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孕六个月，男友顾怀瑾说好今年跟我回老家过年。
可车刚开进高速，他就接到一个电话。
那头小助理的声音委屈巴巴。
“顾总，我妈说如果今年过年还不能带男朋友回家，就要让我去相亲，你能不能跟我回家，假扮我的男朋友……”
他一脚踩下刹车，满脸焦急。
“快下车，我得回去给瑶瑶帮忙。”
听到这话，我只觉得一阵怒火从心底涌起。
“就因为这个，你要把我一个孕妇扔在高速上？”
“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险？”
见我不肯让步，顾怀瑾紧拧着眉，眼中闪过一丝不耐。
直接打开车门下了车，绕到我这边，不由分说把我拽下了车。
“这里有这么多车，你随便拦一辆不就好了，瑶瑶她只有我，我必须去帮她。”
他丢下我，开车扬长而去。
我满心绝望地逆行在高速路的车流中，打电话给医院预约了引产手术。
1
听到我说引产，电话那头的医生有些惊讶。
前几天我刚去医院做了产检，满心欢喜地和她讨论胎儿的发育情况。
“你决定好了吗，这个月份引产，对身体危害很大。”
我平静开口：
“孩子父亲死了。”
医生语气里带着同情，沉声道：
“那我给你预约明天下午的手术，你明天早上就赶紧来医院吧。”
我轻声应下。
挂断电话后，周围刺耳的喇叭声此起彼伏。
我小心翼翼躲避着，贴着高速边行走。
顾怀瑾突然打来电话。
我以为他终于想起来关心我，却听见他颐指气使地命令道：
“你现在在哪呢？赶紧过来把钻戒借给瑶瑶用一下，商场里一时买不到太贵的，你那个刚好能给她撑场面。”
我被他的话气笑，声音里带着一丝嘲讽。
“你是不是忘了，你把我丢在高速上了？”
那边顾怀瑾愣了片刻，随即不耐烦地说道：
“高速上那么多车，你出钱找人给你送过来不就好了，你是不是不想借给瑶瑶故意找的借口？”
“你别忘了，这钻戒是谁买的。赶紧送过来，别磨磨唧唧的。”
我有些恍惚。
不记得这是第几次顾怀瑾替沈瑶向我借东西。
一开始是参加
地方离家有将近十公里，要走一整晚才能回来。
他打定主意，等沈瑶睡着，他就出门把裴绾接回家。
好让裴绾知道，自己心里也是在意她的。
可不知道怎么回事，沈瑶今夜粘人得紧，死死拽着他的衣袖，泪眼汪汪看着他。
“顾总，你能不能陪陪我，今天晚上我自己在外面，有个男人一直不怀好意打量我，我好害怕。”
顾怀瑾看着她这幅模样，一时心软，心里原本要去接裴绾的想法开始动摇。
沈瑶见状，又往他怀里蹭了蹭，用软糯的声音继续说道：
“顾总，你再帮我这一回好不好。你和姐姐马上就结婚了，她还能拥有你几十年，可我却只能拥有你这一天。”
他终究还是叹了口气，轻声哄道：
“好好好，我不走了，你快睡吧。”
他暂且按下心中的担忧，安慰自己裴绾肯定不会出什么事，等明天一早再去接她也不迟。
带着这样的想法，顾怀瑾迷迷糊糊睡着。
没过多久，就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
那边声音急促。
“请问您是裴绾的家属吗？她刚做完引产手术，又在雪地里晕倒，刚被送来我们医院。”
顾怀瑾眼睛倏然睁大，猛地站起身。
“什么引产？谁让你们擅自给我老婆引产手术的？ ”

感情，啊——”
语音戛然而止。
顾怀瑾瞬间神色大变。
迅速套上外衣，将我拉扯出房间。
“赶紧和我出去找瑶瑶，她如果出了事，你就是罪魁祸首！你必须要和她道歉！”
4
我大声反驳：
“又不是我让她跑出去的，凭什么要我和她道歉！”
顾怀瑾置若罔闻，将我拉出家门。
我刚做完手术，脚步有些虚浮，几乎是被他在地上拖着上了车。
一路上，我虚弱地靠在座位上，身体的疼痛和心里的委屈交织在一起，让我几近崩溃。
可他却板着脸，一言不发地开着车，将油门踩到最底。
不出十分钟，在路边看到了摔倒的沈瑶。
顾怀瑾不由分说将我拽下车。
我踉跄着差点摔倒，他却没有要扶我的意思，把我甩在沈柔面前。
他声音冷冽。
“道歉。”
我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沈瑶轻咬着下唇，泪光盈盈。
“顾总，我没关系的，不用道歉。”
顾怀瑾脸色铁青，攥紧拳头，一脚踹在我身上。
“听见没，我让你给瑶瑶道歉！”
我整个人被踹倒在地，冷汗涔涔，脸色变得煞白。
他却视而不见，依旧冷冷地看着我，咬牙切齿道：
“别装可怜了，今天你不道歉，这件事绝对没完！”
身体的疼痛让我根本无法说话。
没等到我的道歉，顾怀瑾耐心告罄，小心翼翼抱起沈瑶，居高临下睨了我一眼。
