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语小说 其他类型 娇宠全文梁世中沈妙澄
娇宠全文梁世中沈妙澄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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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泽

    男女主角分别是梁世中沈妙澄的其他类型小说《娇宠全文梁世中沈妙澄》,由网络作家“兰泽”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听着沈妙澄的话,朝云心里一惊,只轻轻拽了拽沈妙澄的衣袖,与其小声道:“公主,咱们是来求大将军的,您要多说些好话,哪里能这般说呢?”沈妙澄得朝云提点,复又向着梁世中看去,她这辈子素来被人娇惯着,倒从未求过别人,更是不知要如何说那些好话了,她犹豫片刻刚要开口,却见梁世中看着自己,与自己吐出了一句话来:“我答应你,我定会将你小姑姑平平安安的带回来。”沈妙澄闻言,眸心顿时大惊,似是不敢相信他竟会这般轻易的答应了自己,那一股喜悦如潮,只让她当即从椅子上站起了身子,欢喜道:“真的?你没骗我?”“我骗你一个黄毛丫头做什么?”梁世中轻轻蹙眉。“快快快,朝云姐姐,将咱们带的东西都拿出来。”沈妙澄得到了梁世中的承诺,当下便是再也顾不得其他,忙与朝云催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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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沈妙澄的话,朝云心里一惊,只轻轻拽了拽沈妙澄的衣袖,与其小声道:“公主,咱们是来求大将军的,您要多说些好话,哪里能这般说呢?”

沈妙澄得朝云提点,复又向着梁世中看去,她这辈子素来被人娇惯着,倒从未求过别人,更是不知要如何说那些好话了,她犹豫片刻刚要开口,却见梁世中看着自己,与自己吐出了一句话来:“我答应你,我定会将你小姑姑平平安安的带回来。”

沈妙澄闻言,眸心顿时大惊,似是不敢相信他竟会这般轻易的答应了自己,那一股喜悦如潮,只让她当即从椅子上站起了身子,欢喜道:“真的?你没骗我?”

“我骗你一个黄毛丫头做什么?”梁世中轻轻蹙眉。

“快快快,朝云姐姐,将咱们带的东西都拿出来。”沈妙澄得到了梁世中的承诺,当下便是再也顾不得其他,忙与朝云催促道。

朝云答应着,只将随身的包袱解下,交到了沈妙澄手里,沈妙澄将包袱打开,就见里面满是一些珍宝玉器之类的东西,沈妙澄将包袱递到了梁世中夫妇面前,道:“这里是我攒下的珠宝,有几样都是从大食,西凉那边送来的珍品,我知道大将军家里见惯了好东西,可这些也都是难得一见的,算是我的一点心意,供大将军和夫人把玩。”

朱成静看着那些宝物,每一样都是小巧而精致,一看便是价值不菲,她口中只推说不敢,一双眸子则是向着梁世中看去,等着他示下。

男人的黑眸在那些珍宝上扫过,最后落在沈妙澄的面上,眼底已是有了两分严峻的神色,他看着面前的少女,沉声问了句:“你们就这样带着这些财宝从宫里跑了出来?”

沈妙澄有些摸不清他的意思,只茫然的和朝云对视了一眼,才道:“是啊,为了出宫,我和朝云姐姐可是费了好一番功夫。”

“也没让暗卫跟着?”梁世中皱起了剑眉。

“我们是偷跑出来的,哪里敢让暗卫跟着?”沈妙澄不以为意,一语言毕,沈妙澄看着梁世中又道:“如果大将军真的将小姑姑平安带了回来,我还会送你一份厚礼。”

“什么厚礼?”梁世中问。

“我会求阿爷和大哥,给你封赏,”沈妙澄说到这,亦是向着朱成静看去,她的眼睛里闪烁着亮光,“听说夫人膝下还有个小女儿,我也可以让阿爷将她认作干女儿,那样她就是公主了,我一定会把她当做自己的亲妹妹……”

“公主……”朝云听沈妙澄越说越不成样子,只着急不已,连忙上前握住了沈妙澄的胳膊,低声道;“您快别说了。”

朱成静听得沈妙澄的那番话,却是嫣然一笑,道:“公主言重了,这哪里敢当呢?”

