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陆川宁栀的其他类型小说《陆川宁栀的小说七零辣妻一撒娇,硬汉老公乖乖宠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橘子味的奶糖”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陆川一惊,本能上前将人护住。宁栀速度比他更快,扣住王婶的胳膊,人往她怀里一钻反身就是个过肩摔,动作干净利落,像练习过无数次。王婶落地扬起一大蓬尘土,惊呆围观众人。摔懵好一会,身上传来的刺痛让王婶回神。她嗷一声倒在地上,耍起了无赖:“哎呦,哎呦,要死了,打人了。”“陆家人不要脸,小的打了我儿还不够,大的也动手。”她拍着大腿,发出杀猪般的哭嚎,就是干打雷不下雨。王婶男人闻声而至,凶神恶煞地冲出来:“你们敢打我老婆孩子,这事你们不给个说法,我们没完!”宁栀拍拍手掌不存在的灰尘,好整以暇地挑眉:“来,说说怎么个没完法?”张大志贼眼一转,和王婶碰个正着,两人眼里露出同样的算计,恶声恶气地指着她:“伤了人,就要赔钱,你、你们把我老婆孩子打得这么...
宁栀速度比他更快,扣住王婶的胳膊,人往她怀里一钻反身就是个过肩摔,动作干净利落,像练习过无数次。
王婶落地扬起一大蓬尘土,惊呆围观众人。
摔懵好一会,身上传来的刺痛让王婶回神。
她嗷一声倒在地上,耍起了无赖:“哎呦,哎呦,要死了,打人了。”
“陆家人不要脸,小的打了我儿还不够,大的也动手。”
她拍着大腿,发出杀猪般的哭嚎,就是干打雷不下雨。
王婶男人闻声而至,凶神恶煞地冲出来:“你们敢打我老婆孩子,这事你们不给个说法,我们没完!”
宁栀拍拍手掌不存在的灰尘,好整以暇地挑眉:“来,说说怎么个没完法?”
张大志贼眼一转,和王婶碰个正着,两人眼里露出同样的算计,恶声恶气地指着她:“伤了人,就要赔钱,你、你们把我老婆孩子打得这么重,至少要···”
说到这,王婶配合地往地上一倒,虚弱得直哼唧。
“要一百块!对,就是一百块,少一分都不行!”
“嘶!!”
周围一片抽气声。
一百块?
张大志想钱想疯了?
宁栀眨巴眨巴眼,正要说话,陆川先她一步开口:“张叔,伤人赔钱是应该的,但一百太多,不如先去卫生所,叫医生看过后,该付多少医药费我出。”
陆景动手在先,他愿意息事宁人,早点带他回去教育,而且妞妞一人在家,他不放心,想快些离开。
王婶不过皮外伤,去卫生所最多也就一元。
没必要为一元浪费太多时间。
宁栀僵住,看陆川的目光仿佛在看一个智障。
好一朵绝世白莲圣父花,圣光差点戳瞎她双眼。
连边上的陆景和陆曦都无语凝噎。
三人的视线让陆川如芒在背,硬着头皮顶在前面没回头。
张大志窃喜,正想答应,自己的婆娘自己知道,比牛更壮实,牛生病她都不会生病,回头带她去卫生所走个过场,就说医药费要一百元。
陆川敢耍赖,就发电报告到他的部队去。
说他欺负人民群众!
张大志想着即将讹到手的一百块,心里美得冒泡,冷不丁被一声‘我不同意’打断。
宁栀推开陆川,笑容满面地走上前:“王婶我能治。”
“你要做什么?”
