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白宁厉怀渊的其他类型小说《白宁厉怀渊的小说重生后,我决定宠狼夫,养狼仔》,由网络作家“轻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他并不是故意避开旁人的耳朵,而是他已经虚弱到连说话都不能大声了。这话说的有多卑微只有白宁知道,她强忍着眼眶里的泪,怎样的折磨他都认,却只要她平安。如果上一世有人告诉她这世上会有一个人如此对她,她定是不信的。没想到天母娘娘还愿意再给她一个机会,让她回到昆仑之战前的一百年,上一辈子怎么就瞎了眼,看不到他的好呢。“好,我喝。”厉怀渊像是得到了什么宝贝似的笑了,或许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笑的有多好看。他今日只觉得高兴,没想到白宁能这么快的答应,不然他可能真的要撑不住了。只要喝药就好,剩下的...都随她吧。“嗯,你等我一下。”厉怀渊摸了摸她的头,阿宁会没事的。白宁知道他又要放血了,可她现在跟他解释,他定是不肯听的。当初她故意不肯喝药,任性地一碗碗...
他并不是故意避开旁人的耳朵,而是他已经虚弱到连说话都不能大声了。
这话说的有多卑微只有白宁知道,她强忍着眼眶里的泪,怎样的折磨他都认,却只要她平安。如果上一世有人告诉她这世上会有一个人如此对她,她定是不信的。
没想到天母娘娘还愿意再给她一个机会,让她回到昆仑之战前的一百年,上一辈子怎么就瞎了眼,看不到他的好呢。
“好,我喝。”
厉怀渊像是得到了什么宝贝似的笑了,或许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笑的有多好看。
他今日只觉得高兴,没想到白宁能这么快的答应,不然他可能真的要撑不住了。
只要喝药就好,剩下的...都随她吧。
“嗯,你等我一下。”厉怀渊摸了摸她的头,阿宁会没事的。
白宁知道他又要放血了,可她现在跟他解释,他定是不肯听的。
当初她故意不肯喝药,任性地一碗碗的打碎,已经彻底伤透了他的心。
她被拦在外殿,不用问也知道是他下的命令,怕她亲眼看见自己喝的是什么东西而不肯吃药。
厉怀渊走出来时脚步虚浮,身体套在一件宽大的袍子下面,刚才那一身绸缎里衣已经换下,大概是为了见她特意换的。
每次厉怀渊出现在她面前都是衣冠整齐的,要么是深色硬挺的锦袍,要么是锋利的盔甲。
而刚刚被她撞见时只穿了件暗红色的绸缎,配上那张苍白却又无暇的脸甚是好看,可现在他又变回了自己熟悉的样子。
他太瘦了,罩在硬挺地锦袍下时还不觉得,可刚刚那样...才是真正的他啊。
“喝药。”厉怀渊将碗递过来,又是满满的一碗。
白宁忍着不适喝了下去,如果她不喝,他只会更难受吧。
厉怀渊没想到白宁会如此配合,看着那空了的碗,心渐渐放了下来,“阿宁,回去休息吧。”
他知道她不喜欢这里,更不喜欢见到他。
“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
厉怀渊怔了一下,很快释然了,原来阿宁是为了这个。
“那阿宁想做什么?”
不知道他现在这副身子还能不能撑住给她玩,如果扫了她的兴,明天不知她还会不会乖乖喝药。
白宁看着他那墨紫色的长袍,面料硬挺,绣纹很是精致,如果忽视他的脸色定会觉得这人是如此的意气风发,可她不喜欢他逞强的样子。
其实厉怀渊的伪装并没多好,上一世白宁只要多注意他一点,就会发现他那坚强的外壳下早已经破败不堪。
白宁吸了吸鼻子,她到底是有多粗心,才会相信他没事。
“怎么不穿刚刚的绸袍了?帝君的衣裳可真多,见了我还要特意去换件厚实的...”
