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恭喜啊。”这个正与别人说话的就是我的妻子了。

“老刘，明天来我家喝酒。我妈高兴，她终于看到孙子了，炒几个菜，我们喝几盅。”

又寒暄了几句后，这个李大兄弟离开了。

“姓李，姥姥也姓李……我得去他家看看。”

“不对啊，我已经47岁了，17岁那次选择怎么算?”我又突然想到。

3

“连挑个水都挑不动，白吃了十二年饭，养闺女就是没用，看看，来，你看看，差点把水桶给摔破了。下次还挑不动，我直接给你摁井里算了……”一个老太太在院子里骂一个女孩。

看到我走进院门，这个老太太终止骂声，也收回要去踢孩子的脚，并向我打招呼。

老李也迎了出来。我也快速对上号了，院子里的女孩是姥姥的大姐，蹲在灶孔烧柴的是十岁左右的姥姥和她妹妹，骂人的老太太是姥姥的奶奶。

“来到这个时间段上，事情就好办了。”我暗暗窃喜。

喝到一半，我把已打好腹稿的话说出来。

“让你家老大老二一起去上学。”

“那不行，我儿媳妇生了六个闺女，才生了男的，她应该享点福好好做个月子了，去上学了谁挑水，谁劈柴火，谁早上起来熬粥。”骂人老太太叽里呱啦地打断我的话。

“婶子，我话还没说完呢，我家小娟今年准备上学，这个孩子胆挺小的，我寻思路上有个伴儿也省心，他两个哥都念初中了，放学时间不一样， 走不到一块儿。你家老大老二的学费和书本费都我出。婶子，你还不知道啊，现在只要能读完五年小学，能断文识字，无论男女，县里都给安排活干，月月开工资，不用出大力。”

他们的确被我说动心了，当场开始商议这事儿了。没想到这么轻易，就完成了第一步。

“让老大去上学，她白天在学校学完，晚上回家教老二老三就行。老大再过几年就可以当一个整劳动力用了，一旦她不是读书的料，学习不好，最终人家不给
着我妈一阵输出。

“本来就没有什么事，你俩吵个没完了。好，我走，我再也不回来了行不行。”姥爷说完走到门口点了一支烟。

“妈，咱们楠楠也没事……”

“你闭嘴，你懂什么!”姥姥喝断我妈说了一半的话。

我妈也气得摔门而出。我上班已经快一年了，除了每个月给姥姥500，我目前已经攒了大概一万，我决定出去租房，继续待下去，我也得发疯。

简单收拾了点东西，我就出门了，不想再回来了，我打电话给朋友，让帮我找房子。一辆酱紫色的通勤大巴突然转弯，车侧面紧贴着我的脸，我一动没敢动，但是车尾还是把我扫倒在地上。

2

好轻松啊，我都要飞起来了……原来是做梦呢，额不，这不是梦，我已经离开了物质世界。

这里并不是古装剧中那种色调阴森森，外加官老爷审案的情形，而是与日常的办事窗口差不多。排队的队伍不长，一会儿就轮到我了。

“你的尘缘未尽 ，可以让你立即还阳。”

“我不想回去!千万别让我回去!我们家全员精神病，我也都快疯了。”

“我话还没说完，你曾经三次帮流浪猫狗找了领养家庭；一次主动给贫困儿童捐款……你家大部分人都忽略你的生日，你工作后主动给你姥姥和你母亲买了生日礼物。你做过至少五次好事，所以给你四次机会，你回去改造他们。每次17岁时，有一次选择继续还是终止的机会 此外，还会满足你一个愿望。”工作人员语速不快，但是信息量不小。

“我为什么要去改造他们。”

“你不去改造，他们将会出大悲剧。”

“算了吧，神仙来了都难医他们，你让我拿什么改造啊。”

“试试看吧。”

“刘万德，四十七岁，南沟村村长……”我突然醒来，发现我竟然成了年近半百的男人。

“李大兄弟来了啊，我家老刘没事儿，发发汗就好了，听说弟妹生了个大胖小
，幸好有邻居拦着。

我到场之后，姥姥的母亲就回院子里，并拿锁头把院门锁上。

现场的邻居王二婶连忙指挥她儿子，把姥姥背回家。王二婶的儿子，就是我的姥爷王传贵。我知道，人算不如天算，不过我第二天还去王家了解情况。我得知了原委，姥姥的姐姐得了胃病，病歪歪的，如今要出嫁，姥姥建议他父母，把姐姐这几年在生产队挣的钱，拿出一半，给姐姐把病治一治，结果她才十岁的弟弟当场表示反对，她也惨遭父母毒打。

4

转过年，我也重病，也就是说第一次的改造任务失败，我还是强熬了几个月，小娟复读终于考上了中专。我把攒那点私房钱，偷偷给了小娟，让她谁也别告诉，我担心走后，我那老婆子和两个儿媳妇不让小娟继续读。虽然，我不等同于她亲生父亲，不过做人有始有终吧。

