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川，她没纠缠你吧？”

看到林大川回来，柳大江关心地问了一句。

林大川摇了摇头：“没有，她是真的来送茶的。”

说到送茶，柳大江的心情就不好了。

他就是喝了自家婆娘的“茶”，才晕晕乎乎铸成大错的……

“那茶可千万不要喝，一喝你就完蛋，听说她爷爷以前是大队上的赤脚医生。”

“她这个时候故意送茶过来，绝对没安好心。”

“哥哥我已经上过当了，你可千万别再中计！”

这件事，是柳大江的心底之痛。

虽然王如花人勤劳，性格也爽快，但实在不是他心中喜欢的样子。

加上又黑又壮，真的让柳大江觉得倒胃口。

可被人强上了……而且还被威胁了！

——一个月不回家同床三次，她就来营里睡！

没办法，憋屈也要回去。

可一回去总是被撩拨……然后，每次柳大江总是后悔自己管不住那二两肉……

在来回的后悔中，柳大江的心态更差了。

如今的罗芸青在他的心中，就是第二个王如花。

作为林大川的死党兼兄弟，他自然而然地就不喜欢罗芸青了。

作为好兄弟，柳大江真不愿意林大川过上自己这样的生活。

“大川，我跟你说，既然她松了口不嫁你，那你就赶紧找人结婚。”

“金同志我看真不错，有工作、有文化，长得也好看，你抓紧啊。”

“别他妈的了解不了解的，自己喜欢就行！”

抓紧结婚？

林大川满脸黑线：“……我们才见过三次面，结婚还早着呢！”

什么？

还早？

这兄弟，到底是不是个男人？

看着林大川一脸的认真，柳大江有点恨铁不成钢了。

“我说大川，你是不是男人啊？”

“是男人，谁不急着娶媳妇的？”

“你和金同志见了三次还不够？你还想见几次啊？”

“咱爹娘那一辈，有的人成亲之前连面都没见过呢，不照样过一辈子？”

“我跟你说，人家姑娘条件这么好，你不抓紧点，小心飞了！”

林大川对金荷的印象是挺好的。

性格开朗、人也大方，而且有文化有工作。

虽然长得不能说是很绝美，但相貌只是其次，他认为性格比相貌更重要。

关键是人家有文化，他们能说到一块去。

虽然自己是年纪不小了，但结婚是一辈子的事，林大川认为还是要多了解一下才行。

“不急，我跟自己定了要求。”

“我与她见上十次面，如果双方都感觉不错，我就向她求婚。”

十次？

柳大江吐血了！

——这兄弟……还是不是男人啊？

——见到喜欢的人，还能忍这么久？

柳大江想，当初别人把朱新玲介绍给他时，第一次见面，他就想领着姑娘去打结婚报告呢。

若当时她能马上结婚的话。

朱新玲是卫生队的女兵，国家规定，义务兵不允许结婚。

当时，柳大江已经在找人给她转志愿兵了，哪知关系刚找好，王如花就来了。

一听他要退婚，拿着刀就冲到了营里，说柳大江要是敢悔婚，她就血溅当场。

还说她所有的证明都带来了，三天之内不领证，她就死给柳大江看。

动静闹得太大，全团都惊动了。

团长和政委直接下令，不结婚就脱军装，随他选。

脱军装？

柳大江知道自己没那勇气，当兵是他一辈子的理想，他决不能因为心上人脱了军装。

他屈服了。

他盘算着，缓兵之计，先把这个女汉子安抚下来。

等某一天时机成熟了，再离婚。

哪知王如花比他想象的更生猛，直接给他下药，硬上！


“大川，要不是因为你和我是最好的兄弟，我才不管你。”

“你仔细想想吧，看我说的话对不对。”

“对了，我老乡来电话了，师里有个干部去年媳妇没了，留下一个两岁的儿子……”

什么意思？

林大川一听这话有点不高兴了：“大江，你不会是想让她去当后娘吧？”

柳大江白眼一翻：“当后娘怎么啦？”

“人家李干事可是副营职干部，她要是想得明白，一嫁过去就能随军了。”

“还有，就她那模样，人家李干事要是能看上就烧高香了。”

“我问你，到底要给她找个什么样的你才满意？”

“跟你一样的吗？”

给罗芸青找个什么样子的，林大川还真没想过。

但是，让她一个黄花大姑娘，去给别人当后娘，他更没想过。

听到这番话，林大川的脸色不太好了：“不，大江，我知道你是在替我着想。”

“但是我既然把她当了亲妹妹，我就不会随意打发她的。”