张大志正做着发财梦,不允许计划遭破坏,张开手朝她抓去,宁栀灵活躲过的同时不忘吩咐:“陆川给我拦住。”
自己快步来到王婶身边蹲下,两根手指就往她眼睛戳去。
王婶吓得嚎了一嗓子,手脚并用倒退,一溜烟差点跑出二里地。
宁栀站起身,对张大志呲出两颗寒光闪闪的小虎牙,啧啧出声:“张叔,我就说我能治吧,您瞧王婶动如脱兔多矫健啊。”
“伤不伤的,围观的叔叔伯伯大娘们都不瞎。”
“心里都明白是怎么回事,真当自己稀碎的演技好?不过是大伙儿懒得和你这种胡搅蛮缠,不讲道理的人掰扯。”
这下原本在王婶脸上的赤橙红绿成功转移到张大志脸上。
“你、我、!”他气得直翻白眼,硬是吐不出一句完整话。
“既然王婶没事,那么到我们来算账了。”
宁栀笑容不变,一把抓过陆景,眼里的心疼柔情骇的他打了个激灵,撒腿就要跑。
“我家小景太可怜了,明明是想保护妹妹,叫人揍了不说,稍稍反抗一下就让人冤枉。”
宁栀紧紧拽住,边说边撩开陆景上衣,露出腰上大片大片的红肿,他刚刚挣扎时她无意间看到的。
“不就是欺负我家阿川当兵常年在外,家里没个顶事的男人,要是他在家,我们今天也不会被人欺负成这样。”
她眼中的泪说来就来,一滴滴顺着秀美妍丽的脸庞落下,柔弱得好似温室里细心养护的娇花,又似清凌凌湖面上缥缈灵动的雾气,勾起人心底最深处的保护欲。
宁栀本就长的好看,现在这么一哭,瞬间忘记她刚刚强悍的样子,软了心肠。
“大哥,你以后不离开我们好不好?不要保家卫国,就在家里护着我们好不好?”陆馨受到感染,红了眼圈,眼里噙着泪,嗓音颤抖地哭诉:“你不在家,二哥和我经常被人骂,他们说我们是没妈的孩子,平时我们听话都忍着。”
“是张大宝太过分,骂了爸妈,二哥实在气不过,和他争了两句,他拿起手里的树枝就往人身上抽,要不是二哥护着,我也要挨一顿。”
“等他打累了,二哥才还手,结果村里刚巧来人,大哥不问缘由就冤枉二哥打人。”
陆馨的话说完,要不是场合不对,宁栀简直要为她的配合打CALL!
短短几句,把众人怜悯的心理又拔高一个台阶。
陆川双拳紧握,用力闭上泛红的眼圈,哑声道:“小景,小馨是大哥对不起你们。”
村民们看着委屈的陆家人,对张大志一家怒目而视。
欺负人本就不对,陆馨不提他们差点忘记陆川是军人,他的家人就是军属,欺负军属的事要是传出去,他们村成什么了?
张大志冷汗唰一下布满额头,讹钱的心思早吓飞了,转头对王婶大吼:“臭婆娘,你怎么教孩子的?”
王婶唬了一跳,拽起张大宝来到四人面前,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宁栀啊,对不住,是大宝不对,不该乱说话,更不该冤枉人。”
“这、这样,我们给小景和馨丫头道歉,并写份保证书,你看行不?”
宁栀眼里含泪,对王婶的话充耳不闻,动作轻柔拂上陆景的伤口,满脸心疼:“小景身上哪儿难受,瞧瞧这么深的伤痕,会不会伤到内里?”
王婶哽住,缓了口气继续赔笑:“小景难受啊···事儿是我们不对,我愿意赔医药费,宁栀你快带小景去卫生所检查检查。”咬了牙补充一句:“只要小景身体没事,多少钱我们都认。”
她没读过书,不懂什么大道理,王婶会审时度势,欺负军属的臭名声和钱相比,钱真的没那么重要。
欺负军属的帽子真扣到头上,村里和她不对付的人,肯定会宣扬得人尽皆知,不仅抬不起头,还要被人戳一辈子脊梁骨。
宁栀期期艾艾的叹口气:“王婶讲理,我也讲理。”
“上卫生所检查,治疗费、营养费、精神损失费,误工费,差不多要一百块钱。”
“大家乡里乡亲的,怕拒绝王婶会愧疚难安,这样吧,我们吃点亏,王婶给个五十意思意思就行。”
“妈妈!不要卖妞妞!妞妞会乖,会听话!”
“妈妈!”
宁栀头疼欲裂的从无边黑暗里挣扎出来,就听见孩子凄厉绝望的哭喊,狠狠皱了皱眉头,定睛一瞧惊得愣在当场。
对面男人嘴里叼着根牙签,满脸凶相,看货物的目光落到她怀里。
顺着视线往下,宁栀眼中出现个漂亮的小姑娘,差不多两岁,又圆又大的眼睛里写满恐惧,不停地流着泪,小手死死抓住她的衣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而自己手里还抓着一沓钱。
宁栀觉得荒谬极了。
她一个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遵纪守法,积极向上的好青年,正在卖孩子!
卖的可能还是亲生女儿!
