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多给你一个选择。是要你死，还是你的好师妹沈倾澜死，又或者你娘？三选一，活一个。”

生死面前，最是考验人性。

这不，司若雪的话音刚落，墨母就迫不及待道：“放了我。”

她看着墨锦成，道：“沈倾澜名声都烂透了，活着只会有损门楣，你不是很喜欢她，为了她，什么都能做吗？你陪着她去死吧。让娘多活几年，你放心，娘一定厚葬你们，将你们俩葬一墓。”

生不同寝，死来同穴。

好生讽刺。

墨锦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若雪向来心软，连蚂蚁都不舍得踩死，又怎么可能真的杀人？

他的亲娘，竟然连争取一下都不愿意，更不问他的意思，就说出那样一番话。

弃他弃得那么心安理得。

他怎么会有如此凉薄的娘？

对他尚且如此，那么，对司若雪呢？

墨锦成心尖突然一颤，好多东西都明了了。

他问：“以前，都是你在欺负若雪，然后，你冤枉若雪不敬你？欺你？辱你？”

“都到了这个时候，我也不瞒你，没错。”墨母道：“你对她不也没信任？所以，怪不得我们。她本就配不上你，想要留在墨府当夫人，当然得付出。”

“你怎么可以这样？”墨锦成愤怒又心慌。

他看着司若雪，急切地解释：“若雪，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娘会……”

“我以前跟你说过不止一次，但你哪一次不是说你娘年纪大，脾气不好，让我忍？”司若雪冷冷道：“墨锦成，不是什么事都能用一句不知道糊弄过去的。”

“以前还以为这老东西有多在乎你，现在一看，也不过如此。”

“墨锦成，被你敬重在意的亲娘抛弃，珍视呵护的小师妹背叛，是什么感觉？”

疼！

很疼！

墨锦成没法说出口。

他看着司若雪，她的脸上是他从未见过的快意。

不，其实他也见过的。

他在京城初见司若雪，她就是肆意张扬的，收拾完找她麻烦的人，她也是这般快意，漂亮的双眸中满是笑。

他带着她来到阳城的前一年，她随着他在街上巡视，遇到欺负百姓的混子，纨绔，就会出手教训。

教训完人，她的脸上，也是这般快意，那漂亮的双眸中更是满满得意。

随便瞥他一眼，那眼神都像带着钩子般，让他情难自禁。

自他把受伤又体弱的沈倾澜接回来，他陪她的时间少了，她脸上的笑容也少了，取而代之的是化不开的忧愁。

他说司若雪小气了，容不下沈倾澜，却原来，真是他一步步把她逼成这样的。

他想说些什么，嘴却像是被封住了，连张开一点都不能。

“成哥哥，一切都是我的错，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去跪着求司姑娘原谅，她那么爱你，肯定会原谅你，然后留下的。”

沈倾澜喘息得厉害，说这么一句话，好像要她命了。

“这样的话，以后不要再说了。”墨锦成扭头看向沈倾澜，眼神已经不若之前那般温柔，反而是多了几 分凌厉：“你知道我不可能会杀你。”

“我只是想要帮你。”沈倾澜低垂着头，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墨锦成道：“我知道。”

心里却开始怀疑其用意。

他本来也不是真的有多蠢，只不过是被救命之恩，被亲情给束缚了，又自认了解司若雪，认定司若雪离不开他，以至于忽略了很多东西。

只要一细探究，过去发生的很多事情都有漏洞。

司若雪看墨锦成他们表演，甚是无趣。


“以前听人说司若雪嫉妒心强，容不得沈倾澜，不是个好的。现在一看，未必就是那么回事。”

“哪个姑娘能无名无分地跟着一个男人六年？没有该得宠爱，没有贴心的守护，反而是处处委屈。若说为权，她也真没因墨大人得到什么好处，毕竟，墨大人自己不重视，也没有多少人会真的会给她脸面。若说为钱，她自己的两间成衣落雪每月那颇丰的收入就足以让她过得比很多人好。”

……

引导舆论，利用舆论，是赫凌轩这个后世穿越来的人擅长用的伎俩。

之前，全阳城人都道墨锦成专情，重义，道沈倾澜单纯，懂事，道司若雪嫉妒心强，心肠歹毒。

一天时间，沈倾澜和墨锦成的名声就烂大街。

便是墨家其他人，如墨母，墨清清经营多年的形象也是一落千丈。

倒是墨锦霄顶着墨锦钰那张脸说了那么一番实话，使得墨锦钰从原来并不怎么好的名声变好了。

至少从不学无术，到正义直言也算是一大进步。

而司若雪的名声则来了个惊天大逆转。

即便还有人说司若雪哪里不好，也会很快被其他说她可怜、善良、懦弱、死心眼、缺心眼之类的声音压过去。

有些话不怎么好听，总还是同情她居多，并没多大恶意，为她感叹不值。

事情发展的速度，堪比闪电，简直快到不可思议。

墨锦霄都没说几句话，就被震惊到了。

他特意留在外面多待了一段时间，然后，风中凌乱了 。

回墨府找到司若雪时，墨锦霄都还有些晕乎。

他将外面发生的一切如实相告。

“外面已经传开了……”