“这话，以后你也别讲了。”

好吧。

柳大江闭嘴了。

这两天他心情不好，因为王如花不肯照顾他的老娘，所以，他对女人越发有了偏见。

柳大江入伍十几年，离家日子多，孝心比一般的人要强。

他认为，既然王如花是自己的媳妇，是柳家的儿媳妇，那就得伺候婆婆。

可好说歹说，她就是油盐不进，坚决不肯。

柳大江从来没有认为自己做得不好，因为是王如花要死要活嫁给自己的，嫁了就得担待一切。

所以，他是真的很生气。

心情不好，说得就有点多了。

但林大川的话还是提醒了他，于是，他心不甘情不愿地说道：

“行，我错了，我道歉。”

“放心，以后我也不会这样说了，这个不满意，我会让我老乡继续找。”

“我保证，以后不会随意给她找一个打发她。”

“走，去我那喝一杯。”

“今天我让炊事班整了两个小菜，特意过来找你的。”

兄弟亲自找过来，林大川自然不会却他的意：“好，我相信你。”

“你是我的兄弟，我也理解你，辛苦你了。”

“等会儿，我去拿包花生米，一会好下酒。”

“行。”

林大川回了营里。

而营干楼这边，因为走不成了，罗芸青就没与王如花说今天的这一段。

蘑菇炒鸡蛋很好吃。

吃饭的时候，王如花说有空去多拣点，晒干了可以留着下雪天当菜吃。

这里的冬天虽然不长，但很冷，有时雪也很大。

罗芸青觉得很有道理，而且她还准备弄一些菌种，在空间和后院自己种一些。

——以后想吃就能把空间的东西弄出来了！

“那明天我们种好麦子就去，我会种香菇和木耳，到时候弄点菌种和阔叶树的木头回来，种在后院。”

这也行？

王如花激动了：“那多弄点回来，我也学着种。”

“嗯。”

生活有了奔头，心情都好了。

洗好碗，两人准备出去散散步。

可还没出门……

“如花，如花，饭吃好了没？”

门外是周小芳的声音。

她与罗芸青不熟，又见林家没灯，便大声叫着王如花。

王如花立即走了出去：“呀，是周嫂子呀，你怎么过来了？”

周小芳呵呵笑着：“想给我男人做双鞋垫，找你要个花样子，行不？”

王如花人长得粗，但她的手很巧。

打的鞋垫、做的布鞋、缝的衣服，针脚又平又整齐。

听到这，她笑着点点头：“这怎么不行？你进来吧，自己找。”

花样子很多，各人喜好不同，王如花把人领进来了。


林大川当然知道。

邻居爷爷的祖上，曾在宫中当过太医，那个罗爷爷的医术非常不错。

“是的，政委！”

“罗爷爷的医术很不错呢，我们附近几个大队的人都找他看病。”

“好！”

吴政委这下是真高兴了。

他顿时大手一拍：“小罗同志，以后你就住在这个房子里！”

“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就住这？

罗芸青眼光一闪，抬头看着吴政委：“首长，这不太好吧?”

“虽然说林大川同志同意认我当妹妹，可我们毕竟不是有血缘的亲人，这样恐怕不合适。”

“如果一定要住这里……我想……我们得结拜一下。”

还结拜？

小姑娘，你以为这是古代吗？来个桃园三结义？

吴政委嘴角一抽：“如何结拜？”

罗芸青眨眨眼，想了想：“要不……我和林大川同志捻土为香，对着伟人画像鞠个躬，然后再起个誓？”

……

捻香不算，还要起誓？

是不是得说，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

吴政委被罗芸青的提议弄得有点哭笑不得了！

他连连摆手：“小罗同志，我们部队里不兴这一套，这个就算了。”

“行了，对外我会跟人说你们是兄妹，不会让别人误会的。”

就说说也行？

罗芸青想说：这也太糊弄人了。

她觉得既然是认兄妹，就必须得有正式的仪式才行。

可部队是严肃的地方，搞桃园结义这种东西似乎真不合适……

“那……大川哥，我们写个书面的认亲书怎么样？”

林大川一听立即摆手：“不用、不用，青青，我相信你。”

吴政委也开了口：“小罗同志，我相信你是个言出必行的人，这认亲书不用写了。”

“有我作证，没有人再说三道四的。”

相信……那就行。

想在部队留下，得听话。

罗芸青一脸乖巧地应下了：“好吧，首长，我都听您的。”

真是个好姑娘啊！

吴政委内心再次感叹了一声。

他大手一挥：“小罗同志，我给你做主了。”