宁栀吓得不轻,本能收紧手臂将孩子用力抱在怀里,目光警惕,像极了护崽的母狼。
男人面色微冷,吐掉嘴里的牙签,从裤兜里掏出一把折叠刀,明晃晃的刀刃闪着寒光:“臭婊子,拿了钱想赖账?”
“钱还你,孩子我不卖。”
这烫手的钱她可不敢拿。
宁栀说完,把手里的钱砸向男人。
趁着他愣神的功夫,抱紧孩子拔腿狂奔。
“臭婊子还敢跑!”
身后传来的厉喝,让宁栀脚下更快,紧张的顾不上看路,放空脑袋拼命向前跑,提着的一口气不能泄,泄了就跑不掉了。
孩子很乖,知道她们在逃命,不仅没有发出声音,反而用手臂环住宁栀的脖子,想以这种方式减轻负担。
剧烈的喘息、枝叶被踩踏的追逐声在林中无限放大,胸腔里心脏急速跳动,仿佛下一秒就要从呼吸的嘴巴里飞出来。
体力在快速流失,汗水顺着眉骨滑落,身后的脚步却越来越近,她心里暗暗着急。
女人和男人体力相差太多,她又抱着孩子,这样下去肯定跑不掉。
宁栀眉头紧皱,稍一分神,没注意脚下的树根,身体不受控制地朝前扑去。
真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这一摔肯定会被男人追上!
宁栀乱成一锅粥的脑子飞快想着对策,双手收紧死死护住孩子。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出现,腰肢上反而多了一双强有力的臂膀。
宁栀茫然抬头,对上一双蕴满怒火的黑沉眼眸。
冷冷看了她一眼,陆川转身朝追来的人贩子冲去,动作干净利落,三拳两脚就将人打翻在地。
一言不发来到她面前,陆川将孩子抢到怀里。
宁栀大吃一惊,瞧着孩子亲昵的窝在他宽厚坚实的怀里边抽泣边小声的喊‘爸爸’,那伸出的尔康手泄气的放了下来,拖着灌铅的双腿默默地跟上父女俩。
七十年代的农村,红砖白字写着“劳动最光荣”的口号,村中广场高高的舌簧喇叭正在抑扬顿挫地念着伟人语录,田间地头全是弯腰劳作的人。
宁栀心底惴惴不安,知道穿越是一回事,亲身体验又是另一回事!
想到男人仿佛看死人的冰冷目光,她心里一哆嗦,低着头安静地跟在他们后面装鹌鹑。
一路无话地走进勉强能够遮风挡雨的破房子。
来不及打量环境,耳中传来清洌漠然的声音:“宁栀你想去首都认亲,我陆川不会拦你,明天我去打离婚报告,从此桥归桥、路归路,再无瓜葛。”
宁栀眼睛微亮,正要开口应下,脑袋猛地一疼,大量的陌生记忆喷涌而出,她白了脸难受地捂住头蹲在地上。
疼痛伴随着零碎的画面,终于想起事情的始末。
车祸死亡后,她的灵魂被吸进一本年代小说,禁锢在同名同姓的女配身体中。
即是旁观者,又是参与者,陪着宁栀走完悲惨的一生。
书里,宁栀是首都宁家抱错的亲生女儿,流落在外二十年。
为去首都认亲,被养父母骗着卖掉女儿妞妞。
忐忑不安的来到首都,发现代替她生活在宁家的女主宁婉清高贵、优雅,是宁家手心里的宝。
而宁栀是随意打发的草,宁家根本不承认她的身份,对外宣称是宁家养女。
宁栀性格早在乡下被养歪了,自卑、怯懦、耳根子软,没有一点主见。
宁婉清利用这点,背地里打压她,欺辱她,一次次陷害她,让宁栀渐渐成了宁家人眼里,嫉妒成性的恶毒姑娘。
最后为彻底将她赶出宁家,宁婉清不惜用自己做诱饵,引她出门让一群街溜子轮番凌辱。
艰难逃回家后,就听见宁婉清污蔑说宁栀要毁她的清白,更将她卖亲生女儿的事情抖落。
宁栀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唾骂的对象,被宁家厌弃到彻底断绝关系丢出军属大院。
身心双重打击下,精神崩溃,从桥上一跃而下。
再睁眼,灵魂重获自由,她成了书里的宁栀,回到一切悲剧开始的地方!
