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语小说 女频言情 顾青弛纪棠凝的小说情断难寻岁岁年年小说阅读
顾青弛纪棠凝的小说情断难寻岁岁年年小说阅读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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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树菇

    男女主角分别是顾青弛纪棠凝的女频言情小说《顾青弛纪棠凝的小说情断难寻岁岁年年小说阅读》,由网络作家“茶树菇”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第二天,顾青弛是被纪棠凝的消息吵醒的。她连发了几十条消息,问他什么时候过来。他心中苦涩,纪棠凝,你要不要看看,你有多残忍。他颤抖着手,直接回了一句:“今天不舒服。不去了”。没一会儿,顾父顾母就来敲门了。“青弛,就算跟棠凝闹脾气,你也别这时候闹啊,快换衣服去棠凝家,你不知道棠凝多重视这次相亲,她喜欢温家那小子好多年了,听说他回国,立刻就请你爸来牵线搭桥了。”“是啊,温家小子在我这儿学过一段时间钢琴,我亲自上门才促成这场见面,从备礼到晚宴,那可别提多正式了。这次叫你过去是为了活跃气氛,有同龄男生在,温家小子就不会觉得尴尬了。棠凝这次是动了真心,你们关系那么好,你怎么能不帮她呢?”纪棠凝见他不去,竟还把电话打到他爸妈这里来了!听着他们殷切...

章节试读




第二天,顾青弛是被纪棠凝的消息吵醒的。

她连发了几十条消息,问他什么时候过来。

他心中苦涩,纪棠凝,你要不要看看,你有多残忍。

他颤抖着手,直接回了一句:“今天不舒服。不去了”。

没一会儿,顾父顾母就来敲门了。

“青弛,就算跟棠凝闹脾气,你也别这时候闹啊,快换衣服去棠凝家,你不知道棠凝多重视这次相亲,她喜欢温家那小子好多年了,听说他回国,立刻就请你爸来牵线搭桥了。”

“是啊,温家小子在我这儿学过一段时间钢琴,我亲自上门才促成这场见面,从备礼到晚宴,那可别提多正式了。这次叫你过去是为了活跃气氛,有同龄男生在,温家小子就不会觉得尴尬了。棠凝这次是动了真心,你们关系那么好,你怎么能不帮她呢?”

纪棠凝见他不去,竟还把电话打到他爸妈这里来了!

听着他们殷切的劝慰,顾青弛只能强忍住酸涩,洗漱下楼。

两家隔得近,十分钟后,他站在纪家门口,打开了玄关鞋柜。

里面空空荡荡的,看不到那双藏蓝色拖鞋。

他上上下下找了好几圈,才在门外的垃圾桶里找到这双拖鞋。

除了鞋,里面还有水杯、牙刷、毛巾、睡衣……

都属于他。

“顾先生,这些都是小姐丢的,您先用鞋套吧。”

看着垃圾桶,顾青弛沉默了许久。

因为顾纪世代交好,关系亲近,所以他几乎每天都要来串门,时不时还要留宿。

纪棠凝专门给他准备了一间卧室,还买了很多日常用品,特意挑的他喜欢的颜色。

她说纪家就是他的家,让他不用客气。

他们瞒着两边家长,在家门口拥抱接吻,在饭桌下十指相扣,在书房里恩爱温存。

现在温祁言来了,她怕暗恋的人误会。

就把所有和他有关的东西,全部都扔了。

顾青弛缓了好久,才平复心情换上鞋套。

一进门,他就看到正在给温祁言削水果的纪棠凝,两个人有说有笑的。

她坐在沙发上,穿着一身定制的缎面礼服裙,头发精心打理过,身上还喷了香水,身上透露着高岭之花的清冷禁欲感。

以前在学校,顾青弛就听很多男生说她长得好看,套个麻袋都漂亮,要是再打扮打扮,就没有娱乐圈那群女明星什么事了。

可纪棠凝天性浪荡不羁,平日就是普通的T恤衬衫,并不爱打扮。

原来在喜欢的人面前,也是会孔雀开屏的吗?

