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楚羽蔷叶芸颖的其他类型小说《小说皇帝别哭了,这贵妃我不稀罕当by楚羽蔷叶芸颖》,由网络作家“苏咔咔”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老爷!侯府的人来了!”倏地,下人匆匆从外跑进来禀报,打破了正厅的吵闹。叶世博皱了皱眉,到底不好在外人面前再多说什么,只警告的看了叶斌一眼,随后便道:“请进来。”进来的是侯府的管家,他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厮,手中抬着一个箱子。侯府管家见了叶世博后便笑着行了个礼,“参见相爷,老奴此行来是受小侯爷所托,不日便是长公主的荷花宴,长公主专门替郡主准备了一身合身的衣服,说郡主定然喜欢。”“本来应当是小侯爷送来,可小侯爷半途遇事实在走不开,这才叫老奴送过来,还望郡主不要介意才是。”说着便让小厮打开了箱子,霎时,箱子里的衣服和饰品就这么呈现在了众人眼前。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里面的东西无一不是精品。叶世博眼中精光一闪,不动神色笑了笑,“蔷儿能得长公主青...
“老爷!侯府的人来了!”
倏地,下人匆匆从外跑进来禀报,打破了正厅的吵闹。
叶世博皱了皱眉,到底不好在外人面前再多说什么,只警告的看了叶斌一眼,随后便道:“请进来。”
进来的是侯府的管家,他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厮,手中抬着一个箱子。
侯府管家见了叶世博后便笑着行了个礼,“参见相爷,老奴此行来是受小侯爷所托,不日便是长公主的荷花宴,长公主专门替郡主准备了一身合身的衣服,说郡主定然喜欢。”
“本来应当是小侯爷送来,可小侯爷半途遇事实在走不开,这才叫老奴送过来,还望郡主不要介意才是。”
说着便让小厮打开了箱子,霎时,箱子里的衣服和饰品就这么呈现在了众人眼前。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里面的东西无一不是精品。
叶世博眼中精光一闪,不动神色笑了笑,“蔷儿能得长公主青睐乃是她的福气,又怎会介意,辛苦付管家跑这一趟了。”
“相爷这是折煞老奴了,既东西已送到,那么老奴便回去复命了。”
叶世博颔首,“来人,送送付管家。”
待人离开后,叶芸颖这才酸溜溜道:“看来姐姐还真是得长公主青睐,她竟连衣服都替你准备好了,那先前还去买个什么劲儿,平白闹了笑话。”
“妹妹真是羡慕姐姐,参加荷花宴的衣服不用准备便就有了,哪像我,今日没买成衣服,也不知明日的荷花宴该如何是好……”
叶斌听得很是心疼,闻言更是直接道:“楚羽蔷,若不是你,本来这件衣服应当是芸颖的,若我是你,就应该自觉一点,将这件衣服让给芸颖,其他衣服多的是。”
楚羽蔷:?
楚羽蔷险些被气笑,只想说他哪儿来的脸?
“兄长说的有理,其他衣服多的是,那为何她不去挑,非得要长公主送与我的这件呢?”楚羽蔷讥讽,“还是说,堂堂丞相府连一件衣服都买不起了,非得觊觎着长公主送我的这件?”
“你!”叶斌气急,呵斥,“你的攀比心何时这么重了?!不过一件衣服罢了,你一个当姐姐的还不能让给妹妹吗?芸颖受了这么多的苦,穿你一件衣服怎么了?”
“你的心肠如此狭隘,当初真是我看走了眼!”
“你看走眼的东西还少吗!”楚羽蔷冷冷道:“这件衣服乃是长公主亲赐,那么长公主便是知道它的样式,届时如果荷花宴时出现在叶芸颖身上,你猜长公主会如何作想?”
叶斌的脸色变了变。
“够了!”叶世博呵斥,直接道:“斌儿你带着芸颖再去买一件就是,为了一件衣服吵吵嚷嚷的像什么样子!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我丞相府连买一件衣服的钱都没有了!”
显然他也是知道这其中利害的。
叶芸颖顺势也拉了拉叶斌的袖子,失落的摇了摇头,“哥哥,别为难姐姐了,既是长公主准备的,姐姐定然喜欢得紧,我也不好横刀夺爱。”
见状,叶斌冲着楚羽蔷冷哼了一声,不满,“一件衣服罢了,瞧你这小气模样,真不知你这十几年学的那些识理学到哪里去了!如此斤斤计较,果然上不得台面!”
“是呀,我上不得台面。”楚羽蔷冷笑,“某些上得了台面的人还在外与人大打出手呢,完全不顾丞相府的名声。”
她如今对叶斌也是死了心,真恨不得自己从来没有过这个兄长。
“若不是你……”叶斌还想与她争辩,直接被忍无可忍的叶世博打断,“够了!不想买就不要买了!谁再多说一句就滚出去!”