朱成静说完,悄悄向着梁世中看去,见他的脸色晦暗不明,朱成静掩下眸子,念起沈妙澄方才的话,只觉一颗心踏实了许多。

将军府外,沈妙澄领着朝云向着梁世中抱拳,道了句;“大将军不用送了,我们这就回去了。”

“我安排了马车送你。”梁世中看了她一眼,沉声道。

“不用不用,我们走回去就行了。”

“公主倒是好大的胆子,就不怕遇上歹人?”梁世中微微皱眉,望着眼前的小公主。

“我又不是太子,没有人会刺杀我。”沈妙澄完全是一副不曾往心里去的样子。

“漠格人还没走远,你就不怕他们来把你掳回去,去当漠格王的小阏氏?”梁世中的声音不高不低,听不出丝毫的喜怒。

沈妙澄听得这话,心里却是一颤,当下便是老老实实的站在那等着马车,再不敢多说什么了。

临上车前,朝云向着梁世中行下礼去,却见男人眼中蕴着浓浓的告诫之色,朝云心下一凛,顿时明白了那一道眼神中包含的含义,公主可以胡闹,她又怎能跟着公主胡闹?

朝云慌忙掩下眸子,不敢再向梁世中多看一眼,只与沈妙澄一道上了马车,直到马车离开了将军府,一路行了许久之后,朝云方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朝云姐姐,你怎么了?”沈妙澄见朝云的面色隐隐发白,便是握住了她的手。

“我没事,”朝云摇了摇头,想起方才在将军府时沈妙澄说的那些话,朝云只觉有些哭笑不得,遂是道:“公主,方才在将军府,您哪里能说什么让皇上认大将军的女儿做干女儿的话呢?”

“为什么不能说?”沈妙澄的眼中满是不解。

“您将大将军的女儿当做妹妹,岂不是要比大将军晚了一辈?”

“晚一辈就晚一辈,只要他能把小姑姑平平安安的带回来,晚一辈算什么?”沈妙澄不以为意。

朝云回想起梁世中的脸色,只微微摇了摇头,她沉默片刻,却与沈妙澄又是问了句:“对了公主,关于永慈公主的事儿,您为何不去找皇上,而来找大将军?”

听得朝云的话,沈妙澄的眼眸一黯,声音也是小了下去:“那天那个漠格人说的很清楚,他求见阿爷很多次,可阿爷都不愿见他,就算我把小姑姑的事告诉了阿爷,阿爷也不定会放在心上,这件事只有求梁世中才有用。”

说完,沈妙澄念起远在漠格的小姑姑,又是轻轻地说道:“况且,小姑姑在漠格待了十年,这十年她也往大渝传过消息,可阿爷并不曾为她做过什么,我去找阿爷,又有什么用呢?”

听得沈妙澄这般说来,朝云心下也是不忍,只反握住了沈妙澄的手,感慨道:“说起来,咱们倒是要感谢大将军,若没有他,兴许公主也要……”

余下的话朝云并不曾说下去,可沈妙澄却也明白,若没有梁世中,兴许就连她也要被送往漠格和亲了。

念及此,沈妙澄点了点头,她的眼瞳中满是憧憬之色,道:“希望他这一仗能顺顺利利,平平安安的把小姑姑带回来,小姑姑今年也才二十六岁,等她回来,养上个一两年,我就去求阿娘做主,在朝中看有没有合适的人选,挑一个和小姑姑年貌相当的,让阿娘把小姑姑嫁过去。”

听沈妙澄这般说来,朝云似乎想起了什么,只笑道;“公主这么说,奴婢倒是想到一个人。”

“谁?”

“还有谁,大将军啊。”朝云抿着唇,微笑道;“您想想看,若是大将军救回了永慈公主,皇上和皇后做主将永慈公主嫁给大将军,不正是一门顶好的姻缘吗?”

“你让梁世中做我姑父?”沈妙澄大惊,当下便是一口回绝;“这怎么行,他言语无状,行为轻佻,家里还有一堆妻妾,小姑姑嫁过去哪里能有好日子过?不行不行,我才不要他当我的姑父!”

见沈妙澄如此,朝云忍不住,又是笑了。

国宾馆中。

图归糜已是打点好了行装,明日便要出城返回大渝。

他站在窗前,向着偌大的宫城看去,心里却是浮起了一个念头,这里,便是永慈公主曾经住过的地方。

“大人,大人?”有侍从上前,一连喊了两声,图归糜方才回过神来。

“什么事?”图归糜向着侍从看去。

“收到了一封传书,是右阏氏命人送给大人的。”侍从双手将一封信递到了图归糜面前。

图归糜闻言,神情顿时一凛,立马将那封信取出,一目十行的看了下去。

待看完信上的内容后,图归糜面色一变,一颗心却是沉了下去。

“大人,不知右阏氏在信上说了什么?”那侍从见图归糜脸色有异,忍不住问道。

“没什么。”图归糜取出了火折子,将那一纸书信烧毁。

他的目光深不见底,只越过重重宫墙,向着凤华宫的方向看去。


漠格,王宫大帐。

沈英月醒来时,就见青儿一脸苍白的守在自己塌前,她的眼圈微红,似是刚刚哭过。

“青儿……”沈英月的嗓音有些沙哑,低低的喊着侍女的名字。

“阏氏,您醒了?”见沈英月睁开眼睛,青儿一怔,顿时上前扶起了她的身子。

“青儿,怎么了,你哭了?”沈英月望着青儿的眼睛,有担忧之色划过。

青儿躲避着她的目光,起先只想隐瞒,可一句话还不曾开口,泪水便是落了下来,她望着沈英月的眼睛,终是与她开口道:“阏氏,图归糜回来了。”

