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顶楼，周序南终于知道，姜柏舟的底气何在了。

在他的雕塑前，还有一尊姜柏舟的雕塑。

上面赫然写着，十多年前那场手术，姜柏舟是背后的指导医生。

整个治疗方案，都是姜柏舟拟定的。

因为当铺的原因，周序南对整个事情都是三缄其口，所以太神秘。

怀疑的人太多，但何芷薇天天在新闻头条上蹦跶。

“今天很幸运，当年手术的所有当事人都来了。”

“我们也是事后，通过何芷薇女士，才知道姜柏舟先生竟然是幕后的指导医生。”

院长说完，周序南看向了何芷薇。

“是吗？”

事已至此，何芷薇也不遮掩了。

“反正你不打算继续从医了，就当帮帮柏舟，有什么大不了的？”

“你要是敢乱说话，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

一旁，周筱筱冲了出来。

“原来柏舟叔叔这么厉害啊，我那个废物爸爸，没有你可真的不行，刚刚竟然还敢那样对你......”

“哈哈哈，只是举手之劳，没有你们说的那么厉害，只是......”

姜柏舟话锋一转，暧昧的勾起何芷薇的下巴，“如果是我亲自动刀，何止复原，以芷薇的底子，可以更美。”

周序南不甘心，可当下，无数的新闻媒体都端起了录像枪，就连新闻稿都是提前准备好的。

他的手机里，已经有消息推送了。

“我有些不舒服，先走了。”

事已至此，他也不想继续呆在这恶心自己。

况且，他知道，名声是一把双刃剑，可以救人，也可以伤人。

更何况假的名声。

他期待，姜柏舟被这把刀反伤的时候。

而他们三人，也都没有挽留，十分默契地看着他离开。

就像在目送一个失败者。

周序南到了家里，才发现自己钥匙落在车上了。

尽管不乐意，他也只好回去找她们。

此时她们已经在酒店完，去了泳池边热身。

透过玻璃窗，正好瞥到姜柏舟。

他也看到了窗外的周序南，故意一笑，一手拉住何芷薇，一手温柔的捋了捋她的头发。

“芷薇，今天多谢你了。”

“我答应你的就一定会做到，可是，为什么要在最后踩序南一下。”

“我帮你把头发束起来吧。”

何芷薇本来还微微皱眉，但随着身子不断贴近，她随即忘了这件事，害羞埋下头。

姜柏舟的手离她不到一寸，两张脸也几乎贴在一起，炙热的鼻息扑在脸上。

他欺身，她后退，可已经到了池边，退无可退......

周序南目视这一切，心无波澜。

即使到了最后一刻，何芷薇也只是象征性的将手抵在他的胸前。

反倒是姜柏舟，恰到好处的将力卸去。

那张娇羞的脸，一时没了重心，只能扑向了姜柏舟的怀里。

而姜柏舟也顺势扶住她的下巴，脉脉水眸中，满是欲望。

这时，旁边的人也纷纷起哄：“都不好意思看了，快下水吧，这动作太甜了。”

“亲一个，亲一个！”

周筱筱也跟着起哄，“妈妈，你们快点亲亲啊，我要柏舟叔叔当我爸爸。”

“不许瞎说......”

何芷薇侧下头，手指因为紧张，死死的扣在姜柏舟的手臂上，脸上一片红晕，樱桃小嘴，嗔怪连连。

“这里人太多，等回去......”

“没事。”

姜柏舟挑衅的看着周序南，随后霸道压下去，将何芷薇推入水中。

骤然入水，何芷薇只感觉浑身冰冷。

只能任由姜柏舟抱着。

可姜柏舟五指不安分的四处游走，她原本还有些抗拒，但最终还是放弃了挣扎，闭眼投入，尽情享受。

这幅欲拒还迎的小女人作态，窗外的周序南还是第一次见到。

原来何芷薇也可以风情万种，只是自己不是姜柏舟。

门外的服务员显然认出了他们三人，声音不由带着讥讽，“周先生，这种情况，您要不再稍稍？”

何须等？

等待是留给爱的人，何芷薇早就不是他的爱人了。

“咚咚咚。”

门响的时候，他们才不依不舍的分开。

听到周序南的声音，何芷薇猛地捏紧了水杯，撒了姜柏舟一身。

他皱眉缓缓擦去水珠，心中有些不快，“你是真的喜欢周序南？”

“不是，他救过我，我......”