白宁一向不太会说软话,她好想抱抱他,可是当厉怀渊真的站在自己面前,她又胆怯了。
白宁不在时,厉怀渊都是穿着轻便的衣裳,那样会稍微舒适些,但他并不想在白宁面前出丑。虽然他这张脸和身体都没什么可看的,却还是奢望能在白宁眼中留下些好印象。
白宁这一番话让他不知如何回应,心中不免泛起一丝苦涩。是他这身不入她的眼还是什么其他的他不得而知,不过白宁从没正眼看过他,更不会在意自己的穿着。
“本君掌管妖界,多几件衣裳有什么要紧,阿宁可是缺衣裳穿了?”
“自然不是,只是最近天冷了,帝君就是爱穿绸,也该记得加件披风才是。”
刚才她穿着单衣尚且觉得有些冷,还好明玉给她带了披风,怀渊应该是怕冷的,怎么能穿那么少出门。
况且这殿里还有不少丫鬟奴仆,叫她们看见...白宁的思绪越飘越远,等她意识过来脸已经烧红了。
厉怀渊眉头紧皱,不知道白宁可是又要玩什么游戏,她定是不会无缘无故地关心自己穿什么。
刚才他也是听到她的声音一时心急才会立刻跑出来,不然也不会忘了更衣。
阿宁在想什么,他是越来越猜不透了,厉怀渊淡淡地应了句:“知道了。”
白宁看的出他虽看起来是倚着墙,一副放荡不羁的样子,其实他是已经站不住了,却又不想在自己面前展现脆弱的一面。
因为按照以往而言,一旦表现出自己的脆弱,得到的也只能是她的一番羞辱。
“我记得...妖界坠入无妄之地是一千多年前的事了,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还没化形呢。”
厉怀渊没什么情绪,他没想到白宁会突然提起这件事,每次她主动提起,都是在说当初有多后悔当年救了他。
曾经他靠着那段记忆撑过了很多难捱的日子,如今倒是不敢回忆了。
没有狼群的庇佑,他往后的日子是怎么熬过来的?
厉怀渊看起来成熟稳重,自从先妖王隐去,他以一己之力重振妖界,当上妖界的帝君,就连天帝也都敬他三分。
可她没想到,厉怀渊竟比她小了两千多岁。
他今年也只有一千六百岁吧,天界那些与他同龄的小仙使们,在她眼里还都只是刚成年的孩子呢。
“怀渊,我想跟你商量件事,我以后能不能不喝药了?”
“不行。我说过,别的都可以,除了这个。”
白宁吃瘪,她到底要怎么证明自己真的没事啊,都怪她当初为了让他相信将戏演的太真了。
自己前世恨他,是因为一直有人在她耳边告诫她厉怀渊是怎样的凶狠无情,以至于她都不曾真正睁开眼睛看看眼前的他,其实他很乖的。
白宁生怕自己下一秒抑制不住眼泪,她还没有勇气告诉他真相。
“我先回去了。”
“好。”
厉怀渊一双好看的桃花眼最不会骗人,眸子里装着对白宁的留恋,虽然他始终知道自己留不住她。
一定是他太无聊了不会说话,就连穿的衣裳都被阿宁嫌弃,也难怪她不喜欢自己。
厉怀渊心中也有不解,他没想到白宁就这样放过了他,没有打骂更没有折磨。可渐渐心中生出一个更让他绝望的想法,阿宁是不是连折磨他都不屑了。
清脆的一声响,周围都沉默了下来。
那箭竟然...连壶口都没沾到,甚至偏的不是一点半点。
大家纷纷不敢多言,原本吵闹的环境也一时间变得鸦雀无声。
“这...帝君第一次玩,这一掷不算数,只当是先试试手。”
还是蛇歧先站出来解围,这下就算是熊妖故意输给帝君也没用啊。
厉怀渊却阴沉着一张脸,走到一旁的桌前,坐在椅子上,端起一碗酒仰面喝了进去。
一股辛辣浓郁的酒气顺着喉咙灌进胃里,呛的他几乎要吐出来,他实在没想到会这么难喝。他亦不明白这东西为何如此受到追捧,喝酒误事以至于他屡次下禁令。
可转念一想,就连阿宁也喜欢,甚至喝多了还把他认成了别人,这么一想这东西倒也不算特别差劲。
“帝君...”熊妖不知所措地看着厉怀渊,又求助似的看了眼蛇歧。
蛇歧没接他的眼神撇过头去,一副刚才可是你抢着要比的姿态。
“继续,该你了。”
厉怀渊的命令他不敢不从,只是手心却出了汗,这一掷他中也不是,不中也不是。
若是让帝君输的太难看,他岂不是得罪了帝君,可若是他故意相让的太明显,又是对帝君的不尊重。
犹豫再三,他并未施展技巧,只投了一个普通的筹。
再到厉怀渊,他依旧只是发泄着心中的不悦,还未等瞄准就脱手而出,第二掷依旧和第一次没差多少,那箭碰到桶壁,又被弹回到地上。
厉怀渊不等身旁多言,靠坐着端起一碗酒再次一饮而尽,酒碗从他手中滑落,他勉强地撑了撑额头,“继续...”