宁栀眼里燃起熊熊怒火,天知道她被禁锢的那些日子有多生气。
书里的宁栀做错的事情不少,可那都是在乡下,到首都后没有一点对不起宁婉清,对不起宁家,却成了女主宁婉清的垫脚石,落到那样的下场。
硬逼着看完扭曲的狗屎剧情,她有种巴掌伸不进屏幕的无力感。
没有身体,灵魂的乳腺就不是乳腺了?
现在她成为宁栀,这恶心剧情有多远滚多远。
反正她不好过,大家都别想好过。
突然,男人的声音打断思绪:“宁栀,离婚后妞妞归我,从现在起,你敢再碰她一下,我就打断你的手。”
宁栀眼底的凶狠一窒,气焰顿时弱了下来,目光闪闪躲躲,低着头不敢看陆川。
她对谁都能理直气壮,唯独对他不行。
哪怕明白自己不是原来的宁栀,可面对被害惨的陆家人,她忍不住心虚气短。
幸亏自己醒的及时,妞妞没有被卖,陆家的悲剧还没有发生。
只是上辈子这个时候陆川有出现过吗?
宁栀蹙眉思索。
记忆太杂乱,一时半会儿理不清。
不过她没有纠结,陆川这个提议她心里极为赞成。
两人没有感情,她也不是书里的宁栀,离婚对他们都好。
双赢的事情何乐而不为?
宁栀忙不迭点头,一开口,吐出的话却完全违背原本的意愿,将她尴尬的钉在原地。
张牙舞爪地挥了挥胳膊,陆景身上终于多了点少年该有的青春活力。
宁栀瞧得有趣,抿唇轻笑,微弯的杏眸蕴着星辰落下浅浅的光斑,仿佛拨开云雾般,点亮她昳丽的面容,清新绝美得叫人舍不得挪开视线。
陆景一时看呆了,忽然有些理解自家大哥。
宁栀坏归坏,确实生的美丽,是好看到就算穿着灰扑扑打了补丁的衬衣,也盖不住的姝色无双!
他从没见过如此和颜悦色的宁栀,微微有些恍惚,根本没法将眼前的人和欺负自己的恶婆娘联系起来,陌生的好像第一次认识。
“你们快些跟上。”
陆川的声音打断陆景的思绪,小少年耳尖泛红,甩去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法,送给宁栀一个轻哼,逃也似的追上自家大哥。
宁栀无语望天,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叨咕:“学什么不好,非得学猪叫,有事没事先哼为敬。”
说完,自己绷不住笑开,郁闷烦躁的心情跟着明媚。
她握拳目光坚毅地给自己打气。
勇敢宁栀,不怕困难。
不就是死皮赖脸缠上陆家吗?
死过两回的人了,有什么放不开。
冲冲冲!
做好心理建设,宁栀小跑跟上。
镇上有附近几个村子唯一一家供销社,周边村子贫穷落后,多是种地为生的农民,兜里没钱没票,哪有去供销社消费的能力。
宁栀三人到的时候,里面的售货员正无聊地磕着瓜子,见他们进来仅仅瞄了一眼,收回视线继续懒洋洋靠着柜台。
瞧这土老帽的装扮,估计又是附近村子过来参观的乡巴佬。
她见多这样的人,不愿招呼。
反正他们买不起。
供销社东西齐全,价格相对来说也贵。
但宁栀兜里怀揣着五十块的意外之财,花起来完全不心疼。
目光在货架上巡睃,默默地算了算价格和资金,大手一挥:“同志你好,麻烦帮我拿一罐麦乳精、十颗大白兔奶糖、一包食盐、五斤大米、五斤面粉,再拿三根红头绳。”
陆家两兄弟一惊,特别是陆景,平时穷惯了,恨不得一分钱掰成两半花,听见宁栀如此大手大脚的用钱,一句败家娘们差点脱口而出。
转念想,这钱不花,也落不到他们头上,比起拿给宁家,至少她答应买的奶糖能吃到嘴里。
不停地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可看到麦乳精的价格,还是止不住心痛。
四十一块二够他和妹妹还有小侄女花很久。
这精贵的东西不用想,恶婆娘肯定是要送去娘家。
售货员回神,正要拨算盘珠子,宁栀已经准确报出总数,并掏出钱来:“一共是四十五块四角八分,钱在这,同志你点点。”
加上卫生所看病和紫药水的钱,五十块花去大半,剩下的钱她准备买肉,不过身上没有肉票也不知能不能买着。
陆川看她一脸自信眼里闪过诧异。
宁栀会算账?
