铮闻言攥了攥手,却很快绷直了嘴角,“此事晚辈确实理亏,但晚辈此时直言不讳,也好过和岁岁婚后成一对怨偶。”

沈嘉岁知晓陆云铮的底气从何而来。

前世那场污蔑沈家的大战,陆云铮的父亲陆永渚便是统帅,但他却马革裹尸、英勇牺牲。

而后陆云铮接过陆永渚的帅旗,大败漠国军队,名扬四海,天下人都说,陆云铮青出于蓝。

沈嘉岁不敢想,陆永渚之死有没有陆云铮的手笔,而这——是之后该查的事了。

想到这里,沈嘉岁迎着父母忧虑的目光,一步步朝陆云铮走去。

陆云铮眼里不可避免地闪过一抹惧意,他本能地后退半步,可很快又站定了。

此时的沈嘉岁对他情根深种,只怕还不死心,自己必须摆脱她的纠缠,方可顺利娶到惜枝。

想到这里,陆云铮露出自认恳切的神情,沉声道:

“岁岁,今日是我对不住你,你要何种补偿,我都可以答应,但我对你确实没有男女之情,也希望你莫要执着,我们——”

在距离陆云铮只有一步远的时候,沈嘉岁二话不说,抬手就甩了陆云铮一巴掌。

陆云铮往后一躲,却慢了半分,结结实实挨了这一巴掌,只觉眼冒金星,颊上更是火辣辣的疼。

沈嘉岁自小习武,论力气是比不得陆云铮的,但论速度与灵巧,她比陆云铮却是不遑多让。

“陆云铮,你是对不住我,沈陆两家的亲事就此作罢。”

沈嘉岁冷冷开口。

“今日之后,定国将军府自当广而告之,陆家大公子品行不端,不堪为沈家之婿,从今往后两家再无瓜葛!”

“但是,你竟然还敢觊觎惜枝,我沈家的女儿,你是一根手指头也别想沾!”

沈嘉岁话音刚落,纪宛立马给自家女儿撑腰,“没错,你陆云铮今后别想踏进我将军府半步!”

虽然挨了一巴掌,但听到沈嘉岁不再纠缠,干脆答应退亲之时,陆云铮也认了。

可没想到,沈嘉岁的话锋一下子转到了顾惜枝身上,让陆云铮瞬间变了脸色。

“退婚可以,无论你在外头如何诋毁我,我也毫无怨言,但我一定要娶惜枝!”

“诋毁?”沈嘉岁冷笑连连,“我说的可都是实话,你陆云铮哪一句当不得?”

沈嘉岁从来都是这么一副爱憎分明的样子,爱你时,一颗心都可以掏给你,可憎你时,便别想从她手上讨到半分好去。

陆云铮显然知晓沈嘉岁的性子,他不欲多费口舌,只强硬道:“我一定要娶惜枝,谁也不能阻拦!”

沈嘉岁见火候差不多了,当即拂袖退到了爹娘身旁,皱眉冷声道:

“爹娘,看样子陆云铮是不肯死心了,若让他出去到处嚷嚷,只怕会坏了惜枝的清誉。”

“女儿想着,是否让惜枝来一趟,让她同陆云铮当面说个清楚,也好断了陆云铮的妄想。”

“只是惜枝胆小,不知会不会吓到她?”

沈征胜与纪宛闻言,也不由蹙起了眉头。

纪宛性子到底果断,她想了想,当即拍板:“当断则断,今日非让陆云铮死了这条心不可,否则日后惜枝只怕不堪其扰!”

“白霜,将二小姐请到永安堂来。”


婆子哪里敢得罪陆云铮,吓得急忙松了手。

顾惜枝没了钳制,整个人顿时朝前扑去,陆云铮一把就将她抱住了。

“惜枝,你怎么样?”陆云铮疾声发问,满脸忧虑。

顾惜枝在陆云铮怀中缓缓抬起头来,满脸悲意与不舍交织。

“云峥,这世上......已没有惜枝的容身之处了。”

“你走吧,回将军府去,我再也不敢妄想与你长相厮守了。”

顾惜枝说完后,伸手去推陆云铮,可陆云铮眼眶发红,却将她搂的越发紧了。

“是我的错,惜枝,是我的错,是我没能保护好你......”