一时之间，何芷薇也有些搞不清楚，刚刚自己为什么有些慌张。

倒是周筱筱，急着解释，“才不是，柏舟叔叔，我妈妈喜欢的是你，她每天晚上都念着你的名字才能入睡......”

姜柏舟勾起嘴角，捏了捏周筱筱的脸颊，“是嘛，那我以后陪你妈妈睡好不好？”

“好耶好耶，我要有厉害的爸爸了！”

“筱筱，别乱说话。”

听见这话，何芷薇脸色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喜悦，反而打断了女儿的话，收拾好后才缓缓打开门。

四目相对，整个包间静得可怕。

何芷薇已经做好了被质问的准备，因为这包间恰好正对大门，而且是一整片的落地窗。

见周序南不开口，何芷薇低下了头。

“我只是把柏舟当成我的哥哥，你不要误会。”

“我只是来拿钥匙的。”

周序南坦然得可怕，“没事我就先走了。”

看着没反应的男人，何芷薇反而温怒：“你这是什么态度，我说了只是兄妹......”

直到周序南干脆的转身离开，不知为何，她心里竟生出一股莫名的失落感。

而这时，姜柏舟已经贴过来。

双手环腰而上。

......

周序南走在回家的路上，独自享受着难得的安静。

直到一辆越野车停在他面前。

车窗摇下，是一个风情万种的女人。




第二天，天大亮。

周序南才悠悠醒来，头底一阵阵的泛痛，何芷薇坐在梳妆台前，小心翼翼的打扮。

身后凌乱的堆着十几套衣服。

看得出来，她真的很用心在讨好姜柏舟。

听见动静，何芷薇转过头，眸底的愉悦已经藏不住，就要溢出来了。

昨晚，她睡得好极了，不知道为什么，总之很安心。

以往她总会失眠。

“睡得好吧，全靠柏舟的安神囊，他还给你准备了一份，薰衣草味的，你不要对他那么大的敌意......”

周序南一愣，才发现自己枕边放着一个香包。

原来自己不是睡着了，而是因为过敏昏过去了，想到这儿，他五指内弯，攥紧，许久才松开。

他对薰衣草过敏，这东西会要了他的命。

见周序南把香包丢掉，何芷薇终于变脸，“柏舟说你只是太敏感，我看你就是骨子里贱，卑微，把谁都想成坏人。”

“对了，中午你不用煮饭了，省一院有接风洗尘活动，我陪柏舟去一趟，午饭顺便在那儿吃就好了。”

话音刚落，姜柏舟就直接打开了门。

“哎哟，忘记序南还在了，不好意思，习惯了......”

何芷薇换上笑颜，轻轻的搭在姜柏舟的腰上。

“你还是这么调皮......”姜柏舟顺势搂住何芷薇，眼角看向周序南，“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就像兄妹一样，序南你不会介意吧。”

“要不，一会你也来吧，我记得你当年也是学医的，可惜最后没有医院要，我顺便给你推荐推荐......”

姜柏舟的每一句话，都精准的刺在周序南的心上。

痛，但比不上何芷薇母女给的。

他是怎么离开医学界的，他的医术到什么水平，何芷薇最清楚不过了。

但连她也舔着姜柏舟，踩着周序南，“太勉强的话，会不会给你添麻烦......”

“好啊。”

忍气吞声十多年，周序南不想再退让了。

谁才是真正的医科圣手？

所以他答应之后，何芷薇显得有些慌张，“你现在搞的是哪一出？柏舟刚回国，需要时间立足，你要是敢去坏事，我不会原谅你。”