昨天还在床上和他缠绵交欢的女人,今天却像不认识他一样,只看了他一眼就移开视线,专注在温祁言身上。

从兴趣爱好聊到天气情况,从工作聊到珠宝品牌,从小时候的趣事聊到校园时光。

看着纪棠凝不停找着话题、侃侃而谈的样子,顾青弛垂眸自嘲。

原来在喜欢的人面前,她也会这么主动。

“高中时还挺巧的,你比我大一届,我们都不在一栋楼,却经常在学校偶遇,还挺有缘分的。”

听到温祁言笑着说起往事,顾青弛看着纪棠凝泛红的耳根,无声地笑了笑。

是缘分吗?

其实都是纪棠凝故意制造的偶遇。

那时候,他跟在她身后,看着她为了心上人用尽了浑身解数,心酸不已。

后来温祁言出国,他以为他终于得偿所愿。

可现在看来,是纪棠凝如愿以偿了。

顾青弛出神之际,突然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我高中就听说你有一个玩得很好的竹马,应该就是顾先生吧?”

顾青弛微微怔住,一抬头就看到温祁言那带着试探的眼神。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纪父纪母乐呵呵地接话了。

“是挺好的,两个人从小形影不离,穿一条裤子长大。本来我们还想着要不定个娃娃亲……”

听到一半,纪棠凝的脸色就沉了下来,直接打断了后续。

“爸妈,你们别胡说,我喜欢谁都不会喜欢顾青弛的。”

顾青弛垂眸遮住眼底的失落,强扯出一抹笑:“我也是,和谁在一起,都不会和纪棠凝在一起。”

闻言,纪棠凝脸色的表情凝固一瞬,又很快恢复如常。

她像搂兄弟一样把手搭在顾青弛肩膀上,一脸无所谓,“说得对!我们就是纯洁的友谊。”

一时间,整个客厅的气氛都轻松了不少。

顾青弛跟着笑起来,恍然间听到了纪棠凝如释重负的轻声道谢。

“不错,还会帮我圆场了,多谢。”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几步,和她拉开距离。

圆场吗?

不,他说的,都是实话。




第二天一早,顾青弛一下楼就到了纪棠凝。

她黑着脸坐在沙发上,语气冷硬。

“顾青弛!”

顾青弛能从中听出她心情应该很不好。

但他依然没有任何哄她的打算,态度也算不上热络。

“哦,早上好。”

“我正好要出门和女朋友约会,就不招待你了,请自便。”

纪棠凝憋了好几天的怒火瞬间被点燃。

她猛地起身扣住他的手,眼底一片阴霾。

“你哪来的女朋友?”

顾青弛并没有回答她,脸上也丝毫不怵。

纪棠凝心底的那把火越烧越旺,手上不自觉加大了力气。

“哑巴了?说话!”

顾青弛想甩开被她攥得通红的手,语气依然冰冷。

“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会不会管太宽了。”

眼看战火就要升级,正好下楼的顾母连忙拉开两个人。

“哎呦,这孩子在置气呢,这关头他忙不开,哪会去交什么女朋友,要谈恋爱也得过阵子再说啊,你们从小一起长大,有什么说不开的,别吵了啊。”

有长辈在场,两个人都收敛了些脾气,坐了下来。

等顾母出门后,纪棠凝也意识到自己刚才有些过火了。

理智回复后,她想起刚刚发生的事,皱起了眉头。

顾伯母刚刚说这关头忙不开?

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要等过阵子再说?

她毫无头绪,只能问顾青弛,“你刚刚是在骗我?”

顾青弛扫了她一眼,坐到角落里,“你有事?”

见他岔开了话题,纪棠凝知道是激将法,松了口气,转而问起正事。

“我生日,你为什么不来?”

“忙,没空。”

看到他这冷冰冰的模样,纪棠凝气不打一出来,声量又不自觉提高了。

“你忙些什么?有什么事能比我生日重要?往年你不是比谁都盼着替我庆祝吗?”