‘噔’的一声脆响,第三掷。
...
又歪了。
“继续。”
“继续,再来!”
厉怀渊也不知喝下了第几碗,似乎他每次投完还不等去看结果,就去默默端起酒碗。
蛇歧从未见帝君这样失态过,熊妖更是手足无措,不知后面该如何玩下去。
熊妖凑到蛇歧身边小声求助道:“今日帝君是不是心情不好啊,要不要派人去叫君后来,把帝君带回去。”
熊妖还没说完,他便感觉到一道刀子似的目光冲他袭来,赶紧低头闭上了嘴。
蛇歧知道帝君和君后的感情并不好,这熊妖此时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于是赶紧斥责道:“大胆!什么时候也轮到你来做帝君的主了?”
还未等下一步的发落,只听见远处传来一声爽朗,“我觉得他说的没错啊。”
“君后...”
“君后?”
在场的妖兽无一不瞪大了眼睛,有的似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赶紧揉了揉眼睛。
君后神仙之姿,是妖界任何雌性妖兽所不能比的。
这位君后除了大婚那日远远瞧见过一眼,此后再也没见过,当初他们都羡慕帝君能娶到神女为妻,可后来都传说她和帝君的感情并不算好。
甚至还有传言说,帝君时常受到这位君后的责打,让帝君沦为不少反对他的妖族笑料。
可他们确是半点不信的,帝君那么厉害,怎么会被一个女人责打呢,哪怕这个女人是神女。
厉怀渊依旧木楞地端着酒碗,眸子未抬,就在白宁的注视下一饮而尽。
他将空碗丢到一旁,整个身体都陷了进去,四肢无力,连动一下都懒得。
白宁几步上前走到他身边,抬起他的下巴,厉怀渊的脸虽然仰着,可眼眸依旧低垂,连看她都不肯。
他其实也想过,或许阿宁能早就猜到了,可是猜测和赤裸裸地摊开在她面前还是不一样,他好不容易等到阿宁对自己有一点点兴趣的,绝对不能就这么失去。
“怀渊,我们...”
“阿宁!”厉怀渊突然打断她,白宁眼中难掩疑惑和不满,那目光刺痛了他,可他却不得不将她推开。
他是不是应该把后院那只花妖叫来,可是一想到...厉怀渊觉得自己疼的快要无法呼吸。
他坐起身整理衣裳,又用最快的速度将外衫穿好,那醒酒汤喝下去他果然清醒了几分,叹了口气颓然道:“庶儿今天还说想你了,你该去看看...他。”
“庶儿?”一想到这,她确实觉得有些亏欠那孩子。
她总是想到昆仑之战,又不知如何避免,就想着如果她的功法更强一些,或许就能保护他们父子二人,所以经常打坐起来就忘了时间。
庶儿太懂事了,从来不会主动打扰她,她一天天总想着如何哄好厉怀渊,却忽视自己确实有一阵子没过去看庶儿了。
“好吧。”白宁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也看得出厉怀渊明明是不想与她亲近才想出这个理由。
不过想来也是,她之前伤他那么深,一上来就趁着他醉酒馋他的身子,换谁也都会拒绝的吧。
“那你再休息一会,我去看看庶儿,晚上再回来。”
厉怀渊心头一紧,她真的准备去了...白宁刚刚转身,他就望着那背影开口道:
“不必回来了...阿宁,就...歇在那边吧。”
这番话似乎用光了他全部的力气,而后又替白宁找好了借口,欲盖弥彰地说了句:“庶儿好久没见娘亲了,想必一定是希望和娘亲一起睡的。”
像是把选择权交给了她。
“哦。”白宁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直到白宁合上门时,厉怀渊才松开了攥紧衣裳的手,任由那外衫大开着。
他瘫倒似的跌在床上,将头埋进被子,整个人不自然地蜷缩起来,他知道白宁的意思,可却拒绝了她,他不得不这么做。
其实他根本不算一个男人吧,连这种事情都满足不了她,他还怎么配站在阿宁身边呢?