售货员没当回事,噼里啪啦打着算盘。
陆景不屑地翻个白眼。
恶婆娘数字都认不全,肯定是随口胡诌。
算盘珠子停下,售货员板着脸:“钱少了,一共四十六块二。”
陆景一脸果然如此。
宁栀当没看见,好脾气笑着:“售货员同志,麻烦你和我一起再核对一遍。”
放在穿越前她不会计较,可七十年代几毛钱的购买力惊人,她手里的钱不多,哪有白给别人的道理,这人算错账,她可不惯着。
售货员顿时不乐意了,眉毛倒竖,气得一拍柜台:“你什么意思?说我算错账?你认识数吗?怕是连小学都没上过吧,搁这里装什么大头蒜。”
她端的铁饭碗吃的国家饭,没点关系根本进不了供销社,售货员哪个不是眼睛长在天上,拿鼻孔瞧人,什么时候叫人这么质疑过。
宁栀眉头微皱,口气冷了下来:“我花钱买东西,你算错账,让我平白多付七毛二,谁知道这钱落到哪个口袋里,你不愿意和我重新算一遍,是不是有猫腻?”
“以后谁敢再来这买东西,或者要我写举报信告你贪污人民财产。”
“我问你最后一遍,要不要重新核对一次。”
“你拒绝,我立刻回家写举报信。”
售货员哪见过这阵仗,听她一口贪污,一口举报信,吓得脸色发白,委屈得红了眼,不情不愿点头。
陆川冷笑,宁栀还是从前的宁栀,一样的咄咄逼人,一样的无理取闹。
明明不会算账,非要打肿脸充胖子,被人揭穿底细,不仅没有收敛,反而理直气壮地吵闹。
他看不过眼,上前抓住她的胳膊,语气不善:“闹够了没有?”
“你没读过书,算得清楚什么?快点付钱,别耽误售货员同志工作。”
“就是就是。”陆景跟着附和。
见有人帮腔,再听他们说宁栀没读过书,售货员顿时支棱起来,呛声道:“你男人都这么说了,快点付钱,别耽误我工作。”
宁栀深吸口气,磨着后槽牙。
我忍!
我再忍!
我忍你个仙人板板!
甩开陆川的手,杏眸里含着怒色。
当她脾气真好不成?
眼看陆川要开口,被她眼疾手快的揪住衣领强迫着弯下腰,与她四目相对,呼吸纠缠。
两人僵持片刻,宁栀突然露出灿烂的笑容,一字一顿地说:“别逼我在最开心的时候扇你!”
原来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一下。
陆川瞧见她眼底的认真,愣愣的忘记挣脱。
陆景气的在旁边跳脚:“恶婆娘,你敢动我大哥试试。”
宁栀顶了顶腮,看向他冷声道:“你也给我闭嘴。”
原主是对不起陆家,自己是占了她的身子,她是离不开陆川,但这不代表她必须委曲求全!
严格说来,自己并不欠他们什么。
她想和平共处,就不会一味退让,更不会好脾气的咽下他们与别人一起对抗她的愤怒。
宁栀冷下脸,刺骨的寒意源源不断朝四周逸散,彻底镇住三人。
她松开陆川的衣领,懒得去看他们的表情,转身敲了敲柜台:“同志,现在可以跟我重新算一遍了吗?”
售货员忙不迭点头,乖巧拿出算盘,一口一个指令,老实拨弄算盘珠子。
宁栀很快发现问题,指着算盘:“停,你这里进错了位。”
“五十?你怎么不去抢!”
王婶尖锐的嗓门直冲云霄。
围观村民心里痛快极了,只觉得天道好轮回。
张家做人不地道,讹人不成反被讹,确实活该。
“王婶不愿意也没事,阿川是军属能走关系,看病可以便宜一点,只是辛苦他打向上打申请阐明原因,不麻烦的。”
阐明原因?
那张大宝欺负军属的事还兜得住?