顾青弛喝了口水,声音依然无波无澜,“今非昔比,你已经有男朋友了,这话你该和温祁言说,而不是和我这个外人。”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个外人两字,纪棠凝心里很不舒服。

她翘起腿,双手交握在一起。

“我不管,今年你必须来,你记不记得几年前你答应过我三个愿望?一是给我织一条围巾,二是陪我去爬雪山,现在都已经兑现了,现在我要用第三个愿望,你必须来参加我的生日。”

这一次,顾青弛没有呛她,低下了头。

他这沉默的态度让纪棠凝气闷,声音愈冷。

“你是忘了当年为什么会答应我这三个愿望吗?”

顾青弛当然记得。

三年前,他们去海边玩遇上涨潮,他腿抽筋了被冲进深海里。

是纪棠凝命都不要了跳下来把他救上岸,自己反而力竭差点就淹死了。

他在病床前差点哭晕过去,甚至都有殉情的念头了。

她醒来后轻轻地替他擦去眼泪,语气温柔至极。

“哭得这么惨,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死了呢。”

“我心疼你,你还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顾青弛气得捏她脸,她一边讨饶一边安慰他。

“好好好,你要真心疼我,那满足我三个愿望就好。”

想起往事,顾青弛又说不话了。

房间里安静了很久,他才给了她答复。

“好,等完成第三个愿望……”

叮铃铃的电话声响起。

纪棠凝边接起电话,边起身往外走。

“答应就好,明天,你必须来。”

看着她消失在门外的的背影,顾青弛把剩下半句话说了出来。

“我们就不要联系了。”




夜里,顾青弛打开订票软件,查询沪城直飞西班牙的机票。

他刚付完款,纪棠凝就带着温祁言过来了。

“青弛,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祁言已经答应和我在一起了,姐们够意思吧,第一个通知你。”

看着两个人紧紧握着的双手,顾青弛点了点头,语气淡淡的。

“恭喜。”

温祁言眼里溢满了幸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谢谢你的祝福,听顾伯母说你伤得重,最近感觉好些了吗?我带了鱼汤过来,你喝一点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让纪棠凝赶紧盛汤。

看到她乖乖听话照做的样子,顾青弛怔了片刻,才反应过来。

“谢谢,鱼汤就不用了。”

听到这话,纪棠凝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不满地看着他,“这是祁言亲自下厨熬的汤,我本来就舍不得给你喝。是祁言关心你的伤,我才勉为其难答应送你一份,你怎么还不知好歹。”

她一边说着,一边倒了一碗塞进他手里,非要他现在喝下去。

顾青弛想解释几句,却被她按住了手腕。

拉扯间,碗被打翻了,热汤全泼在了他的伤口上。

“啊!”

他疼到额头冒起冷汗,整张脸皱成一团,苍白如纸。

温祁言吓了一跳,一脸愧色地抽出纸巾想帮忙擦拭。

纪棠凝怕他烫到,连忙把他护在身后,“祁言,这事和你没有关系,他从小皮糙肉厚的,没多大事,你别自责。”

顾青弛拿着纸的手颤了好几下,心口一窒。

下一秒,顾父推门而入,看到他伤口又开始渗血,吓得连忙叫护士。

顾母心疼得不行,还是耐着心收起鱼汤和温祁言解释了。

“祁言,青弛他海鲜过敏,喝不了鱼汤,你的心意我们收到了,谢谢啊。”

纪棠凝愣在原地,脸色变得不太自然。

“你怎么不早说?”

看着被血染红的纱布,顾青弛心中满是苦涩。

以前,她都是记得他的忌口的。

每次去餐厅吃饭,她都会和服务员再三强调叮嘱,不要海鲜,不要葱,不要香菜。

可现在有了温祁言,她满心满眼都是他,自然不会记得这种小事。

一个人的心啊,只有那么大,只能装得下一人。

她最爱的,那个人。

沉默了许久,他才扯着唇回答他。

“你根本没给我开口说话的机会。”

病房里一片死寂,温祁言愧疚地都要哭出来了。

纪棠凝心疼他,什么也没说,带着他就离开了。

因为伤口感染,顾青弛又在医院住了三天才出院。

移民的时间越来越近,顾家上上下下都在忙着收拾东西。

顾父顾母脱不开身,就备了一份厚礼,让顾青弛去纪家一趟。

他刚进门,纪父纪母就拉着他不停地道歉。

“青弛,真是对不起,你和棠凝这么多年的情分,在车祸那么危险的情况下,他只保护祁言都不顾你,害得你受了那么重的伤,叔叔阿姨真是过意不去,我们一定会让她给你道歉的。”

