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金珠玉珠的其他类型小说《绑定系统,农门长姐靠打人致富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江海客”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为啥不能吃?难道这玉米有毒?”金珠脸色大变,赶紧抠嗓子眼儿。她就知道这样的好事摊不到她头上来!奈何吃下去的时间太长了,不管她怎么抠,都吐不出来了。就在她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玉珠抓起两根玉米棒子递到了她眼前。“大姐,你瞧,这些玉米棒子是做种子用的呀,这肯定是咱爹娘留着今年种到地里去的,咱们要是把这些吃了,娘回来肯定要打死咱们的。”金珠愣了愣,随即大怒,抓住玉珠就狠狠弹了玉珠一个脑瓜崩:“饿都要饿死了,你还怕被打死?早就告诉你八百遍了,你娘她不会回来了!她改嫁了!她不要你了!”玉珠一下子就怔住了,好半天才哇的一声大哭:“你骗人!娘说了她会回来接我的,她都把二姐带走了,又怎么会不要我?”见她哭得这么伤心,金珠就有些后悔自己下手太重。她...
金珠脸色大变,赶紧抠嗓子眼儿。
她就知道这样的好事摊不到她头上来!
奈何吃下去的时间太长了,不管她怎么抠,都吐不出来了。
就在她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玉珠抓起两根玉米棒子递到了她眼前。
“大姐,你瞧,这些玉米棒子是做种子用的呀,这肯定是咱爹娘留着今年种到地里去的,咱们要是把这些吃了,娘回来肯定要打死咱们的。”
金珠愣了愣,随即大怒,抓住玉珠就狠狠弹了玉珠一个脑瓜崩:“饿都要饿死了,你还怕被打死?早就告诉你八百遍了,你娘她不会回来了!她改嫁了!她不要你了!”
玉珠一下子就怔住了,好半天才哇的一声大哭:“你骗人!娘说了她会回来接我的,她都把二姐带走了,又怎么会不要我?”
见她哭得这么伤心,金珠就有些后悔自己下手太重。
她们的爹沈秀才去岁去府城赶考,一连几个月不曾捎信回来,上个月初有官差来了,家里人这才知道,沈秀才早就被山匪害死,尸身都被狼给啃了。
办完丧事,她们的娘何氏就被接回娘家,一块儿带走的,还有家里的米面粮油,四只鸡,一头猪。
何家人说,这都是何氏的嫁妆。
本来还要把银子也拿走的,可沈家人不干了,跟何家人大打一场,两家几乎结下死仇,才没让何氏拿走银子。
家中四个孩子,金珠是老大,下头是二妹银珠、弟弟耀祖,以及最小的妹妹玉珠。
何氏素来喜欢银珠,这回就把银珠带走了,耀祖因是男丁,沈秀才出事的消息一传回来,就被金珠的爷奶带回了自家。
剩下金珠和玉珠这对姊妹俩没人管,只能自食其力。
刚穿过来时,金珠病恹恹的,玉珠怕她难过,一面照顾她,一面絮絮叨叨安慰她。
说娘很快回来带走咱们去新家过好日子了,要不就说爹死的消息是假的。
金珠又不是傻子,玉珠小,不明白,她壳子里是个二十多岁的职场牛马,她还能不明白何氏那是在骗玉珠的吗?
“别哭了,”金珠叹口气,把玉珠搂进了怀中,“等过几天,咱俩说不定都没地种了,要这些种子也没用。”
她们姊妹俩不是男丁,又没了爹娘护佑,对现在的沈家而言,唯一的用处就是卖钱。
这房子,家里的地,甚至锅碗瓢盆,都不会是她们的。
她们将来被卖时,能带走的,只有自己。
幸好沈家还要点脸,暂时还不会卖她们。
一则沈秀才刚死,她们姊妹俩得服二十七个月的孝,二则她们都还小,现在要把她们嫁人,要不上高彩礼,等出了孝期,金珠正好十九岁,刚好到了嫁人的年纪。
家里没柴火了,金珠就把玉米棒子藏在厢房的炕筒子里,锁上门,领着玉珠上山捡柴。
姊妹俩身上都没啥劲儿,也走不远,就在山脚下捡点干柴,划拉点干松针,也不敢往山林子里走,怕遇上狼。
一路上遇见街坊邻居,大家瞧见她们二人都议论纷纷,大多是说她们姐儿俩可怜的。
也有碎嘴子,非要拦下她俩,故意逗弄小玉珠。
“玉珠呀,你知道你娘上哪儿去了吗?”
