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语小说 其他类型 白宁厉怀渊的小说重生后,我决定宠狼夫,养狼仔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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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行

    男女主角分别是白宁厉怀渊的其他类型小说《白宁厉怀渊的小说重生后,我决定宠狼夫,养狼仔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轻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他没有说那伤看上去像是玄夜狼的抓痕,此处的玄夜狼除了帝君,就只有少爷,这么大的事情,他不敢擅做判断。厉怀渊周身的气压低了几分,此事蹊跷,他的仇家又太多,若真有刺客潜入,他怕的是对方会对阿宁不利,“带我去看。”“我也去。”白宁跟了上去,摸了摸庶儿的头,“庶儿,你早些睡,娘亲和爹爹一起去处理一些事情。”“娘亲,会有危险吗?”厉庶担忧道。白宁又捏了捏庶儿的脸颊,心都要化了,有这么乖巧的孩子实在是她的幸运,“不会有危险的,就算是有,娘亲会保护你爹爹的。”厉怀渊眸子中闪过一丝异样,什么叫她会保护他,分明是他来护着她才对吧。这话虽然听着怪异,可是厉怀渊还是不免心中一暖。——到了凤雀殿,先是明玉焦急地迎了上来,而后是先到一步的树精,已经给洛漓包扎...

章节试读


他没有说那伤看上去像是玄夜狼的抓痕,此处的玄夜狼除了帝君,就只有少爷,这么大的事情,他不敢擅做判断。

厉怀渊周身的气压低了几分,此事蹊跷,他的仇家又太多,若真有刺客潜入,他怕的是对方会对阿宁不利,“带我去看。”

“我也去。”白宁跟了上去,摸了摸庶儿的头,“庶儿,你早些睡,娘亲和爹爹一起去处理一些事情。”

“娘亲,会有危险吗?”厉庶担忧道。

白宁又捏了捏庶儿的脸颊,心都要化了,有这么乖巧的孩子实在是她的幸运,“不会有危险的,就算是有,娘亲会保护你爹爹的。”

厉怀渊眸子中闪过一丝异样,什么叫她会保护他,分明是他来护着她才对吧。

这话虽然听着怪异,可是厉怀渊还是不免心中一暖。

——

到了凤雀殿,先是明玉焦急地迎了上来,而后是先到一步的树精,已经给洛漓包扎好了伤口。

“拜见帝君、君后。”

“你先起来。”厉怀渊发话道:“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刚来了一天就闹出这么大动静。”

白宁听得出厉怀渊从心里还是不喜鲛妖,所以也没跟着插嘴。

树精回禀道:“这鲛妖的伤处,还是请帝君亲自查看的好。”

厉怀渊有些不耐,有什么直接说就是了,为何还要让他亲自查看。可树精已经这么说了,他也只好上前几步。

洛漓身材纤细,如今面无血色地陷进被子里,看上去可怜兮兮的。

他撩开被角,只见他伤口在腰腹处,厉怀渊的手指轻轻点下,还在昏迷中的洛漓发出一声痛呼。

“唔。”

围在一旁的都提起一口气来,厉怀渊的脸色更差了几分,怪不得那树精不敢多言。

白宁此刻也注意到了,他那伤口的形状,正是被玄夜狼所伤的。

不言而喻,凶手的指向就只有厉怀渊和庶儿。

今日白宁和厉怀渊因为洛漓的事争吵,是被不少属下看在眼里的,堂堂妖王面对自己不喜欢的妖兽何须忍耐,直接动手就是。

所以此番若说是厉怀渊做的,也没什么说不过去的。

当然厉庶也有可能,毕竟帝君不喜欢的,少爷也不会喜欢到哪去,况且少爷年纪还小,做事冲动些也是正常的。

这凤雀殿是整个玄夜峰上守备最严的地方,除了他们父子二人,还真没谁能硬闯进去。

这时洛漓渐渐醒来,目光穿过眼前的一众妖兽,投射在白宁脸上。

他艰难地从被子里伸出手,以为他是有话要说,白宁无奈上前几步,由着他拉着自己的衣袖。

又因为看着他因为失血过多还未清醒的眼神,顿感尴尬,只能轻轻替他掖了被角。

“宁姐姐...我还活着吗?”

宁姐姐?这是什么称呼!

屋内众妖皆愣在原地,心中思索着这鲛妖和君后的关系还真不一般啊,怪不得帝君要给他些颜色瞧瞧。

好像从这一刻,所有妖都直接将这事安在了厉怀渊头上,在妖界雌性妖兽的地位很高,他们立刻默认了这是帝君在通过展现自身实力而争宠的行为。

白宁也是一愣,这小屁孩脑子被揍糊涂了不成?听着这称呼一阵肉麻,又看着他眼中含泪的柔弱模样,别这样啊,她是因为他帮了师兄才留下他的啊。

万一又被醋坛子误会,她可就没处哭去了。

白宁‘腾’地站起来,尽管洛漓的眼泪随着她的动作流下,她还是与他拉开了距离,有些不耐道:“你可有看见是谁伤了你?”


厉怀渊的睫毛轻颤,下意识去拿下她挡在自己眼前的手,小声应着:“嗯。”

一想起昨天夜里的事情,他就觉得脸颊发烫,不知如何面对她。

“你身上的伤还疼吗?”

厉怀渊抿了抿唇,不疼的,其实从一开始就不怎么疼。

“阿宁...那药膏被我今早更衣时不小心蹭掉了。”

他心虚地低下头,不敢看她的眼睛,唯独心跳越来越快,她会不会觉得自己太贪心了...

