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语小说 其他类型 我只想倒反天罡!夏明亮陈首灵结局+番外
我只想倒反天罡!夏明亮陈首灵结局+番外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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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调的666

    男女主角分别是夏明亮陈首灵的其他类型小说《我只想倒反天罡!夏明亮陈首灵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低调的666”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白良能把解救白嗒嗒的事儿托付给我,足以证明他相信我。可他绝对不会相信我的效率会如此之快,第一天上午托付的事儿,第二天下午我都已经进入白嗒嗒所在的传销窝点儿,跟她生活在一起了。这事儿对我来说属实......

章节试读

白良能把解救白嗒嗒的事儿托付给我,足以证明他相信我。可他绝对不会相信我的效率会如此之快,第一天上午托付的事儿,第二天下午我都已经进入白嗒嗒所在的传销窝点儿,跟她生活在一起了。
这事儿对我来说属实......
很多人觉得我是一个传统守旧的人,这是个有理有据的误会。
我叫陈首灵。光从名字来看,我这人不仅传统守旧,多少还沾点儿封建迷信。实际上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
我名字中首灵二字并非殡葬风俗中的那个“守灵”。首代表着长子,灵代表着聪慧。整体寓意相当不错,不小心撞了谐音梗而已。
奈何名字虽然跟殡葬习俗封建迷信无关,我家偏偏却是干这行的。
当年我太姥爷举家来到北台镇,开了一家纸活儿店为生。纸活儿店属于殡葬行业,勉强算封建,但绝对不迷信。
可除了卖纸活儿,他们老白家还会写祭文。就是那种用来祭祀亡魂,宣称可以通行阴阳的书信。这就是典型的迷信了。
越是迷信,就越有人信。这么多年来,北台镇上的纸活儿店早已百家争鸣,祭文领域却始终是白家祭文一枝独秀。
这门手艺从我太姥爷传给了我姥爷,从我姥爷传给我妈。到了这一代,代表着白家祭文的那枚翡翠扳指,传到了我的手里。
靠着这门祖传的手艺和祖传的店铺,我得以在25岁便轻松步入中产行列。在同龄人还在当蛀虫,当牛马,当社畜,当鸡鸭的阶段,我就凭借罕见的法师职业,取得遥遥领先的人生高度。
现如今再有人说我传统守旧封建迷信,我不像最开始那么排斥,也懒得解释了。相反我还越来越喜欢这种误解,可以显得我更专业。否则就我这小岁数,只凭本事不靠人设,还真撑不起白家祭文这杆大旗。
镇上很多人说我能成为白家祭文的继承人,是撞了大运。
这不是误会,我确实撞了大运。正常情况下别说是我,我妈都轮不到白家祭文的继承权。因为她还有个弟弟,我的老舅。
我老舅比我妈小10岁,比我大10岁,名叫白良,白家的独苗,那才是白家祭文的顺位第一继承人。
可惜天不随人愿,白家千顷地种出的一颗苗,早早的就被宠坏了。
我老舅这人不坏,无非就是好吃懒做不学无术。脑子也不笨,可过分的天真。败家倒是挺败家的,还没等继承家业呢,就差不多败光了。
后来他还走上了犯罪道路。那会儿我正上初中,有一天突然听说他被判刑了。
他犯的是盗掘古墓罪,当年这起案件在全国都传开了。他落网是因为在盗墓的过程中太卖力气,一条直线往下挖了个六米的深坑,锹都挖断了。然后就因为缺少逃脱手段,被困在坑里一个星期没出来。
巡捕最开始是去救人的,后来才发现他是盗墓的。