玉珠抿着嘴唇不说话,抓着金珠的衣裳直往金珠身后躲。
金珠蹙了蹙眉。
这啥意思啊?把她家玉珠当傻子来逗弄吗?
谁不知道何氏改嫁了,不要她们姊妹俩了,非要反复撕破旁人的伤疤,是何居心。
玉珠不说话,逗弄玉珠的翠花婶越发得意,竟动手把玉珠拽出来:“哎呦,可怜的孩子都不会说话了,你爹死了,你娘不要你了,你知道了吗?”
“呸!你娘才不要你了呢!你全家都不要你了!”
金珠一把推倒翠花婶,拽着玉珠就跑。
翠花婶膀大腰圆,金珠现在还打不过她,等吃饱了饭,有力气了,下回碰见翠花婶犯贱,她肯定抡着胳膊就冲上去,狠狠地打翠花婶一顿,顺便还能拿奖励呢。
姊妹俩一路跑回家,关上门,就累得瘫在院子里。
“大姐,”小玉珠扑进金珠的怀里,“娘不要我了,大姐以后也会不要我吗?”
这孩子太乖了,长得又好看,金珠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我肯定要你,你赶紧起来煮玉米去,不然我就不要你了。”
玉珠嗖的一下爬起来,拖着柴火就往灶房里跑。
她比金珠会过日子,只煮了七根玉米,留下两根,坐在灶膛前,一边烧火,一边剥玉米粒。
“大姐,你看这些种子多好,咱们自己开一块地,不叫爷奶他们知道,悄悄地种下去,好不好?”
金珠一愣,她咋没想到这个点子呢?
这可太行了!
问题是,上哪儿开地,谁来开地?
漫山遍野,能开的地都叫人开了,剩下些犄角旮旯,要么是石头块,要么是芦苇荡,要开出地来可不容易。
就算她们姊妹俩费劲巴拉把地开出来了,金珠也敢保证,沈家人会立刻跳出来,再把地抢走。
毕竟她们还姓沈,她们有的一切,都是沈家的。
玉珠沉默了半天,摆弄着剥出来的一大碗玉米种子,小声嘟囔:“那咋办?要不咱们去求求爷奶?就说咱俩能给他们干活儿,求他们给咱们点吃的?”
金珠冷哼一声:“要去你自己去,我可不求那俩老不死的。”
沈老虎和刘氏夫妻俩不是好东西,一对重男轻女的玩意儿,因为何氏一连生了金珠银珠俩闺女,就很不待见她们娘儿几个。
若不是沈秀才有本事,自己另盖了房子,带着婆娘孩子出来住,她们还不知道要受多少窝囊气。
沈秀才没了,何氏改嫁,他们俩一点情义都不念,上门就抢东西,原身就是被他们推了一跤,撞到了后脑勺,人才没了。
不管是原身,还是金珠,都不喜欢这对老东西,一想起要去求他俩,金珠就打心眼里觉得恶心。
“我一个人去害怕,大姐,你陪我去吧,我自己求他们就行了......”
“砰!”
院子门被人砸响了。
“沈金珠,你这个小贱人,给老娘滚出来!”
金珠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范远桥是不是傻啊,说什么不好,非要说“娶不起”这三个字。
等着吧,沈老虎两口子肯定要顺杆儿往上爬,借机狮子大开口。
果然,沈老虎乜斜着范远桥,呲了呲牙:“算你小子识时务,还知道娶不起金珠,那你还不赶紧滚!”
范远桥动了动脚,胳膊上立刻传来钻心的疼痛。
他眼里一下子就泛出了泪花儿:“金珠妹妹......”
“哎呀,你们快看,范半仙哭了!”
有人大喊了一声,立马就有无数人附和。
“我的天呀,范半仙和金珠这可真是一对苦命的鸳鸯啊!”