陆夫人站在一旁,看到顾惜枝三言两语就将陆云铮迷的神魂颠倒,只觉胸中郁气翻涌,眼前发黑。

“铮儿,你莫要被她骗了,她此番故作柔弱,就是要将你牢牢绑在身边啊!”

“她不知羞耻写信勾...引你在先,又心肠歹毒妄图除了沈嘉岁取而代之,你与这样的人在一起,迟早也要被她害了!”

“沈嘉岁对你余情未了,你今日就随娘回将军府,一切都可挽回,你不要犯糊涂啊!”

“铮儿,你——”

“娘!”

陆云铮低喝一声,打断了陆夫人的话。

他扭过头来,眼睛发红,厉声说道:

“沈嘉岁沈嘉岁,她到底给您灌了什么迷魂汤,您非要我娶她!”

“惜枝温柔善良,直至此时都不肯说您半句,您怎么就黑白不分,怎么就看不见惜枝的好呢!”

陆夫人见陆云铮双目血红,对自己句句冰冷,不由后退半步,只觉自己疼了爱了十多年的孩子第一次如此陌生。

她红了眼眶,拍着自己的胸口语重心长地劝道:

“铮儿,娘都是为了你好啊!这女子诡计多端,你瞧瞧自己为了她,都变成什么样子了!”

“你就听娘的,随娘回去好不好?”

“为了我好?”

陆云铮低低重复了一句,却在这时摇了摇头,他直视着陆夫人的眼睛,沉声说道:

“娘,您不是为了孩儿好,您是为了您自己。”

“只要孩儿与沈家结亲,您觉得就越过了周姨娘,觉得倍有脸面了,是不是?”

“您和周姨娘争了十多年,但是爹的心思根本不在您身上,您自己也知晓不得情爱之苦,为何如今偏要来阻挠孩儿和惜枝呢!”

“您若当真是为了孩儿好,那就该劝劝爹,让爹同意我娶惜枝为妻,咱们一家人在一处,才是——”

赵妈妈听到这里,不由惊呼一声:“大少爷!”

大少爷明知夫人的心病,此刻为何还要恶言刺激夫人!

陆云铮也是在气头上,这会儿被赵妈妈疾言一喊,也知晓自己话太重了些。

他有些后悔,嘴唇动了动,正要开口挽回,这时候顾惜枝却轻轻颤了颤。

陆云铮陡然回神,急忙低头安抚顾惜枝。

陆夫人怔怔然望着陆云铮,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竟显出了几分茫然无措来。

良久,她好似反应过来一般,缓缓抬手掩唇,脸上溢出了一丝凄凉的苦笑。

果然是自己生的亲儿子,知晓如何戳心窝子最疼。

她已人至中年,铮儿以为她还在意那些情情爱爱吗?铮儿以为她如此费力去争去抢,是为了自己吗?

将军虽不喜她,但只要她不出错,自当稳坐夫人之位。

周芙的儿子越来越出息了,将军将他送进了国子监,她偷偷打听过,陆云晟学得刻苦认真,已跻身中上游。

她是为了铮儿的远大前程,为了他不被一介庶子超越,将来在京中抬不起头来啊!


这时候,沈嘉岁才转头看向江浔。

“多谢江大人。”

她躬身拱手,认认真真冲江浔行了一礼。

上一世,江浔果然如他所言,为了真相冒死奔走。

她在大理寺外守着,遥遥看过江浔几次,每回他都步履匆匆,有一次,甚至还见他断了只胳膊。

可是最后,沈家除了她这个外嫁女,还是满门抄斩了。

她再也不曾见过江浔。

直到死前......

思绪走到这里,沈嘉岁不禁瞥了眼江浔的下摆。

在京西别院咽气之前,她似乎瞥见了一片绯红。

但她不确定,是陆云铮的血糊了她的眼,还是她看到了别的什么......