白宁眉间微微一蹙,一听到是关于他身体的事,一瞬间也没意识到他这番话的突兀,就跟着紧张了起来。

“怎么这么不小心呢,若是剐蹭到了伤口就不好了,让我看看。”

白宁完全没有注意到厉怀渊紧绷的身体和泛红的耳尖,整颗心都系在他的伤处上。未系腰带的外衫被轻易褪至肩膀处,内里的中衣被她的手指轻轻扯开,居高临下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里面的光景。

“呀,已经结痂了!”白宁不禁感叹这药果真好用,当然厉怀渊的身体恢复也确实比普通妖兽快些。

“怀渊,你这伤口不用再上药了,记得多透气就好。”

厉怀渊的眼尾轻轻一颤,连忙拉紧自己的领口,语气也冷了下来,“哦,我知道了,阿宁快用膳吧。”

他起身整理好衣裳,始终背对着她,刚刚的柔软不复存在,“阿宁慢慢吃,我先走了。”

“那你不吃吗?”

“我已经吃过了。”厉怀渊匆匆离去。

白宁看着一桌子饭菜,整整齐齐不像是被动过的痕迹,可还没等她发问就只能望见厉怀渊留下的一个背影。

他刚刚不是还说,是在等她吃饭吗...

再看着桌上这些食物,全都是自己爱吃的,不会是这些都不合他的胃口吧,一想到这白宁的心底又软了几分,他可真是个傻子。

——

厉怀渊心中也是有几分郁闷的,他从未这么讨厌过自己身体愈合能力强的这一点。

他为什么要说出那番话,阿宁又会怎么想他...

他甩了甩头,就连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要失落,难道就是因为不能让阿宁再像昨天夜里一样温柔的给他上药吗?

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坏,明知道那样会累到她的,而且昨夜也是因为自己把她弄醒了,害的她休息不好。

但一想到她看他的眼神,阿宁应该也是...不讨厌的吧。

“帝君,您意下如何?”

“什么?”

厉怀渊这才回过神来,光想着昨日夜里发生的事,刚刚蛇歧向自己汇报的事情他全都没听进去。

蛇歧偷偷抬眼看了看自家帝君,从早上起就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肯定是太过操劳了,他理应为帝君多分担的。

“近日城外有只野猪精作乱,听说修为不低,下面的兄弟们难以应对,属下这就亲自去抓他回来下狱。”

蛇歧禀报完正要前去,就被厉怀渊从身后大声呵住。

“等等!”

走了一半的蛇歧疑惑地回过头,厉怀渊不知何时已经站起了身子,直接出现在他面前,“在哪?”

“帝君...”蛇歧满脸的困惑。

厉怀渊又重复了一遍,“野猪精,在哪?”

蛇歧被他这样子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回答道:“就在玄夜峰下面的万妖城郊,听说那只野猪精经常拦路打劫来往做生意的妖兽...”

“知道了,我亲自去处理。”

“什,什么?帝君这点小事怎么能劳烦您...”还未等蛇歧说完,屋里早已没有厉怀渊的身影。


白宁也不知道他听没听见,只是厉怀渊没回应她的话,却更靠近了她一分。

其实厉怀渊还没到完全失去意识的程度,不过因为喝醉了酒,哪怕是不回应,哪怕是做了些出格的事情,也是可以被理解的吧...

白宁替他解下外袍,只着一身白色中衣,厉怀渊因为不太清醒的缘故,整个人看起来软软的,目光中尽是妥协与温柔。

这样的一个人,哪怕是装也装不出狠厉的样子,她前世真是白长了一双眼睛。

厉怀渊想到后院那只花妖,心中一片冷寂,他知道自己这条命反正也活不了多久,可他毕竟还没死呢,阿宁就真的这么心急吗?

“阿宁,对不起...我实在有些放心不下庶儿。”

庶儿?白宁的指尖绕着他的发尾,轻轻扯了扯:

“别担心,我前几日还救了一只小花妖呢。我在他身上留下了一股神力,一般的妖近不了身的,就让他一直跟在庶儿身边保护他。万一庶儿遇到什么危险,我们也都能够第一时间知道。”

厉怀渊被扯着头发吃痛,听着她的话却微微一怔,是他想到的那个意思吗?“那花妖,只是为了庶儿吗?我还以为...”

“你以为什么?”白宁不解道。

“没什么。”厉怀渊将发丝从她手中抽走,谁料白宁不依不饶偏要他说。

他酒气未散,实在想不出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只好借口道:“我以为...你想收他做弟子。”

“我不能收妖做弟子的,这你都忘了?”

“嗯,是啊,差点忘了。”

厉怀渊有些不自在,如今只有他们二人,而自己更像是被扒光了一样,在白宁面前完全没有秘密可言,可他又实在忍不住多想地问:“那花妖...多大了?”

“嗯...应该是几百岁的小妖吧,那花妖估摸着也就我初遇你时跟你一般大。”

“阿宁果然还是喜欢少年。”当初她也曾对自己甜言蜜语过,只是没过几日便腻了。

他知道他已经生过孩子,对她而言已经老了。

“不对,你早就知道我救了小花妖?”

厉怀渊被她戳破一时尴尬,他没有想要监视他,他只是怕在妖界她有什么缺的少的自己顾及不到,所以才让手下跟着她的。

可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自从那日和她睡在一张床上,听着她那些好听的话,心里竟然也生出几分贪念来。

如果,万一是真的呢...

左右他不过是只剩一条命啊,这颗真心她若是想玩,就送给她玩又如何?

只要她肯对庶儿好,或者等他安排好庶儿的后路,他就是去死也没什么可留恋的了。

“还有,你说清楚,什么叫我喜欢少年?那花妖还没成年呢,比咱们庶儿也没大多少,我有那么变态吗?”