“这不就是戏文里唱的吗?沈老虎就是那棒打鸳鸯的混账玩意儿!”
“村长呀,你可得主持公道,咱们村不能发生这种棒打鸳鸯的事,这传出去,外头的人都笑话咱们,说咱们村的人都是见钱眼开,一女许两家,这往后大家伙的儿女还怎么找亲家呀!”
一开始,众人还都是在看笑话,而今涉及到自家儿女的亲事,便都纷纷下场,指着沈老虎夫妻怒骂,说他俩掉进钱眼里了,一点仁义道德都不讲。
见舆论都站在自己这边,金珠干脆就往这把火上浇了一桶油。
“爷,奶,我知道我和玉珠是女儿家,不能给咱们老沈家传宗接代,我们姊妹俩现在唯一的用处就是把自己卖了,把卖身钱孝敬给你们二老,可你们好歹也得给我们一口吃的呀。”
“你们不给我们吃不给我们喝,把我们俩活活饿死了,还怎么卖钱呀!”
她一把鼻涕一把泪,把这几天是如何忍饥挨饿的,全说了出来。
想到自己挨的那些饿,金珠的眼泪就哗哗地往外流。
哭得那些大娘婶子们都跟着抹眼泪。
甚至连翠花婶都在可怜金珠:“你这孩子咋不早说?要是早知道你们姊妹俩没吃没喝,我就给你们送点吃的了。”
金珠低头抹泪,心里却直冷笑。
她家小玉珠在沈家门前哭喊着要吃的,来了好几趟了,还被刘氏打了两巴掌。
翠花婶就住在沈家隔壁,她就不信翠花婶不知道这件事。
现在才来装好人,早干嘛去了。
有一个出来装好人的,就有一群人效仿。
村里人好像才发现金珠姊妹俩可怜,都纷纷指责沈老虎夫妻俩不是人。
急得刘氏躺在地上就开始打滚撒泼,哭喊着骂金珠是个撒谎的小贱人,跟姊妹俩的娘何氏一样,将来必定不得好死。
沈老虎也被骂急眼了,逮着几个村里人就跟人家对骂。
沈家门前热闹得跟唱大戏一样,一群小孩儿还拍着手蹿来蹿去,给沈老虎加油呢。
金珠差点没忍住笑出来,冷不丁的,听见范远桥在她耳边轻声道:“你若是早说你家这个情况,我就不吃那四根玉米棒子了,金珠妹妹,你放心,半两银子我也不要了。”
金珠登时就气不打一处来,范远桥这个撒谎精,还敢提半两银子。
别说半两银子了,半枚铜钱她都没看见过。
“金珠妹妹,我家虽有五间房,但现在能住人的,就一间半,院墙还都塌了,家里四亩地都长满了草,半亩菜地被别人占了,柜子里有几套旧衣裳,除此之外,啥也没有了,你要是不嫌弃,那就带着玉珠过来一块搭伙过日子吧。”
“我这个人好吃懒做,可好歹有一门手艺能养活自己,你若是肯嫁给我,我保证,大富大贵的日子不一定能过上,但我一定不会叫你挨饿受冻。”
金珠眨了眨眼,这是在跟她求婚吗?
不是吧,刚刚还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现在就来问她愿不愿意搭伙过日子了?
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金珠妹妹,你愿意吗?若是你愿意,你就点点头,我去跟你爷奶说,你要是不愿意,那就算了,咱们还是按照先前说好的,我家里的那四亩地归你。”
金珠立即点头。
她现在急于跳出火坑,给她和玉珠找个长期饭票,至于别的,等安全了再说。
范远桥便深吸一口气,摆出一副即将奔赴刑场的架势,大步流星走到正在吵架的沈老虎跟前,“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爷!孙女婿范远桥给您老磕头了!咱们两家都穷,也没这么多讲究,我今儿个就把金珠玉珠姊妹俩领回家去,将来要是有钱,我再给金珠补办喜酒,多谢您老把金珠许配给我!”
沈老虎正在气头上,下意识地嗯了一声,等反应过来,立马跳脚大骂:“老子啥时候说把金珠许给你了?又是啥时候答应让你把玉珠也领回家去了?你小子咋这么会做美梦呢?一文钱不花,就想领走我老沈家两个闺女?我看你是还没睡醒呢!”