这时候,江浔已侧过身去,不曾受她这一礼。

“不必,是家师的嘱咐,与在下无关。”

还是一样的言简意赅,留下这句话后,他已转身离去。

“姐,江大人已经走了。”

沈嘉珩见沈嘉岁久久不曾起身,赶忙低声提醒了一句。

沈嘉岁深吸一口气,再直起腰时,面上已带了笑。

“行了,都解决了,你呀你呀,今后可不能再这般冲动了。”

沈嘉岁说着,抬手点了点沈嘉珩的额头。

沈嘉珩不仅不避,还嬉皮笑脸的,忙不迭应声:“改改改,都听姐的。”

沈嘉岁一看沈嘉珩应得敷衍,不由无奈摇头。

积极认错,坚决不改,是珩弟的作风没错了。

这时候,沈嘉珩终于迫不及待问起了退亲一事。

沈嘉岁也没瞒着,原原本本说了,气得沈嘉珩直咬牙。

“陆云铮那个混账东西,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只是没想到,顾姐姐竟然......”

在沈嘉珩心中,自家姐姐永远在第一位。

比起沈征胜夫妇对顾惜枝亲同女儿的感情,沈嘉珩甚至对顾惜枝一直抱着若有似无的“敌意”。

毕竟在他眼里,顾惜枝可是来和他“争宠”的。

沈嘉岁见沈嘉珩骂起人来生龙活虎的,看来鼻子上的伤算不得什么,便也彻底安心了。

重生一事,待珩弟旬假归家,再寻个安静的时机慢慢告诉他也不迟。

“行了,你和二表弟进去吧,我该回去了,娘在家中定还担心着呢。”

沈嘉岁并不忧心崔明珏一行还会暗地报复,就像娘说的,今日一见,崔家的子弟果然精着呢。

再不依不饶,就不是小打小闹这么简单了。

沈嘉珩倒依依不舍,拉着沈嘉岁又说了不少话,这时候一旁的白芨忍不住好奇心,冲白牧问了一嘴:

“白牧,方才那位江大人是谁啊?瞧着年岁也不大,旁人倒很怕他似的。”

白芨这一问,白牧立刻来了精神,不过他还没开口呢,沈嘉珩已经主动接过了话头。

“姐,方才那位江大人可是我们少年人的楷模,是我和二表哥最崇拜的人呢!”

一旁的纪学义闻言连连点头,文弱的俊脸上满是认可。

“岁表姐,你肯定不知道,说起江大人,他......”

————

另一边,监舍内。

“听说江浔从前是个傻子,到底是真是假啊?”

一群少年人围坐一处,敷脸的敷脸,揉手的揉手,正是崔明珏一行。

此时崔明珏仰卧在榻上,帕子遮住了他半张脸,瞧不清神色。

有人立刻接茬:“真真的!”

“江浔生下来就是个傻子,安阳伯府以他为耻,藏得严严实实的。”

“但家叔与安阳伯有些交情,登门拜访时,还曾在伯府里见过江浔两回,确确实实是个心智不全的,连说话都不利索。”

四周人闻言连连抽气。

“竟是真的?我还以为是谣言呢?那他怎的又好了?还......还如此......”

先前接茬之人闻言面露神秘,压低了声音说道:

“好像是江浔十岁那年,伯府里办了一场宴会,其他孩子拿他取乐,把他一个人扔在了后花园。”

“可能是将他吓着了,据说起了一场高热,连太医都用牌子请来了,说是回天乏术呢。”

“可不知道怎么的,烧了两天,嘿,他自己好了!”

“而且这一烧,把他的傻气都给烧没了,就和开了窍似的,不仅聪慧异于常人,且过目不忘,一下子就成拔尖的了。”

“后来的事你们也知道了,他不仅被择为献怀太子的伴读,还入了蔺老的眼,成了唯一的关门弟子。”

“听说献怀太子薨逝前,极为欣赏亲近江浔,时常将他带在身边。”

“圣上这是爱屋及乌呢,瞧瞧,江浔不过弱冠之年,就已官拜大理寺少卿,这是多大的恩宠啊?”

“安阳伯府眼瞧着就要没落了,没想到出了个江浔,还真翻身了。”

众人听到这里,不免一阵惊叹,还欲再说,这时崔明珏忽然低咳一声,难得的声音冷厉:

“都不要命了,圣上与献怀太子也是你们能提的?”

