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笑大嚷。
哥哥走到外头，将他们的头一个一个按进教室里。
杜子栋趁机跑了出来，朝我过来，一脸怒气。
卡洛挡在我身前。
杜子栋双手叉腰，学着我丈夫的样子骂我：“怪不得哥哥说你是个不要脸的贱胚子！水性杨花！破了的瓜！破鞋！你是我的嫂子！怎么能跟别的男人说话？不守妇道！”
卡洛生气了，“杜子栋！这些话你是从哪里学来的？不许这样说你嫂子！”
“关你屁事！你这个洋鬼子！我不要你教我了！”
卡洛上前两步，好像要动手，我急忙冲山去把杜子栋拉进怀里，“算了算了，你别跟他一般见识，是我不应该和你说那么多，算了。”
要是杜子栋伤着磕着了，我又要被打了，是我来接的他，婆婆老年得了杜子栋，宝贝得很。
卡洛双手握成拳，直到我哥哥气喘吁吁跑过来这事才算了。
回到杜家大宅后，杜子栋把这件事告诉了全家人。
杜子腾没有打我，而是把我扔进泔水桶里泡到大半夜，我一爬出来就又被踹进去。
他一边看着我一边骂我，“怪不得，爹说那个洋鬼子那日替你挡了一棍子，你和他是不是早就有私情了？所以他才替你挡？怪不得你没有落红，这么喜欢被骑，母猪，老子就应该把你丢进猪圈里，让公猪去骑你。”
“光吃不生，赔钱货。”
委屈和愤怒一拥而上，我没有什么对不起他的，他却还要这样羞辱我，我第一次和我的丈夫顶嘴：“我说了我没有！是你自己不中用！生不出孩子是你的问题！不是我的！是你不行！”
“啪！”我刚说完，一个巴掌就落到我脸上，让我的脸火辣辣的。
杜子腾拽着我的头发把我扯出泔水桶，泔水桶倒了，泔水流了一地。
我还是被他打了。
直到他打累了，我才得以喘息，他没有说要休我，却把我赶出了家门。
我全身散发恶臭，湿哒哒的，现在是冬天，我好冷，好疼。
我抱着双臂瑟瑟发抖，慢慢挪到自己的家门口。
5、
我蹲在门口，不敢进去，我怕爹娘也要赶我，或者又把我送回去。
可是我没地方去了。
“嗯嗯嗯......”
突
泥。
最后，还是婆婆上前来拦住他他才作罢。
婆婆责怪他：“行了，娘今天不舒服，一会儿还要她去学校接你弟呢，别打了。”
杜子腾啐了我一口，出门去了，不用想也知道是去喝酒吃肉赌牌找女人。
婆婆将我扶起，“你去接子栋，娘老寒腿犯了。”
我颤颤巍巍站起身，拍了拍身上和脸上的沙土，就出门了。
我走路摇摇晃晃，走不快，所以要早点出门，我脚疼，想坐黄包车，可是身上没钱。
我生怕慢了，忍着疼走快，所以到了学校，杜子栋还没放学。
我在教室外不远处的一棵树下耐心等着，教室里我哥拿着一本课本在黑板上写写画画。
“小蝴蝶？”
突然有人拍了拍我的左肩，我转头看去，没看到人。
“小蝴蝶，在这呢。”卡洛的声音在我的右边响起。
我往后退了几步，与他拉开距离，“卡洛先生，我来接我的小叔子放学。”
“杜子栋吗？我知道，我也教他，里放学还有一会儿，你脸上怎么了？又被打了吗？怎么没来找我们？”
“没事。”
“为什么打你？还是因为上次的事吗？”
我摇摇头，“不是，因为我肚子不争气，这么久了也没能揣上仔。”
“那不是你的问题，应该是你丈夫的问题。”
“我不知道，我不想说这个了。”
卡洛真的没有再问了，我们沉默了一阵。
现在不是孤男寡女了，我也有了一些胆子，没忍住好奇，抬眼看他的脸，我第一次见到洋人，他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男人了，不过好像和哥哥说的不一样。
卡洛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吗？”
我问他：“你为什么不是金发碧眼的？哥哥说洋人都是金发碧眼的，你不是，你是黑头发黑眼睛黑眉毛，只有五官和我们不一样。”
卡洛正要开口，却被远处传来的孩子的喊叫打断。
“大家快看啊！杜子栋的嫂子要和卡洛老师跑啦！他哥哥被戴绿帽子咯！”
“哈哈哈哈哈！”
4、
我被吓了一大跳，冷汗瞬间冒出，忙又往后退了几步，和卡洛同时转头看去。
只看到一个个孩子从窗户探出头来，指着我们
然，门里头传来小狗撒娇的声音，然后是抓门声。
“来财。”我小声唤着它，我家的狗知道我回来了，“小声点。”
来财的声音消失了，不久后又传来了脚步声。
吱呀一声，门开了。
来财带来了卡洛。
“小蝴蝶？你怎么在这？怎么了？”他蹲下来问我。
我说：“我被赶出来了，没地方去了。”
他把我带进我自己的家。
我悄摸摸进了我的屋子，里头的东西落了灰，卡洛轻手轻脚为我烧了热水，我洗干净了身子。
我坐在床边，他坐在我身边。
“他们又欺负你了？”他问我。
“嗯，我天亮了就走，你先别告诉我哥哥还有爹娘。”
“你又要回去？”
“我没有被休，肯定是要回去的。”
卡洛不说话，他突然摸上我的脸。
我像被蜜蜂蛰了一样，急忙撇开头，羞恼道：“你做什么？你们洋人都是这样的吗？不顾及男女大防，动手动脚，不知羞吗？你快点走吧。”
烛光下，我的脸肯定红得像番茄。
卡洛轻声说：“我只是想看看你的伤口，你把我赶走了我也睡不着。”