范远桥挠了挠头皮,转头很为难地看了金珠一眼。
金珠连忙帮腔:“爷,你刚刚嗯了一声,那不就是答应了吗?街坊邻居可都听着了呢,您老不能说话不算数!”
“再说了,我把玉珠留下来,她一个人在家啥也没有,你叫她吃啥喝啥?你是想饿死她不成?跟着我,最起码还有一口饭吃,养大了,她还是沈家的人,将来嫁人还是您老说了算!”
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带着玉珠离开火坑,至于以后的事情,还有时间慢慢筹划,先稳住沈老虎再说。
沈老虎依旧不肯松口:“你闭嘴!你一个大姑娘还掺和起自己的婚事来了,还要不要脸了!范远桥,你小子真要想娶金珠也行,不办酒也没关系,但这聘礼得给!”
“我呢,看在咱们都是一个村的份上,不要你多了,二两银子两只大鹅,这个不过分吧?”
金珠低头一算,就暗骂了一声老狐狸。
二两银子够村里一户四口之家好吃好喝地过一个月了,两只大鹅也不便宜,他张口就要这么多,咋不去抢钱呢!
“村长大伯......”金珠转身就哭求村长,“你好歹说两句话,帮帮我们吧,您是一村之长,可不能眼瞅着我被逼死啊!”
“村长!”范远桥一把拽起了金珠,“我今儿个若是能把金珠玉珠姊妹俩顺利带回家,村里土地庙的壁画和土地公神像,我一粒米都不要,白给村里干!”
金珠一下子就愣了。
“玉珠,你是不是听错了?我身上还带着热孝呢。”
玉珠啥也说不出来,只知道哭。
“大姐,你快跑吧!”
小丫头想了想,回屋把藏好的玉米种子端出来,奉给金珠。
“大姐,咱家的种子很好,外头买不到的,你拿着出去换点盘缠吧,虽然不多,但手里有钱,心里不慌,你也别担心我,我人小,吃得少,回去求求爷奶,他们多少能给我一口饭吃,把我养大了也好卖钱。”
玉珠盘算得头头是道,把金珠感动得都想哭。
“好了好了,姐不会把你丢下的,你把玉米粒收起来,姐现在就给咱俩找个好人家。”
她早就想过沈老虎和刘氏这对老不死的不会放过她,但没想到会这么快。
这是一点脸面都不要了。
他们既然做了初一,那就别怪她做十五。
反正都要嫁人,与其被卖给一个老光棍,还不如自己找个看得顺眼的。
嫁给谁好呢?
一扭头,金珠就看到了范远桥。
论长相,范远桥好好收拾一番,刮刮胡子,洗洗澡,打理打理头发,换身干净一点的衣裳,倒也能算得上是个美男子。
论个人素质,范远桥这个人虽然不咋地,但认识字,还会画年画和影壁墙,有一门养家糊口的本事。
论家世嘛,范远桥的确是差了一点,没爹没娘没亲戚,家里三间破瓦房,几亩长满草的地,但没娘就没婆媳矛盾,没亲戚少了一些乌七八糟的糟心事,房子以后挣了钱可以再盖,地里的草拔了就能种。
细数一数,全是好处啊。
择人不如撞人,好,就是范远桥了!
金珠“咣当”一声丢了烧火棍,抓着玉珠跪在了范远桥身前,把范远桥吓得差点跳起来。
“金珠妹妹,我真的就只吃了你家四根老玉米棒子,别的什么也没干,你要地,我那四亩地都给你,收成我也不要了,反正我也不种地,你拿去种好了,你别这样,叫人看见了,还以为我欺负你。”
“范大哥,求你救救我们姊妹俩吧!”
金珠哭不出来,硬是掐了玉珠一把,惹得玉珠哇哇大哭。
小玉珠长得好看,哭得可怜,有她哭,金珠就省事多了。
“范大哥,我爹死了,娘改嫁了,狠心的爷奶要把我卖给王家庄的老光棍当婆娘,真要由着他们把我卖了,我和我妹妹这辈子就毁了,求范大哥救救我们俩吧!”