“高三班主任，54岁，癌症中期，距离高考还有133天……”我再一次成为中老年男子，而且还是我爸的班主任。

“娄志明，我怎么听到有一些有关你的传言?”我问道。

“老师，我……我确实有这个想法，我学习成绩总也提不上去，老师你也知道一些我家情况，我妈早就过世，我兄弟姐妹四个，当初我爸让等着我弟一起上学，所以我上学也晚了两年，我年纪不小了，想给家里减轻负担。”

“你的困难老师知道，困难都是暂时的，我们书上不是刚学‘风物长宜放眼量’吗，你的经济困难不用操心，老师会尽力帮你一把，再说你到现在都没戴上眼镜，挑选飞行员的人就要来了，这对你来说是个机会 。”我劝慰道。

劝解有一定效果啊，我爸的学习态度好了很多，月考中能看出进步。如果我爸被选飞行员的挑走了，或者能考个大学，那么他大概率不会选择和我妈结婚，这一家子人的脾气秉性真不该凑一起。

挑选飞行员的来了，我把我所知的注意事项和他说了。初步选拔，我爸没有被淘汰，这是个好消息。

谁知道紧接着又有
一个更大的好消息砸来 。月假之后返校，我爸没来上学，我原以为是没有赶上最早的小客车而已，等一会儿就来了。

“好消息，娄志明要结婚了!娄志明要结婚了!”

“你乱说什么？”

“老师，我没乱说，我和他都来自一个镇的，我当然知道。”

我瞬间反应过来，班里这个男生和我爸都是初选被选上的，他们之间也算是存在竞争关系。我赶紧把课换出去，找个同事照看班级，赶往我爸爸的家。

5

“老师，这是我亲家。”我的爷爷开心地说。

当着人家亲家的面，“这个节骨眼上结婚影响前途”那句话，我反而没法脱口而出了。“不对啊，这亲家不是我姥爷姥姥。”我松了一口气。

“老师啊，我家老婆子走得早，新儿媳妇进门了，能帮我照顾那两个还在念小学的，给娶个媳妇，就算娃子将来去城里了，也能把他拴住，而且这个儿媳妇要的彩礼很少 ，年龄比我儿子大一岁，人家不能等我儿子，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店。”

“算计又务实的三个理由，不过当着亲家的面说不合适吧。”我用眼神暗示他，但是完全没被领会到。

不过据我观察，他亲家并不生气。或许这样的家庭就需要务实一点吧。

学校组织体检，我果然得癌症 ，顺其自然吧，班主任由别人来当了。我休养了一段时间 ，感觉还有点体力，就又去上班了。

“老师，老师，我们班的娄志明又要结婚了。”那个大嘴巴的男生，一见了我就大声说道。

“又结婚?”

“对啊，那个媒婆太不讲究了，同时带两个女的去他家相亲 ，还不告诉女的是在相亲，他爸相中其中一个，另一个知道真相后，你猜咋滴啦，吃安眠药了!人家父母闹上他家，让必须娶自己家的姑娘，原先那个就黄了。”

这样寻死觅活的做派，倒是蛮符合我妈的 。不过我已经没多少时间。

6

我的名字还叫楠楠，
不活了。那个没良心的，竟然无动于衷。”

太无语了，又寻死觅活的。

“姐，我看你以后还是别再找对象了。”

“不找对象，你给我出打麻将的本钱啊!”

8

我妈这个人是彻底指望不上了。我舅舅舅妈每年给我1万，我再做点兼职 ，凑合读完大学 ，后半生说不上幸福，但也算得上安安静静活到天年。看到表妹多多夫妻俩给我忙碌后事，我缓缓飘走了。

我是一岁女孩楠楠，爸爸打工，妈妈卖衣服。

姥姥正在给我喂饭，姥姥姥爷的准亲家母突然到访。

“我说亲家啊，你说你家宝成和我家闺女结婚后不生小孩啊?”

姥姥姥爷听了一脸懵。

“我是没时间给闺女哄孩子，我儿子也有对象了，我不让同一年内娶一个嫁一个，不吉利，长幼有序，如果你家准备好了，我就让闺女今年结婚，儿子来年结婚 。”

“这应该是暗示姥姥不要带我，把我送走吧。”我都能听懂，姥姥姥爷应该也能听懂。

“她奶奶已经过世十几年了，实在没人带她。”姥姥指着我说道。

“是啊，孩子奶奶过世了就没办法了，如果孩子奶奶身体不好， 不能自理那种 ，也是不能强人所难啊。但是有的如果明明有，明明健康，就是不给儿子看孩子。”

“亲家，你这么是什么意思啊。”

“亲家，你别多想，我没有任何意思，带小孩子不是件容易的事，我只是心疼我闺女，既要上班又要带孩子，没人搭把手。”

“亲家，你也说长幼有序，凡事有先来后到，不过你放心，这个到时候送幼儿园去，我也能帮儿子带孩子，实在不行，我出钱雇人。”

“雇保姆也不便宜，你要是雇我的话，你就算敢给我钱，我也不敢要啊。”姥姥的准亲家母说完这句话后哈哈大笑，大家也都跟着哈哈笑起来。

“我话有点多，亲家母别介意啊，咱们都是当妈的，都希望儿女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