众少年闻言一激灵,才觉不妥,纷纷起身顾左右而言他。

献怀太子两年前薨逝时,不过二十有一,只留下了一个不及三岁的小皇孙。

圣上白发人送黑发人,悲痛欲绝,恸哭不止,罢朝半月有余。

如今皇子中最年长者,正是淑妃所出的二皇子。

而淑妃.......是崔明珏的亲姑姑。

“再叫我听到这些,这国子监你们也别待了!”

崔明珏扯下面上帕子,再度开口时声音冷沉,与往常吊儿郎当的模样判若两人。

众少年慌忙点头,噤若寒蝉。

————

白芨以手覆唇,这才压住了几欲出口的惊叹声。

沈嘉岁也没想到,江浔原来还有这般异于常人的经历。

她到底谨慎,立刻低声嘱咐道:“珩弟、二表弟,这些话以后休要再和旁人提起。”

沈嘉珩和纪学义自然也知晓轻重,今日在他们跟前的若不是沈嘉岁,他们根本不会开口说半个字。

“好了,快进去吧,记住姐姐的话,咱不惹事也不怕事,你们好好学,放心学就是。”

沈嘉岁冲二人摆了摆手。

沈嘉珩和纪学义乖乖点了头,二人正要转身离去,沈嘉珩突然想起了什么,脚步一顿。

“姐,我方才不小心也打了陆云晟一拳,如今咱们和陆家退了亲,陆家会不会以为我是故意为之?”

“我倒不怕,就是担心陆云铮那个小心眼的,还以为姐你放不下呢。”

沈嘉岁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陆云晟正是周姨娘的儿子。

她眼里倏忽闪过一抹精光,抬手拍了拍沈嘉珩的肩膀。

“你既是无意,一会儿自去道个歉就是,至于陆家那边儿,姐自有考量。”


陆云铮扭头看去,只见不远处,周姨娘摇着把团扇款款走来。

他眉头瞬间拢起,心中却已无上一世的忌惮之意。

前世周姨娘仗着父亲的宠爱,确实给他使了不少绊子,娘也是恨极了她。

但是父亲战死后,周姨娘失了依靠,便被娘“处理”了。

陆云铮不知是怎么个“处理”法,反正待他从边关归京时,府上已经没有半点周姨娘的痕迹了。

至于那对庶弟庶妹,他亦不曾见着,因心急去见惜枝,他也懒得追问一句。

陆云铮还在回忆上一世的情形,周姨娘已经走到了近前,也不知方才在角落里,她到底听了多久。

陆夫人一见周姨娘前来掺和,便觉不妙,陆将军也稍稍敛起了眉头。

他并不希望瞧见府中内斗。

周姨娘是个聪明的,她很了解陆将军心中所想,故而并不曾针对陆云铮,一双美眸只是落在了顾惜枝身上。

“啧啧,果真一副我见犹怜的样貌,难怪大少爷甘愿舍了定国将军府的亲事。”

“妾身若没记错的话,这姑娘跟着沈姑娘来过几回陆府吧?”

陆云铮见周姨娘阴阳怪气,满心不耐,又顾忌她得父亲的心,便冷冷说道:

“姨娘,此事与你无关。”

周姨娘乖觉地点了点头,却又说道:“妾身确实管不得府中之事,只是方才瞧了一会儿,却不得不给大少爷提个醒。”

“此女心机深沉,惯会演戏,大少爷您可要留个心眼啊。”

顾惜枝听闻此言,眼泪流得更凶了。

这一刻,她突然开始后悔了。

她没想到,陆云铮口中的“受些委屈”竟是让她承受如此多的侮辱。

可偏偏如今,正如干爹临别所言,她能依靠的只有陆云铮一人了。

“云峥,带我走吧,带我走吧。”

顾惜枝紧紧扯住陆云铮的衣襟,仿佛已经不堪受辱,连声音都是颤抖的。

她那梨花带雨的模样,犹如一个随时就会破碎的瓷娃娃。

以退为进,她只能如此了。

陆云铮瞧见顾惜枝脆弱至此,只觉钻心的疼,这可是他爱了两世的姑娘啊!

“周姨娘,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陆云铮霍然抬头,面色狠戾。

周姨娘似乎吓到了,立刻快步躲到了陆将军身后,嘴上却没停:

“大公子,瞧瞧,您完全被这女子拿捏了,她不过掉几颗眼泪,您便心神大动。”

“她若当真如您说得这般好,明知您是沈姑娘的未婚夫婿,她就该离得远远的。”

“即便动了情,礼义廉耻在上,她也该尽早歇了这份心思。”

“我看她就是相中了大公子乃人中龙凤,又身份尊贵,这是蓄谋已久,一心想当咱将军府的少夫人呢!”