这个案子上了那一年的十大笨贼排行榜。我老舅感激巡捕的救命之恩,判刑了都不忘送人家一面锦旗。这一操作成为了他的加分项,虽然没换来减刑,却让他登上了笨贼排行榜的榜首。要不能全国闻名嘛。
他判刑后,我姥爷气急攻心,临终前将白家祭文传给了我妈。他出狱之前,我妈又将白家祭文传给了我。
如今我活得春风得意,他活得马蹄疾,早就没了白家独子的风光。
小时候我跟这个不着调的老舅关系一直非常要好,处得跟哥们儿一样。如今看他整日游手好闲到处瞎混,挺于心不忍的。所以就算我对自己继承白家祭文的事儿问心无愧,还是会经常性的帮帮他,毕竟实在的亲戚。
可说句实话,有的人不是说想帮就能帮好的,我老舅就是典型的烂泥扶不上墙,还非得到处撞南墙。
临近中元节,殡葬行业都忙。今天我提前开店,白良比我还积极,早早在店外等着了。
“大外甥~陈首灵~兄弟~我叫你大哥行不行!别不理人呀,我这有事儿。”
他能有什么急事儿,无非就是变着法儿的要钱。
我收起卷帘门,将玻璃门推开。阳光洒入30多平米的纸活儿店,视野顿时光亮起来。
宽敞规整,窗明几净,这里就是我的人生小阵地,事业大本营了。
我做着营业准备,白良就围前围后的纠缠,偶尔还搭把手。
看他那殷勤又卑微的劲儿,我又心软了。接过他递来的笔墨,苦口婆心的劝说:“你说你动不动就为了点儿钱跟我这儿没完没了的,有这时间留下来帮帮忙,我还能亏待你?都30好几快40岁的人了,就不知道为以后的日子考虑考虑。”
白良收起谄媚的嘴脸,直起卑微的腰杆,对我严肃质问:“你教我做事啊?”
“我是教你做人。”
“陈首灵你别晒脸!我从小到大最不喜欢别人教育我。今天过来就是借点钱,你能借就借,不能借就不借,讲什么大道理?!”
我压低鼻梁上的圆框墨镜,盯着他问:“你说你找我干什么?”
“借钱!”
“不借~”
说完我推高墨镜又去忙。白良也零帧变脸,点头哈腰抢在前面擦起了柜台。
“欸我来我来,你就别沾手了,再把大扳指弄脏了。大外甥我跟你保证,这回借钱肯定还,绝对不赖帐,我给你写欠条行不行?”
我归拢好纸笔,拿过一方砚台,有条不紊的研着朱砂墨,满不在乎道:“算了吧,你写的欠条比我写的祭文都多,就没见你还过。再说了,给你的钱,我也从没打算往回要。”
“知道你对我好,那就别差这一回了呗。”
“凡是总得有最后一回。”
“那你就不管我啦?!你就不认我这个舅舅啦?”
白良开始装可怜,我早就习以为常:“少来这套。要么你来店里打工,我按月给你开工资。要么你就把上周借的两千块钱先还了,我再考虑以后管不管你。”
听我这么一说,白良又不乐意了:“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老板我都不爱当,怎么可能打工。那两千块钱的事儿你也别想坑我,当时说好了那是给你介绍对象的介绍费。”
这回我还不乐意了呢。把磨块儿一丢,胳膊肘拐着柜台,右手转着左手拇指上的扳指,没好气的问他:“还好意思提介绍对象的事儿?!你当时是怎么跟我说的?说对方是事业有成一心想嫁人的好姑娘,结果呢?”
“结果怎么了?人家的存款截图你看过,有好几百万,是不是事业有成?第一次见面就带着户口本,只要你点头立刻就去登记,是不是想嫁人?”
“可她是好姑娘吗?”
“怎么不是好姑娘了?”
“她有纹身!”
不喜欢被别人说教的白良,开始对我说教了起来:“这是你的个人偏见。有纹身怎么了?告诉你,有纹身的不一定是坏姑娘,好姑娘也不一定就没有纹身!”
我又生气又尴尬,往门外看了看确认没人进来,才压着声音道:“你快拉倒吧!”
这下白良也不好解释了,半天才坏笑着问:“这么快就看着啦~你是怎么看着的?是不是占人家便宜了?我就知道你小子一天假正经。”
“少污蔑我,是她主动的。差点在咖啡厅就把我拿下了。”
“差点儿?没成啊?”
“成个屁,看到那个纹身我还哪有心情。再渴也不能去喝恒河水啊,我还做不做人了。”
白良扼腕叹气:“你这不是错失良机嘛~”
我察觉不对劲,上下打量白良:“喂你不会已经跟她睡过了吧?肯定睡过了对不对?!”