今天发生的事情把这段时间美好的梦境打破,从始至终一切的强求,终归都是他的奢望了。
他攥紧了胸口,闭上了眼睛,主动关闭了五感。
“阿宁,我可以装作不知道的...只要你别离开我。”
——
“庶儿,娘亲来了!”
从降龙殿出来后,白宁就直奔后院来了,厉怀渊就是再忙都会抽出时间来陪庶儿,是她这个做娘亲的太失职了。
“娘亲?”
厉庶探出了头,他还以为是自己幻听了呢,直到看见门口的身影,他才确定真的是娘亲来看他了。
没有像面对厉怀渊时狂奔过去,而是乖巧地站在原地,双手有些紧张地攥着裤腿。
好在今日娘亲来的晚些,他已经洗漱过了,再确认了一下衣袖和裤脚都是干净的,才敢向她走去。
“庶儿好像长高了些?”
“是吗...”厉庶害羞地摸了摸头顶,他从前一直都很想长高,这样就能帮到爹爹了。
可是现在突然有些不想了,因为长高之后就不能被娘亲抱着坐在腿上了。
“娘亲怎么来了?”
“听说庶儿想我了,当然就来了。”
厉庶眼前一亮,他刚跟爹爹说过想娘亲了,爹爹果然就把娘亲找来了。
厉怀渊如坐针毡,他现在只想要逃离。
够了,真的够了。
无论是出于怎样的目的,他都不想继续和她进行这个可笑的游戏,他放下手里的筷子,声音透着几分寒意:“东山有鲛妖不服管教,本君要前去处理,君后还是自己慢慢吃吧。”
嘶...真是好生冷漠,冻死个人。
白宁向来不是个脾气好的,在她看来就算是他心里恨她,也希望他能将话摊开了说,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躲着。
如果他真的不肯原谅自己,大不了...
大不了她看着他养好身体,不再纠缠便是,只是一想到这,心就像被揪着似的疼。
可就算再怎么样,他都是她孩子的爹,只要庶儿还念着自己这个娘亲,他总不能不让她看孩子吧。
白宁突然有些厌恶自己,没想到她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都这般无耻,甚至刚刚的第一反应竟是用孩子绑住他。
她心中默默告罪道:天母娘娘,我做了坏事,贪心又自私。天惩无论怎样罚我,哪怕剔骨之刑我都愿意受着,只求不要将他从我身边带走。
“等等。”白宁固执地按住他放在腿上的手腕,“东山小妖作祟,让你手下那个九头蛇去不就行了,这点小事不用你亲自出手吧。”
“怀渊变起脸来可真快,温柔的时候叫我阿宁,转眼间又威仪起来,虽口口声声叫我君后,却是冷冰冰的。”
厉怀渊每次叫她君后,并不是温润缠绵,反而更像是在提醒她自己的身份,让她安分一些,别再生出什么不该的心思。
见厉怀渊依旧板着一张脸,连个笑模样都没有,白宁泄了气道:“你还是叫我阿宁吧...”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她知道厉怀渊心思重,他在她身上吃过的亏太多了,绝不是她三两句话就能哄得好的。
尤其是现在有了庶儿,他做了父君,更警惕的像只刺猬,把自己拒之门外。
“阿宁...”厉怀渊小声念着,时间仿佛停滞了一瞬,而后他又发问道:“池紫闻,真是你动手杀的?”