这话厉怀渊像是很受用,尤其是那句:咱们庶儿。

她说的是,咱们。

他默默在心里念了几遍,可不知道的又想到了什么,打了个酒嗝,语气稍显不悦道:

“听闻花妖本体浑身是刺,也没什么好的。我生庶儿前,虽然毛色不算好看,可毛发十分光洁柔顺,阿宁见着也欢喜的。”

这浓郁的委屈和醋意都快要溢出来了,白宁听见哪还有半分脾气。

“谁说现在就不欢喜?”

这蠢狼,不会连小花妖的醋都吃吧...

“咦?”

白宁拉过他的身体凑近些仔细看,不是她看错了吧,厉怀渊...好像脸红了?这一抹红和刚刚的酒气熏红,还不太一样。


轮番照顾两个病号对白宁来说虽然累了些,可想到他受过的苦,这些也实在算不得什么,她现在心里只想着一件事。

那就是改日定要砸了那破石头,竟敢欺负她儿子,她凤凰可不是吃素的。

夜里厉庶睡得很安稳,这点倒是跟他爹不大一样。厉怀渊哪怕是在昏迷中都是不肯安分的,总是缩着身体,稍有点动静就能把他吵醒。

后半夜时厉庶已可以化作人形,看着儿子软糯的侧脸和消瘦的身形,白宁的心再一次揪了起来。

和他小时候可真像...

这孩子大概有人类少年十岁的模样,可四肢纤细的好像六七岁孩童,每每胸口起伏,肋骨便愈发明显。

这个厉怀渊,难道都不给孩子吃饱吗...

想来厉怀渊是极其溺爱庶儿的,可他毕竟是妖族的帝君,事务繁忙,很少有时间陪他。

因为自己的混账让这孩子没少受到欺辱,而怀渊怀他之时正是妖界动荡,厉庶能够降生可谓十分不易。

在她记忆中庶儿是个懂事的孩子,总是不吵不闹的, 但她好像从来都没有仔细看过他的脸。

每次见到她他都是低着头的,软软的叫一声娘,而这大概率会被她狠狠抽上一鞭。

因为恨那个人,所以也恨这个孩子,更是恨自己当初的荒唐。

上一世她以跟他发生关系当做这一生的屈辱,而仔细想来,明明是她趁人之危,害了厉怀渊更害了庶儿。

第二日中午,厉庶渐渐醒来,昨天他还以为自己再也不会醒过来了呢。

可此时五脏六腑仿佛被一股真气保护着,他能感觉到身体正在变得强壮,就连身上的灼烧都没那么痛了。

他撑起身子,却发现被子滑落到腹间,此刻他竟几乎一丝不挂...

手下十分柔软,仔细一看那是张他从未见过的上等白狐裘,这样好的东西怎么会垫在他身下?

“少爷,您可算是醒了。”

明玉?

厉庶赶紧将被子拉到脖子,试图遮住自己暴露在空气中的身体,也许是蹭到了身上的伤口,脸色变了几番,却只是咬着牙不敢呼痛。

姐姐是娘身边的人,可是他又犯了什么错?想想也是,他偷偷跟着她,娘一定很生气,可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第一次跑出去他也不认路,不知道怎么被那震妖石发现了行踪...

可娘不会听他解释的,怎么办...怎么办...

虽然心中害怕,可表面上还是强装镇定,他很擅长伪装和逞强,毕竟是妖王的儿子,即使别人背后骂他,他也要把面子撑住。

“明玉姐姐,请问我的衣服呢?”

“少爷,您身上有灼伤还不便穿衣,要辛苦少爷卧床几日了。”

厉庶看了眼自己的大腿和胸前,一片血肉模糊,他这个样子,衣衫不整的,还怎么去向娘亲请罪。

明月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少爷好好养伤,这是君后吩咐的。”

是娘亲?

厉庶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可很快便黯淡了,没想到她居然来看过他,可惜他竟然全然不知。

爹爹也是,怎么都不叫醒他。

而仔细想想也便想通了,娘亲是想亲自责罚他吧。

毕竟他试图偷偷溜入神界,这么大的罪过,恐怕不是简单的责罚就能抵的。

“这是君后吩咐的丹药,少爷吃了吧。君后说她还有些私事要处理,处理完了就会来看你的。”

厉庶颤抖着小手接过那丹药,也不管是不是毒,就吞进了肚子里。

只是预想中的疼痛没有袭来,反而感到丹田处一片充盈。

——

另一边,白宁听着门外有人进来,赶紧钻进了被窝。

“你怎么了?”厉怀渊眉头一皱,听下面的人说,她病了?

白宁捂着心口,刻意地咳嗽了几声,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

“确实是,相思病...”她堪堪冲他抬起手,可面前之人竟连上前一步都不肯。

厉怀渊的脸色越来越阴冷,相思病,她这是想见谁?

“唉,别,别走啊!”

连点情调都不懂吗,罢了,山不来见我,我自去见山。

见他抬腿就走,白宁顾不得装柔软,一把薅住那人的腕,就在她的手附在他手背的一瞬间,就感觉到了手下之人的颤抖。

这样的厉怀渊太让她心疼,她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他信她。

“君后是拿我当傻子吗?”

想让池紫闻来妖界陪她,只要他还活着,就绝不可能!无论她什么说辞,他都不想听。

他们私下说什么做什么他一概不想知道,可他就算是再劝自己大方,也无法忍受他们在自己面前苟且。

“不是,我只是想见你...”这几日她看着明玉给她的日程,厉怀渊每天忙的事情很多,可听说他昨日夜里又吐血了...

掌管着这么大的一个妖界,怎能不劳心伤神?