“我是那种人吗?介绍给自己外甥的女人我能碰?你也别嫌弃人家,人家过去的经历是不太好,可你的条件也在这摆着呢。全北台都知道你家是做殡葬生意的,父母又惹了人命官司,谁也不愿意给你介绍对象。只有我知道你寂寞难耐孤枕难眠,到处帮你保媒拉纤,到头来你还挑三拣四的。”
我不耐烦道:“得了啊,别提我爸妈的事儿。以后也少替我瞎操心,不够添乱的。还有事儿没事儿?我这马上要上客人了,你要是不想帮忙就赶紧走。”
“你给钱啊,给钱我早就走了。”
我彻底服气了,拿出手机道:“行行行,你是祖宗,这回又要多少?”
白良立刻有了笑脸:“嘿嘿,还是你对我好,不用太多,5万就行。”
“夺少?!”
白良知道吓着我了,赶紧解释:“5万,买命的钱,不多。”
我收起手机低下头继续研墨:“你的命不值5万。”
短暂的沉默,啪嗒一声,白良将一部手机甩在我眼前。
漆黑的屏幕上倒映出我的脸庞,对着屏幕倒影,我自恋的压低墨镜,又用笔杆挑了挑刚做过离子烫的分头,自恋道:“就这小伙儿,还愁找不着对象?~”
白良伸手点亮屏幕,上面立刻显现出一张美少女图片。
“她叫白嗒嗒,21岁,在校女大学生。你看她的命值不值5万?”
图片上的女孩儿青春靓丽,活泼动人。身材像动漫人物一般婀娜有致,还略显夸张。与之形成鲜明反差的是幼齿未成年一样的五官面庞。再加上纯真无暇的气质,给人一种不真实的虚幻感。就像那种AI虚构的图片壁纸。
不过必须得承认,这照片属实好看,想要......
白良问:“好看吧?”
“跟我有什么关系......”
“当然跟你有关系,她是你表妹!”
“别扯了,我啥时候有过表妹。”
“我的女儿就是你的表妹呀。”
“越说越不靠谱,你都没结过婚,哪来的女儿。”
“我最近谈了个女朋友,白嗒嗒是她的女儿,她的女儿就是我的女儿,我的女儿不就是你的表妹喽。”
白良说着拿起手机,我一直盯着屏幕的视线就这么被勾了过去。
意识到自己被动了,我赶紧移开。
可为时已晚,白良知道已经勾起了我的兴趣,再说话时语气都自信了不少。
“首灵啊,是这么个事儿~你这个表妹呢,前阵子混传销组织里去了,现在想出来。可那边儿说了,想离开组织,要么她自己赚够5万的营业额,要么有人帮她交5万的加盟费。靠她自己肯定是不行,靠我就更靠不住了。思来想去,只有你能拿得出5万块钱,只有你能救她。”
我嗤之以鼻:“这种粗劣的谎话你觉得我能信?”
“没骗你,她真是你表妹,照片都在这呢。”
“凭一张照片就想让我拿5万块钱?这个事儿是不是真的先不说,这人是不是真的我都怀疑,真人能这么好看?”
“是真人,她本人就是这么好看。”
“我可不信,肯定是P的。”
“原图没P~”
“那也跟我没关系。”
“今年21。”
“无所谓~”
“大学生。”
“能咋地?”
“能娶!”

睡一觉吧,实在是太累了,养足了精神才能去处理问题。
事实证明这个决定太正确了,睡觉不仅能恢复精力,梦里还啥都有,还非常的治愈。
我梦到了白嗒嗒向我表白,并跟我回了北台,成为白家祭文的老板娘。
还梦到白良过马路让车撞死了。
把我美的啊,半夜笑醒好几回。
一觉睡到第二天上午11点,要不是有人来电话我还能继续睡。
看了眼号码,不是白良,也不是白嗒嗒打来的陌生号码。
这是一个座机号,一个我最最不愿意看到,一看到就浑身不得劲儿的号码。
换成平时,这个电话我能不接则不接,今天不一样,我必须得接。
电话那边是一副懒散的嗓音:“我是反封建迷信工作组组长......”