范远桥一听王家庄的老光棍,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爷奶咋这样呢!前些日子你爷奶叫我帮忙画棺材,我还想着帮忙呢,没想到他们是这样的人,我现在就去跟他们说,不帮他们画了,气死他们,这样还能给你出这口气。”
金珠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范远桥是真傻还是假傻。
不画棺材了,就算是给她出气了?
出完气又能怎样,她不还是得去跟老光棍一块过日子。
看来不放大招是不行了。
“范大哥!”金珠往前一扑,一把抱住范远桥的大腿,“画不画棺材且先放在一边,你先把我娶回家,只要你娶了我,什么事情都解决了。”
范远桥听愣了:“娶、娶你......”
这个呆子!
金珠下死劲地掐了范远桥一把,疼得范远桥几哇乱叫。
“范大哥,”金珠趁机抛媚眼,“你要不要婆娘?”
这媚眼抛得,叫范远桥都迷糊了:“要......”
“这不就成了!你正好想找个婆娘,而我,正好缺个男人,咱们就说定了,走走走,现在就去我爷奶家下聘去!”
“可我......”
“可什么可呀,范大哥,你睁眼瞧瞧,论家世论人品,我哪里配不上你,咱俩就是天作地和的一对,快走快走,迟了,你的婆娘就是别人家的了!”
金珠抓着范远桥就出了门,一面回头嘱咐玉珠:“在家把东西收拾收拾,咱们过几日就搬家!”
十七八岁的未嫁大姑娘,拽着村里的光棍一路招摇,见着个人就笑眯眯地打招呼,说她要嫁人了,这可是一桩大热闹,很快,就引来了一群看热闹的人,跟着他们二人浩浩荡荡去了沈老虎家。
沈老虎正在院子里跟王家庄的老光棍吃茶。
“老头子!不得了了!”老伴刘氏慌慌张张闯进来,急得直拍大腿,“金珠那个小蹄子来了!”
沈老虎不耐烦了:“你瞎咧咧啥?来就来了呗,她一个小丫头片子,还能吃人么?正好,咱们孙女婿也在这儿,叫她跟孙女婿见个面,说两句话。”
比沈老虎还大几岁的老光棍乐得露出一口大黄牙,端着粗陶碗,喊了沈老虎好几声爷。
沈老虎十分受用,眼睛瞄着墙边那两个蒙着红布的新篓子,心里就舒坦地直哼小曲儿。
没想到这老光棍还挺有钱,一下子拿出了这么多聘礼。
十斤白面,十斤大米,十斤猪油,两斤细盐,两斤白糖,两斤好茶叶,两斤鸡蛋,外加二两银子,这聘礼说出去,谁不眼红?
养个丫头片子还是有好处的。
沈老虎忍不住细细思量,金珠那小蹄子嫁了人,家里可还有个玉珠。
玉珠长得好看些,养上个一二年,待过了十岁,就卖到那种地方做小伎子,拿到手的钱更多呢。
他不搭理刘氏,把刘氏急得团团转,一口一个老头子地叫着,终于把沈老虎叫毛了。
“你个死老太婆,三天不打,你就上房揭瓦!你到底想干啥!是不是想挨揍了!”
刘氏拼着挨巴掌,也要把沈老虎拽到一边:“老头子,不得了,金珠那小贱人是领着范赖子来的,我远远地瞅着她跟街坊邻居打招呼,说是要嫁给范赖子,你赶紧把那老光棍先打发走,不然,叫老光棍知道金珠闹出这个事,怕是就不跟咱们家结亲了!”
沈老虎霎时就气得给了刘氏一巴掌:“他奶奶的,臭丫头反了天了!看老子揍不死她!”
话音刚落,沈家的院门就被推开了,金珠拽着范远桥,笑眯眯地跟沈老虎和刘氏打招呼。
“爷,奶,我带着你们的孙女婿来给你们磕头了!”
金珠蹙眉:“为啥?我这马上要去范家过日子了,总得把我和玉珠的衣裳鞋袜带过去吧?奶,你不会是想让我光着身子嫁人吧?”
这也太不要脸了!