周序南的敌意，姜柏舟当然感受得到，只是不知道他打的是什么算盘，竟然更加热情的邀请周序南同行。

半个小时后，一行人来到了省一院。

医院门口铺上了红地毯，仪式很隆重。

人群中，周序南没发现省一院的老院长，后来才知道老院长已经退休了。

他有些惊讶，前段时间他还问过何芷薇，她明明说还在的。

当年周序南的封刀手术，何芷薇的脸部治疗，就是在省一院完成的，老院长亲自见证的。

虽然是他用四十年的生命换来的，但至少整个医学界都沸腾了。

省一院顶楼，就有他的雕像和简介。

他比姜柏舟优秀，优秀一万倍，这就是证据！

他马上就要失去关于何芷薇的所有记忆了，包括这段记忆，但他不希望真相就这么被淹没。

但随着他们一点点深入医院。

姜柏舟愈发的得意，何芷薇则愈发的不安。

院长走在前面，十分的激动，“姜先生愿意来省一院，是我们的荣幸，毕竟当年轰动整个医学界的脸部修复手术，您的贡献可是最大的啊！”

这声音，如五雷轰顶，落在周序南的耳朵。

这其中，难不成还有什么隐情？




林佩瑶，大他三届的学姐，直球成熟大姐姐，啥都懂。

“你倒是一点也不诧异啊。”

周序南苦笑，从他第二次焚香典当时，他就知道林佩瑶会来。

这个东西，只有周家和林家懂。

今晚过后，他就会失去一切关于何芷薇和周筱筱的记忆。

林佩瑶肯定会担心他。

“劳你费心了，我这次想找个小村落，开店问诊，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哼，离婚了吗？”

协议书他早就准备好了，只是还没机会拿给何芷薇。

林佩瑶看似讥讽，实际却比谁都关心他。

“现在去就是了。”

车子风驰电掣，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又回到了餐厅。

不过周序南在餐厅里面只看见了周筱筱，正在儿童游乐区玩耍。

却找不到何芷薇两人。

直到林佩瑶指了指停车场，“去看看吗？”

周序南苦笑一声，知道她是在故意挖苦自己，谁让自己当初不听她的话，非要拿自己的热脸去贴何芷薇的冷屁股。

当时如果角色对换，周序南也会这样做。

正如林佩瑶猜的，何芷薇两人，确实在停车场。

黑色的商务车内，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正如火如荼。

男人的手环在女人腰上，一直不愿意离开。

“芷薇，我忍不住了，周序南他根本就配不上你！”

双唇不断靠近，炽热的气息一浪接着一浪扑在何芷薇的脸上。

“不，柏舟，你听我说，这十几年，序南他对我很好，他......”

“嗯......”

姜柏舟的唇，堵住了女人苍白的解释。

而在停车场外，车子一动不动，林佩瑶当着他的面，打给了姜柏舟，“真不想让这种渣男的号码存在我的手机里......”

果然，车子里面有了动静。

那何芷薇呢？

周序南看着一动不动的车子，缓缓拨通了何芷薇的电话。

他们的铃声，是彼此定制的。

“报告老婆大人，我是周序南，爱你每一天，想你了，你在干什么，快点接电话......”

面对忽然的来电，何芷薇有些惊慌，推了推姜柏舟。

“先等等，是周序南......”

“这么可笑的铃声，你对他真的有意思？”

姜柏舟的声音带着愠色，吓得何芷薇连忙解释，“不是，这是为了配合品牌和公关，很快就快取消了。”

“什么事？”

电话被接通，何芷薇的声音透着紧张，但更多是被打扰的不耐烦。

“我发了份文件给你，是离婚协议，我会净身出户，筱筱也留给你，你签一下吧。”

周序南淡淡开口，仿佛茶余饭后的闲谈。

“嗯。”

周序南听见电话那头敷衍地应了一声。

毕竟此刻姜柏舟就在面前，她怎么能够坐怀不乱？

而且这么多年，她对周序南也是这种漫不经心的态度。

“你听清楚我说的话了吗？”

手机上面的录音在计时，周序南特意提高了音调，担心以后有什么纠缠。

“嗯？”

何芷薇的声音也高了一分，她有些不耐烦地打开手机，找到周序南发来的文件，连看都不看一眼，直接就签了。

“就按之前我们商量的那样，这种事情你做决定就好了。”

说完她便迫不及待的摁掉手机。

看见何芷薇签完，姜柏舟得意的勾唇，在她的耳际厮磨着。

“给我，是你真实的想法。”

“听话。”

何芷薇在姜柏舟一波又一波的挑逗下，终于按耐不住，将自己交给了他。

而周序南，在得到那份文件后，早已经转身离开。

他自由了，何芷薇也自由了。

......