这一次,陆夫人极难得地没有阻止周姨娘。

铮儿如今只怕是中了这女子的邪,是该有个人来点醒他!

顾惜枝听到此处,只觉自己心里那点儿小九九被人当面扒了个一干二净,无处躲藏。

她面色惨白,紧咬下唇,在羞愤上涌的瞬间又很快说服了自己。

人往高处走,她费尽心机想要为自己挑一个如意郎君,又有什么错呢?

难道她就该乖乖听从干娘的安排,嫁给那个碌碌无为的伯府次子不成?

眼看如今形势不妙,顾惜枝生怕周姨娘说出更难听的话来,索性头一歪,直接昏了过去。

这一下,陆云铮彻底心慌了。

“惜枝!惜枝!”

周姨娘暗暗勾了勾嘴角。

就这点儿手段,还真不够看呐.....

“晕了?大少爷,快掐掐虎口,按按人中也成,都能叫醒的。”周姨娘好心开口。

“闭嘴!”

陆云铮怒喝出声,一把将顾惜枝打横抱起。

顾惜枝此番受辱,他心中亏欠万分,此刻对上自家爹娘,也放出了狠话:

“爹娘,我这辈子非惜枝不娶,方才也说了,之所以放弃沈家的亲事,另有缘由。”

陆夫人急得不行,担心陆云铮说出什么无可挽回的话来,疾言催促道:

“究竟有何缘由,铮儿你倒是说呀!只要能说服你爹,一切都好商量!”

陆云铮显然也下定了决心,此刻他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说道:

“爹,定国将军府不出两年便会满门覆灭,孩儿今日所为,也是想尽早和沈家撇清关系,免得将来被牵——”

“混账!”

陆将军甚至还没听完就已经怒斥出声,满眼失望!

“定国将军府如日中天,沈将军又圣眷正浓,你为了区区一个顾惜枝,竟然编造如此谎言,陆云铮,你太让我失望了!”

陆夫人看着自己一向引以为傲的儿子,此刻也是满脸的难以置信。

“铮儿,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陆云铮心中大急,“爹娘,你们若不信,孩儿可以提供更多证据,但是必须先进书房!”

陆云铮说这话的时候,瞥了周姨娘一眼。

重生之事玄之又玄,为了顺利娶到惜枝,他可以将部分真相告诉爹娘,但绝不能让外人知晓。

但是,陆将军已经不信陆云铮的半句话了,他失望至极地摇了摇头,最后一次劝道:

“现在你就随我去沈家赔罪,将顾姑娘送回去,只要岁丫头还肯原谅你,咱们两家还是姻亲。”

“即便亲事不成,至少情分还在,不至于让你自毁前程!”

陆夫人也跟着在一旁劝道:“铮儿,听你爹的,这女子心机太深,你别被她利用了!”

陆云铮眼看爹娘无论如何都要阻拦自己和惜枝,只觉又是心寒又是绝望。

他和惜枝已经错过一世了,无论如何,他不会错过第二次!

爹娘难道以为,没了沈家的襄助他就不行了吗?

他们不知道,上辈子,他可是完成了爹都未完成的壮举,大败漠国,成了盛朝的大英雄!

而这一次他占尽先机,只会比上一世更辉煌,更受万人敬仰!

思及此,陆云铮缓缓后退几步,决绝开口:“定国将军府我是不可能再去的,这辈子除了惜枝,我谁也不要!”

“爹娘,若你们执意阻挠——”

陆云铮说到这里,忽然抱着顾惜枝,大踏步转身离去。

陆夫人吓得面色惨白,急忙追上前去,惊惶出声:“铮儿,你这是做什么!”

“让他走!”

陆将军却暴喝出声。

陆云铮本已停下,闻言再次迈步。

陆夫人急得眼泪都出来了,声声高呼:“铮儿,莫要冲动啊!”

陆将军连连冷笑:“陆云铮,不要以为你翅膀已经硬了,离了将军府,你什么也不是!”