她那么喜欢那个人,为了他不惜和惜令君吵架,那可是白宁一直挂在嘴边、最崇拜敬重的师父,从不允许旁人分说半句的。
她为了让他登入仙门,将自己的功法修为都供养给那人,不顾天界其他神仙的白眼也要一意孤行。
为了那个人,她修为受损,不得不与他虚与委蛇,好骗得他的妖丹去恢复神力。
为什么...还要亲手杀了他呢?
“是,不然你以为我那日着急跑回去是为了什么?只不过我没想到,竟然差点害了庶儿...”
一提起这事她就很愧疚了,庶儿被震妖石所伤,她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我怕你知道了会误会,会不放我走,所以我才偷偷离开的,可是没想到居然让庶儿受了那么重的伤。”
“为什么?”
“什么?”
厉怀渊叹了一口气,终于将心底的困惑问了出来,“为什么要杀了池紫闻,你不是最喜欢他了吗?”
白宁能感觉到他的话中,有一股强压着的苦涩。
池紫闻是他心中的禁忌,他从不会在她面前主动提起,就算不得不说,也都是用‘那个人’这样的称呼来代替。
她知道他是在逃避,他不想听到关于池紫闻的事。之前她总是用池紫闻来刺他,说他样样比不过那人,每次看着他因为自己的话而难受的样子都觉得十分痛快,还要再上去踩几脚。
“因为我不喜欢他了,我现在喜欢你。”
“为什么?”
“因为...”白宁一时语塞,这傻狼,怎么偏偏这个时候较真起来。
这种话不是只能在被窝里说吗,就旁边还有人呢,他非要问的真清楚吗?
厉怀渊看着她吞吞吐吐的样子,难得执拗强势地追问道:“为什么...原来阿宁想不喜欢就可以不喜欢,想喜欢就可以喜欢吗...”
他不明白,之前喜欢的人,怎么会突然就不喜欢了呢...
白宁低下头,小声道:“其实我知道真相了,害死师父的不是你,而是池紫闻。”
前世厉怀渊死后,她就觉得心中一片空虚,她抱着他只剩下一层狼皮的尸体不知所措。
从那一刻起,她就像是突然找不到了生活的方向,自从师父被害死后,她活着的唯一执念仿佛就只剩下报复他。
可是看着他就这么毫无生气地躺在她怀里,轻飘飘的样子,她后悔了,她突然不想他死了,但是一切都晚了。
她折磨了他那么久,师父的仇也算是报了,其实她...也可以原谅他的。
她用了足足几百年的时间,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心痛难过。
后来她发现池紫闻和那婢女之间的奸情,又发现他们居然密谋想要剔她仙骨,她重新调查当年的事,这才发现了师父死亡的真相。
原来一切都是池紫闻做的,厉怀渊是被他陷害的,他借自己之手除掉厉怀渊,因为他知道只要有厉怀渊在,他想要害她的奸计就永远不会得逞。
白宁将他关起来折磨了七天七夜那人才咽气,在他死后又将他碎尸万段,她报了仇,可她却丝毫不觉得开心。
那段时间,她的脑海里总是想到少年时期意气风发的厉怀渊,那只玄黑色的狼妖,明明没什么特殊的地方,又傻又呆、不会辩解、更不会讨人欢心,可她...就是好想他。
但是伤害他的事情她已经做尽了,这个时候道歉还有用吗...
厉怀渊听见她的话,身体不由得一滞,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怪不得她对自己失去了兴趣,连折磨都不屑了。
白宁当初指责自己杀了惜令君时,他并没有辩解,因为那时候她马上就要和池紫闻大婚,这件事情是自己和她之间最后有可能的联系了。
他不承认也不否认的样子果然让她误会了,白宁是有仇必报的性子,后来她果真和自己想的一样,带着满心的算计嫁给了他。
“那你...要走了吗?”厉怀渊颤抖着问出这句话,哪怕努力保持表面上的淡定,可喉咙依旧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
完了完了,这都气的发抖了,白宁有些慌乱道:“怀渊要赶我走吗?”