金珠就从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老太太。
刘氏双手叉腰,唾沫星子满天飞。
“那都是我老沈家的东西,你既然嫁给了范远桥,就别想拿我老沈家的一针一线!”
“呵呵,”金珠冷笑了两声,“奶,我爹没了,我娘改嫁,你和我爷领着我叔我婶上我家拿东西,跟我姥爷和我那几个舅舅一块抢,把我家抢的就剩下个空壳壳了,你觉得我家还剩下啥?”
“一床破被子,几个破碗,一口大铁锅,一个大水缸,还有我和玉珠的两身旧衣裳,这就是我们俩的全部家当了,现在我和玉珠就想把我们的衣裳拿走,你都不让?你还是我们亲奶吗?”
刘氏才不管这些。
两身旧衣裳咋啦?拿回来改一改还能给宝珠穿呢,再不济,裁了这旧衣裳可以缝被里,外头罩上被面,啥也看不出来。
庄户人家过日子,能省一点是一点,刘氏一点都不觉得自己丢人。
村长看不下去了:“沈老虎,管好你婆娘,你们老沈家还缺两件旧衣裳吗?让孩子拿走吧,金珠是嫁人,又不是再不跟你们走动,你们老两口做得太绝,就不怕寒了孩子的心么?以后你们有啥事,孩子也不会伸手帮忙了。”
“谁稀罕!”刘氏撇撇嘴,“我有儿子,还有俩孙子,老了自有儿孙孝敬,哪用她一个女娃娃帮忙?反正我把话放在这儿,今儿个就是不许她回家收拾东西!”
沈老虎躲在刘氏身后不吭声,任由老婆子发疯,那意思很明显了,他跟刘氏是一条心。
金珠可以不要家里的这些破烂,但玉珠剥出来的一碗玉米种子,她必须得带走。
那是小玉珠挨打换来的,可不能便宜了这群王八蛋。
“不要就不要!我现在嫁了人,自有男人挣钱给我换新衣,谁稀罕你们老沈家的那点破烂!”
金珠把话说得很硬气,却惹来了翠花婶等人的笑话。
“金珠,你傻了?你那个男人可是咱们村有名的赖子,他自己还成天穿别人不要的破衣裳呢,上哪儿弄钱给你换新衣?”
“真是笑死个人,金珠这丫头还以为自己嫁了个有能耐的男人,那范赖子能挣来粮食给她们姊妹俩吃就不错了!还想换新衣呢,真是做梦。”
“说不定,范赖子没钱花了,就会把她们姊妹俩绑起来卖了换银子!”
翠花婶等人笑得特别刺耳,金珠真想冲过去,一人给她们一个大嘴巴子。
可惜了,今天的打人名额已经用光了。
明天再打吧。
这么一算计,她能打的人还挺多,以后不怕饿肚子了。
只可惜她现在这副身子太柔弱,只能打一打小孩和老太,像翠花婶这种嘴巴贱又力气大的泼妇,金珠一时半会儿还对付不了。
看来以后得加强锻炼了。
“都给我闭嘴!”
平地一声大吼,把金珠吓了个激灵。
“你们再笑话金珠一声试试看!”
远桥一张脸都气红了,他一把扯下身上的破衫子,劈头摔在翠花婶的脸上。
“拿去!这是你前日给我的衣裳,说是让我给你家画保家仙,我不画了!你爱找谁画就找谁画去!”
翠花婶的小儿子得了一种怪病,时不时就在屋里发疯,前些年请了一个马道婆来看病。
那马道婆除了给翠花婶一包草药,还吩咐翠花婶,去请一幅保家仙的画来,这画还得一年一请。
翠花婶家的保家仙是黄鼠狼,乡里人都说黄鼠狼有邪性,谁也不敢画,敢画的,就要翠花婶出二十两的高价。
翠花婶上哪儿弄这些钱,她一个寡妇,攒下点钱不容易,还得接济大儿子一家,思来想去,只好找到了她素来看不上的范远桥。
反正找范远桥画画只要给点馒头或者一身旧衣裳就行。
范远桥当天晚上就画好了保家仙的画。
翠花婶连忙挂在堂屋,她家小儿子的疯病从此就好了。
虽然依旧不能跟正常人一样干活儿,但最起码再也不发疯砸家里的东西。
马道婆后来去翠花婶家里看过那幅画,当场惊呼,说范远桥是画圣吴道子转世,画出来的神鬼极具灵性,所以才能镇得住翠花婶小儿子身上的邪气儿。
范远桥擅画神鬼的名声,就是从这里传出去的。
现在范远桥说不给翠花婶画保家仙了,翠花婶差点吓破胆,当即就拽住了范远桥的胳膊。
“范远桥,你凭啥不给我家画了?你不画,我儿子的病咋办?”