厉怀渊一向不是个追求权势的,她不希望他这么辛苦,终于把思忖已久的话说出口。

“怀渊,这个帝君我们不做了好不好?我带你们回苍穹,我们好好生活。”

厉怀渊难得冷着语气打断了她,“莫再说了。”

想见他,这话可真好听。

好好生活吗?在她面前自己的意志力一向不坚定,再说下去,他会信的。

他可以不在乎自己一条性命,可庶儿还小,他怎么忍心。

“你以为你现在的样子还能守住整个妖界吗?”

白宁被他气的抽回了手,中毒、剖丹、受伤、生子、取血...他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威震六界的狼王了,他只不过是虚张声势硬撑着罢了。

“无需君后操心,本君自会保护好族人。”厉怀渊别过头去不再看她,这些事情他还是能做的了主的。

“族人?他们谁是你的族人?”

玄夜狼族就是被那些小妖们害的灭族,一边享受着他的庇佑,一边又不甘心被他们所不齿的狼族统治,这个世界上除了庶儿,他哪还有什么亲人。

“咳...咳。”厉怀渊喉咙一丝腥甜,阿宁说的不错。

什么妖界,他从来是不在意的,可不做这个狼王,她眼里恐怕永远都不会有他。

直接刺杀他定会引起两界的矛盾,到时候势必生灵涂炭,他只要做一日狼王,白宁就不得不有所顾及。

想要让他死,就只得与他虚与委蛇,留在他身边,像现在这样好声好气地哄骗着他。

哪怕只是为了让他喝下毒药,他也要让她亲自喂给他。

“你...我不说就是了,你别气。”

白宁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她知道自己太心急了,“是我不好,我不说了。”

厉怀渊不自然地推开她的手,这双手用力打在他身上他是愿意的,可一但轻轻抚着他的身体,他便从心底里害怕。

白宁的手默默搭上他的腕,他的身体很差,可她却不知道怎么治好他。

“白宁,你在做什么?”厉怀渊的眼尾微红,咳嗽的狠了,睫毛上挂着水雾结成的水珠。

脸上的笑容明显是自嘲意味,她是在哄他吗?

一边哄他,一边偷偷去探他的脉,是想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死吗?

白宁能感觉到厉怀渊在生她的气,狼王帝君也是有脾气的,她突然间的转变和示好未必会被他接受,反倒觉得自己别有用心。


“怀渊。”

厉怀渊别过头去,他只记得自己梦到了白宁,然后...他还打伤了她。

这到底是梦还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阿宁为什么会来他的寝殿,如果是梦,又为什么那么真实。

“是不是还难受,你渴不渴饿不饿?要不,先喝点水吧。”

白宁将杯子端过来,让他就着自己的手喝了几口,厉怀渊听话的喝了。虽然他没尝出这水里有什么东西,不过无非是那几样罢了。

“咳咳...咳...”

“慢点。”

“想吃什么,我让厨房去做。”

厉怀渊摇了摇头,他吃不下,甚至上次吃饭是什么时候,他都要记不清了。

白宁无奈,难怪他瘦的厉害,不吃东西怎么行,就是神仙辟谷都不会对自己如此苛刻。狼族是食肉的吧,但以他现在的身体,吃的了肉吗...

“那怀渊少吃一点好不好,就当是陪我。”

厉怀渊不解地看着白宁,很快又释然了,在他的饭菜里下毒,是白宁最喜欢的手段。

可他其实想告诉她不用那么麻烦的,却又怕说出来驳了她的面子白白惹她生气。阿宁愿意跟他待这么长上时间他已经很满足了,哪里还敢违背她的意愿。

“好...那本君就陪阿宁吃一些吧。”

白宁只吩咐人做了些汤水,里面加了磨的极碎的肉沫,让他好下咽一些,“你身子虚,先喝些汤吧。”

厉怀渊接过她递过来的碗,小口地喝着,时不时用余光瞟了几眼白宁的方向。

“阿宁,疼不疼?”

白宁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刚才那一掌,立刻用一种没心没肺的语气道,“本仙姑可会怕一狼爪子?”

说完担心这话会伤了他的自尊,又道,“不过没想到怀渊还挺凶的嘛,我喜欢。”

厉怀渊愣住,白宁这两天的转变让他吃不准她了,是她的新游戏吗,苦笑两声,“阿宁找到新法子了,先对我好,然后再狠狠把我踢开,这法子倒是不错。”

白宁忍住心酸,怀渊不是随便哄几句就会相信她的人,也是她过去伤他太深,让他失去了希望。“那怀渊可愿意陪我玩玩,万一我真被你迷倒了呢?”

厉怀渊勾了勾嘴角,笑的十分释然,“那本君就陪阿宁玩玩吧。”

她的要求,他从来不会拒绝。

夜里。

白宁看着他沉静的睡颜,时有不安的微微皱起眉头,手心攥住被子,她收回正在悄悄给他输送神力的手。

他每晚都会做噩梦吗?

白宁抚平他的眉间,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你放心,我不会再给他伤害你的机会。”

白宁起身离去,却没注意到在她转身的一瞬间,那双默默睁开的双眼。

“帝君。”

“进来。”厉怀渊撑起身体,强忍着胸口的刺痛,挺直地坐了起来。

“回帝君,君后她...离开了玄夜峰,我等拦不住。”

厉怀渊的呼吸停了一瞬,眼中戏谑与温柔交织,怪不得费这么大的力气也要把他哄睡着。

“知道了。”

屋内空无一人,他攥紧胸口的衣料,蜷缩成一团,阿宁,我真的好疼。

他不想玩了,他认输了。

——

“白宁?你怎么来了?”男人看见她时喜出望外,激动地迎了上去。

池紫闻握住她的手臂,小声却兴奋地道:“是不是那家伙已经不行了?白宁,真是委屈你了...惜令君的仇马上就能报了。”

白宁讪讪一笑,看着面前那张虚伪的脸,就凭他这种人也想成仙?