“他……”沈英月神情一颤。

“您别担心,他并没有带回小公主,据说,是大渝的大将军将小公主救走了,汗王听说后大发脾气,将图归糜送进了地牢。”青儿声音带着哽咽,语毕又是言道:“他一身的伤,眼下也不知是死是活……”

沈英月听得青儿的话,只有一瞬间的恍惚,竟不知要如何作想,是要庆幸侄女脱离了魔掌,还是要为自己的前途忧心,她望着面前的婢女,许久后方才闭了闭眼睛,哑着嗓子吐出了一句:“是我害了你们……”

“阏氏,您别这样说,”青儿连忙摇头,她看着沈英月掀开了被褥,作势要从塌上起身,与她道:“青儿,送我去汗王大帐,我去求汗王,求他饶了图归糜……”

“阏氏,”青儿大震,只“扑通”一声跪在了沈英月面前,焦急道:“汗王如今正在气头上,您哪里能去?”

她的话音刚落,就听帐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听到这声音,主仆两人的脸色都是一变,看着进来的侍卫后,青儿慌忙起身,将沈英月护在了身后。

“右阏氏,汗王有请。”来人面色冷厉,向着沈英月开口。

青儿面色一白,祈求道:“阏氏的病还未愈,求汗王开开恩,等阏氏养好了身子……”

不等青儿将话说完,来人已是不耐的打断了她的话,“阏氏有什么病,不妨去跟汗王说。”

语毕,那人便是上前一举扣住了沈英月的胳膊,竟是硬生生的将她从塌上拖了下来。

“阏氏,阏氏……”青儿刚欲扑过来,却被那侍卫抬腿一脚狠狠地踹在了地上。

“青儿……”沈英月凄声喊道,孱弱的身子犹如一片落叶般,不由分说便被那侍从从帐子里拉了出去。

汗王大帐。

“你说什么?”漠格王目露凶光,只一举将前来传信的侍从拉到了自己面前,咬牙切齿的开口:“梁世中打退了呼尔琅?”

“是的大汗,”那侍从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一字字的禀报道:“梁世中打败了呼尔琅将军,呼尔琅将军命属下来求大汗示下,是继续攻打燕州,还是先撤兵返回王城?”

漠格王一把松开了侍从,霍然从王座上站起了身子,他的双目赤红,一半是因着饮下的烈酒,另一半则是因为滔天的愤怒。

“好一个梁世中,居然敢和我漠格勇士动手,”漠格王的眼中充斥着怒火,他在帐中来回迈着步子,终于,他似是下定了决心,与那侍从喝道:“传令给呼尔琅,就说本汗要亲自出征,去会一会那个梁世中!”

“是,大汗。”

待那侍从离开后,漠格王冲着帐外吼道;“来人!”

“大汗有何吩咐?”

“去把大渝的那个女人带来!”漠格王声若洪钟,冲着侍卫喝道。

大渝,燕州。

总兵府中,沈妙澄正坐在案桌前,十分专心的写着信。

王孝薇守在一旁,待听得男人的脚步声后,王孝薇抬眸看去,见到梁世中,王孝薇面色一变,刚要俯身行礼,却见男人一个手势,示意她不要出声。

王孝薇见状,顿时不敢再开口,她只福了福身子,无言的退出了屋子。

梁世中站在那,看着沈妙澄身穿一袭家常素色棉袄,裹着窄窄的小腰身,她坐在那,肌肤细腻如瓷,眉目婉然如画,比起平日里的活泼好动,此时的她却是多了两分温婉,委实让人心动。

待一封书信写完,沈妙澄方才长长的舒了口气,刚抬起头,便瞧见了那一道挺拔的身影。

“梁世中?”沈妙澄一惊,来不及多想,这一个名字已是脱口而出。

她站起身子,眸心透着几分欢喜,与男人道:“你回来啦?”

梁世中点了点头,他看着她的眼睛,与她问了句:“那丫头服侍的你怎么样?”