一口气说完，他才又猜不住猜测。

“从我出去，流言就已经起了。到我回来前，已经是不可控的趋势了。仅凭我说的那些话，定然达不到如此效果。这后面，定有人推波助澜。”

他坚信这一点，但又想不通。

“府上发生那么不光彩的事，不管墨锦成对沈倾澜什么心思，他都不会允许人传出去。那么，到底是谁比我还早传出去？”

“若说是偷跑的三个男人，他们说了，外面的人未必会信……”

“你刚醒来就出去跑了这么久，就先别猜测了，回去好好休息吧。若决定跟我走，便好好收拾一下行李。”

司若雪听到墨锦霄带回来的消息，心里就有了猜测。

故而，她在墨锦霄不停猜测的时候，打断了他。

事情发展太快，肯定有人背后努力。

至于是不是她猜测的赫凌轩，很快就会知道了。

“那我走了。”墨锦霄有些不舍，但也知他一个大男人留在这里不合适。

司若雪点头，又忍不住提醒：“外面的事情闹得大，墨锦成估计很快就会知道，你要小心点，回去后，继续装病。”

“我知道。”墨锦霄应声离开。

他和墨锦钰长得一模一样，墨锦成去找墨锦钰，对方肯定不会承认，难保墨锦成会不会来找他这个可能命不久的弟弟。

如司若雪和墨锦霄猜测的那般。

墨锦成在收到消息的时候，事态已经发展到不可控，他愤怒至极，但也在第一时间开始处理。

他令人去外面压消息。

与此同时，他派人去查事情从哪里流传出去的，为什么会在短短时间内演变成不可控制的地步。

他身为溯州知府，阳城最大的官，在自己的地盘上派出人查事情，结果自然很快。


“与我亲近，变成我的女人，不是一直都是你想要的吗？现在，我都不嫌弃你被人碰过，要与你相抱，你……”

“我嫌弃你！”司若雪抢过墨锦成的话头，冷声道：“沈倾澜被那么多人睡过，指不定有什么病，你跟她那么亲密，我怕被传染。”

她这话，说得那叫一个直白。

就好像是在指着墨锦成的鼻子骂他有脏病。

墨锦成的面色顿时一阵扭曲，也不知道生气更多，还是羞恼更多。

“若雪，你太过分了！”

说话的同时，他的手竟扬了起来，显然是想要打司若雪。

司若雪一把捏住墨锦成的手腕，眼神冷得仿若数九寒天那终年不化的冰。

“我过分？你们做得，我怎么就说不得了？到了现在，你依旧是沈倾澜至上，为了那个贱人，你竟是要对我动手。”

司若雪用力甩开墨锦成，讥诮道：“墨锦成，你现在这个样子，真的让人很是恶心。”

“若……”

“闭嘴！”

墨锦成本能地想要解释，却再次被司若雪打断。

她不想跟墨锦成废话。

天已经很亮。

若赫凌轩没骗她，真会来接她的话，现在应该已经在来的路上，甚至，已经到了墨府。

只要再坚持一会儿，等到沈阔带着人来了，她也就不惧了。

“司若雪，现在你跟其他男人搅和到一起，不清不楚的，就开始嫌弃 我了？”

墨锦成被司若雪的态度给刺激到了。

他一把拽过司若雪，完全不顾她的挣扎，强行去撕她的衣服。

“你不是一直都想要做我的女人吗？为什么现在又不要了？那个男人到底有什么好的？你为什么选择他却不愿意留在我身边？”

“我都答应你要再重新给你举办一场婚礼，你还想要我怎么样？”

“倾澜是我师妹，你为什么就是要揪着她不放？或者，她是你找的借口。你就那么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我了？”

“我不会放你走的。我不嫌弃你跟别的男人在一起过，我只要你留在我身边。”

“你别嫌弃我，我不脏，我没病，我没碰过倾澜。”