她从来就没有赖在这里的理由,但是...“不,不行!”
该死的脑子,快点想啊!
“庶儿需要娘亲,我...我不能走...”白宁的声音越来越小,心里也愈发忐忑。
只见厉怀渊依旧冷着脸,他冷哼一声,满是不屑道:
“呵,没关系的,庶儿早已经过了最需要娘亲的年纪。”
“明玉,今日陪我出去转转。”
白宁一身轻便装束,在妖界这么长的时日,她还没有好好出去逛逛呢。
明玉惊讶地看着君后,只见她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
“君后想去哪里,做什么?”
“我想给厉怀渊补补身体,他体内毒素未清,加之妖力亏空太大了,再这样下去扛不住的。”白宁眉头紧蹙着,可关于他身体的事情他不让自己多做过问,就连诊脉都是趁他不注意偷偷试探的。
厉怀渊的身体天生与她的神力相抗,所以她没法直接替他疗愈,这段日子她想了许多办法替他进补,可也抵不住他这般不爱惜啊。
“你可知道有什么东西,能够助他恢复妖力?”正常的妖只要受伤,都是靠妖丹恢复妖力的,可厉怀渊没办法。
“这...君后或许可以试试修髓丹。”
“修髓丹?那是什么东西?”
明玉向她解释了一番,原来修髓丹是由妖兽的妖丹炼化而成,一颗修髓丹的制成恐怕需要消耗上百颗妖丹。
在妖界弱肉强食,低级的妖兽会被高级的妖兽捕杀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靠吸收掉低级妖兽的妖丹而提高自身的妖力,是妖界一贯的生存法则。
可厉怀渊从不会用这个法子提升修为,原因是因为她曾说过,同为妖族自相残杀实在太过残忍,所以就被他一直记在了心里。
“走,带我去看看。”
“是。”
——
白宁之前逛过人间的集市,却从未逛过妖界的集市,也不知道会有什么不同。
到了明玉说的地方,白宁这才是真的开了眼,各种长着尾巴、覆着鳞片的妖兽在路上行走,模样千奇百怪。
“君后别怕,这些妖丑是丑了点,但是在帝君的治下,他们不敢做出格的事。”
白宁了然地点了点头,这简直是个大型交易市场,卖什么的都有。
一个牛头人身的家伙肩膀上扛着一只鹿,嘭的一声地摔在案板上。那鼠妖掌柜打量了一番,甩给他一把晶石,便将那鹿妖的尸体收下了。
明玉望着自家君后一副看什么都新鲜的样子,不由得心中忐忑,还好没在她眼里瞧见厌恶的神色。
“有些妖兽的修为不够,还无法完全化作人形,所以才是这副半兽半人的状态。他们打到了‘猎物’,就带到这里来交易,换了晶石再去买其他东西。”
白宁虽然接受了这个事实,可亲眼见到的触动还是另一回事。
这些妖兽今日还在主宰别人的生死,明日恐怕就会成为砧板上的肉,被其他妖兽分割买卖,实在令人唏嘘。
“只有妖界的妖兽会参与这种买卖吗?”
明玉摇了摇头,妖修炼不易,所以一旦修炼成功,哪怕只是最低级的小妖,那也是浑身上下都是宝。
“不光妖界,魔界、冥界、还有凡人们,也都争先购求,奴婢听说就连神仙都...”
“此为大忌,神仙怎么可能做这种事?”白宁打断了她,声音冷了几分。
“是,是奴婢口无遮拦了,本就是捕风捉影的事,不该妄言。”明玉撇嘴,君后不是也想为帝君求购修髓丹吗...