“吕组长,大家老相识了,没必要硬走流程。”
吕组长懒散的声音里带着一些得意:“陈首灵,你终于肯接我电话了?”
“什么意思?”
“我连着三天联系你都联系不上,难道不是你故意躲着我吗?”
“我是因为特殊情况手机关机了,跟你没关系。”
“跟我没关系?你确定?”
我听出他话里有话,也不兜圈子,直接问:“吕组长,我的店怎么被你们封了?”
昨天看到的封条上面写的字,日期是在两天前,也就是我离开北台去找白嗒嗒的当天。
吕组长莫名其妙的得意起来:“不装糊涂啦?那行,有什么话到我办公室说吧。”
这让他装的,说完就给我挂了。
吕耀祖这小子最不是个东西。我俩年龄相仿,他跟我一直属于管理和被管理的关系。
他朝九晚五捧铁饭碗,我小本买卖赚辛苦钱。
本来挺正常的关系,可他就是看我不顺眼。不止在一次执法中对我阴阳怪气,说我靠宣扬迷信赚钱,靠蒙骗群众发家。
每次我都据理力争。纸活儿全国各地都有卖,要说封建迷信全都封建迷信。我是额外写祭文了,可从未主动宣扬过,更不存在蒙骗群众的行为。
吕耀祖对我的批判完全没有任何逻辑和证据,每次都被我驳得无话可说,最后只能强行开一些整改罚单,以发泄自己的私心不满。
从刚才他在电话里的态度判断,我家店被封的事儿肯定跟他有关。他敢这么做,一定是抓住了什么把柄。
我相信这个把柄不在我身上,继承白家祭文这么多年,我跟他们常打交道常过招儿,一直都很小心。
初步判断应该是白良搞出的问题。
事情已经发生了,胡思乱想没有用,面对是唯一的选择。
我没急着出门儿,这都11点了,现在过去他们正好午餐加午休,不可能有人搭理我。
以我对他们的了解,几乎每天都是9点上班,开会整理文件后10点半开工。打半个小时的电话,把一天的工作安排好之后就开始午休。午休到下午两点再正式工作,干两个小时的活儿就准备收工下班了。
我不紧不慢的洗漱吃早餐,又尝试联系白良无果后,才开始准备出门儿。
换了身干净的衣服,依旧是自己最喜欢的休闲唐装。但平时经常佩戴的墨镜今天没戴,换了个款式普通的水晶平面眼镜。去办事儿,我还是别把自己的穿搭搞得太复古了,容易被那些对我心存偏见的人硬扣帽子。
路上我接到了供货商的电话,那边问我店怎么封了,这几天货都没送成。还问我今天能不能开门,要不要正常送货。
明天就是中元节,两天的生意就能顶平时半个月,能做的话肯定得做。
我告诉他正常给我备货,我的定金都是提前交好了的,为的就是拥有供货优先权。
至于什么时候送,具体送到哪,等我的通知就行。
算着时间,下午两点钟我准时推开了吕耀祖办公室的门。他刚好打开门锁,早一秒这门都推不开。
脸上还压着枕头印的吕耀祖很不高兴,打着官腔批评我:“不知道先敲门啊?”
我大大咧咧的往沙发上一座,反过来批评他:“我知道敲门,你知道应门吗?哪次正常敲门不被你晾个十分八分的?”
“我那是手里有活儿。”
“拉倒吧,你能干多少活儿?”我指着他办公桌上的电话:“瞅瞅,又把话筒拿开了,为了少接电话就假装占线。我是不是善意的提醒过你,说好的再发现一次就直接举报。”
吕耀祖尴尬的把话筒扣回去:“疏忽了,我这一天忙得团团转......”
“少别拿你那些套路话硬解释了。说吧,怎么个情况,凭什么把我店给封了?”
吕耀祖插着腰:“搞错了吧?咱俩谁审谁呢?”
我啼笑皆非:“审?你要审我?”