前世他千方百计不遗余力的算计,可那又能如何?没有仙骨根源,心性不纯,注定一事无成。

“你说的没错,师父的仇马上就能报了。”

池紫闻一双杏眼,温柔和煦的抱住白宁,“太好了,我真替你高兴...”

“唔!”下一秒,一把锋利的匕首刺入他的心脏,池紫闻难以置信地看着伤处,又看向白宁。

“池紫闻,你去死吧。”

“你...”

直到池紫闻直愣愣地倒在地上,几百年努力而来的修为从伤口中流失殆尽,身体逐渐失去温度,他仍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露出了马脚。

这是白宁第二次亲手杀他,可心中没有半分快感,就凭他的命怎么能给师父做抵?他不配。

“仙姑,你怎么回来了?这...这是?”

白宁看着面前的仙使,这是池紫闻在下界时的身边的婢女,自他位列仙班后,也将这女子带了来。

本以为是他重情重义,念着主仆情谊,却不曾想实则二人早已暗通款曲,当她是个死人。

“我杀的。”白宁挑了挑眉,脸上满是冷漠。

“少爷,少爷!”那仙使扔下手里的东西,猛然扑到池紫闻身边,眼泪决堤。

白宁冷哼一声道:“你既然这么舍不得,那便下去陪她吧。”

那仙使吓得腿软,不停往后爬去,“你不能这么做!我已成仙,你没有权力杀我...呃!”

“吵死了。”白宁将匕首扔在一旁,转头离去,现在清静多了。

——

降龙殿外一阵喧哗,厉怀渊强撑着身子披上外衫,可还没等到他走出殿外,一黑衣男子浑身是血,怀里还小心翼翼抱着什么。

“帝君,公子...公子他快不行。”

厉怀渊呼吸一滞,这才看清楚九头蛇妖怀里露出一缕狼毛。

“庶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拳头握紧在身侧,是谁伤了他的孩子,他身上怒气正盛。

厉庶这孩子一向听话懂事,绝不会去主动招惹其他妖兽,他呼吸急促,眼里迸发着火焰,抓着那蛇妖的衣领,“是谁...”

“这...是公子误闯入了天界,被震妖石所伤。”

“什么?”

庶儿为何要去天界,难道是为了追她...

厉怀渊颤抖着手接过儿子小小的身体,他浑身都是灼伤,他几乎不敢去碰。

“干嘛都站在这呢?”

白宁刚一回来就看见这一幕,率先发问道。

厉怀渊的目光扫射过来,他没想到白宁跑掉还会回来。

白宁感觉到一丝不自在,第一次见到厉怀渊用这么凶狠的眼神瞪着她,让她想到保护幼崽的母兽。


“既然怀渊的毛发好看,要不要给我看看?”

白宁恶趣味地提着要求,那半人半妖的样子,毛茸茸的,她都不敢想象会有多诱人。

“不要...”厉怀渊的声音陷入她的怀中,咬着下唇固执地拒绝着她的请求。

他才不要给她看,她会嫌的...

“怀渊?”

白宁再撑起他的脸庞,只见他双眼紧闭,呼吸平稳,竟是已经睡着了。

——

直到入夜时分,厉怀渊才慢慢醒了过来,他蓦地一阵头痛。他只记得他在殿前和那只熊妖比投壶,后来阿宁来了,还把他带回了降龙殿。

再后来...他说了什么,自己竟全然不记得了。

他心下一慌,他有没有暴露真身,他有没有说些奇怪的话。

厉怀渊环顾四周,空荡荡的,阿宁不在。

他撑着身子就要去找,可突然间胃里一阵翻涌,就连头都疼的厉害,这酒气未完全消散,他的头还是晕晕的。

门被从外面推开,他透过屏风远远地瞧着,白宁手上好像端着一个东西,正冲他的方向走来。

“你醒啦?”白宁将醒酒汤放下,没想到厉怀渊醒的这么早,可他就这么神情呆愣地坐在床头,让人觉得有些好笑。

刚刚看他的眼神,分明是在找自己吧。

也是,差点忘了他喝醉了酒,恐怕现在也迷糊着呢。

她再次端起那醒酒汤,用法力将它降至一个舒适的温度,递到他面前。

厉怀渊刚要伸手去接,白宁就将那碗挪了回来,不怀好意地看着他:“叫姐姐就给你。”

厉怀渊的手指瑟缩,眼眸微微一颤,呼吸一阵急促,像是心头都被刺了一下,连忙别扭地偏过头去。

白宁看着他紧咬着下唇,眼睛红红的,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她有这么吓人吗?

“算了,不逗你了。这是醒酒汤,喝了就不那么难受了,快喝吧。”

厉怀渊捧着碗小口喝着,可俨然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你刚才是在逗我?”他有些不解地问道,他不明白白宁为何要这样做。

“嗯...准确来说,是在调戏你。咳咳,哎呀,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嘛。”主要是他先前的样子,实在是看上去太好欺负了。

想象一下一只毛茸茸的小黑狼,躺在你身下,眼眶含泪柔柔的叫你姐姐,想想就兴奋好不好。

调戏?厉怀渊不懂。

白宁见他都已经喝完了,还发呆似的捧着碗,在他面前晃了晃手,“怀渊,你怎么了?”

“这句话,我曾经听过...”

“听过!”白宁如临大敌,第一反应就是她的小狼被人调戏了?“是谁跟你说的!”

“你。”厉怀渊抬眼看她,眸子中有种说不清的情绪。

“我?什,什么时候?”

白宁指了指自己,她以前被池紫闻挑拨的那么讨厌厉怀渊,怎么可能...

“那一晚。”

厉怀渊喉咙干涩,看阿宁的反应,明显是已经不记得。

叫姐姐就给你...