……

墨锦成又像一个疯子般，完全不顾司若雪的反抗。

司若雪也是真的看透了墨锦成，对其感情早就消耗干净。

墨锦成越是要碰她，她就越是不愿意，反抗得也就越来越厉害。

可能是自己看重的东西受到威胁，司若雪的力气前所未有的大。

即便是运用不了功夫，但也跟普通人里的大力士差不多了。

好几次，她都挣脱了。

墨锦成又将她给拽住，重新压了回去。

很快，两人的发丝，衣衫，都无比凌乱。

看起来，说不出的狼狈。

“你就这么不愿意？”墨锦成气得咬牙切齿：“你明明那么爱我！”

“是啊！你明明知道我以前那么爱你，你又是怎么做的呢？你一次次把我的真心踩在脚底下。”

司若雪不顾一切地挣扎，无时不在找机会伤墨锦成。

他一俯身下来，她就用力抬头撞过去。

自己撞得头晕眼花，依旧不愿停歇。

墨锦成想要吻她，她就不停地躲闪。

当避无可避的时候，她直接张开嘴，狠狠地咬在墨锦成的唇上。

唇破裂，鲜红的血瞬间溢出。

浓郁的血腥味在唇齿间弥漫。

司若雪只觉得无比恶心，本能地干呕起来。

“呕……”

“我碰你，就让你这么恶心？”

墨锦成阴沉着脸，每一个字都是从齿缝中蹦出来的。

“对！”司若雪犹觉刺激不够。

她盯着墨锦成这张曾爱了一生的脸，唇角缓缓勾起一丝弧度，眼中却是满满的嘲讽。


“你们三个立刻去请大夫过来为大人诊治，你们几个留下照顾大人，其余人随我一起去求夫人留下。”

陆进迅速下令，然后，率先向司若雪追去。

七八个人在身后追，司若雪不必回头，也猜测到功夫最高的陆进跑在最前面。

来得正好！

她看了一眼前路，本能加快速度。

陆进也跟着提升速度。

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终于，陆进飞身一跃，直接拦在了司若雪前面。

“你是自己走，还是我出手带你走？”

“杀手是你请的吧？”司若雪顿住脚步，冷冷地看着陆进：“你喜欢沈倾澜，不去追求她，把她变成你的女人，反而处处为难我。还真是废物！”

“你的命也真是大。”陆进看着司若雪，眼中也满是戾气：“回到阳城墨府后，管好你的嘴，不该说的，不要说，不该做的事，也不要做，否则……”

“否则如何？”司若雪打断陆进，嘲讽地问：“又杀了我？”

陆进没说话。

再次相 见，司若雪明显不一样了。

他甚至怀疑……

“你不是司若雪，你究竟是谁？”

“我当了多年温顺的小绵羊，就所有人都把我当成真绵羊了。也是该让你这个有眼无珠，眼高于顶，尽干龌龊事的废物见识一下，真正的司若雪到底是何样的了。”

话音落，司若雪已经闪身而上。

长剑出鞘，直取陆进命脉。

这一切，来得猝不及防。

司若雪出手之快，下手之狠，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没有半分停顿。

饶是陆进在第一时间躲闪，依旧不可避免地被伤到。

或者说，司若雪刺陆进心脏的动作就是一个障眼法，她真正的目标是他的手。

长剑刺出，紧接着一挑。

“啊……”

陆进惨叫出声，本能地用健康的手去捂受伤的地方。

又是一道剑光闪过。

陆进另一只手也被挑了手筋。

紧接着，是脚。

“若雪，住手！”

墨锦成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司若雪握剑的手顿了顿。

抬眸看向墨锦成，只见对方正一脸焦急地看着这边。

“墨锦成，你想让我放过陆进？”

还真是讽刺！

墨锦成口口声声要娶她为妻，许她余生，她的地位却连一个侍卫都比不上。

上一世，她看不透，想不通，将自己搞得遍体鳞伤，最终惨死。

这一世，不会了！

她要做自己。

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是。”墨锦成道：“他不仅仅是我的贴身侍卫，还是……”

“啊……”

墨锦成话没说完，司若雪手中的长剑就干脆利落地挑了陆进的脚筋，惨叫声响彻天际。

在场之人，无一惊。

这还是他们认识那个在墨大人面前卑微至极的司若雪吗？

墨锦成眼睛都红了，看着司若雪的眼神很是陌生，开口，声音是又厉又颤。

“司若雪……”

陆进可是当朝定北侯府的庶出少爷，哪怕不受宠被赶了出来，在外被人训斥几句，没人会在意，哪怕伤了也没事，可他现在被废了，这就无疑是在狠狠地定北侯的脸，定北侯岂会罢休？

她怎么敢的？

墨锦成好像是第一次认识司若雪。

“你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陌生到让人害怕！”