吕耀祖冷不丁的一拍桌子:“陈首灵你少装糊涂,老实交代,你和张桂枝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换平时我肯定得先跟他掰扯掰扯文明执法的事儿,可他今天的状态明显不一样,再联系到店铺莫名被封的事儿,理智告诉我要冷静处置。
“张桂枝?”
“别说你不认识,那是你们白家祭文的老主顾了,从你姥爷那辈儿开始就总去买纸活儿写祭文。”
“我没说不认识,不就是港乡的张婆婆嘛,她怎么了?”
“她三天前是不是去过你的店里。”
我想了下:“三天前...是来过,跟很多老主顾一样,每年中元节前她一定会来,这有什么问题?”
吕耀祖面露得逞的笑容:“承认就好,所以你确实给她写过祭文喽?”
“你别笑得这么讨人厌行不行?我给她写过祭文又怎么了,我就是干这行的啊。”
吕耀祖追问:“祭文内容是什么?!”
“就常规内容呗,一些生人对故人的念想。这可不是宣扬封建迷信,全国各地的祭文都这么写。”
“你撒谎!张桂枝都已经交代了,她那天过去找你,是让你写祭文给她父亲,将同乡老刘家的人全都害死!”
刚才属于是没想起来,他这么一说我才一拍脑门儿:“哦对,我想起来了,她当时是说要把老刘家人都带走什么的。她跟老刘家闹了些不愉快,说的是气话。我也不能鼓励她这种想法,当时就劝她了,让她爹托梦吓唬吓唬就得了。”
“是么?只是托梦吓唬吓唬而已?”吕耀祖的样子看起来越发的得意:“那为什么老刘家夫妻二人,次日被发现暴毙于家中!”
我吓了一跳:“卧靠,你说老刘家死人了?这可跟我没关系啊。”
“刘家夫妻跟张桂枝有房产纠纷,因为这个事儿在4天前发生口角。事后张桂枝意图报复,便找你帮忙。你收了张桂枝的钱又替她写了祭文,次日刘家夫妻便死在了家里。你还敢说跟你没关系!”
“我写的是托梦吓唬人的祭文,根本没传递任何伤人害命的消息。况且逻辑上也说不通的,你想想,我收100块钱就能帮着杀人吗?你一个月工资4000多,让你接个电话你都不乐意呢。”
“是我不乐意吗?”吕耀祖还委屈上了:“那不是大伙儿都不乐意吗!”

跟张婆婆存在房产纠纷的刘家夫妻,在张婆婆找我写过祭文之后的第二天,被发现暴毙于家中。
我十分肯定这事儿跟我没关系,也十分肯定巡捕也知道这事儿跟我没关系。
否则就不会是吕耀祖找我谈话了,这会儿我应该在巡捕被问话才对。
于是我问了吕耀祖一个关键问题:“老刘家两口子怎么死的?有没有结论?”
吕耀祖哼哼唧唧,不太情愿的回答:“据巡捕的调查结果显示,他们的死亡是煤气中毒导致的......”
我气愤道:“你家管煤气中毒死亡叫暴毙啊?”
“是不是死了吧!”
“那也怀疑不到我的头上啊,他两口子出事儿的时候我在外地呢。我这有购票记录,行程码上也有痕迹。我看你分明就是想诬陷我!”
“你别乱讲话,我为什么要诬陷你?说我诬陷你就等于是你诬陷我!”
我嫌弃的摆手:“懒得跟你争。挺大个人话都说不明白,还学着巡捕查案呢。赶紧把封条揭了,别影响我做生意。”
吕耀祖往椅子上一坐,翘着二郎腿:“揭不了!不把问题说清楚,你的店就不能开。”
“吕耀祖你别欺人太甚!巡捕都已经有了结论,你凭什么怀疑我,凭什么不让我做生意?你要是这样针对我,那就别怪我不顾做人原则,也把你的所作所为公之于众,让大家看看你是个什么货色!”