“你儿子的病管我什么事!”范远桥气哼哼地甩开翠花婶,“金珠现在是我媳妇儿,你笑话她,就是在笑话我,我不高兴了,就不想给你画了,就这么一回事!”
村里人愣住了。
金珠也愣住了。
原身的记忆里,这范远桥懒得都上天了,除了会画画,长得俊俏,一无是处,村里人还说他喜欢小偷小摸,爱撩拨大姑娘小媳妇儿,就是个混不吝的赖子。
金珠选择范远桥,也是被逼得没办法了。
她可从来没想过,范远桥竟然还会维护她。
光从这一点上来说,范远桥就靠得住。
金珠原本还想着等她找到了致富的法子,就带着玉珠偷偷跑掉,现在却改变了主意。
既然范远桥算是个好人,那她发财的时候,就带着范远桥一块吧,也算是报恩了。
翠花婶被范远桥镇住了,张着嘴结巴了半天,才赶忙把衣裳塞给范远桥。
“远桥,婶儿不是在笑话你和金珠,婶儿就是......哎呀!”
她忽然轻轻打了自己几个嘴巴子。
“婶儿就是嘴巴贱!远桥,你千万别放在心上,今年婶儿家的保家仙,你可别忘了给婶儿画啊!你要是嫌弃这衣裳不好,我过两天赶大集,给你扯一块新布,我给你做新的!”
范远桥没吭声,他一把拽起了金珠:“娘子,走,咱们去你家接玉珠!”
“诶!诶!诶!”
范远桥连叫了几声,却还不忘把方才啃下来的玉米粒子直着脖子咽了下去。
金珠越发生气了。
这个死赖子,把她们姊妹俩的口粮都给吃了!
不行,明日必须要先揍一顿范远桥来解解气。
“大姐......”玉珠怯生生地扯着金珠的衣裳,“你快松手,范大哥要被你掐死了。”
金珠这才松手,转过头就吼玉珠。
“你是不是傻!这几根玉米是咱们家明天的口粮!你自己都舍不得多吃一根,却叫这赖子吃了四根,你是想饿死咱俩呀?”
“不是......”玉珠抽抽噎噎地抹着眼泪,“大姐,范大哥说你欠他的钱,用四根玉米棒子就能顶账,我要是不给,他就把你抓去当媳妇儿,把我一个人丢在这儿,活活饿死我!”
“大姐,我好害怕呀,我不想看你被范大哥抓走当媳妇儿,他家里穷,我怕饿着你......”
金珠快气死了。
好个范远桥,又穷又懒又无赖也就罢了,现在还敢骗小孩儿的玉米棒子吃,还是不是个男人了!
“嗷”的一声,金珠又冲上来,掐着范远桥的脖子就大喊:“给我吐出来,吐出来!我宁愿喂猪,也不把玉米棒子给你吃!”
她这几天就今天吃了几根玉米,身上哪有劲儿,掐一个大男人的脖子,跟给人家挠痒痒没什么区别。
范远桥由着她掐,还觉得挺舒服。
“你家里有猪吗?都被你娘拉走了,你还喂啥啊?还不如用玉米棒子顶债,四根玉米棒子,换我半两银子,沈金珠,你不亏!”
金珠不由自主松开了手:“半两银子?在哪儿呢?”
真要有半两银子,她还要什么玉米棒子。
先拿着银子去换铜钱,方便日常使唤,再买些柴米油盐,扯上几尺布,若还有剩下的,就攒起来傍身。
沈家那些个狼心狗肺的,谁知道会什么时候卖了她们姊妹俩。
真要有那么一日,她就拿上攒着的钱,带着玉珠跑路。
范远桥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玉米须子和碎屑,指着金枝点了点:“在你身上呢。”
金珠愣了,这就在她身上了?