顾青弛摇了摇头,温声宽慰他们。

“温先生是棠凝男朋友,她在意他是应该的,我也好好的没出什么事,叔叔阿姨,你们不用担心。”

见他没放在心上,纪父纪母才放下心结。

三个人寒暄了一会儿,顾青弛才提起正事,把顾家要移民的事情告诉给了他们。

猝不及防听到这个消息,纪父纪母一脸震惊。

“这么突然啊?”

“公司业务调整,其实半年前就在准备了,只是最近才确定下来,我爸妈特意让我来和你们说一声。”

多年老友离开,纪父纪母心里感伤,语气里满是不舍,“那以后还会回来吗?”

顾青弛笑了笑,声音在寂静的客厅里格外清晰,“这次走了,就不会再回来了。”

正好回来的纪棠凝推开门,皱眉望过来。

“谁不回来了?”




纪父纪母刚要开口,顾青弛先一步回答了她。

“没谁,你听错了。”

两个长辈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纪棠凝没有注意到父母奇怪的眼神,拉着顾青弛就上了车。

“正好你来了,应该聊完了没事了吧?那就和我去个地方吧。”

两个人一路无言。

等车停下后,顾青弛才发现她带着他来了奢侈品店。

她让店员拿出一大堆衣服、鞋包,要他一件件试。

他皱起眉头,眼里满是不解,“试这些干什么?”

纪棠凝推着他往衣帽间走,语气不容置疑,“你试就行了。”

顾青弛还要拒绝,店员已经关上门,开始拆盒子了。

他试完一套,店员就拍一张照片,然后他又被推进试衣间……

一次一次,周而复始,顾青弛试了上百套,耗尽了力气,腿也被皮鞋磨出了血。

他终于忍不住推开店员,走到纪棠凝身边,沉声开口,“我不需要你给我买这些赔罪……”

“除了那套酒红色的西装,其他全包起来,送到香云山别墅温祁言先生手里。”

听到她的声音,剩下半句,也顿时卡在了顾青弛喉咙间。

他看着他干脆利落刷卡的动作,声音沙哑:“你叫我来试这些东西,是为了送给你男朋友?”

纪棠凝漫不经心地点头,唇角勾起一丝浅笑。

“对啊,想给男朋友送些礼物,又怕送不到他心坎上,正好你们身形相仿,你来当模特肯定不会出错的。”

“等下你和我去楼上的4S店、手表店、男士用品店转转,吃的喝的用的你都帮我试试,给祁言的东西,我一定要挑最好的。”

听着她未经他同意就安排这些行程,顾青弛再也克制不住心底的怒火。

“纪棠凝!我不是你讨好男朋友的工具!”

纪棠凝从没见过他发这么大脾气,一脸惊愕地抬起头,就看到他通红的眼眶。

“你知道吗?我从没把你当做什么搭子,我和你拥抱、接吻、甚至上床……都是认真的!你可以不喜欢我,但你不能这么糟践我!”

他的声音都在哽咽颤抖,纪棠凝愣住了,心里翻涌起复杂情绪。

她想要解释,可顾青弛已经转身离开了。

看着那道淹没在人潮里的身影,纪棠凝眸光微闪。

下一秒,又恢复如常。

回到家后,顾青弛拿出箱子开始收拾行李。

在饭桌上,他时不时能听到顾父顾母聊起纪棠凝。

“听说棠凝包下了环球影城三天,要给祁言庆祝生日啊?玫瑰都是从欧洲空运过来的,还真是用心呢。”

“前两天还带他回老宅见了纪老爷子呢,自掏腰包准备了几套文玩说是祁言送的,老爷子高兴得不行,连夸祁言呢。”

每每聊起纪家,顾青弛始终保持沉默。

虽然心底偶尔还会泛起一丝涟漪,但已经不会有痛的感觉了。

他两耳不闻窗外事,拒绝了所有能碰到纪棠凝的聚会聚餐的邀请。

有几天半夜,纪棠凝喝醉了装作若无其事,给他发消息要他去接,他也没有去过。

圈子里的人喝多了偶尔也会聊起这事,语气里满是好奇。

“棠凝,你那个竹马,怎么最近不跟着你了?”