吕耀祖见我不怂,本能的想要发火,可又没那个胆量。因为他知道,如果我想搞他,手中有太多的证据了。
最终理智战胜了傲慢,吕耀祖的态度从刻意针对变成了有苦难言:“你以为我想为难你啊?你们白家是北台殡葬领域的老字号,为难你就是跟群众过不去,这些年只要是涉及到你家的问题,我们都是尽可能放宽政策。可这次情况不一样,是你们自家人举报的你。”
我嗤笑:“你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吗?莫名其妙......”
“你还不信。我问你,你离开北台时,是不是让白良帮你看店了?”
我警觉起来:“白良做了什么?”
“还做了什么,就是他举报的你。在老刘家出了人命,巡捕查出是煤气泄漏导致意外死亡之后。他就到这里向我举报,说张桂枝曾找过你,让你通过写祭文的方式向老刘家索命。我找张桂枝了解情况,她承认了,还直夸你写的祭文灵验。”
我直喊冤:“完全是没有的事儿。我都说了,她提过要求,可我根本没答应。老太太糊涂了,她肯定是误以为刘家夫妻的死亡跟祭文有关。可你对白家祭文是了解的,我们不会传递任何伤人害命的信息,这是有关部门在很早以前给白家立的规矩。”
吕耀祖装着老好人:“你说的情况我都了解,可白家自己人举报你,我又能怎么办呢?只能按照有关规定展开调查。你也不要太抵触,这件事儿能放在我这里调查,而不是由巡捕接手,足以说明你的问题并不大。可不管问题大不大,都得说清楚是不是?”
“没什么好说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没关系,不知道就不说,我也不能逼你胡说。不过在事情查清楚之前,你店里的封条肯定不能揭。”
“你......”
“除非你主动交代。”
我无语至极:“你就认准了这事儿得跟我有关呗?”
“没法儿不怀疑,白家祭文不是第一次出问题了,你爸妈当初就是利用白家祭文犯下的命案!”
旧事被重提,我拍案而起。吕耀祖吓了一跳,直问我想干什么。
我强压怒火,冷笑道:“行,要封你就封着,我身正不怕影子斜。不过我要提醒你,为难白家祭文,就是跟北台人民过不去。你自己看着办!”
说完我摔门而去。
出来后,我的情绪稍微平缓了一些。
今天这个事儿大有蹊跷,刘家夫妻的死亡,白家祭文的封店,隐隐约约的,这里面似乎确实存在着某些关联。
有些事情不是我做的,但并不代表跟我无关。
眼下我最着急还是找到白良。我相信他不会平白无故的举报我,他一定有着充分的理由。
对于这个从小玩到大,彼此相依为命这么多年的亲舅舅,平常的时候有多嫌弃,关键的时候就有多信任。
可白良不知道在搞什么鬼,依旧是联系不上。供货商那边儿倒是催促个没完,一个接一个不停打电话。
我在他那压得货太多了,明天就是中元节,他库房空间有限,供货压力非常大。他的意思是我的店如果开不起来,就把压的货分销给其他店铺。
这怎么能行?白家祭文是我的传承责任,卖纸活儿是我的立身之本。这些年我一面持续发扬白家祭文,也持续跟同行进行着行业竞争。我哪能在中元节这么重要的节点,将自己的市场份额让给其他同行,那岂不是不战而降。
我当即通知供货商,马上把我压在他那的货都送过来,就送到白家祭文店里。
店门是封着,可招牌还在。封条我不能揭,可他们也不能不让我在门口摆地摊儿吧。门前三包,我是签了合同的。
回到老街,找隔壁小卖店借了个塑料凳儿,等供货商把满满一车纸活儿送过来,我守着店门就做起了生意。
这几天不管在哪,纸活儿都不愁卖。对于不了解白家祭文的客人,我就用和同行一样的价位出货。占了露天摊位买卖方便的便利,我的走货量一点不比守着店铺的同行差。
遇到信奉白家祭文的老主顾,我就甩锅给吕耀祖,说中元节祭文写不了了,说是封建迷信,不让写。节前只能先这样,节后能不能恢复祭文服务另行通知。
老主顾们自然是怨声载道,都指望着在中元节通过白家祭文向先祖故人传递哀思,祈福请愿呢。
这些人有的骂上几句就算了,也真有脾气不好的,拎着纸活儿就直奔过去,扬言不把我家店的封条撤了,今天这些纸活儿就全烧给吕耀祖。
人民群众这么信任这么给面子,我不免心生感激。作为回报,我把自己的事情全都放在了一边,全心全意保障人民群众在中元节的需求。
连着连忙了两天,一直到中元节当天下午六点钟,我手里实在无货可卖了,这才不得不收了摊儿。
不开店其实也挺方便,没什么收拾的,塑料凳往小卖店一还,齐活儿~
这一天太忙,早晨到现在就吃了一个面包。饥肠辘辘的,正打算找个饭店填饱肚子,我又接到个陌生号码来电。
是个外地手机号码!