林佩瑶看了看手表，“还剩下六个小时，你就会失去记忆了。”

“去江南吧，我挺喜欢水乡的。”

“我陪你。”

她挽住他的手，微微颤抖。

林佩瑶喜欢周序南，就像周序南喜欢何芷薇一样疯狂。

只是十六年的青梅竹马，比不上何芷薇的一见钟情。

看见周序南被伤得遍体鳞伤，她每天都哭成泪人。

直到不久前，林佩瑶发现他又去了八号当铺。

“不后悔？”

“不后悔。”

“何芷薇的脸，也会有变化哦。”

“与我无关了。”

“那我可要继续对你死缠拉打了。”

周序南苦笑一声，他看着这张清冷的脸，肤白，唇红，像极了无数文人墨客笔下的东方女人。

“谢谢你。”

轮胎疾驰，跨过无数坑洼，周序南躺在副驾驶，仰望天空。

从今天起，何芷薇、周筱筱都与自己无关了。

十一年的漂泊结束了，他终于要迎来属于自己的新生了。

周序南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将所有无关的人统统删除，和过去的自己彻底告别。

随后他闭上眼睛，呼吸平稳而恬静......




“我放水好了，去泡个澡吧，衣服我帮你洗了。”

一直漫不经心的何芷薇，终于舍得将眼睛从手机上移开，面对无微不至的周序南，表情中掺杂着一丝慌张。

“不，不用，衣服还能穿。”

为了保护这件带有姜柏舟体香的衣服，她甚至费心的四处闻了闻。

只是眼中陶醉的表情太讽刺。

一旁的周筱筱语气不屑，“别人的爸爸要么是大老板，要么的大医生，我的爸爸只会躲在家里搞卫生，天天操心放洗澡水，你能不能学学柏舟叔叔......”

话至一半，周筱筱忽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柏舟叔叔确实很厉害，但爸爸以前比他还优秀呢，哈哈哈......”

“住嘴，柏舟叔叔是超级大医生，你怎么敢和他相比，你给他提鞋都不配！”

听着这些稚嫩而恶毒的话，周序南的心脏如坠寒窖，刺骨的冰锥扎得他体无完肤。

这是自己亲手养大，捧在手心的小棉袄啊！

姜柏舟到底给她灌输了什么思想？

虽然他很快就要离开了，但毕竟是自己生养的，周序南宁愿此时自己当坏人，也不希望将来她被社会毒打。

“筱筱，你怎么和爸爸说话的，你过来！”

但何芷薇的回应，让他更加心寒。

“周序南你没事吧，你和一个孩子计较什么？”

“何况她说的也没错......”

何芷薇将周筱筱护在身后，面对周序南追问的眼神，不痛不痒的开口，“行了，周筱筱，你不能这么和爸爸说话，但是你爸爸也不对，把你手抓成这样......”

他虽然是第一次对周筱筱动怒，但分寸还是有的，手并没有很用劲。

但是，何芷薇已经盖棺定论，错的是他！

“对不起，筱筱，但是你听爸爸说......”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周筱筱捂住耳朵，把袜子丢到他的脸上，飞跑上楼。

“你就是废物，不敢出门，什么都不会，只会吃软饭的废物，我不要姓周，丢脸！”

这一瞬间，周序南的整个世界都暗了，静了。

他抬头望向何芷薇，她依旧沉浸在手机中，飞快的敲击着键盘，聊得火热。

周序南忽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原本他还有一丝愧疚，但此刻已经随风消逝了。

被他移到门边的纸箱子里面，就是他在这个家中的一切。

周序南只打算带走它们。

“芷薇，我要离开这里了，这些东西你用不上，都是我带来的，另外我走后，家里你还是请几个保姆吧。”

“嗯。”

何芷薇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时不时捂嘴娇笑，只是敷衍地应了一声。

周序南皱眉，指腹来回摩挲着桌面。

“那你看请几个？”

“七个吧，六菜一汤，汤要养颜的......”