王婶脸色变了又变,咬牙切齿掏出身上所有毛票,求爷爷告奶奶朝围观村民借了一圈,勉强凑够五十块,心头滴血的递给宁栀。
可她摆摆手不收了:“不敢为难王婶,我们还是带小景走关系吧。”
陆家三人瞪着眼张大嘴,头回见瞧有人一把鼻涕一把泪,近乎哀求地让别人把钱收下。
见宁栀接了过钱,并表示不追究后,王婶感激涕零地差点给跪下,而开始凶神恶煞的张大志缩在人群里屁都不敢放一个。
事情开头和结尾全在意料外,甚至有点离谱。
陆馨年纪小,短暂遗忘宁栀的坏,满眼都是崇拜的小星星,只觉得她纤柔的背影如山如岳格外高大。
坏嫂子一出手,常年欺负他们的张大宝,又道歉又写保证书,被揍得嗷嗷叫,还给了他们五十块钱!
村口闹剧结束,四人快步往家走,将议论丢在身后。
回到家,陆川先去房里看了妞妞,见她还在熟睡放下心来。
院子里,宁栀拉住陆景,仔细检查伤口。
隐藏在衣服里的黑瘦身体上全是一道道红肿,看着很是吓人。
“小景,站着别动,我去拿盐水给你擦擦消消毒。”
陆景冷哼,甩开她的手,嘴角一歪,满脸讥讽:“少惺惺作态。”
“漂亮话你是张口就说,盐水消毒,厨房里你能找出一粒盐,我头剁下来给你当球踢。”
他早受够这个恶毒爱做戏的女人,每次大哥回来,她会表现得对他们照顾有加,哄得大哥心甘情愿寄回大笔生活费。
钱一到手转头送去宁家,把他们养得肥头大耳,半点不顾及妹妹、妞妞和他的死活。
所以即使宁栀这次帮了忙,他心里也没多少感激。
全是为了骗大哥的钱!
陆川听着院里的对话,心底同样认为宁栀是为了不离婚故意演戏。
只是演的太好,反而多了几分不真实。
那干净利落的过肩摔和完全不同的说话方式,他心底升起怀疑。
眼前的宁栀,像他又不是她。
陆川很快抛开这个想法。
不管宁栀怎样都与他无关。
离婚的决定已下,他不会为一个注定的陌生人多费心思。
有时间,不如多关心弟妹和女儿。
经过村口的事,陆川发现自己有太多不足,差点因为偏听偏信伤了弟弟的心。
表现的连只会做戏的宁栀都不如。
想到这,再坐不住,来到陆景身边:“我带你去卫生所处理伤口。”
宁栀哆嗦一下,拔腿跟上,避开陆川探究冷锐的目光,硬着头皮露出笑颜:“我们一起,王婶赔的医药费在我口袋呢。”
“一会看完病,顺便去供销社添置东西,小景不是说家里没盐了吗?”
兄弟俩相似的俊脸,一个冰冷,一个不屑,不说话就那样静静瞧着她。
宁栀有苦说不出,尴尬得险些用脚趾抠出三室一厅。
“腿长在你身上,我们管不着。”
陆川丢下这句,嘱咐陆馨看好妞妞,带着陆景走出家门。
宁栀自嘲地牵了牵嘴角,小媳妇一般跟在两人身后。
陆川眉头皱起,不动声色回头看了一眼,家里的自行车被她送去宁家,否则自己骑车带人,绝对能甩掉莫名黏上来的她。
一路上陆景拉长脸,好不容易与大哥有单独相处的机会,准备给他大哥洗洗脑,好叫他看清恶婆娘娇颜下的真面目。
但恶婆娘好像察觉到意图,非要跟上来。
陆景气怒交加,时不时凶狠的瞪几眼。
宁栀无奈低头。
虽然憋屈,可真怪不了陆景厌恶。
实在是‘宁栀’作孽太多。
上辈子,她几乎把自己所有的坏都留给整部书里对她最好的陆家。
陆家弟妹最开始都很乖巧听话,自她嫁入陆家,不管吩咐的事情有多不合理和困难,他们都会努力做到,给足宁栀作为嫂子的尊重。
偏偏宁栀黄泥糊了眼,看不见他们的好,更不曾为他们考虑半分,哪怕家里穷到揭不开锅,依旧拿钱贴补无底洞似的娘家,逼的两个孩子,挖野菜种地瓜,小小年纪养活自己不说还得照顾小侄女和她这个大嫂。
兄妹俩没把她打死,绝对称得上善良。
眼下她找不到无法远离陆川的原因,自然离不开陆家。
想要安稳地待下去,势必得想办法修复关系。
宁栀艰难叹气,这条路任重而道远啊。
三人来到卫生所,经过检查,医生开瓶紫药水就打发他们回去。
小孩子摔摔打打恢复快,伤也就瞧着吓人,根本没大碍。
陆川放了心,领着陆景闷不吭声往回走,宁栀小跑几步拦住他们:“不是说好要去供销社?”