怪不得村里人都叫范远桥半仙儿呢,随手一指就能变出钱,这哪里是半仙儿,这是个大仙儿啊!
摸了半天,金珠都没摸到银子,登时就知道被范远桥耍了,气得眼睛里都在喷火。
“范远桥!钱呢!”
要不是因为今天打人系统没奖励了,金珠现在就想打死范远桥。
“你问我,我问谁去!是你自己说的,捡到我落在你家猪圈里的荷包了,你现在又问我要钱,我只是吃了你家四根老玉米棒子,半两银子还不够吗?金珠妹妹,做人没有你这样不要脸的!”
金珠都被气笑了。
到底是谁不要脸!
嘴巴一张,就说丢了半两银子,那她还说范远桥偷了她一座金佛呢。
就范远桥这个穷酸样,也不像是有半两银子的样子。
再说了,谁丢了半两银子不立马就找,还要过几日再回来找?
指不定是偷了谁的钱,不好带在身上,等过了风头再回来拿呢。
“范远桥,你少诬赖人,我没看见你的钱,倒是你吃了我家玉米棒子,这可是铁板钉钉的事,你耍不了赖!我家这几根玉米棒子,那是留着做种子的,四根玉米棒子,种下去,将来就是四亩地的玉米棒子!”
“四舍五入,你今儿个就等于吃了我们姐儿俩四亩地的玉米棒子!你说吧,要怎么赔?”
范远桥倒吸一口气:“啥?四根玉米棒子吃下肚,倒给你变出四亩地来了?沈金珠,你可真能算计,再说了,你既然要拿这几根老玉米棒子做种子,为啥还煮了吃?你这不是骗人吗?”
“就算没煮,那四根玉米棒子也种不出来四亩地,你家也种地,你咋连这个都不知道?我看你就是纯心坑我的,罢了,我不跟你一般见识,我走了。”
金珠哪能让他跑了,这可是她们姊妹俩明天的口粮啊。
她当即把灶房门一关,抄起烧火棍,猛地一敲地,震得她的手腕都发麻了。
“给我跪下!”
“噗通”两声,一大一小两个人,同时跪了下去。
金珠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指着玉珠不耐烦地呵斥:“没叫你跪,趁着天没黑,再捡一些柴火回来,不许往山上去,就在山脚下捡。”
玉珠战战兢兢地爬起来,犹豫着不肯出去:“大姐,你不会把范大哥打死了吧?”
“不会!这范赖子欠咱们四亩地的玉米棒子,我今儿个跟他要债,他要么现在就赔四亩地的玉米棒子,要么就给咱们十两银子,再不济,给四亩地也行。”
金珠顺口胡诌。
她知道范远桥拿不出这些东西,她的目的就是为了把范远桥困在自家的灶房内,等明日天一亮,就先逮着范远桥揍一顿,把系统的奖励拿到手。
因嫌弃玉珠碍事,金珠就一把拽着玉珠推了出去:“赶紧去捡柴火!捡不到明天要用的柴火,就不许回家!”
回来看着范远桥老老实实地坐在灶膛前,并没跑,还一副优哉游哉的样子,金珠就起了疑心。
“你咋不跑?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范远桥挠着头皮嘿嘿笑:“我能有啥阴谋呀,金珠妹妹,我就是忽然想起来一件事,你不是想要四亩地吗?我家里刚好有四亩地。”
金珠撇撇嘴:“我不稀罕。”
她要地有啥用?
如今她还是沈家的人,不管要来多少好东西,都是给沈家要的。
“我真有四亩地,就是全都长满了草,你要是不嫌弃,你拿去种,等有了收成,你分我一半儿就成。”
“你想得美!”金珠高高举起了烧火棍,“老老实实待着,明天我打你一顿,你就能滚了。”
话还没说完,玉珠就哭着跑了回来。
“大姐!你赶紧跑吧,我刚刚看见三哥了,三哥说,咱爷奶要把你嫁给王家庄的老光棍,就是走路一瘸一拐的那个!三哥还说,咱爷都收了老光棍的聘礼了,三天后就来抬你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