沈妙澄晓得他说的是王孝薇,当下便道:“孝薇姐姐人很好,还写的一手好字,给我当侍女太可惜了,我想把她带回京城,让阿娘封给她一个女官做做。”

沈妙澄只将自己的打算尽数告诉了他,梁世中看着她眉飞色舞的样子,对她的话却是全然不曾走心,直到沈妙澄说完,见他仍是看着自己,沈妙澄伸出手在他面前挥了挥,又是喊了句他的名字;“梁世中?”

梁世中倏地回过了神,他看着沈妙澄正疑惑的看着自己,他收敛心神,只将目光转上桌,看着那一封信,便是问了句:“你在写信?”

沈妙澄见状,慌忙伸出手将信纸捂住,与男人道;“不许看!”

“给谁写的?”

沈妙澄不说话,梁世中睨了她一眼,也不知他是如何出的手,竟是将那一张薄薄的纸轻而易举的从沈妙澄的手心抽了出来。

“快还我!”沈妙澄见自己的信被男人抢了过去,当下便是着急了起来,只伸出胳膊就要将信抢回来,奈何梁世中身材高大,不论她怎么样努力都还是够不着。

梁世中的黑眸在信纸上粗粗扫过,遂与沈妙澄言道:“在给皇后报平安?”

“你这个人怎么能偷看别人的信?”沈妙澄“刷”抢回了自己的信,她的脸庞气的微红,与梁世中斥道;“你还是大将军,这样做成何体统?”

“你也知道体统?”梁世中看着眼前的小公主,黑眸中有笑意闪过。

“梁世中,你不要觉得你救了我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沈妙澄定定的看着他的眼睛,已是板起了一张俏脸。

“我如何为所欲为了?”梁世中微微蹙眉,似是有些不解。

“这里是我的房间,虽然现在不在宫里,可你也不能就这样随随便便的闯进来,你要记着你的身份,你是大渝的大将军,你不能对我无礼。”沈妙澄的声音娇嫩动听,莹白的一张杏脸因着生气的缘故倒变得白里透红的,越发显得水嫩无暇,让人情不自禁的想伸出手去抚摸。

梁世中看着她生气的样子,乌黑的眼瞳便是暗了下去,他有片刻的功夫都不曾说话,直到外面传来一道男声,恭声喊了句;“大将军。”

“何事?”梁世中终于收回目光,向着外面喝了两个字。

“章将军在外求见,说是有要事要与大将军商议。”

梁世中闻言,复又向着面前的沈妙澄看去,与之道;“你的话我记下了,我走了,等有空再来看你。”

“可别来。”沈妙澄小声嘀咕了三个字。

梁世中素来耳力极佳,当下便是捕捉到了那三个字,他最后看了沈妙澄一眼,微微一哂,大步离开了她的屋子。


邵子成看着梁世中的举动,只微微一怔,继而便是垂下了目光,不敢再看。

燕州,总兵府外。

沈元灏已是带着侍从在府门口等候了多时。

听得身后的脚步声,沈元灏回过头去,就见沈英月在婢女的搀扶下走了出来,看见她,沈元灏便是唤了句:“外间风大,小姑姑不妨先回屋,等澄儿回来,侄儿再派人去告知您。”

“这些天我这心里一直是七上八下的不安稳,我还是和你一道在这里等着,心里倒还安定些。”

见沈英月这般说来沈元灏便不再坚持,只点了点头,说了声:“那也好。”

待听得马蹄声传来,姑侄两皆是神情一变,向着前方看去,就见一支奇兵由远而近,当先一人正是梁世中。

“大哥,小姑姑……”沈妙澄脸色苍白,看起来十分虚弱,可在看见沈元灏与沈英月的刹那,她的眼瞳中浮起一束光彩,向着两人招了招雪白的小手。

“澄儿!”沈元灏心头一跳,当下便是快步上前,将她从马背上抱了下来,见不过几日的功夫,沈妙澄的下颚已是瘦的尖尖的,显得那一双眼睛格外的大,她看起来一脸的病容,可精神尚可,眼睛里满是见到亲人后的雀跃与欢喜。

“你……”沈元灏既是生气又是心疼,一声“你”字刚喝出口,可瞧着沈妙澄那双眼睛,余下的那些斥责的话便是舍不得再说了。

“澄儿,你回来了。”沈英月眸心微红,只上前挽过沈妙澄的胳膊,上上下下打量一番,颤声道:“可都还好?有没有伤着?”