纪棠凝也没当回事,话里话外都是不在意,“跟我生闷气呢,不用管,过阵子就好了。”

可又过了一阵子,顾青弛依然杳无讯息,最后连消息都不回了。

等到纪棠凝生日前一天,她也按耐不住了,发了封电子邀请函过去。

这一次,顾青弛终于回了一句话。

只有两个字。

“不去。”




看到纪棠凝不分青红杂白就指责,顾青弛心底的痛苦也达到了极致。

但他还保持着理智,想要说清事情经过。

“是他先找人想废了我,摔下楼梯也是他在自导自演,你要是不信就去包厢,那两个混混还……”

听到这话,温祁言也慌了,红着眼解释起来。

“不是的,棠凝,是他先骂我是小三,插足你们青梅竹马的感情,所以才把我推下来的。我什么都没做,他为什么要这么歹毒污蔑我啊?”

在两个人之间,纪棠凝无条件相信温祁言。

她把他抱在怀里,一腔怒火全部发泄在顾青弛身上,声如寒霜。

“祁言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你蛮不讲理把他推下楼,现在还敢倒打一耙?你从小就喜欢缠着我,我看在两家情面上才和你一起,既然你这么自作多情、不知好歹,那就滚!”

顾青弛的心,在这几句里彻底冷了下来。

他定定看着他,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好!我会如你所愿,和你一刀两断!”

这不留余地的冷漠语气,让纪棠凝心间的怒火烧得更盛。

看着他踉踉跄跄下楼的背影,她也不甘示弱,跟着放了句狠话。

“以后别让我再看到你!”

顾青弛知道他们以后确实不会再见了。

所以他一步也没停。

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休息一夜后,顾青弛起来撕掉了最后一张日历。

他带着行李箱正要去车库,就听见顾父顾母叫住了他。

“青弛,纪叔叔纪阿姨邀请我们一家人去吃最后一顿午餐,你放好东西赶紧过来啊。”

虽然顾青弛心里很不情愿,但他知道,不管他和纪棠凝闹到什么地步,都不关长辈的事。

所以犹豫几秒后,他还是答应了。

庆幸的是,今天的聚餐,纪棠凝不在家。

纪父纪母一直在给她打电话,想叫她回来。

可一连打了十几通,始终无人接听。

眼看饭菜都上桌了,顾青弛思忖了片刻,轻声开口:“她现在应该在陪男朋友,一顿饭而已,不吃也没什么大不了,不要打扰他们约会了吧?”

还要赶飞机,也确实等不了了。

纪父纪母这才放下了手机,招呼着大家坐下。

这顿饭吃得很唏嘘,两家人一直在聊往事。

顾青弛默默听着,一心埋头吃饭,很少说话。

吃完之后,大家又在院子里拍了一张大合照,留作纪念。

下午一点,顾家人带着行李出发了,纪家两口子也跟着送行。

到了机场,纪父纪母又给纪棠凝打了好几个电话。

依然毫无音信。

夫妻俩叹了口气,一脸惋惜地看着老朋友一家,语气里带着歉意。

“棠凝这阵子在忙订婚的事情,还不知道你们要搬走了,等会儿回来看到人走楼空,肯定会很伤心的。”

顾青弛轻轻摇了摇头,声音淡淡的。

“不会的。”

四个长辈闻声看过来,满脸诧异。

“为什么?”