“既然怕了，就不要来招惹我，否则，下一个就是你。”

司若雪轻擦着剑上血，冷冷威胁。

陌生到让人害怕么？

她也曾敛去锋芒，封了自己一身武功，像个普通女子般活着。

墨府中人无论怎么欺负她，冤枉她，责罚她，她都不曾动过一次手。

因为墨锦成一句：他喜欢温婉可人的女子，她就努力让自己变成那样。

伪装着，伪装着，她自己都以为自己是那种模样，忘了自己真正是什么样的。

她明明可以执剑天涯，却甘愿窝于一处，为他洗手做羹汤。

怎么就能那么蠢呢？

真正喜欢一个人，是不会让她改变，不会让她失去自己的。

死过 一次，她才懂。

“若雪，今天你不杀我，我哪怕只有一口气，也定会带你回去。”墨锦成看着司若雪，坚定道：“我不会让你回京城的。”

定北侯府不会放过你，我不能让你去送死。

司若雪道：“墨锦成，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墨锦成没有回答，他只是看着司若雪，那深邃如海的眸似是要将她整个吸进去，让她在那深不见底的眸海中挣扎、沉沦。

现场，死一般寂静。

气氛，诡异得令人害怕。

墨锦成站了起来，然后，一步步走向司若雪。

会功夫的司若雪，更不能放走，否则，他可能再也找不回她。

司若雪深深地看了墨锦成一眼，再次转身。

心脏处，又是一阵说不出的难受。

她才知道，墨锦成也可以为了她执着。

可惜，她不稀罕了！

突然，手臂处传来犹如蚂蚁叮咬的疼痛。

司若雪本能地转身，便见墨锦成疾步掠来。

怎么有三四个墨锦成？

她眨了眨眼，依旧是三个。

大脑宕机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

“墨锦成，你居然对我用淬了毒的暗器？狗男人！”

“若雪，这是第一次，我保证，只要你不跑，我以后都不会再用了。”

墨锦成赶在司若雪的身体摔在地下前，伸手将人捞了回来，发了狠地按进怀中。

……

等到司若雪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在熟悉的环境中了。

她在阳城墨府中住了两世的听雪院。

“醒了？”

墨锦成推门而入，直接坐到床边。

“身体可还有不适？”

“墨锦成，有病就去吃药，再不然，去找你的小师妹。”

司若雪动了一下，然后震惊地发现，她的身体居然很无力。

狗男人，弄晕她的暗器到底淬了什么药？

“若雪，昨日府上来了两个人，他们扔下秦侍卫的人头，说我们墨府的人欺负你， 让我们墨府的人洗干净脖子等着。”

墨锦成用健康的那只手轻柔地为司若雪理着额头秀发，声音却是逐渐泛冷。

“那男人是为你出头来的。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的面色阴沉，手指依旧轻抚着司若雪的脸。

很快又滑到司若雪的下巴。

下一刻，他身上的气息就变了。

捏着司若雪下巴的手骤然加大力道，逼她直视。

“你非要离我而去，是不是因为那个男人？你那些天是不是跟他在一起？你有没有把自己给他？”


司若雪看了墨锦成一眼，那眼里满是失望与悲愤。

墨锦成只觉得心里堵得慌。

这么多年，他第一次在她的眼中如此神色。

她这是对他失望了？

她又在悲伤什么？愤怒什么？

墨锦成下意识开口解释：“若雪……”

“墨锦成，你带着这么些人，气势汹汹地过来，也是跟你娘和弟弟一样的目的？”司若雪打断墨锦成的话，嘲讽道：“既然这样不信任，为何还要强留我在阳城？你不觉得这样很可笑吗？”

“可笑？”墨锦成看着司若雪，眼中有着说不出的失望：“这么多年感情，我在你眼里就成可笑了？”

“多年感情？”司若雪笑了，只是，那笑未达眼底半分，看着墨锦成的眼神更多了几分嘲讽：“自你将沈倾澜带回来后，我们之间还有感情？”

“你怎么什么事都要扯上倾澜？我们之间的事，跟她有什么关系？”墨锦成皱眉：“你对她是不是太过在意了？我跟你说了无数次，我和她，就是师兄妹关系。”

“不重要了！”司若雪道：“我们已经没关系，你的事，我没兴趣，你跟什么人什么关系，我更没兴趣。”

“谁不知道你司若雪跟了我六年，你就是我的女人，即便是我不要了，也没有人敢娶你。”墨锦成赤红着眼，道：“若雪，不要再闹了，我没那么多时间和精力来陪你胡闹。过去的事， 我可以当没发生，待到这几天忙完，我们就成亲。”