他真的听过,他叫了,所以后来就有了庶儿。

白宁几乎被震惊地合不拢嘴,难道她早就对厉怀渊图谋不轨?像是打开了尘封已久的记忆,或许自己对厉怀渊的感情,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开窍的早些。

在厉怀渊错愕间,已然被白宁推倒下去。

她看着那张气色不大好的脸,苍白的有些骇人,似乎也受他身上沾染的酒气所影响,她干涩地抿了抿唇。

“阿宁?”

看着白宁眼中满是情欲的影子,他怎会不懂,可是他...

不行的,他下意识攥紧了衣领,以防那柔软的衣物被她突然撕扯开,他身上那些痕迹会吓到她的。


“君后,您亏了。”明玉无奈地看了眼钱袋子,又看了眼地上的便宜少年,有些替白宁不值得。

“什么?”

明玉用手指了指那少年,一脸嫌弃地说:“这样瘦小的妖,还是白色妖丹,最多只值五块晶石,那豹妖蒙您呢。”

才五块?白宁实在不理解,随便买身衣裳都不止五块晶石了,“那你刚才怎么不提醒我?”

“您答应的实在太快了...”

帝君家底殷实,又对君后大方的很,她还以为君后是懒得讨价还价才这么快应下的。可她一向勤俭惯了,没忍住抱怨了一下,却不曾想过白宁是真的不了解行情。

“算了,买都买了。”

白宁松懈地叉着腰,低下头看去,那鲛妖少年头发略长,盖住了眉眼,从这个角度看不清楚他的长相。

“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瑟瑟发抖,像是十分紧张害怕,他摇了摇头,依旧乖巧地跪着,听见白宁的问题才小声回应道:“没名儿。”

这种小妖明玉见多了,看到白宁一脸困惑,于是解释道:“他想必是刚修炼成人形的小妖,父母的修为也很低,还没来得及起名字呢。”

白宁见他一身破旧脏污的衣裳,被鞭子抽破堪堪挂在满是伤痕的身体,隔了一臂远都能闻到臭味,有些嫌弃地摇了摇头,“明玉,你去给他买身得体的衣裳。”

“君后还要给他买衣裳!”明玉不由得一惊,买衣裳得花多少钱啊,这种妖让他化作真身干活就是了,何必穿衣裳呢,多浪费啊。

“快去吧,他这样实在是有伤风化。”

鲛妖被灭族,与他一个小妖也无甚关系,却平白无故受到牵连成为了奴隶。

我们今日放了他,也算是为避免这小妖走上歧途,更替怀渊增了福报,等他换了衣裳就放他走吧。”

“是,君后。奴婢知道了,您不光善良,还处处想着帝君,帝君知道了一定会高兴的。”

鲛妖少年的身体猛然一怔,没想到面前之人的身份竟然是那妖王的夫人,他强压下眼底的怒意。

“你先起来吧。”

他听到那柔和悦耳的声音,顺着那的意思缓缓站直身体,这才小心翼翼地瞟了一眼面前的白宁。

余光又瞧见那个叫明玉的婢女拿着晶石往那成衣铺走去,周围围观的妖兽渐渐散去,少年握紧攥在身后的拳。

他的眸子越来越冷,幻想着若是扭断这人细嫩的脖颈,那位狼王帝君会不会发疯呢?

白宁被一边铺子上出售的各类丹药吸引,并没有注意到身后传来的杀意。

少年在心中冷笑一声,用十块晶石买一只白色妖丹的低贱奴隶,若不是傻子那便是另有图谋。

难道是早就识破了他的身份,说要放他走其实是为了让他放松警惕,是刻意说给他听的?不,他一定不要死在这里。

鲛人原始形态的攻击力并不强,大多是依靠海洋和幻术。早就听说狼王帝君的君后是个天界来的仙姑,法力不弱,他现在身受重伤,不知道能有几分胜算?

虽然她长得颇有几分姿色,可既然心甘情愿嫁给那狼王,必定也是个黑心肠的,实在死不足惜。眼下他只想要一招取其性命,替鲛妖一族报仇。

呵,看来这小东西不安分啊…

白宁刚要拔出手中的剑,转身之际却突然感觉到一阵强力的劲道袭来,她正要迎击时,便发现那力道从耳边擦肩而过,而后听到一声痛苦地闷哼。

她猛地回头,只见那鲛妖少年被击飞很远,一手捂着肩膀血流不止,目光正恶狠狠地盯着她。她眉头微微一蹙,那鲛妖目光躲闪,眼中闪过一丝恐惧,而后不甘地迅速逃离。

她再次回过身去,见到厉怀渊正站在她面前不远处,双手垂落在两侧,看不出情绪。

“怀渊?”白宁一时心中激动,也顾不上去追那鲛妖少年,赶紧迎了上去,“你怎么会在这?”

自察觉到那少年想要对她下手,她刚想要出手,却被厉怀渊抢先一步。

“阿宁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做救世主。”

厉怀渊的一道目光甩来,白宁心虚的很。被骗她当然生气,可她救那鲛妖时也只求自己问心无愧,谁能想到那鲛妖竟然恩将仇报?

“我...我就是看那小妖被鞭打的可怜,谁知道是个白眼狼...咳咳,我不是说狼...我的意思是...他...不懂知恩图报,对!”

厉怀渊从上至下扫视了她一眼,是真的因为觉得可怜,还是她觉得那鲛妖容貌得好看?

“君后,衣裳买回来了!”

明玉正抱着成衣,满脸喜悦的从远处跑来,却在看见厉怀渊的一刻立即收敛了笑意。

“帝,帝君?奴婢拜见帝君。”

她立刻低下头,又用余光扫视了一圈,那鲛妖哪去了?