沈妙澄摇了摇头,她看了看哥哥,又看看小姑姑,只向后退了一步,向着两人拜了下去,轻声道:“姑姑,大哥,是我不好,让你们替我担心了,我不该乱跑的。”

沈元灏拉起了她的身子,他微微叹了口气,目光则是越过妹妹,向着梁世中看去。

上一次,当他从漠格人手里将沈妙澄救回来时,自己也曾这样看过他。

“这一次,又要多谢大将军。”沈元灏说着,刚要拱起手向着梁世中道谢,沈妙澄却是拽了拽他的袖子,和他道了句:“大哥,你不用谢他。”

若不是他轻薄于她,欺辱于她,她又怎能大半夜的骑马离开总兵府?又怎能会掉进峡谷中去?

沈元灏看了妹妹一眼,不等他说话,就听梁世中的声音已是响起,“殿下不必言谢,末将即刻回营,还请殿下好生照料公主,切勿再让她外出乱跑。”

“这个自然。”沈元灏道。

“末将告辞。”梁世中向着沈元灏微微拱了拱手,黑眸则是向着沈妙澄看去,就见沈妙澄侧过身,避开了他的目光,梁世中一语不发,只领着身后诸人离开了总兵府。

直到梁世中带人离开后,沈英月仍是怔怔的立在那,男人自始至终,都不曾向着她看上一眼。

沈妙澄这一次回到总兵府后的确是老实了许多,许是在崖底受了寒的缘故,她又反反复复的发了几次烧,每日里只得躺在床上,待的将身子养好,已是半月之后了。

这期间梁世中虽不曾来过,每日里却都会遣人来总兵府探病,打听沈妙澄的情形,其他的诸如一些吃的用的,更是不停地遣人送来,其中都是燕州不曾有的,有一日沈妙澄无意间与伺候自己的嬷嬷说了句想吃京师的枇杷,不过三天的功夫,那嬷嬷便将新鲜的枇杷送到了沈妙澄面前,只道是大将军命人快马加鞭,奔袭数百里才送来的。

沈妙澄听了这话自是大惊,她发了一场脾气,直接将那个嬷嬷赶走,就连那些枇杷也是一个也没吃,全让人扔了,身边只留了王孝薇一人伺候。

“他要再派人来,你就让人赶出去,别让他的人进来,也别把我的事告诉他一个字,知道吗?”沈妙澄倚着枕头,与王孝薇吩咐道,经过这些日子的休养,脸颊处已是透出隐隐的红晕。

“是,公主。”王孝薇微微俯身,过了片刻后,王孝薇向着沈妙澄看去,压低了声音道:“可是公主,大将军这般做,他对您的心思……可谓是路人皆知了。”

“从没见过这样厚颜无耻的人,”沈妙澄提及梁世中,一张脸便是涨得通红,咬牙道:“家里妻妾成群,还敢打我的主意,”说完,沈妙澄想起沈英月,自从她回府后,沈英月虽然也时常来探望她,可比起之前的亲密,沈妙澄明显能察觉到姑姑明显的与自己疏远了,念及此,她的眸心微微黯了下来,很轻声的说了句:“还有小姑姑,也不知道她会怎么想。”

“公主,恕奴婢大胆,问您一句,大将军这样三番五次的救您,又对您如此上心,您对他……当真没有一点儿动心?”王孝薇看着沈妙澄的眼睛,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话来。

沈妙澄听了这话,当下便是愕然道:“你怎么会这样问我?我怎么会对他动心?”

“他是我阿爷的臣子,本来就该对皇室尽忠,他虽然救了我,可也仗着自己的军功欺负我,他若不是为大渝立下了赫赫战功,就凭他做的这些事,别说九族,就连十族也要一起诛了。”沈妙澄揪着锦被的一角,回想起梁世中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仍觉说不出的气恼。

王孝薇闻言,有片刻的沉默,她刚欲再说什么,却听外面传来一道脚步声,接着便是侍卫的声音恭恭敬敬的传了进来:“启禀公主,萧少帅统领萧家军赶到了燕州,殿下命属下来接您,一道去城外迎接萧少帅。”

“萧骏生来了?”沈妙澄霍然从床上坐起了身子,一颗心顿时砰砰跳了起来。

京城,大将军府。

“你说什么?”蔺蕴兰眸心有片刻的失神,待回过神来,她复又看向宝悦,低低的问道。

“奴婢说,大将军每日都会派人去总兵府,打探昭阳公主的病情,还命人从京城快马加鞭送了枇杷过去,就因为昭阳公主想吃,送信的人还说,大将军对昭阳公主可谓是捧在了手心上,整个燕州城的人都知道。”宝悦眼含忧色,满是不忍的看着蔺蕴兰。

“你说的当真?将军……他真的让人快马加鞭送去了枇杷?”蔺蕴兰满是不敢置信的看着宝悦,一颗心却是深深的沉了下去。

宝悦点了点头,“可全是真的,奴婢还听人说,昭阳公主曾女扮男装去过军营,赶巧碰见大将军与将士们比武,她竟也上了台和大将军过了招,您待怎的,大将军居然让她打败了自己,从台上摔了下去。”

“什么?”蔺蕴兰眸心一跳,似乎是不敢相信。

“要说是因为公主的缘故,可依着大将军的地位,别说区区一个公主,他就连太子都不用放在眼里的,”宝悦说到最后一句时只不由自主的压低了声音,她向着外面看了一眼,见门窗都是关了严实,才继续道:“夫人,大将军他……看来是真的很喜欢这位昭阳公主,就连他这次去和漠格人打仗,不也是为了昭阳公主吗?”