“要去你去,我们不去。”
“哼,你又不买东西,去供销社做什么,少浪费时间。”
陆景想到家里见底的米缸,忧愁地皱起眉,那点子米撑不过明天,他得赶去地里把成熟的地瓜挖出来储存好,大哥放假回家待不了多久就得回部队,不早做准备,大哥一走,他们又该饿肚子了。
没好气地看一眼大哥,他干嘛要喜欢恶婆娘,除了张漂亮精致的脸蛋她还有什么?
“走吧走吧,就当陪我去一趟。”
宁栀这会豁出去了,完全不要脸皮,扑闪着亮晶晶的杏眼,满脸祈求地瞧着两人:“阿川,小景受伤,小馨受惊,应该买点好吃的给他们压压。”
“来都来了,顺道去趟供销社又不耽误事。”见陆川不为所动,将视线对准陆景:“小景,你不是说过小馨想吃奶糖吗?”
“我们买回去,给她一个惊喜好不好?”
物资匮乏的七十年代,没有哪个孩子能拒绝奶糖的诱惑。
陆景眼眸微动,想到在嘴里化开的浓郁奶香,咕嘟一声咽下口中分泌的唾液,抬头看向陆川,眼里是自己都没察觉的渴望。
陆川可以不理会宁栀,面对亏欠的弟弟却没法拒绝,长腿一迈,率先朝供销社的方向甩开步子。
陆景笑眯了眼,转头看到宁栀的瞬间,表演了川剧变脸,神情警惕的呲了呲牙:“别以为一点小恩小惠能收买我。”
“陆川,我们只有丧偶,没有离婚!”
宁栀语气坚定,眼里写满错愕,像是有两个灵魂在脑中打架。
严重的割裂感让陆川皱起了眉:“宁栀,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我没有。”
宁栀慌忙起身,想要解释,但蹲太久麻了腿,脚下一软,直接跌进陆川怀里,粉唇好死不死磕在他的胸口上。
两人距离太近,宁栀感受到唇下瞬间绷紧的胸肌。
身体贴着结实的胸膛,她木愣愣呆住,手掌无意识捏了捏他肌理分明的腰腹。
陆川呼吸一滞,浑身僵硬,用力推开怀里的人,咬牙切齿的低吼:“宁栀!”
宁栀条件反射的站直身体,回了个标准的军礼:“到!”
陆川:······
宁栀捂脸:······
老天奶,她都干了什么?
陆川看了眼怀里的女儿,深呼吸好几次平复怒意。
不想吓到孩子。
冷冷看她一眼,陆川抱着妞妞走进屋内,安抚好她后,从带回来的行李取出一个信封,走出来递给她。
宁栀满头问号,没有伸手,狐疑地看他。
陆川不耐烦的将信封丢在桌上,封口打开,可以看见里面码放平整的毛票。
“这是一百三十块钱,是我这些年在部队存下的所有积蓄,只要你同意离婚,它们全部给你,有了钱,你就不用担心去首都被人看不起,遭人白眼。”
宁栀脸上烧的慌,嘴里吐出的话更是让她想一头碰死:“陆川,我不要钱,我也不会去首都,我离不开你,更不能失去你。”
陆川沉默,低眸看向眼前口是心非的女人。
他一直知道宁栀嫌弃他是农村的,家里有两个拖油瓶,又是个糙汉,她更喜欢嘴里风花雪月的下乡知青。
愿意嫁给他,不过是宁家看在高额彩礼和津贴的份上强迫她。
两人结了婚,哪怕有了女儿,夫妻之间感情依旧淡漠。
看在妞妞的份上,他可以对宁栀补贴宁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要宁栀愿意安生过日子,照顾好弟弟、妹妹,钱财他愿意给。
每次回来,她表现的都很好,让他误以为是真心想过好日子。
这次突然回来,也是心底有个声闹得他心慌,总觉得不回来会发生不可挽回的事情。
现在他无比庆幸这个决定!
他怎么能想到,宁栀竟然会因为去首都认亲,觉得身上没钱没底气,竟然打算卖孩子换钱!
卖掉亲生孩子!
陆川惊悚的意识到一件事。
她对自己的骨肉都下得了狠心,弟弟、妹妹与她生活在该有多水深火热!