“成亲？”司若雪仿若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哈哈大笑起来：“然后，再在大婚日当着满堂宾客的面被你抛下？”

“不会了。”墨锦成道：“我保证！”

“自我及笄，五年了，你说了多少次娶我，可还记得？你准备了几场婚礼，临近婚期， 又要延期，可还记得？哪一次，又没有你的保证？所以，你觉得你嘴里说出来的保证二字有什么用？”

司若雪每说一句，墨锦成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墨锦成，你的倾澜师妹也就是体弱，体弱到你陪着她的时候，她能上树掏鸟，下池摸鱼，你一陪着我，她就各种不适。难为你这么多年一直乐在其中。”

“若雪……”墨锦成下意识去拉司若雪，想要让她别说了。

因为，他稍一回忆，就惊恐地发现，司若雪说的竟是真的。

“闭嘴！”司若雪退了一步，道：“ 你娘和弟弟刚才都说了，你只会娶沈倾澜，墨府女主人也只会是沈倾澜……”

“不是！”墨锦成急忙打断司若雪：“墨府的女主人一直都是你，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会是。”

“是吗？”司若雪看着墨锦成，问。

墨锦成点头：“是。”

“那我这个女主人都没能住进主院，你的好师妹可就住进去了。”

“如果你介意的是这个，那你现在就可以搬过去跟我一起住。”墨锦成说：“我们住 同一间屋，睡同一张床。”

“锦成，不可。”

“二哥，你把这女人带过去，倾澜姐姐怎么办？”

墨母和墨锦钰同时开口，意见是出奇的一致。

“这个水性扬花的贱／人，根本就配不上你。”

现场，很安静。

天色大亮，周围的一切更加清晰地展现在眼前。

墨锦成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扫视了一圈。

他带来的人站在不远处待命。

墨母和墨锦钰一脸不善的瞪着司若雪。

除了他带来的下人，其他的全部围在司若雪四周。

显然，司若雪被包围了，她孤立无援地站在原地，就好像一株寒风中盛开的腊梅花，傲骨铮铮，迎风斗雪，哪怕再艰难，依旧不畏严寒，绽放着独属于她的美。

明明是他承认的知府夫人，竟无一人尊重她？还肆意地打压对付她？

墨锦成很难相信眼睛看到的。

同时，又忍不住怀疑，就司若雪在府上这地位，真的能够悄无声息地与外男私会？

若然没有，那他站在这里，算什么？

墨锦成心里一直坚定的某些信念开始坍塌，看着司若雪的眼神更多了几抹心疼。

“若雪……”

“离我远点。”司若雪伸手制止墨锦成。

她一抬手，衣袖便惯性往下滑，她的小手臂就这样露了出来。

她和赫凌轩一夜荒唐，虽然清醒的赫凌轩有注意，但司若雪的小手臂上还是留下了一道暧／昧的痕迹。

饶是司若雪在第一时间放下手，用袖子遮住了那道痕迹，墨锦成还是 看到了。

他的脸色顿时变得无比难看，本能地上前去拉司若雪。

“你手臂上是什么？”

“与你无关。”司若雪躲开墨锦成。

“你是不是真的跟其他男人在一起了？”

墨锦成突然变得激动，看着司若雪的眼睛都红了，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难过。

“你不肯让我碰，却跟其他男人纠缠不清，司若雪，你告诉我，是谁？我又哪里比不上他？你口口声声说爱我，你就是这样爱我的？ ”

“墨锦成，到底是我不让你碰，还是你根本就不碰我？”司若雪道：“我来阳城六年，我主动的次数还少？但你哪一次不是在关键时候把我抛下？”

“我只是想要在新婚夜要你。”墨锦成道：“你就那么等不及？”

“对！”司若雪干脆不藏，直接将袖口挽了起来，露出手臂上那暧昧的痕迹 。

“我等了六年，除了无尽的污辱与谩骂，陷害，以及一身伤痕，我还留下了什么？”

“所以，我凭什么要继续追随你的脚步？又凭什么要无限期等下去？凭你每次都在你娘他们诋毁辱骂我之后，劝我忍？还是凭我和沈倾澜之间，你每次都选择放弃我？又或者是你不行？”

“墨锦成，当你在婚礼进行到一半，不顾一切抛下我的时候，就该想到有这一天。”

“我喜欢你，想要跟你一起，所以愿意等你。当我不要你的时候，你就什么都不是。”

“以前我事事忍让，但以后休想。管好你的好师妹，还有这些垃圾不如的家人，最好不要来惹我，否则，别怪我心狠手辣，你的面子，在我这里可不好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