蔺蕴兰只觉自己心如刀绞,她想起那一日梁世中握着那一枚橙子所露出的笑容,那是一抹蕴着宠溺与怜爱的笑容,她的鼻子微微酸涩起来,只轻声道:“昭阳公主的确是个可人儿,那样的女孩子,我瞧着都心疼,又何况是大将军。”

“夫人,奴婢知道您心里难受,可奴婢也不忍心瞧您日日惦记着大将军,为着担心他,日日吃不好睡不好,您恕奴婢多嘴,大将军心里全是昭阳公主,您就把他忘了,您别难为您自个了。”

听着宝悦的话,蔺蕴兰只微微笑了,她摇了摇头,温声道:“喜欢将军,是我一个人的事儿,将军打了一辈子的仗,如今总算遇见了一个他喜欢的人,我……替他高兴。”

“您先别高兴,您别忘了,还有大夫人在,听到这些事儿,只怕她都要恨死昭阳公主了。”宝悦道。

蔺蕴兰眸心一窒,想起朱成静,只微微苦笑道:“是啊,眼下最难受的,便是夫人了。”

燕州城,总兵府外。

听得身后的脚步声,沈元灏转过身去,就见一个莹白美丽的少女立在那,看见她,沈元灏便是微微笑了,与之道:“走吧,随大哥一道去迎接萧少帅。”

沈妙澄却是踌躇不前,她看着沈元灏的眼睛,和他说了句:“大哥,我害怕。”

“怕什么?”沈元灏不解。

“一想着马上就要看到萧骏生了,我就害怕,我,我还是回去吧。”


朝云回来时,就见凤华宫中摆满了一地的绫罗绸缎,衬出了一室的旖旎,而那桌子上更是堆着小山一样的吃食点心,琳琅满目的,让人目不暇接。

看着周遭那些忙碌的宫人,朝云心下满是不解,只拉过一个小宫女问道:“这是怎么了?平白无故的,怎会多出这些东西?”

“公主听说漠格使臣快要进宫了,便让咱们将这些吃的穿的全都收拾好,等漠格使臣来了好给他们送去,好让他们带回漠格,捎给永慈公主。”小宫女口齿伶俐,一一与朝云说了清楚。

朝云闻言,心里方才明白,刚进内殿,就见沈妙澄在那里手忙脚乱的将一件件崭新的宫装打成包裹,看见她回来,沈妙澄眼瞳一亮,喜道:“朝云姐姐,你回来的正好,快些来帮我,将这些衣裳全都收拾起来!”

朝云上前,见除了那些衣裳之外,桌子上还搁着数样首饰,诸如什么碧玉簪,金丝香木七宝玲珑簪,凤环笄,龙凤臂钏儿,珠花簪等等,当真是应有尽有。

“公主,这些首饰都是皇上和皇后平日里赏给您的,要给您以后添妆奁的,您怎的都拿了出来?”朝云道,“你难道要将这些全给永慈公主送去?”

沈妙澄点了点头,“我呆在宫里,所有人都疼我,我要这些首饰根本没什么用,可小姑姑不同,她一个人待在漠格,要再没有些贵重的东西傍身,还不是谁都能欺负她?”

听着沈妙澄的话,朝云先是惊,继而眼瞳中便是浮起一丝暖意,只含笑与沈妙澄道:“咱们的小公主可真是长大了。”

听得朝云夸赞自己,沈妙澄甜甜一笑,她望着那些衣裳首饰,又是继续说道:“小姑姑离开故土十年,我能为她做的只有给她捎些吃的穿的,好让她知道,我们都还惦记着她,她的亲人都没有忘记她。”

“公主还记得永慈公主?”朝云记得,永慈公主嫁到漠格和亲时沈妙澄的年纪还很小。

“怎么不记得,”沈妙澄当即回道:“小姑姑走的时候我虽然只有六岁,可我一直都记得小姑姑经常带着我去放风筝,还给我剥核桃吃,我背不出书,师傅要罚我,也是她替我求情,她还帮我抄那些烦神的簪花小楷,除了阿爷阿娘大哥,小姑姑是最疼我的人。”

“若是永慈公主听到了您这番话,不知有多欣慰。”朝云笑道。

沈妙澄也是笑了,可很快,那抹笑意便是隐了下去,念起远嫁天边的姑姑,她的眸光微微黯然,小声道:“这十年来,也不知道小姑姑过得好不好,漠格大汗会不会欺负她?”