“我借住在你家，刚才，我一直在院子里坐着，想你的事，如果不是我想着你，来财就找不到人给你开门了，你就在外面吹一晚上冷风吧。”
我低下头，“谢谢你。”
“你想听故事吗？”
“什么故事？”
这一夜，我耐心听着卡洛嘴里说出的故事，没有肢体接触，只有言语纠缠，昏暗中，我们之间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疯狂生长。
他说出的故事新奇又大胆，是一个很浪漫的爱情故事，在卡洛说到最后两个主人公历尽艰辛终于走进婚姻殿堂，从此幸福地在一起时，我为他们落泪了。
他走后，我还念着那个故事，这晚，那两个主人公出现在我的梦里，一个叫罗密欧，一个叫朱丽叶。
不过，竟然是我和卡洛的脸，直接把我吓醒了，我再也不敢睡了，我痛骂自己已嫁为人妇竟然还做这样的梦。
6、
第二天，卡洛还是将我的事告诉了哥哥和爹娘。
爹娘和我想的一样，要将我送回杜家大宅，是我哥哥和卡洛全力阻拦，他们才勉强同意让我
爆发了，我将饭盒从他手上拍了下来，做了一件足够让我被浸一百次猪笼的事。
我第一次这么不守妇道，将规矩都抛到了脑后，我仰头吻上了他。
我咬着牙道：“我们明明没有做过那些事，还要被那样说，那还不如真做了这事，起码不亏，你总是找我，你是喜欢我的吧？如果你嫌弃我和杜子腾有过，那就算了。”
卡洛的瞳孔颤了一下，随即低声道：“小蝴蝶，我才不会嫌弃你，你不嫌弃我就好。”
他回吻我，轻轻拨开我的衣衫，我第一次觉得原来情爱一事值得享受，原来这件事是不会痛的，原来男人可以这么温柔。
我不让他脱我的鞋，我的脚其实很丑，三寸金莲只是叫得好听而已。
我控制自己的低吟，让声音不要太大。
我们就在草地上，我被他压在身下，双腿像蝴蝶一样扇动。
恍惚间，真的有一只蝴蝶落在了我的山峰上，直到卡洛喷薄而出，蝴蝶才离去。
8、
可是一腔热血的冲动过后，我开始害怕。
我趴在卡洛的胸膛上，即使他说得如此直白也没让我羞红脸，“小蝴蝶，我爱你。”
“卡洛，我害怕，我们，我们这是在......偷情，要是被人知道了怎么办？”
“没人会知道的，这件事只有我们知道。”
“那万一呢？”
“没有万一。”
我从他身上爬起，穿好衣服，“我还是害怕，卡洛，我不想死，我不想被浸猪笼。”
卡洛眼中都是心疼，“那好，如果你害怕的话，那今天的事，我们就当没发生过一样，我们以后，还是像以前一样，只要你愿意。”
我点点头，答应了，我胆小，害怕走这条布满荆棘的路。
接下来的日子，我和他保持着距离，几乎连话都不说。
他总是会偷偷看我，我能感受到他的目光。
我也想他，因为我体验过了那种温柔和刺激，永生难忘。
所以这天，我打算趁午休时去找哥哥说说话，卡洛总是和哥哥待在一起。
可是，当我来到他们的办公室，却发现平时只有两个人的屋子里多了一个姑娘。
我走进去，找哥哥，卡洛不看我。

了，才让媒婆说了亲，没想到说了一个早就破了的瓜，唉！”
我坚定道：“我没有，我是清清白白的，再没有比我更小的脚，也再没有比我更清白的身子。”
自小到大我被爹娘养在屋子里不曾出过门，出嫁前，除了爹和哥哥，别的男人我看都难得看到一眼。
婆婆颤颤巍巍直起腰，“你没落红，就不清白，咱们女人啊，就是这个命。”
婆婆走了，去给我拿了药，她说着让我自己擦，可还是帮我给我碰不到的背上了药。
成亲后的第三天，我要回门。
杜子腾和我爹我娘，还有我哥哥和那个洋人在喝酒吃菜。
我爹说我是家族的耻辱，不让我上桌，让我到祠堂跪着。
我跪了没一会儿，那个口音怪怪的声音就在我身后响起，“你在这啊。”
我回头，看见了那个洋人。
我急忙掏出手帕挡住脸，“你来这里做什么？我们孤男寡女，不能共处一室的。”
他盘腿在我身边坐下，探头看着我，他一边探我一边躲，不敢和他对视，万一被人发现了又要把我浸猪笼。
“我说我出来透透气，他们喝着酒不会来的，那天......后来你还好吗？”他问我。
“嗯，还好，你快走吧。”
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用手指在蒲团上划出几道痕迹，“你不用看我，往下看，这是我的名字。”
我小心翼翼撇眼，“我不认字。”
“卡洛·巴克斯特，我的名字，你叫我卡洛就好，我和你哥哥都在这，我们回来教学生，好久都不会走了，我们都在这，你不用害怕，他们再欺负你你就来找我们。”
我点点头，出于礼貌也说出了我的名字，“那你们就是教书先生了，我叫萧蝴蝶。”
“小蝴蝶？”
“萧蝴蝶。”
“小蝴蝶。”
“嗯。”
我不与他争辩，他有口音。
他终于走了，我这才把手帕放下。
3、
今天，我又被杜子腾拖到院子里打。
因为两个月了，我的肚子一直没有动静，揣不上仔。
“老子上了你那么多次！你都揣不上个仔！老子还不如去上鸡！”他大骂着我。
我抱着头躺在地上，我流下的泪把地上的黄土都变成了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