白宁只听身边人一声嗤笑,转头对她问道:“君后,还给他,买了衣裳?”

厉怀渊的语气很慢,几乎一字一顿,目光深沉地看着白宁的眼睛,似乎想要将她看透一般。

白宁就算是再迟钝也能感觉到身边的气压不对劲,她立刻挽上厉怀渊的手臂,背在身后的手摆了摆,示意明玉先退下。

她尴尬一笑,带着几分讨好的语气道:“我说我只是嫌他脏,看他可怜才这么做的,你信吗...”

明明就是真的啊,可为什么说出来就连自己都觉得莫名心虚,一定是他那几乎快要给自己判了死刑的眼神。

“信,为何不信?阿宁心系苍生,路过的花花草草、飞禽走兽,凡是见到的都是要救的,尤其是容貌出众的少年。”

被他阴阳怪气的话刺痛,白宁心里一阵恼火,却不得不强压了下去。

厉怀渊走的极快,白宁勉强跟着他的步伐,看他这反应她怎么觉得自己越描越黑了,但是她真的只是一时发发善心啊,这是神仙的职业病啊!

想到那日厉怀渊说的话,又正对上今天也恰巧是个少年,他不会误会了吧...她实在是冤枉!

厉怀渊突然停下脚步,白宁差点被他晃得跌倒,只见他脸色没有丝毫缓和。

完了,这肯定是不信她...


“怀渊,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好啊...”

厉怀渊猛地惊醒,刚刚脑海中竟然浮现出白宁白日时说的那番话,他下意识地捂住胸口,心脏跳动的实在太快。

他想要翻身下床,却发现自己被白宁挡住去路,她一条腿搭在他的身上,一只胳膊正压在他的喉间,他不住地喉结滚动,小心翼翼将她的小臂移开。

本隔在二人中间的软被已经被白宁踢到脚下,近的他几乎能听见白宁平稳的呼吸声。

厉怀渊无奈地摇了摇头,阿宁她实在是太过单纯了,竟然对他如此不设防。

他轻柔地替她拉起被角,胃脘的痛让他深吸一口气,夜间最是难捱之时,他下意识地咬紧了唇,生怕吵到她。

“唔,你怎么还不睡啊?”

白宁睡眼惺忪地睁开了眼,看着厉怀渊正背对着自己,身体微微抖动,听见她的话后明显一怔。

“我没事...抱歉吵到你了,阿宁快睡吧。”

白宁揉了揉眼睛,发现被她好不容易踢开的软被再次隔在了她面前,心中十分不爽。

“怀渊,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阿宁快休息吧。”

厉怀渊尽量将身体贴近了墙,试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可他此举却更让白宁察觉到异样。

白宁跪坐在床上,轻轻一抬手便点亮了屋内所有的烛光,厉怀渊下意识地用被子蒙住眼睛,也试图掩盖自己难看的面色。

白宁这才看清楚,他一手压在胃上,很是痛苦的样子。

“你是不是受伤了,我看看...”

厉怀渊想说自己真的没什么的,这些毒都已经在他身体内很久了,平时不必当回事。阿宁之前为了报仇才这样做,可她如今知道了真相,她那么善良的心地一定会自责的。

都是他不好,用这么低劣的手段骗她嫁给自己,却没想到会陷她于不义之中。

池紫闻是她深爱的人,真不知道她察觉真相的那一刻会有多难过。

“阿宁,我真的没事的,你别...”

白宁强行掰开了他的手,撩起他衣裳下摆的一瞬间,厉怀渊的皮肤接触到空气中的凉气,浅浅一抖。

“天呐,你真的受伤了!”白宁惊呼道,他腹部有一条细长的伤痕,皮肉也外翻着,只是用妖力强行止住了血,却没有得到过医治。

“我...”

厉怀渊顺着她的目光往下看,还好她看见的是自己的上腹处的皮肤,他的裤子相对高些,正好挡住了下腹。若是看到下腹处,她一定会很害怕吧...

那道未愈合的血痕是他打斗时受的伤,如今的妖界和过去不同,他这个妖王的势力也远远不如过去的几任妖王,所以凡事都要亲力亲为。

他身上像这样的伤口还有很多,新的旧的,它们就像是常年住在他身上一般,如果她不提起,自己都快要忘了。

“真是头蠢狼,你怎么不说啊!”

白宁赶紧翻身下床,从匣子里取出药膏,这是她特意托师兄给她带的神药,对伤口的恢复效果很好。

白宁用手指取了些,冰凉的药膏涂在他身上,厉怀渊觉得呼吸都停止了,她俯身对着那伤口呼了呼气,他竟觉得连胃脘处的痛都缓和了几分。

厉怀渊有些疑惑,难道这药还能解毒不成?

其实他想告诉白宁,他已经习惯身体中的毒素作乱,所以相比来说这些外伤的痛感他几乎察觉不到,不用在他身上浪费这么好的东西,可他这一刻还是自私的没有说出口。


她从小无父无母,若不是师父和师兄将她带大,又教她明事理辨忠奸,她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呢。

她已经失去师父了,决不能再失去师兄。

明玉能够理解白宁的心情,可是她更明白帝君的性格,帝君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

“阿宁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个吗?”

厉怀渊站在她面前几步远,和昨日有些醉酒时的模样全然不同,现在的他周身冰冷,不近人情。

“是。”白宁吸了一口气,“师兄有危险,我不能放任不管。”

一丝冷笑在厉怀渊的嘴角一闪而逝,原来她昨日所为,还是为了离开他。

“怀渊,我真的只是为了救师兄,我向你保证事情结束后就立刻回来。”

她觉得他还会信她吗?

回来又如何,不回来又如何,难不成他还能将她捆起来不成?

