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单调。

客厅的茶几上，原本她摆放的百合花瓶不见了。他以前总觉得那些花不过是个摆设，买了也没什么用，可现在连茶几都空了，竟然让他觉得不习惯。

连冰箱里的变化，他都能感觉出来。过去的冰箱里，总有她常备的牛奶、水果，还有她喜欢的酸奶和蔬菜，而现在的冰箱，只剩下一些酒和他应付早晨的速溶咖啡包，空得仿佛一片荒原。

这些细节，本来是他从不在意的。可如今，它们像一根根针一样，扎在他原本平静的生活里。让他想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程予川第一次有这种不知所措的感觉。

林晚离开后，他一度认为，这不过是她一时闹脾气。她性格温和，又不擅长和人计较，或许过一段时间，她就会回到这个家，像以前那样端着水果走到他身边，说一句：“尝尝这个，是今天买的新鲜的。”

可一个月过去了，她没有任何消息。

他发现自己甚至连她的行踪都不知道。她的微信头像依然是那株小绿植，是她以前养在家里的。他曾经随口问过她：“为什么用这个做头像？”她的回答模模糊糊，只说觉得绿植很有生命力，看着让人舒服。

而现在，那株绿植还在微信上，头像却灰了，意味着她已经把他屏蔽了。

他的困惑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暴露出来，是在一次公司的庆功宴上。

宴会的气氛一如既往地热闹，觥筹交错之间，程予川也被众人围着敬酒。他一向是众人仰慕的对象，无论是事业上的成功，还是平日里的冷静睿智，都让他看起来是个完美的人。

然而，商业伙伴陆恒的一句随口问话，却让他微微愣了一下。

“最近怎么没见嫂子出来？林晚呢？”

陆恒问得很随意，语气甚至带着点打趣。他们几次聚会时，林晚也曾出现过，虽然话不多，但举止温婉，言谈得体，给人印象很好。陆恒这话不过是随口一提，但程予川拿着酒杯的手却微微顿了一下。

他很快掩饰住了那瞬
往她的方向走了几步，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她的身影。

可就在离她几米远的地方，他忽然停下了。

因为他看到了站在林晚身边的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身形挺拔，穿着一身深蓝色的西装，显得干净利落。他戴着一副金边眼镜，气质儒雅，手里端着一杯红酒，正低头和林晚交谈。

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近，像是已经很熟悉的朋友。男人不时微微侧身，低声对林晚耳语几句，而林晚的嘴角始终挂着笑意，笑容里带着一种程予川从未见过的放松。

她笑得很开心，甚至可以说是愉悦的。那笑容明媚得像一束阳光，温暖又自然，仿佛她站在这个世界的中心，任何人都无法忽视她的存在。

程予川的拳头不由自主地攥紧了。

“她从未这样笑过……”他心里想，胸口忽然涌上一股说不出的情绪。

他记得他们结婚的那几年，林晚也会笑，但那种笑容总是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或者仅仅是为了迎合他的情绪。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发自内心地笑得如此放松，如此自由。

而现在，她的笑容里不再有一丝讨好和妥协。

“林晚……”程予川低声念着这个名字，目光紧紧锁定着那个身影，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了一下。

他想走过去，想开口问问她：最近过得怎么样？这些日子她去了哪里？那个男人是谁？他们的关系是什么？

可他的脚步却像灌了铅一样，怎么也迈不出去。

他第一次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远得仿佛隔着一个世界。

林晚并没有注意到程予川的存在。

她正专注地与身边的同行讨论设计的理念和趋势，而那个戴眼镜的男人，正是她所在团队的客户之一。他是某家房地产公司的负责人，这次设计项目的甲方，学识广博，谈吐不凡，对设计也有自己的独到见解。

与他交谈时，林晚并没有觉得拘束或不安。她渐渐发现，自己在工作中找到了另一种自信——一种可以
听不见，语气却带着无比的痛楚和祈求，“求你给我一次机会，就一次……”

凌晨五点，奇迹发生了。

林晚的手指轻轻动了一下。

程予川原本低垂的头猛地抬起，几乎是屏住呼吸看向她。他看到她的眼睫毛微微颤抖，像是一只受伤的蝴蝶试图飞翔。

“林晚？”他轻轻唤了一声，语气里是藏不住的颤抖。

林晚的眼睛缓缓睁开了一条缝，目光茫然地在病房里游离，最终落在他的脸上。

她的唇动了动，声音沙哑到几乎听不见：“程予川……？”

“是我！”程予川连忙俯身靠近，声音低沉又急切，“我是程予川。你醒了，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林晚看了他几秒，眼神渐渐恢复了些清明，但随之而来的，是一种淡淡的疏离和陌生。

“为什么是你在这？”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微弱的抗拒。

程予川愣了一下，喉结上下滚动，低声道：“林晚，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再让你一个人了。这一次，我绝不会让你离开我。”