白宁抬了抬手,示意自己并没有生气,既然是妖界上万年的规矩,也是他们的生存法则,她也没必要刻意避讳着。
更何况她今日是来找修髓丹的,也并非是存着什么无用的良善之心,可毕竟话不能乱说,这才打断了明玉。
“这里一直都这么热闹吗?”
明玉摇摇头道:“并不是,是因为前一阵子帝君教训了有异心的鲛族,所以最近才比平日热闹些。”
白宁也发现了,光是这一路上看到的被买卖的鲛族就很多,鲛族下半身的鱼尾鳞片在阳光下十分闪耀,只是有些看上去死的久了,鳞片便不那么耀眼了。
“你与我说说东山鲛族的事吧,怀渊是个脾气好的,如果不是到了一定程度,他也不会对鲛族赶尽杀绝。”
明玉把自己所知道的一五一十告诉了白宁,东山鲛妖从古至今都很孤僻,不与妖界其他族类交流。
原本他们好好的待在东山也没什么事,可这次他们竟然暗中谋划,想要推翻帝君的统治,还在私下提出另立新王。
原因是觉得帝君是低贱妖兽,认为他不配统治妖界。而鲛族正好有一位少主,前些日子觉醒了金色妖丹呢。
金色妖丹代表着天选的妖王,几千年才会出现一个,就连帝君都不是。听说那少主刚一成年,便拥有强大的妖力,不少过去与帝君有仇怨的坏妖兽都投奔了鲛族。
看着东山鲛妖一天天势大,帝君实在忍无可忍,这才出兵镇压。
那鲛妖少主虽然妖力强大,可毕竟是个养尊处优、未经过世面的妖,此番对于鲛妖可谓是灭族之灾。
白宁了然,没想到厉怀渊还有这样杀伐果断的一面,或许他的好脾气从来都是只留给了自己。
就在她回想之际,突然被一个身体撞了满怀,她踉跄一步,只见是个头发黑蓝的瘦弱少年。
他手脚并用地想跑,却被身后的壮汉一把抓住衣领。
“好你个奴隶,竟然想跑?”那壮汉看来是个豹妖,一边谩骂一边用鞭子狠狠抽在那少年身上。
少年瘦的皮包骨,一身的血痕,被抽了几鞭子后倒地不起,一张小脸皱着,看上去可怜极了。
“呸,不就是赔点晶石吗!我今天就打死你,大不了打死了卖妖丹!”
那少年在地上疼的打滚,突然膝行而至抓住白宁的裙角,“女君,女君您买下我吧,求您了,他们会打死我的!”
白宁这才看清楚他的容貌,这少年...是个鲛妖。
少年的眼泪化作珍珠,被他捧在手心里,眼巴巴地向白宁递来,“我可以给您珍珠的,还有我的精血,都很值钱的,求您买下我吧!疼...女君,救救我吧...”
那豹妖依旧在抽打他,在妖界生的模样越好,大概率妖的品阶就越高。他原本看着鲛妖着实美貌,是花了大价钱买下的,可没想到竟然是个没用的白色妖丹。
瘦的没个鸡仔大,一看就不能干活,作为奴隶卖不出去,杀了剖丹又不值钱,实在是个赔钱货。
所以没办法只能日日鞭打他,换些珍珠拿去卖,可没想到这贱奴竟然敢逃。
“住手。”白宁将那手持鞭子的豹妖呵斥住。
罢了,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
看着少年瑟瑟发抖的肩膀,白宁不愿这种事情发生在厉怀渊治理的妖界。
“多少钱?”
为了点晶石就把人家逼到这个地步…
还有那珍珠,好像确实能穿条不错的链子…
豹妖抬头一看,竟还真遇上冤大头了。也是,这鲛妖还有几分模样,被这女君买去,恐怕是为了那码子事,不过她恐怕也没料到他会是个白色妖丹的废物吧。
想到这他试探着道:“十块晶石。”
白宁一愣,一条生命竟只值十块晶石吗?转头给明玉使了个眼色,明玉会意,从怀中掏出晶石放到那豹妖手中。
跪在地上的少年将头压得极低,手指放在身后攥紧,眼神中默默闪过一丝狠厉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