“怎么会呢,”朝云声音轻柔,半蹲在沈妙澄面前:“永慈公主是皇上的亲妹妹,是实打实的金枝玉叶,她嫁到漠格,一定会被漠格汗王捧在手心上的。”

听着朝云的话,沈妙澄方才觉得心里好受了一些,她的眼瞳明亮,只和朝云用力的点头。

很快,便到了下个月初,漠格使臣进宫面圣的日子。

太和殿外,沈妙澄小心翼翼的绕过护卫,领着身后的小宫女悄悄的上了太和殿的走廊,向着大殿悄悄探出了脑袋。

“公主,”小宫女已是急出了一头的汗,只颤着的手指拽了拽沈妙澄的裙角,焦声儿求她:“咱们快回去吧,皇上正在里面接见漠格使臣,这儿不是咱们能来的地方呀!”

“别怕,我就看一眼,就一眼!”沈妙澄蹲下身子,与那小宫女竖起了一只手指,口口声声的保证。

“公主,那你快点儿,要被旁人看见,奴婢可惨了!”小宫女哀求。

“放心,我会保你的。”沈妙澄在小宫女的肩上拍了拍,自己则又是悄悄探出了身子,和那宫女道:“我听说漠格人都长得跟铁塔似的,一个个胡子拉碴的,可怕极了,你就不想看看?”

小宫女正把着风,听到沈妙澄的话,也只是战战兢兢的说了句:“奴婢哪儿敢呀,晚上回去要做噩梦的。”

沈妙澄“噗嗤”一声笑了,她踮起脚尖,一双妙目盈盈,向着大殿中张望过去。

漠格的使臣已是与崇安帝见过了礼,崇安帝微微抬手,声音温和而不失威严:“使臣远道而来,一路辛苦。”

“多谢皇上体恤,这一路上,小使见大渝民风淳朴,物产丰富,足以见皇上治理有方。”

崇安帝闻言,只微微含笑,道:“使臣谬赞了。”

漠格大使向着一旁的手下使了个眼色,那人顿时领会,只拍了拍手掌,顿时有漠格的侍从将一箱箱的礼物如数扛了进来。

“皇上请看,这些全是我们大汗送给大渝的皇上与皇后,诸位嫔妃,皇子,公主,与文武大臣的礼物。”漠格使臣单手拢在胸前,向着崇安帝微微俯下身。

崇安帝不动声色,只微微扬了扬唇,言了句:“让漠格汗王破费了。”

使臣微微一笑,“小使此次不远千里,前来大渝面见皇上,除了为汗王将礼物亲自呈于皇上,并与皇上商议边境事务之外,还有一事,我们的汗王要命小使传达皇上。”

“哦?不知是何事?”

“我们汗王听闻皇上与皇后膝下有一位掌上明珠,生的是花容月貌,让汗王倾慕已久,特命小使要在面见皇上时,替其向昭阳公主求婚。”


说到这,似是回忆起了当年,蔺蕴兰微微笑了,她的眼瞳中闪烁着细碎的光,只接着说了下去:“我当然也想,可我知道,像将军这样的男人不是我能高攀的,所以,能嫁给他的部下,偶尔可以遥遥的看他一眼,我就已经知足了。”

宝悦从未听蔺蕴兰说起这些心事,此时骤然听得,只觉一颗心怦怦跳着,又惊又怕。

“你不要怕,这些话一直压在我心里,和你说一说,我心里也舒服些。”蔺蕴兰看出了宝悦的心思,十分温和的说道。

“夫人既然对将军有意,那不如,不如……”

“不如跟了他,是吗?”蔺蕴兰唇角浮起两分苦涩,轻轻地开口:“三年前,傲儿的父亲为将军挡了一箭,他救了将军,自己却没了性命,在葬礼上,将军曾与说我过,他会将傲儿看作亲子,也会一直照顾我们母子……”

蔺蕴兰的眼中浮起一丝追忆之色,又是缓缓说了下去:“这些年,将军履行了他的承诺,他让我们母子搬进了将军府,一直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

“可是,夫人如今青春正茂,若一直这样守下去,对您也太过残忍了呀。”宝悦忍不住开口。

“丧期满后,将军也曾让人来与我说过,他说,我若有心仪的人,他便会为我做主,让我再嫁,”蔺蕴兰说到这便是停了下去,她向着宝悦看去,与之凄楚一笑道;“可我要怎么告诉他,我心仪的人就是他呢?”