“以后你就住这里，林大川是你哥，你们兄妹住一起也有个照应。”

“若生活上有困难就找你哥。”

“林大川，你有意见吗？”

林大川已经被“胜利”冲昏了头脑，只要罗芸青不强嫁，啥条件他都可以答应！

“没有意见！政委，我没有意见。”

“我妹妹没有工作，为了保障她的生活，以后我的工资每个月给她一半。”

给小罗一半的工资？

哦？

这话一出，吴政委双眼一亮：小子，我没看走眼，算你还有点良心！

“那行，就这么定了，记得说到做到！”

“部队的粮食虽然是定量的，但让军需股暂时分出几十斤米来，也是没问题的。”

“小罗同志，你替我们的军人尽了孝，我们非常感谢。”

“你只管在部队住着，等我跟团长商量后，再给你作具体的安排。”

有医术的姑娘，可不能让她闲着，吴政委想好了。

只不过，他知道不容易。

不过他不怕，只要把小姑娘留在部队，办法是人想出来的。

要是她医术水平真的可以，通过关系让她当个女兵也不是不行的……

罗芸青可不知道吴政委的想法，也没理解到吴政委这话的真正含义。

这年头外面物资很缺，啥啥都要票，况且自己出了部队也没有地方落脚。

想打脸是一回事，现实情况也是一回事，罗芸青不想回老家。

老家已经无人，她一个姑娘家，外面这么乱，没有人撑腰是很危险的。

村子里娶不到媳妇的光棍汉可是一大堆……

纵然是有一身医术，也在农村长大，但罗芸青知道，自己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

而且现在的她，还是一个小姑娘。

一个普通的小姑娘，根本对付不了那些不知羞耻的光棍汉。

罗芸青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

听说是她还没满月，就被结婚几年没有生育的罗家养父母捡到的，根本不知道是谁家丢的。

上辈子她试图去找了，可却没找到亲生父母的一点消息。

留在这个自己熟悉了一辈子的地方，总比回去更安全，不过这辈子不想找自己的亲人了。

罗芸青想过了，若父母尚在，他们不找自己，说明已经想不起她这个女儿了。

若不在了，哪怕是翻遍整个地球，也找不着结果。

过好自己的日子，别浪费了重生的机会。

留下的心愿已达成，罗芸青的心落下了。

她恭敬地朝吴政委道了谢：“谢谢首长，让您费心了。”

“首长，我看您的气色，是不是晚上睡眠不好？”

投之以桃、报之以李。

人家吴政委帮了她的忙，罗芸青决定从他身上开始展示自己的医术。

果然，吴政委一听这话，双眼瞬间就亮了！

“小罗啊，这你也能看得出来？”

一个失眠症而已，我可是有几十年经验的老中医！

罗芸青自信地一笑：“首长，这不难。”

“您的气色和眼睛都告诉了我，您晚上睡得不好。”

“不用担心，明天我给您去找几味草药。”

“这药也不必吃，到时候我给您做成枕头，再给您扎几针，保证您能睡好。”

啊？

这小丫头，竟然有如此神技？

这失眠症，可是顽疾！

吴政委可是找过好几个老中医看了，都没有看好呢！

吴政委抬了抬眼，意味深长地看了林大川一眼：小子诶，我发现你是有眼不识金镶玉哟！

这么优秀的姑娘你不要，希望你不会后悔哈！

失眠症困扰吴政委很久了，他真心的说了一句：“那就多谢了！”

罗芸青朝他甜甜一笑，摆了摆手：“不用谢，举手之劳，今天的事麻烦首长了。”

“您放心，首长，以后我绝不会再给部队添麻烦了！”

听了这句话，吴政委暗忖：小姑娘，这麻烦添得好啊，欢迎你多添添！

“林大川！”

“到！”

正在出神的林大川猛然一惊。

吴政委看着他吩咐道：“安排好小罗同志，不要让她出任何问题，有困难及时向团里汇报！”

“是！”


“小何，你跟他说，这个家他爱回就回，不爱回就拉倒。”

“只要他把工资交给我，就算是死在外面，我也不会在乎！”

说罢，王如花“砰”的一声把门关了。

门外，何松一脸无奈。

他在想：怪不得营长不爱回家，嫂子这脾气，还真是……冲啊！

摇摇头，小何抱着一堆衣服回了营里。

人家两口子吵架，罗芸青知道自己这个外人也不好说什么。

而且，她也不是一个喜欢背后说人坏话的人。

“嫂子，面条要糊了，我饿了。”