白嗒嗒?!
虽然忙得两天顾不上想她,可在这一刻,我无比希望这是白嗒嗒打来的电话。
或者是白良也行!
这两天再忙我也没忘了他,梦里都是他。
怀着期待和愤怒两种不同的心情,做好了问候和开喷两种不同的准备,我接了电话。
“喂,我是陈首灵......”
“卧槽!卧槽!真是陈首灵啊,你是人是鬼啊?”
听着陌生人一惊一乍的声音,我没好气道:“你才鬼呢!你特么谁啊?”
“我的声音你都听不出来了?我超神啊!”
“超神?”
“沈超!”
我恍然大悟:“高中的沈超?!卧槽,你小子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
沈超是我的高中同学,当年关系特别好。
“你还怪我打电话,当初高中刚毕业你就玩失踪,跟所有人都断了联系。这些年一点动静都没有,我真以为你死了呢。”
“净扯淡,你听谁说我死了的?”
“刘曦,你女朋友。”
“她跟你这么说的?”
“她跟谁都这么说的。”
“她还跟别人说了?”
“她到处说。”

我不在江湖,江湖也不再有我的传说。
却到处有我的谣言!
我女朋友说我死了?短短的一句话里就有两个谣言。
什么死了?我活得好好的。
什么女朋友?那是前女友。
不对,那是被告!
我跟刘曦是在高二时处的对象,高三时出现情感危机,说好的毕业就分手,赶巧我爸妈那会儿出事儿了。为求自保,一毕业我就匆匆离开高中所在的城市回到了乡下,切断了跟外界的一切联系。
说起来,突然跟包括刘曦在内的所有同学断联,过错确实在我,可这绝不是她把我判处班级性死亡的理由。
沈超在电话里说,今天几个高中同学聚会,在一起玩剧本杀。赶巧碰到了中元节,有人提议玩通灵游戏,说是中元节这一天给死去的人打电话有机会能打通。当即就有人想到了我这个在前女友口中死了好几年的老同学。
出于猎奇冒险的心理,我的高中好友沈超便打了那个当年打过无数次,却从未打通过的号码。结果差点把他吓尿了。
不能怪我说他们幼稚,属实得说他们幼稚。
沈超让我过去一起聚聚,说同学们都想我了。
按道理来说我该去,可这几天属实没心情。不找到白良,不把店铺的问题解决了,我哪来的闲心跟他们聚会。
尤其沈超还特意说了,我前女友跟她的现男友也在。那我就更不想去了,让我永远死在她的谣言里好了。
忙了这么一大天,我已经身心俱疲,可现实情况不允许我懈怠休息。强撑着疲惫的身躯,游走于大街窜小巷,什么小旅店麻将馆,什么麦当劳肯德基,什么网吧台球厅的,凡是能容留流浪汉的地方,只要是见到了,我就进去看一圈儿。
白良平日居无定所,但基本都在北台范围内活动。有钱的时候就住宾馆,混舞厅麻将馆。没钱了白天就在肯德基麦当劳混WIFI,晚上睡在商场小区的楼梯间或是地下通道。
别可怜他,也别怪我不管他,实在是管不起。
他不是不把我的钱不当钱,他是从来都不把钱当钱。所以有时候就得让他自己折腾折腾,体会体会人间疾苦。不为惩罚,只为让他能成熟一些。
这回他好像真成熟了,平时一找一个准儿的几个据点儿,都没见到他的人影。
第二天我都有点儿不敢找了,那些地方的老板服务员全都认识我,见我来找白良就管我要钱,都是白良平时赊的帐。
我还知道他在周边村子有几个相好的,那地方就更不敢去了,不怕替白良还账,我是真怕那些寡妇小媳妇儿给我抱几个孩子出来,说是我表弟表妹,让我掏生活费。类似的事儿他不是没干出来过。