“我如今是妖界之主,我和庶儿独自生活的很好,再也不用受人欺辱,阿宁当真以为我是非你不可?”

“我...”她没这么想...“你非要把话说的这么绝吗,我只是想去带师兄回来。”

厉怀渊见白宁担忧的神色不似装的,可是她一向演技很好,让他好几次都被她骗了,如今也是一时间难以辨别她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既然如此,你留下,我会替你将他带回来。”

厉怀渊松口,像是在表明这是他最后的底线。

他不明白他都已经容忍了她心里还装着别人了,她为什么还要走,难道一个花妖还不够吗?

她到底还想要多少个...

他的心脏宛若破了一个大洞,血都快要流干了,他不断强迫自己去适应,告诉自己阿宁还愿意留下就已经很好了。

“不行!”白宁上前抓住他略显冰冷的手指,“这件事情不能把妖界也牵连进去了,那样六界会乱的。”

厉怀渊如今是妖界的帝君,一举一动都不只代表他自己,而是代表了妖界的选择,此刻最不宜站队。

厉怀渊闭口不言,默默抽回了被她握住的手指。

过了许久,他才无力的问出一句:“你就非要走?”

白宁闭上眼睛,纠结片刻才敢睁开看他,却还是被那双没有半点杂质的双眸刺痛了。

“对不起,这是我的职责,我不能...”

厉怀渊卸力地坐下,双肘架在腿上,疲惫的低下头。整个脊背都弓了起来,暴露出宽松硬挺的衣裳下单薄的躯体。

在白宁看来,此刻的他是那么脆弱,又那么孤独,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沉默许久,他才终于开口。

“阿宁,我没有多余的一颗妖丹救你了...”

厉怀渊的身体在控制不住地发抖,他努力寻找一个支点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狼狈,如果阿宁再出什么事,他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他想要求她别走,哪怕是跪倒在她面前摇尾乞怜,可是他知道...那没用的。

她决定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况且凤令君对于阿宁而言,很重要。

他根本没有半点筹码能威胁阿宁留下,就算是有,他也没法这么做。

一股苦涩瞬间涌上白宁的心头,她缓缓靠近,却不敢碰他,生怕面前的厉怀渊只是一个幻影,一碰就碎了。

她只能轻轻触碰他额间的碎发,向他再三保证,自己一定不会有事的。

“怀渊,我不傻的,如果情况危险我就去天界搬救兵,不会乱来的。”

“嗯。”

他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鼻音,像一个孩子似的无措。


厉怀渊意识到周身的魔气越发浓郁,他握紧了拳头,心里也有预感,可能今天他出不去了...

但是他要如何告诉阿宁,这里危险,千万不要踏足...不行,他不能这么没用,他必须要保护阿宁。

就在他思绪紧张之时,一道金色的身影从天而降,那凤凰烈火灼烧着周围的一切,就连那团魔气都被打散了几分。

厉怀渊下意识用斗篷遮掩身体,躲在龙王神龛的后面。

“师兄...”白宁看着被那魔气团团包裹住的白羽,浑身是伤,此刻已经昏迷过去顿时紧张了起来。她的眼眶渐渐泛红,心中的愤怒已经到达了极点。

那团魔气也感觉到凤凰烈火的至纯,没想到眼前这个小姑娘竟有如此之深的修为。

可是它好不容易诱敌深入,才抓住这天界来的神仙,如今竟又冒出来一个,不过它可并不想放过。

白宁冷笑一声,提剑就向那魔气袭去,一股巨大的力度让那团魔气无法继续聚集,打的它措手不及。

她可不是过去的白宁了,她拥有昆仑之战后的记忆,通过这段时间的修炼,功法几乎也已提升至前世的水平。她孤身一人虽然不能剿灭此处,可她若是想带师兄离开,恐怕也没谁能够拦得住她。

“可恶...”那魔气被搅散,他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看上去普通的女子,怎么会有如此强大的神力,甚至可以与天界的上神仙尊相比。

只过一招,它便意识到了眼下的处境,如今这里只是它的分身,实在没必要为此耗费。

“呵,小神女,我记住你了,我们来日方长!”那团魔气突然向白宁袭来,可却并不见什么攻击的意图,而是在她耳边萦绕道:“下一次,我可就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了。”

白宁提剑挥去,那团魔气却已然消失不见。

“呸,有本事跟姑奶奶真刀真枪的打一场。”

周围萦绕的魔使也随着那魔气的散去纷纷退下,钻进了地面中,白宁立刻跑上前去,扶起师兄的上半身。

紧接着在他身上几处的重要穴位上一点,先行锁住他的心脉,不好,师兄的呼吸已经很微弱了。

“师兄,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白宁明白师兄此刻或许是能感觉到周围发生的一切,可是因为伤的太重,暂时还醒不过来。

“谁!”白宁的目光扫过,因为刚刚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白羽的身上,所以忽略了此处竟还藏了人。

可她抬眼望去,只见一个模糊的背影迅速闪过,从背后也看得出那人带着面具,只是这身影难道是...

白宁的呼吸一怔,可又看了怀中昏迷不醒的人,眼下的当务之急是先带师兄出去。

她本想带师兄回天界,但是一想到自己答应了厉怀渊的话,她又再次动摇了。

如果她没有回去见他,那个傻子一定会多想的吧。凤凰一族早在上古之战中近乎灭族,她这个遗孤顶着家族的荣耀在天界也算是颇受关照,再加之从小被师父疼爱着,她也没受过委屈。

但是天界已经没有她的亲人了,师兄也...

“师兄,你撑住,我带你回妖界。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

凤雀殿内,明玉已经急的焦头烂额,从一大早就悬着一颗心。此时只见君后搀扶着凤令君,那白袍被染得全是血,一看就是伤的极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