他显然也被吵得烦不胜烦。
叶世博的话叶斌还是不敢不听的,见状只能偃旗息鼓,带着叶芸颖离开了。
从正厅离开后楚羽蔷就径直回了院子,她看着房中的这个箱子,不禁出了神。
想来定然是今天发生的事传到了长公主耳里,她这才送衣服来给她撑场面。
楚羽蔷的眼神软了软,轻轻抚摸了一下衣服,心中温暖。
……
一天后,荷花宴。
长公主设宴,分为男女双席,男子在一边,女子在一边,中间隔着一个长廊,不算太远,亦不算太近。
硕大的池塘荷花朵朵盛开,端得是一副绝美景色,很是好看。
“真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啊!”
四五个女子巧笑倩兮的聚集在一起,手中端着清酒,诗文风采毫不输于男儿。
秦素带着楚羽蔷和叶芸颖两人便就是这时过来的。
宴席并非规规矩矩的那种四方席,长公主并不拘于这些规矩,只将宴席设在池塘不远处,乱中有序,众人随意游走攀谈。
因此,秦素好生叮嘱完两人后,便去寻了其他家夫人说话去了。
楚羽蔷也懒得走太远,就地寻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只不过还不待她端起酒杯饮一口清酒,叶芸颖便就又过来找茬了。
“姐姐,这里到底不是蛮族,妹妹虽知你在蛮族待了三年许是待惯了,但回了京自然要懂礼数礼仪。”
“你瞧瞧你这模样,哪里有相府千金的样子?与那些个蛮子有何两样?”
叶芸颖训斥她不识大体,坐得不典雅,拿酒杯的动作不得体,喝酒的姿态更是令人不齿,不一会儿便吸引了不少人过来。
楚羽蔷自从蛮族回来后,被封为郡主名声大噪,不少人都等着看她的笑话,见状,也顺着叶芸颖的话说教了起来,“这离开三年竟什么都忘了,别是把蛮族的那些个粗鄙东西都学回来了吧?”
“是呀,这日日跟那些蛮子待在一起,保不齐会学些什么坏习惯回来。”
“这跟叶小姐对比起来,果然还是真千金识大体。”
……
听着耳边的句句讽刺,楚羽蔷连表情都没变,径直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听多了也就习惯了,对于无关紧要的人,她向来不在意。
如果她在蛮族的时候要是日日将这些话放在心上,恐怕她早就撑不下去了。
“当日你走的太急,本王后来听长公主说你身子不适提前离开了,便甚是担忧。”
“如今身子如何?可好些了?”
迎着苏天璟关切的目光,楚羽蔷沉默了下来。
“所以王爷半夜来访只为这事?”
苏天璟的心思被拆穿,面上有些尴尬,“你到底是本王救上来的,当时你虽说自己的身体无恙,可本王还是甚是担心,又寻不到由头与你见面,就只能……”
苏天璟的话还没说完,楚羽蔷便轻轻叹了一口气,转而认真的看向他,深吸了一口气,冷淡疏离,“多谢王爷关心,我的身子早就已经好了,还望王爷日后莫要再做出这般私闯后宅的事来了。”
苏天璟眼中的光暗淡了下去。
“先前王爷的救命之恩我日后定会报答。”楚羽蔷顿了顿,抿唇,“不论是去蛮族前还是蛮族后,长公主都待我极好,所以不论怎样,我都不会疏远她。”
“但是其他人不同。”
“如今我在京中如履薄冰,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如非被迫,我实在不愿去淌那些浑水,只想好好的过日子。”
“所以王爷,以后你私下便就不要再来找我了。”
夏凉的晚风很是清爽,衣摆飘扬之际也吹起了两人的发梢,随风起舞,一时,相顾无言。
苏天璟捏着窗柩的手寸寸捏紧,到底是失落的垂下了眸子。
“……好。”
许久后,楚羽蔷看着空无一物的窗口,骤然出神。
皇宫水深,比相府更甚,她连相府的这些都应付得很是吃力,又谈何那权势滔天的地方。
长公主待她和善,处处为她着想,但是这并不代表她就能忘记当初是谁将她送去了蛮族。
从今日叶世博警告她时起,她便意识到,京城并非她想的那般风平浪静。
苏修尧,苏天璟,各个不是善茬,她并不想纠缠其中,不然最后怎么丧命的都不知道。
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楚羽蔷关上了窗。
一夜无眠。
……
早晨才刚刚睡去,楚羽蔷一大早就又被长公主派的嬷嬷给薅了起来。
“郡主可别睡了,难道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嬷嬷赶紧将楚羽蔷架了起来,把她按在了梳妆台上。
楚羽蔷还有些懵,没反应过来,“什么日子?”
嬷嬷嗔了她一眼,快速的给她挽发,“郡主可是答应长公主今日去侯府陪她的!难道郡主忘了吗?”
楚羽蔷一听,当即就精神了起来。
“现在什么时辰了?”