“夫人……”宝悦心头一跳。

蔺蕴兰深吸了口气,目光复又向着梁世中离开的方向看去,“他既已让我断了这个心思,我便断了这个念头,本本分分的在将军府里待下去,慢慢熬着日子吧。”

见蔺蕴兰这般说来,宝悦连忙劝道:“夫人也别伤怀,奴婢在将军府里住了几年,从不曾见将军对哪个女子上心过,就算是对将军夫人,将军虽说有敬重,却也是淡淡的,将军是行伍中人,向来不重儿女之情。”

“是啊,”蔺蕴兰眸心如水,轻声说了下去:“有时我也会想,将军心里不知有没有喜欢的人,可每回都是还不曾深想下去,自己就先笑了。”

说完,蔺蕴兰唇角浮起了一丝微微的笑意,她收回了目光,也不再继续说,只柔声唤道:“宝悦,咱们回房吧。”

宝悦连忙应着,搀着蔺蕴兰向着屋子里走去。

屋子里。

盛嬷嬷为朱成静一面卸着钗环,一面压低了声音道:“夫人,您方才为何要让将军送蔺夫人回屋?这不是摆明了给自己找不痛快?您平日里又不是不曾瞧见,那蔺夫人看将军的眼神,可真是……老奴都臊的说不出口。”

朱成静闻言,只淡淡笑了,她将自己手上的一枚鎏金指环取下,缓缓道:“她那身子骨不中用,就算将军收了她,她也生不了孩子,让这样一个女人留在将军身边,聊胜于无罢了。”

说完,朱成静向着镜中望去,镜中的女子皮肤细腻,面庞娟秀,可细瞧下去,女子的眼角处已是有了细细的纹路,她与梁世中同龄,三十岁的女子,经过生儿育女的操劳,在英挺如昔的丈夫面前,她已是显出了两分老态。

她静静地看着镜中的自己,脑海中却蓦然忆起了那一位雪肤花容,娇嫩的如同花骨朵似的小公主,朱成静心如针扎,就听“啪”的一声,已是重重合上了首饰盒。

“夫人怎么了?”一旁的盛嬷嬷见状,一颗心顿时提了起来。

朱成静眸心雪亮,透过镜子向着盛嬷嬷看去,问道:“我记得你曾与我说过,圣上的昭阳公主许给了西南的萧氏,是吗?”

“是啊夫人,”盛嬷嬷虽不知朱成静何故问起了沈妙澄,却还是老老实实的答道:“那时候您和将军还在燕州,昭阳公主的这门婚事虽然没有昭告天下,但京城的人都晓得。”

朱成静闻言,眉心仍是微微蹙着,她端坐片刻,刚欲说话,就见一个丫鬟从外间走了进来,向着她俯身行了一礼。

“如何,将军可曾踏进蔺夫人的院子?”朱成静侧过身子,与那丫鬟问道。

“回夫人的话,将军只将蔺夫人送到了院口,并不曾进去。”

闻言,朱成静眸心微动:“那将军眼下去了哪里?”

“将军独自儿歇在了书房。”丫鬟小心翼翼的开口。

“可曾招人服侍?”

“并不曾。”丫鬟摇了摇头。

朱成静心下一沉,只与那丫鬟挥了挥手,示意其下去。

待那丫鬟走后,盛嬷嬷上前,与朱成静道:“夫人,将军这些日子虽不曾留宿在您这里,可也不曾去旁人的屋子,想必是为了军中的事儿伤神,你可不必往心里去。”

“将军正值盛年,身旁留几个美人儿服侍最是寻常,可此番独宿书房才是反常了,”朱成静说着,念起梁世中将沈妙澄接到怀中的那一幕,只觉说不出的心烦意乱,偏生这种事又不好与旁人说,朱成静叹了口气,终是与盛嬷嬷道:“罢了,服侍我歇息吧。”

书房中。

梁世中坐在案桌前,手中拿着一本公文,正一目十行的看着,待处理完积压的军务,屋外的夜色已是深沉。

男人捏了捏眉心,刚欲起身,目光却被一旁的博古架吸引了过去。

那架子上摆着一些古玩与玉器,这些东西向来不被他所喜,摆在那也不过是做做样子,可在那些古玩与玉器中,却静静地搁着一枚毽子。

梁世中伸出手,将那枚毽子拿在手里,沈妙澄的面容便是浮上了心头。

一个乳臭未干的毛丫头,梁世中,你还真陷了进去?

男人唇角浮起一丝讥诮,只将那毽子扔回了屉中,发出“啪”的一声轻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