陆云铮脚步不停,冷声回呛:“爹,您会为今日的决定后悔的,您的儿子——从不是池中之物!”

他腰背挺直,一路不停,抱着昏迷的顾惜枝径直出了陆府。

陆夫人在身后声声泣呼,也未能换得陆云铮一个回头。

周姨娘乖乖站在陆将军身后,面上明明满是惊惶之色,嘴角却几不可查地扬起......


她实在没想到,沈嘉岁这次竟然也会来参加宴会,明明从前自己怎么劝她,她都无动于衷的。

原以为沈嘉岁不来,自己随便胡诌几句,又有宁丰枝在—旁帮腔,自然能打个翻身仗。

如今倒是将自己架在了火上。

为今之计,无论如何都不能去见沈嘉岁,否则—旦被当面揭穿,只怕今后这些宴会再无她立足之地。

这厢,宁丰枝因为顾惜枝—番话,想到了沈嘉岁方才所言。

不过她摇了摇头,还是很快说服了自己。

顾姐姐的大度善良毋庸置疑,否则云峥哥哥怎么会这般死心塌地倾心于顾姐姐呢?

那沈嘉岁果然诡计多端,险些被她忽悠了去!

宁丰枝回过神来,正色摇了摇头,快语劝道:“顾姐姐,对付沈嘉岁这般卑鄙之人,宽容大度只会让她得寸进尺。”

“你莫怕,我会站在你这边的,还有郡主,郡主嫉恶如仇,最看不惯沈嘉岁那种人,定会为你撑腰的。”

顾惜枝闻言眉头紧蹙,这宁丰枝实在叫人又爱又恨。

爱的是她蠢笨好哄骗,恨的是她太过好管闲事又执拗。

她微微呼出—口气,放柔了语气,又说道:“丰枝,我知你对我最好,但是......从定国将军府出走那—刻,我便决定再也不见沈嘉岁了。”

“只要见到她,我就会想起自己从前那糟心压抑的日子,我好不容易摆脱了她,眼不见为净,我不想再自寻烦恼了。”

顾惜枝轻抚胸口,自认言辞恳切,可当她说完后抬起头来,却见宁丰枝直勾勾盯着她,脸上的神色很是古怪。

顾惜枝心头—跳,莫名觉得不安,低声问道:“丰枝妹妹,怎么了?”

宁丰枝张了张嘴,这—刻都有些迷茫了。

到底是沈嘉岁太过厉害,太过了解顾姐姐,还是......

不会吧......

宁丰枝攥了攥手,为了验证心中所想,越发执拗起来。

“顾姐姐,错的是她,坏的也是她,她都敢理直气壮,你为何要躲着她呢?”

“索性这次就当着大家的面为你正名,陆伯伯他们对你偏见太深,若消息传到陆府,对顾姐姐你也有好处不是吗?”

顾惜枝怎么也想不到,宁丰枝如此坚持,且句句在理,若再拒绝,倒显得她心虚了。

她咬了咬下唇,心头难掩慌乱,这时候忍不住朝宁丰羽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宁丰羽对上顾惜枝那含幽含柔的目光,想起方才扶起她时,钻入鼻息的幽香,不免心神—动,当即出言解围:

“妹妹,算了,顾姑娘从前在沈府身微力薄,备受欺压,如今不想再见沈嘉岁也是情有可原。”

宁丰羽这句话仿佛勾起了顾惜枝的伤心事,听得她眼眶发红,竟险些落下泪来。

宁丰枝见自家哥哥都发了话,又看顾惜枝—副泫然欲泣的模样,转念—想,也慢慢歇了心思。

“好吧......”

罢了,肯定是那沈嘉岁太过狡猾,自己都险些被她利用,反而伤害了顾姐姐。

顾惜枝见宁丰枝终于罢休,不由长长呼出—口气,心中暗道—声庆幸。

多亏了宁公子替她说话。

想到这里,顾惜枝又瞥了眼宁丰羽,这—回,她的眼神中似乎含了别样的意味。

宁丰羽对上这含羞带怯的目光,竟觉身上涌起了—股热意,那是前所未有的新鲜与刺激感。

要知道,这顾惜枝可是云铮宁愿和家中闹翻也要在—处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