周序南抽了抽嘴角，果然，她压根没有在乎自己说的话。

因为，她正和姜柏舟，计划着更加刺激的事情。




昨晚周筱筱陪何芷薇睡在主卧，周序南难得睡个清心觉。

他习惯性的走进厨房，开始准备早餐。

令他吃惊的是，何芷薇和周筱筱已经换好衣服，准备出门了。

以前，她们都是睡到快中午的。

不用想，肯定是因为姜柏舟。

“不用准备我们的早餐了，我们要出去一趟。”

何芷薇穿着性感的包臀裙，一摇一摆，少妇的风情万种显露无疑。

这件衣服，周序南当然记得，新婚后不久，他挑了好久的，可她从未舍得穿给他看过。

“筱筱，刚起床要喝杯温水！”

“就不喝就不喝，废物再见，略略略。”

她们离开后，周序南随便吃了点东西，便继续收拾。

这么多年，周筱筱都是他在照顾，很多细节何芷薇并不知道。

对于周筱筱，他只能竭尽所能让她以后可以过得好一点。

他翻开日记本，第一页，写的是周筱筱的爱好......

第二页，写的是周筱筱的药物情况，比如过敏源，感冒时哪些药对她比较好等等......

第三页，写的是学习情况，每天的学习计划等等......

停笔时，已经是下午，周序南看看日记本，已经满满当当，总共十几页。

透过窗，他看到何芷薇的车子开了进来，她和周筱筱提着大包小包。

举手投足间，动作谄媚。

而副驾驶上慢悠悠下来的，当然就是她们日夜思念的姜柏舟了。

姜柏舟一身黑色的风衣，面貌依旧年轻，从国外回来后，又带着一丝绅士气息，难怪何芷薇一直念念不忘。

哪像周序南，十几年的操劳，已经没了年轻时候的风度。

远远看去，郎才女貌，他们才像真正的一家人。

这时候，手机“嗡嗡嗡”的响了。

“周序南，有个事情和你商量一下，柏舟他刚从国外回来，一时没地方落脚，打算来我们家里短住几天，你没意见吧？”

何芷薇用的词语是“商量”。

周序南不知道她对商量这个词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明明人和行李都已经到门外了。

他输了姜柏舟十几年，看见母女二人赶着倒贴的模样，心里很难受。

“欢迎回家。”

智能家居声音热情，他们三人进门，刚好看见窗前的周序南。

“你......没去买菜啊。”

何芷薇有些尴尬，往常这时候他都在菜市场，就为了她们母女吃一口最新鲜的。

周序南风轻云淡，关掉手机，“可是，家里没有多余房间了。”

周序南说的是实话，婚后不久，他和何芷薇就分开睡了，剩下三个房间，周筱筱一间，何父何母各一间。

唯一的客人房，就是周序南的房间。

“那柏舟叔叔住妈妈房间不就好了！”

周筱筱拉着两人的手，在他们中间幸福的蹦跶。

何芷薇娇躯轻震，眼角偷偷看了姜柏舟一眼，脸上挂上红晕。

“筱筱，不许胡说。”

“那你这几天回房间住吧，柏舟睡你的房间，你觉得怎么样，柏舟？”

姜柏舟含情脉脉的回望，完全把周序南当成了空气。

“好耶......”

周筱筱已经开心的蹦起来，趁机推着行李，“快去帮柏舟叔叔收拾房间，把你那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丢掉，听到没有，废物爸爸。”

“来回折腾，不如在附近给姜先生订个酒店吧。”

听闻此言，姜柏舟眼里寒光涌动，一幅难堪：“抱歉，既然周先生觉得我只配住酒店，那我就去酒店住吧。”

他转身就要离去，何芷薇连忙追上去，双手环绕在他胸前，紧紧抱住：“不要离开......”

“大不了，我陪你去外面住......”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何芷薇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声音都有些哽咽了。

这一刻，他好像是棒打鸳鸯的持棍人。

周序南静静地看着，许久，耸了耸肩膀，“住我房间也可以，只要你不介意。”

其实谁出去住，又有什么区别呢？

何芷薇和姜柏舟，两颗心早就已经挨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