呼……

王如花重重地吐了口浊气，大手一挥：“吃饭，千事万事、吃饭才是大事。”

“他想跟我斗，那就斗吧，老娘有一辈子的时间跟他斗！”

“想甩掉我？做梦！”

“这辈子，他不想我好过，我绝不会让他好过！”

“大妹子，让你看笑话了。”

看什么笑话？

罗芸青只心疼王如花。

她想说，女人并不是没有男人就活不下去的……男人只会影响女人赚钱。

有钱，能解决世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事。

可现在说——没用。

罗芸青太了解王如花那牛脾气了：倔上了，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嫂子，这有什么好笑的？夫妻么，不都是这样？”

“谁家夫妻不吵架的？”

“你不用在意。”

是啊，不吵架的夫妻，那还叫夫妻吗？

自己的爹娘，不也是吵了一辈子、闹了一辈子吗？

虽然自己夫妻有点不同，但同样是夫妻！

反正嫁成了，村里也没有人敢笑话自己了，王如花瞬间就想开了。

“大妹子，我们吃饭。”

王如花人长得不咋地，但做饭的手艺可真不差，一碗葱油面做得好吃极了。

吃完，罗芸青一脸赞叹：“嫂子，你的手艺真不错。”

王如花呵呵一笑：“那是，我八岁起就开始学做饭，都二十年了呢，熟能生巧。”

“对了，大妹子，刚才我看林营长送东西过来了，是不是他准备以后回家吃饭？”

罗芸青摇了摇头：“不，他说以后在营里吃。”

男人怎么都这样啊？

听到这一句，王如花的心里有点不舒服了，只是她没说出口……

“大妹子，姐跟你说，暂时不要多想。”

“我一看你就是个好姑娘，别担心，等他发现了你的好，一定会喜欢上你的。”

林大川会喜欢上她？

上辈子结婚十年都没有喜欢上，现在让他去找自己喜欢的人了，他还能回过头来喜欢她这个妹妹？

罗芸青不会再做这个梦。

当然，她也不稀罕他的喜欢，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各人的想法不同，罗芸青不想再谈林大川，毕竟上辈子的自己与王如花的想法一样。

“嫂子，这院子里有个大娘，六十来岁的样子，一双三角眼，头发花白。”

“她是哪个干部的娘？”

三角眼、头发花白？

王如花脑子里想起了一个人：“这人应该是卫生队队长的丈母娘。”

“胖胖的样子，对不对？”

罗芸青立即点头：“对对对。”

王如花好奇了：“你怎么知道她？”

罗芸青把刚才的事说了……

“别理她，那人有点神经不正常。”

王如花撇了撇嘴，她接着说道：“卫生队的陈军医上个月刚提了卫生队队长，家属正在办随军手续。”

“因为他在后勤楼有间宿舍，所以他媳妇带着孩子一直住这。”

“去年年底，他丈母娘身体不好，过来这里看病。”

“那老太婆也是个厉害的，一看部队这么好，她就不肯回去了。”

“也不问过女婿，就自己跑去跟政委说她身体不好，想多住些日子。”

“政委这人心软，加上陈军医人也不错、医疗水平也挺好，就答应了。”

“她跑你这院子来，可能以为这院子应该分配给她女婿的。”

一瞬间，罗芸青恍然大悟：原来，这是柳青华的老娘。

柳青华就是陈队长的媳妇，这个人，给罗芸青的记忆就是聪明！

特聪明的那种。

而且全是小聪明。

“原来如此，怪不得那眼神让人看得心头发瘆。”

“她肯定是在想，是我抢了属于她的院子呢。”

“呸！”

王如花闻言一脸鄙视：“她一个副营职干部的丈母娘，有什么资格住这？”

“再说了，论资排辈，这房子也轮不上那陈队长住。”

“别理她，那老女人就是个疯子。”

当然不会理，反正与自己无关。

而罗芸青做梦也想不到的是，此时，那老女人正在与自己女婿说这事……

“文俊啊，这可不行。”

“这院子若被别人住了，那等青华的随军手续办好，你们住哪去？”

“这可不是小事，你一定得找领导去。”

这话一落，陈队长的脸黑了！

“娘，部队有部队的规定，这房子分给谁，都得由团里决定。”

“我是军人，必须服从团里的安排，这房子的事，可不是谁抢到就是谁的。”

“好了，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了。”

柳老娘不高兴了。

可女婿是军官，她不敢说，等女婿进了卧室……

她拉着自己女儿又叨叨开了：“青华，文俊就是糊涂。”