愤怒、自责、愧疚以及巨大的失望,好似蛛网紧紧缠绕心脏,每一次跳动都疼到无法呼吸。
可眼前的人呢,不仅没半点愧疚,张口依旧满嘴谎言的哄骗着他。
陆川双拳紧握,努力平复呼吸,但脖子上爆出的青筋,赤红的眼眸,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情。
冷锐的目光仿佛化作割开她伪装的利剑:“宁栀,你说的话,自己信吗?”
口口声声说离不开他,实际上做的桩桩件件都是想甩掉他,去攀首都的高枝。
“陆川,我说的都是实话。”
深深看一眼宁栀,陆川没再劝,丢下一句‘你别后悔’,便拿着桌上的信封转身回房。
不管她出于什么目的不同意,这婚他也离定了。
看清真面目后,他根本无法接受和这样一个心思恶毒的女人共处一室。
他势必要将宁栀赶的远远地,决不能再给她祸害弟妹和妞妞的机会。
“砰!”
随着房门关闭,那种身体不受控制的感觉终于消散。
宁栀沉着脸,并没有欣喜,反倒被一股浓浓的无力感淹没,让她想起灵魂被禁锢的日子,宛如清醒的植物人,不能说话不能动。
更可怕的是,世界上无人知晓她的存在,仿佛无根的浮萍,回望前尘,没有来路,不知去路。
哪怕她心智坚定,也被寂静的折磨逼到差点崩溃。
现在虽然有了身体,可依旧在违背她的本意。
离婚她是打心底愿意。
不论是对陆家,还是对她都好。
陆家一双弟妹,被霍霍的不轻,记忆里两个小家伙看她的眼神全是厌恶恐惧。
她是准备离婚后去首都,大展拳脚,撕烂剧本出口恶气,等料理完宁婉清,再想办法补偿陆家。
可这计划还没实施就有可能宣告破产。
她只能祈祷陆川离婚的心更坚定一点。
宁栀烦躁的拍了拍脸颊,绞尽脑汁思考对策。
陆川收好信封,看妞妞睡的香甜,怕小家伙醒来肚子饿,打算去厨房弄些吃的备好。
开门走出屋子,见到的就是宁栀撑着手坐在椅子上,一脸苦恼的画面。
想到被自己打倒的男人,陆川敛眉,眼里的寒意更重。
八成是价钱没谈拢,她不愿意卖,自己必须看紧妞妞,不给宁栀一点可乘之机。
两人各怀心事,却殊途同归,都想着怎么离婚。
外面忽然响起由远及近的奔跑声,伴随呼喊一同传来。
“宁栀!宁栀!大事不好了!你家陆景打了人,现在正在村口那闹着,你快过去看看啊!”
陆川和宁栀同时看向院外。
没想到陆川在家,刘丰收先是一惊,随后大喜:“大川,你回来了?”
刚刚还担心宁栀不肯出面,一路上绞尽脑汁想说辞,现在陆川回来,问题迎刃而解,也不用和这恶毒婆娘浪费口水。
“大川快跟我走,晚了我怕出事。”
村口那围了好些人,全在指责陆家兄妹,陆家弟弟陆景是个急脾气,万一再失手伤人,就糟糕了。
他来时,可看见陆景手里拿着石头呢。
想到瘦弱的弟弟,陆川心底抽疼,拔腿就跟着刘丰收往村口跑。
宁栀本不想跟去讨人嫌,毕竟整个陆家没人愿意见到她。
“啊!”
两人离开没一会,突如其来的剧痛席卷全身,宁栀惨叫一声跌倒在地。
整个人宛如被雷电劈中,强烈的电流穿过,密密麻麻犹如针扎深入骨髓,带来难以形容的灼痛,她目光骇然的看向大门。
电光火石间,好像明白了什么。
身体快过大脑最先做出反应冲出陆家大门,飞快朝前面的人影追去。
生怕慢上一步,恐怖的疼痛会再次袭来。
死死咬住嘴唇,暗骂一声,她嘴里的苦涩顺着喉咙一路蔓延到心底。
先是灵魂被禁锢,现在身体又被限制自由。
宁栀眼底迸发出强烈的不甘,又硬生生吞下。
死亡很痛苦,灵魂禁锢也很痛苦。
她已经尝过最苦的苦果,区区限制打不倒她!
宁栀的目光紧紧锁住陆川奔跑的背影。
没有找到恢复自由的方法前。
她绝不能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