广播正好在放登机提醒,顾青弛没有说话,只是礼貌地和纪父纪母道别。

顾父顾母也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红包交到了他们手里。

“两个孩子的婚礼我们去不了,老纪啊,记得替我们转达一句,伯父伯母祝他们新婚快乐。”

惜别之际,两家人都颇多感慨。

顾青弛一个人站在一旁,打开手机,把纪棠凝所有联系方式全部拉黑删除。

做完这一切后,他揽住父母,对着纪父纪母挥了挥手,转身往登机口走去。

再没有回过头。




临近傍晚,纪家安排好了车,准备去餐厅。

三个年轻人坐在一辆车里。

一路上,坐在中间的纪棠凝对温祁言关怀备至。

又是调空调温度,又是拿毯子,又是帮忙拿水剥水果。

左边的顾青弛看着两个人热聊的样子,默默转身看向窗外的风景。

刚到半路,天上就下起瓢泼大雨。

路面光线昏暗,前面的车又打开了强光灯,下坡时开车的司机被晃了眼,没来得及转弯直直撞上了护栏。

危险发生的瞬间,纪棠凝下意识地把温祁言护在怀里。

砰——

车窗玻璃破散飞溅,靠近里侧的顾青弛被撞得浑身鲜血淋漓。

一阵剧痛在周身蔓延开,他只觉得整个人都要散架了。

意识昏沉间,他看到右侧的车门打开了。

纪棠凝无比焦急的拉着温祁言下了车,一边联系医院,一边温柔地安慰着他。

她像是忘了车上还有另一个人一样,完全不闻不问。

救护车来之后,医生都建议先救伤得更重的伤者。

可偏偏在倒在血泊里的顾青弛和吓得脸色苍白的温祁言之间,纪棠凝只犹豫了几秒,还是选择带温祁言先去医院。

看着那道渐行渐远的车影,顾青弛的眼中焦距慢慢散开,眼泪再也忍不住流了出来。

纪棠凝啊纪棠凝,

二十几年的感情,竟还抵不过,他看你的那一眼!

眼皮越来越沉重,那持续不断折磨着他的痛感如烟云蒸散。

他没能等到下一辆救护车,眼前一黑,彻底昏迷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顾青弛听到了嘈杂人声。

一睁开眼,他就看到顾母拍着心口,语气里满是担忧和庆幸。

“谢天谢地,青弛,你终于醒了,还好救护车送来的及时,不然你失血过多,医院血库都不够用了。你们三个人一辆车,怎么温家小子只蹭伤了手,你伤得这么严重?”

顾父也松了口气,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那当然是因为有棠凝的保护啊,患难见真情,那小子感动得不行呢。我刚刚去隔壁探望,棠凝刚好在给那小子喂粥,光是看他们俩那情意绵绵的眼神,我看啊,八成就是成了。”

顾青弛静静听着,等到他们聊完八卦,他才哑着声音开口。

“我睡了多久?移民手续办好了吗?”

“你睡了两天,可吓死我们了!”

“手续的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还有二十几天就下来了,你好好养伤就行。”

听到只剩一个月不到,他心里生出一股解脱的释然感。

之后两三天里,顾青弛时不时就能从护士口中听到纪棠凝为温祁言做的各种事。

她每天寸步不离地守在病房,夜半听到他咳嗽都会担忧好久,去找护士要热水;

所有药都要亲自试试温度,准备好蜜饯糖果,生怕他吃苦;

怕他闷在病房里无聊,想尽办法找来各种解乏的玩具逗他开心。

顾青弛默默听着,一言不发。

护士推他去复查时,他听到走廊传来了一阵骚动。

路过隔壁,他一偏头就看到纪棠凝捧着一大束玫瑰,正在和温祁言告白。

“祁言,八年前我就对你一见钟情,那些偶遇其实都是我在故意接近你,我记得你所有的喜好,也知道你的梦想,那时候我没来得及告白,现在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吗?”