林晚却闭上眼，似乎懒得再与他争辩，只是轻轻吐出一句：“程予川，别再让我累了。”

这一句话，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了程予川的心上。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他知道，自己还没有资格得到她的原谅。但这一次，他绝不会再退缩。

林晚醒来了，但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第十一章：苏醒后的对话

林晚醒来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程予川。

他坐在病床旁，身形微微前倾，目光死死地落在她的脸上。脸上的疲惫毫无掩饰，眼睛布满了血丝，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没有尽头的煎熬。

林晚眨了眨眼，缓缓开口，声音微弱得像是风吹过树叶：“你怎么在这里？”

她的话像是一根细针，刺破了病房里的沉寂。

程予川的身体一僵，他直起身子，喉结滚动了
小美好，比如清晨洒在桌面上的阳光，比如楼下早餐摊老板做的煎饼果子，甚至是窗外那只每天都会跳到树枝上的麻雀。

她还买了几盆绿植摆在窗台上，给客厅增添了一些生气。周末的时候，她会去书店挑一些自己喜欢的设计杂志，或者偶尔去看一场电影。

这些事情看起来微不足道，但却让林晚的生活慢慢充实了起来。

某一天晚上，她加班到很晚，回到家时已经快十一点。公寓里静悄悄的，她坐在沙发上发了一会儿呆，突然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很久没想起程予川了。

那一刻，她忽然觉得一阵轻松，像是卸下了一块压在心头的大石。

她拿出手机，翻看朋友圈，发现一个好朋友刚刚发了一张旅行的照片。她看着那些湛蓝的海水和白色的沙滩，心里忽然生出一种冲动。

“或许，我也该为自己计划一次旅行了。”

林晚打开浏览器，开始搜索目的地的攻略。她想去看看这个世界，想去体验从未有过的自由，想重新找回那个属于她自己的生活。

从这一刻起，她知道，她已经彻底和过去的自己告别了。

林晚的新生活，才刚刚开始。

第四章：程予川的困惑

林晚离开的第一个月，程予川的生活看似如常。

他依然是那个雷厉风行的商业精英，掌控着公司的每一个决策，在谈判桌上冷静自若，在宴会上举杯从容。他甚至比从前更忙碌了，忙到几乎连午饭都只能在会议室里草草解决。他告诉自己，这样的生活本来就是他想要的，没什么不同。

但他心底知道，有些东西变了。

每当深夜回到家，站在玄关处的那一刻，一种说不出的空荡感便悄无声息地笼罩过来。

他几乎没有注意过，林晚离开之后，这个房子变得有多冷清。

玄关处的鞋架上，少了她的高跟鞋——那些颜色鲜艳的小皮鞋，或者款式简单的运动鞋，现在只剩下他自己的几双皮鞋，整整齐齐地摆在那里，却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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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那天，林晚穿着洁白的婚纱，脸上的笑容明媚而动人。她看着他的眼神，满是期待和爱意。然而，宴会结束后，她的胃开始隐隐作痛。他清楚地记得，她在沙发上坐着，手轻轻按着腹部，脸色有些苍白。

“要不你先回房间躺会儿？”他走过去，语气很淡。

林晚抬起头，问了句：“那你呢？今晚陪我吗？”

他看了她一眼，却随手拿起西装外套，说：“客户约了见面，很重要，我得去一趟。”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点点头。

回到家时，已经是深夜。他推开门，看见茶几上放着一杯姜茶，但茶早已凉透，而林晚躺在沙发上睡着了，手里还拿着一本书。

他没有多看一眼，径直回了书房。

接着是他们的第一个结婚纪念日。

那天，他甚至忘了这个日子，直到回到家，看到餐桌上摆着一整桌的菜，桌中央还有一瓶红酒。他愣了一下，才意识到是结婚一周年。

林晚看着他，眼中有些期待：“刚好今天是周末，我提前请假准备了晚餐，你试试这些菜，看合不合口味。”

他简单地“嗯”了一声，坐下随便夹了几口菜，便拿出手机，边刷邮件边吃饭。

不过十分钟，他起身说道：“公司有个会，临时加的，得马上过去。”

林晚的脸色僵了片刻，但很快扬起一个笑容：“那我等你回来。”

可他直到凌晨才回来，桌上的菜早已冷透，而她已经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然后是她的生日。

婚后的第一个生日，她早早提到，希望能和他一起过。

她小心翼翼地问：“周末有空吗？能陪我过生日吗？”

他没有抬头，只随口答了句：“周末有个客户的饭局，应该走不开。”

她没再追问。

生日当天，程予川回到家，看见餐桌上放着一个蛋糕和一支孤零零的蜡烛。林晚坐在桌前，安静地看着手机。

他走进来，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