连着找了两天一宿,挺大个活人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别说踪影,连个音讯都没有。替他还账的时候我都打听一句,问他最近来过没有,结果人家都说最近一星期是他们难得的消停日子,也就是说白良已经有一个星期没出现过了。
今天一上午,我又把时间都仍在找人上面了。中午我刚把北台商业大厦的楼道、电梯间和配电室等部位从上到下翻了个遍。这些地方也都是白良的常用窝点儿,结果还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唯一证明他存在过的痕迹,就是那些被藏匿在各处的生活用品。这些用品一应俱全,可以想象如果白良回来,随便收拾一下,就能安安稳稳的住下来。
找了两天,虽然人没找到,我却感觉对他更熟悉了,像是走过了他人生中的一段路一样。这段路可太特么糟心了啊。
中午从商业大厦出来,我马不停蹄的又去了公园。昨天半夜我刚来过这里,可半夜的公园和白天的公园属于不同的两类人群,白良平时会根据不同的需求和状态,选择是白天过来还是晚上过来。
白天的公园属于正常人群,遛弯儿玩耍谈恋爱,各种人都有。白良白天来这里,可以偷小商小贩的气球,卖给小朋友。或是偷小朋友的气球,卖给其他小朋友。
晚上的公园属于不太正常的人群,都是搞基的基友。白良晚上过来可不是为了搞基的,他是为了偷基友的套套拿回去后吹成气球,第二天白天再过来卖给小朋友。
里里外外一顿搜寻,又是无功而返。下午两点,正是太阳最毒的时候,我闷坐在公园广场的长椅上,啃着干面包喝着冰可乐,心里不停的劝自己一定要保持冷静。
幸亏中元节的生意没耽误,节后很长一段时间生意都不会太好,要不是有这个前提,我早就炸毛,去找吕耀祖硬磕了。
烈日当空,食欲不振,吃了一半的面包被我揪成小块儿,投喂给广场上的鸽子。
看着一只只小鸽子在脚下徘徊啄食,我的心情逐渐平静下来,暂时放下了白良的事儿,享受起陌生的悠闲时光。
心情一静下来,烈日都变成了暖阳。蓝天白云闲暇时光,要放在负担才能欣赏。
我已经不知道多久没这么轻轻松松的坐一会儿了,回想起来,这些年我都是纸活儿店和家里面两点一线,脑子里只有做生意赚钱。这真的是我想要的生活吗......
久违的安逸,甚至让我想起了青春期的中二问题。
胡思乱想间,我注意到在广场的一个花坛的角落里,有一个小小的,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的身影。
细看之下,那是一只猫,一只长得非常漂亮,几乎通体雪白的小白猫。之所以说它几乎通体雪白,是因它的额头偏左的位置上,有一撮毛是醒目的粉红色。
好像是在前天,在我露天摆摊儿卖纸活儿的时候,这只猫就出现过。当天出现了一次,第二天又出现一次。每次都是在距离我摊位不远不近的地方呆着。
我其实并没有额外注意过它,实在是那撮儿粉色刘海儿一样的毛发太引人注目了,才让我留下了一些印象。
注意力都在猫的身上,有人给我打电话我都没看号码,下意识的接了起来。
“喂,哪位?”
“我是你老舅啊,谢谢你嗷,听说你这两天把我欠的帐都还清了。你现在在哪呢?见一面呗?”
一听是白良,我激动道:“我靠,你这几天跑哪去了?为什么躲着我?”
“没躲着你啊,我这不就主动约你见面呢嘛。”
“那你...喂你不会是故意躲起来让我找你,好用这种办法逼我帮你还钱吧?!”
“别丧良心嗷,我逼你了嘛?我们这几天见过面吗?!是那些老板逼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