“既然不知道悔改，就在外面吹吹风，好好清醒清醒。”
冬天寒风刺骨，吹得骨头都泛起阵阵寒意。
我躺在冰冷的地上，看着顾怀瑾开车带沈瑶离开。
他并不知道我已经把孩子打掉了，在他眼里我还一个怀胎六月的孕妇。
可他为了给沈瑶出气，竟直接把我这个孕妇仍在冰天雪地里面。
心像浸在了冰窖，寒意从四面八方涌来，痛得几乎麻木。
最后一丝期望消磨殆尽，我下定决心离开。
挣扎着站起身，迎着寒风一步一步往车站方向走去。
可没走几步，意识渐渐模糊，晕倒在雪地里。
……
此时顾怀瑾刚抱着沈瑶进门，心口忽然涌起一阵巨大的恐慌。
丢下裴绾的
宴会要穿的礼服，和肤色相衬的耳环。
我不好意思拒绝，任由他拿走送给沈瑶。
可后来他们却变本加厉。
想要借走我做好的策划案，谈下的客户。
我找借口拒绝。
顾怀瑾却满脸怒气看着我：
“瑶瑶只不过是一个刚毕业的小姑娘，业务能力自然没你强，你多分她一些资源不就好了。”
他不顾我的意见，直接把我的功劳记在沈瑶头上。
大张旗鼓为她举办庆功宴。
直到现在，她又来借我的未婚夫和求婚时收到的钻戒。
之前借出去的东西，沈瑶从未还过。
如今这两件想必更不会还。
还未等我说话，电话那头传来沈瑶略带失望的声音。
“顾总，姐姐不愿意借给我就算了，不戴钻戒也可以的。”
顾怀瑾语气的不耐瞬间烟消云散，他不顾我还在听，柔声安慰她：
“裴绾怀孕之后身体肿得很，手变得像猪蹄一样，那钻戒也是好不容易才塞进去，戴着难看死了。”
“给你戴倒是正合适，你别难过，我肯定给你拿过来。”
听到他这样说，我只觉得浑身气血上涌，连声音都克制不住颤抖。
“顾怀瑾，我怀的难道不是你的孩子吗？”
他对我的话置若罔闻，只不停逼问我多久能到。
我不想与他多说，直接挂断电话。
手机很快又不停震动。
是顾怀瑾发来的消息。
半小时内必须出现在我面前，否则今年你就自己回家过年吧，你一个人大着肚子回去，看你爸妈会不会气死！
尽管下定决心引产，可看到这条消息还是忍不住泪流满面。
我把手机紧紧攥在怀里，指节泛白，蹲在高速路边上，心中满是悲戚。
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不知道是谁报了警，一辆警车停在我面前。
一个年轻的警察下车将我搀扶到车上，将我送回了家。
屋内漆黑一片。
我蜷缩在床上，迷迷糊糊刚睡着没多久，就被一股大力拉扯到地上。
2
我惊恐地瞪大双眼，对上顾怀瑾满是怒火的眼神。
“你昨天死哪里去了？我和瑶瑶在公司等你了好几个小时你都没有出现。而且瑶瑶手上没有钻戒，被亲戚笑话了半天
！”
“你竟然还好意思在这里睡觉？”
我被甩在地上，肚子磕在床角，一股钻心的疼痛蔓延至身体四肢，额头上瞬间布满冷汗。
顾怀瑾眼中闪过一丝愧疚，想要上前扶我。
可我下意识向后缩了缩。
这个举动惹怒了面前的男人，他沉了脸色，怒声道：
“你什么意思？就因为我让你送钻戒，你就不想让我碰了？你别忘了孩子是我的，钻戒也是我买的！”
见我脸色煞白，脸上的痛苦不似作假，他深吸了一口气，耐着性子和我解释。
“瑶瑶年纪小，应付不来催婚，我只是去帮帮她，你都多大的人了还闹小孩子脾气。”
我强忍着疼痛，抬眼看向他，正想开口说话，沈瑶就推开门闯了进来。
看见我倒在地上，眼中有一闪而过的得意，但还是假意上前扶我。
“顾总，就算是给我出气也不能让姐姐坐在地上啊，她还怀着孩子呢。”
顾怀瑾一把拦住她。
“瑶瑶，你就是太善良了。昨晚她让你丢了那么大的脸，你还要考虑她的感受。”
他转过头，又变成不耐烦的语气。
“今天中午我还要陪瑶瑶回家，赶紧把钻戒拿出来给她。”
停顿片刻，又补充道：
“你乖乖听话，过两天我就陪你回家。”
他认定我没法自己回去，拿着这件事威胁要我听话。
可当初，明明是他百般求我留下孩子。
“好婠婠，你就留下他吧，今年过年我就去你家提亲。”
那时我被他的花言巧语迷昏了头，选择留下孩子。
不过六个月的时间，他就变了一副嘴脸。
见我没有动作，顾怀瑾紧拧着眉，似乎耐心告罄。
直接蹲下身，一把拽过我的手。
怀孕之后体重增加了很多，钻戒紧紧戴在中指上，勒出了一小圈肉。
他眼中闪过一丝嫌恶，撇了撇嘴。
“你都胖成什么猪样了，也不减肥，你自己看看这戒指戴在你手上好看吗？”
“人家有的女孩怀孕了还是身材纤细，不像你，又丑又邋遢。”
说着，他使劲将戒指从我手上取下。
圈口有些小，他用了蛮力，我的手指被磨得发红。
随着他的动作，我的心一点点沉入湖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