听着她那满是期待和紧张的语气,顾青弛不禁想起温祁言出国前一个月,纪棠凝就已经在准备这场告白了。

虽然那时候阴差阳错错过了,但也只是迟来了几年而已。

听到温祁言说出那句我愿意后,他轻声笑了笑,提步往检查室走去。

他转身的刹那,围观的人群响起热烈的掌声。

纪棠凝闻声转头,就看到了顾青弛那落寞孤单的身影。

她脸上的笑凝住了,心底生出一丝异样感。

这点不适感只持续了一瞬,很快就被如潮的欢喜淹没了。

她伸出手,堂堂正正、大大方方的。

扑进了温祁言的怀中。




听见医生说没有砸到骨头,只是皮外伤后,顾青弛松了口气。

包扎完伤口后,他就回家了。

离别之期渐近,客厅里堆满了大大小小的行李。

他休息了两天,给几个要好的朋友说了要移民的消息。

朋友们特意组了个局,要给他践行。

席上的气氛很是感伤,大家都依依不舍的,要他出国后也多联系。

快凌晨了,这场宴才散。

把人都送走后,顾青弛付了账,回包厢拿了包。

再出来时,他路过隔壁,听见了几道熟悉的声音。

“凝姐,追到了心中的白月光,到底是什么心情啊?”

门虚掩着,他能清楚听到纪棠凝含笑的声音。

“大概就是要我现在死,我也心甘情愿。”

话音一落,房间里传来嘻嘻哈哈的笑声,间杂着一句调侃。

“那你那个小竹马呢?”

沉默了十几秒后,纪棠凝才开口,语气依然散漫。

“他?挺好睡的。”

“有这么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床伴,还不用负责,凝姐,你是要羡慕死姐妹们啊。”

一阵哄笑里,纪棠凝挑了挑眉,未发一言。

“不过如今你和温祁言订婚了,那个小竹马,你打算怎么办?”

“好聚好散,我心里只有祁言,除了他,我谁都不要。”

她说得笃定,引得所有人都夸起她深情来。

只有顾青弛十指都掐进了掌心,指节泛白。

他本以为自己已经不会再心痛了,可亲耳听到这一切,还是被伤得鲜血淋漓。

原来,这二十几年的情谊,这些年的煲电话粥,牵手,亲吻,上床……

只落下一句。

挺、好、睡、的!

他死死咬住唇,才抑制住心头涌动的酸涩感,迈着沉重的步伐转身离去。

天上下着雨,他低头走进雨幕里,就被人挡住了。

温祁言带着四五个人堵在前面,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顾青弛什么也没说,正要拦车,就被他一把抓住了。

“之前我就感觉你们不对劲,现在总算确认了,原来你这么下贱,上赶着和我女朋友睡了那么久啊?”

这语气太过怨毒,听得顾青弛脸色微白。

他正要解释,温祁言却没给他这个机会,一脸讽刺地看着他。

“以前就算了,现在我和棠凝都订婚了,你还要来找她,就这么喜欢做上不得台面的小三吗?”

顾青弛心口一窒,深吸了一口气,“我不是小三,今天也不是来找纪棠凝……”

话还没说完,温祁言就给身边人使了眼色。

“把他拖进去,再去找几个混子来。”

几个人会意,直接上手,推搡着顾青弛就往楼上走去。

“你们干什么?”

顾青弛心头微震,用力挣扎着,却抗不过人多势众,被锁到了最里间的包厢里。

不多时,一个男生带着两个面容狠厉的混子走了进来。

温祁言拍了拍手,冷笑着让开一条路。

“这小子天天勾引别人的女人,这张脸这双手我看着碍眼,给我废了他。”

他一边说着,一边让人关上了房门。

狭窄的空间里,两个混子狞笑着扑上来。

顾青弛抬起手拼命反抗,但终究双拳难敌四手。

他被其中一个反剪住双手压在桌上,另一个混子手里拿着刀就要对着他的手贯穿下去。

惊怒之下,顾青弛不知哪来的力气挣脱开一只手,抓到烟灰缸,想都没想就砸到了压着他的人头上。

咚地一声,男人一头栽倒在地上。

趁着另外一个人愣神的功夫,顾青弛抓起手机就往外跑去,在楼道口碰到了还没走远的温祁言。

看到他跑出来了,温祁言脸色一变,连忙扣住他的手。

“你怎么跑出来的!”

他刚要将人拖回去,余光瞥见转角的人影后,突然变了幅神色往后一倒,滚下了楼梯。

正好出来的纪棠凝看到这一幕,满眼惊骇跑来,一把将摔倒的温祁言抱在了怀里。

看到他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她怒不可遏地看向顾青弛。

“顾青弛!你为什么要推祁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