“部队是有规定，那也得按先后顺序来吧？”

“你们早就结了婚不说，还正在办随军手续呢。”

“那女的，不过是林营长的妹妹，人家林营长又没结婚，她凭什么住在那里？”

“你得跟文俊说说，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要不然，小心你没房子住。”

“现在这楼房可不行，解个手得跑去公共厕所，洗个澡都没地方，短时间将就一下也就算了，以后要长期住下去，你可别不当一回事。”

陈家现在住的是筒子楼，50年代的苏式建筑，红砖红瓦。

房间不小，每一间都有二十来个平方。

但缺点真的很多。

两层楼，楼板是木地板。

房间之间的墙，大多都是竹条编织而成，外面糊了一层泥巴和石灰。

没厕所就不说了，厨房用点水都得小小心心，一不注意就漏到楼下人家床上去了。

还有一个最大的缺点，就是不隔音！

部队都是年轻夫妻，劲头大，陈家隔壁住了一对。

一到晚上，那床就吱吱呀呀响个没停……

以后孩子大了，多尴尬？


同时她也觉得，这金荷真的很蠢。

这样的人，真不知道后来怎么当特务的。

“呼”

长吐一口气，看着王如花，罗芸青一脸真诚：“嫂子，我知道你什么想法，也谢谢你这么帮着我。”

“只是，我真的不想和一个心里装着别的女人的男人睡一块。”

“我的男人有没有大的出息，我不在乎。”

“只要他人品好，肯上进，心里有我，喜欢我就够了。”

“我还是那句话，我们得自己有出息才靠得牢。”

“你相信我，没有男人，我们真的会过得更好！”

真的吗？

没有男人，能过好吗？

王如花不知道，离开了男人，要怎么才能过得好。

她在想，女人怎么可以没有男人呢？

可妹子这么固执，她也就没再说了。

王如花买麦种去了。

罗芸青背着背篓，拿着空间的小药锄，在小黑猫的引导下往山上走去……

而此时，金荷到了周小芳家……

“表姐，你说那个林大川这好那好，我还真信了你。”

“每个月的工资，拿出一半给那个没有任何关系的女人，他这是疯了吧？”

“我答应跟他处对象，图的是什么？”

“不就是图他是营长，工资高、生活有保障吗？”

“要不然，就凭他这没爹没娘、六亲无力的出身，我可看不上！”

林大川是长得帅，但金荷认为，长得好看怎么啦？

——既不能吃，也不能喝，更不能穿。

她看中的，是他有稳定的高收入。

只要一想到林大川的工资要交一半给别的女人，金荷就完全受不了。

周小芳也很无语，林大川的事，她早就打听清楚了。

交一半工资的事，是他当着政委的面保证的，不会有差。

“又没有说要给多久，你担心什么？”

“说了。”

周小芳一愣，她一脸狐疑地看着金荷：“给多久？”

金荷气呼呼地说道：“说至少等她嫁了人再说，就她那土鳖样子，谁会看得上？”

“表姐，你跟我说过，林大川这人非常重承诺。”

“我在想，只要是他答应过的事，就一定会做到。”

“万一过几年那女人一直嫁不出去，那我这日子还要不要过？”

“如果他不改变主意，我得重新考虑我们的关系了！”

林大川会改变主意吗？

周小芳觉得不可能。

而且她知道，罗芸青想要嫁出去，还真不容易。

一方面，她是一个农村长大的、没什么文化的、长得还很一般的女子。

就她这样的人，想嫁一个优秀的男人，太难！

另一方面，她还时时处处拿林大川在做比较，条件差的，只怕她还不肯嫁。

只不过，周小芳不想断了这条线……

“小荷，你的工资也不低，其实林营长的一半……”

“别说了！”

“想跟我结婚，这工资就得一分不少地交到我手上，否则就拉倒。”

在这方面，金荷是绝对不会妥协的。

她之所以同意找个外地人，不就是为了生活得更好些吗？

钱没比别人多，她凭什么找？

他是长得好看。

但好看能当饭吃吗？

金荷是在省城见过大世面的人，那些城里的同学为什么那么神气？

不就是出身好，家里人人都有高工资呗！

她在想，自己家世好，还有文凭有工作有相貌，追她的人多了去了。

自己又不是非嫁一个当兵的人不可。

还有，一想到罗芸青那张可怜兮兮的脸，她就无来由的讨厌。

“表姐，我找人顶着班呢，不说了，我走了。”

“你告诉他，这钱要是真的必须一直给，那我们就拉倒！”

“想继续下去，就把人给打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