“都快巳时了!”
“什么?!”
楚羽蔷闻言一惊,赶紧就梳洗了起来。
不到半个时辰,楚羽蔷就出现在了侯府。
侯府后院中,长公主含笑打趣着楚羽蔷,笑道:“听闻你今天起来晚了,差点一头撞到柱子上去了?”
楚羽蔷羞赧的捂住了脸,“长公主莫要取笑我了,当时也是走得太急了……”
“左右不过是过来陪本宫解解闷罢了,你急个什么劲儿。”长公主嗔怪的看了她一眼,将手中的点心递了过去。
楚羽蔷接过点心咬了一口,嘴里鼓鼓囊囊的,“那自然是不同,毕竟我可是答应长公主了,哪能让长公主多等,岂不是坏了规矩……”
“你啊你。”长公主无奈,“你明知本宫不在乎这些。”
“寻你来也是怕你在相府受了欺负,今时不同于往日,你在本宫这儿可以不用那么小心翼翼的。”
楚羽蔷咀嚼的动作停了下来,心口发胀,眼眶有些酸涩。
“好……”
长公主摸了摸她的头,还想再说些什么,就见下人小跑来禀告,“长公主,景王殿下求见。”
是夜,楚羽蔷独自坐在院中,抬着眸子望向天空那弯皎洁的明月,恍若隔世。
明明她一月前还水深火热的处于蛮族中,被人鞭打唾骂,活得连草芥都不如。
而如今却因长公主一言,获得了郡主这层身份,更是成为了苏修尧的义妹。
世事无常,真像一场梦境。
不过她知,这不是梦。
她记忆中的人,早已面目全非。
如今她能依靠的,只有她自己。
“大小姐,管事说库房的冰刚好用完,明日再派人采买,今夜恐得委屈大小姐一晚了。”
倏地,一道颇为傲慢的声音传来,带着不屑。
楚羽蔷侧目看去,那是秦素安排在朝阳院的丫鬟,伺候她生活起居的。
京城不比草原,即便是入夜,空气也闷热无比,晚上若不寻些冰块纳凉,恐一晚上都会被热得睡不着觉。
瞧着那丫鬟半点不见恭敬的样子,楚羽蔷什么话也没说,只点了点头,便独自进了房。
偏见并非一日就能打破,即便她现在成了郡主。
不过这点怠慢与在蛮族的虐待相比,不值一提,她并未放在心上。
见她一言不发的就进了房,丫鬟揉了揉手腕,嘟哝,“还真以为自己摇身一变成凤凰了?假山鸡永远都不可能变成真凤凰!”
……
翌日一早,楚羽蔷梳洗完毕后就褪下了衣裳给自己换药,晶莹剔透的药膏冰冰凉凉的覆在灼热生疼的伤口上,换得一丝慰藉。
只不过还不待她换完,紧闭的房门就被人推开了。
几个丫鬟随意把早膳放在了屏风外的桌子上,随口敷衍了两句“大小姐,用早膳了”就离开了,分明不把她这个假相府小姐放在眼里。
楚羽蔷见状只是皱了皱眉,依旧没有发作。
她拢上衣服后,就平静的用起了早膳。
早膳并不丰盛,甚至是有点寒酸,楚羽蔷以前好歹也曾享过十几年真相府千金的待遇,并非看不出来这是她们故意为之。
至于为何一介下人都能这样嚣张跋扈?
那自然是被有心人叮嘱过。
楚羽蔷嘲讽的嗤笑了一声,并未浪费,将食物都吃了个干净。
在蛮族时,她从无一日是饱腹过,不是吃那残羹剩饭,便是与那些个畜生抢食。
即便这般,她也撑下来了。
所以他们的这点伎俩,于她而言,当真算不得什么。
既然她想要脱离叶府,那么必然不能在最后一刻功亏一篑。
掩下心中思量,楚羽蔷直接无视起了那些下人做出的小动作。
无冰?
她便打一桶凉水放在屋里,效果一样的。
无驱蚊香?
她便自己跑去采摘了艾叶,效果也是差不多的。
要什么没什么?
没关系,反正秦素院里都有。
这一来二去,自然有人坐不住。
于是这天午后,叶芸颖终于是没忍住来了朝阳院。
“你们,都留在外面。”叶芸颖不耐的吩咐着丫鬟,冷哼了一声,自顾自走了进去。
才踏进院子,她瞬间便换了另一副面孔,“看来姐姐真是在蛮族待久了,那些个劳什子坏习惯全部都学了回来。”
叶芸颖瞧着楚羽蔷全身都是泥泞的姿态露出鄙夷之色,“瞧瞧姐姐这般,哪里还有京城贵女的模样?这跟野外的蛮子有什么区别?”
她佯装露出惋叹模样,实际将楚羽蔷贬得一文不值。
“若我是陛下,姐姐这模样当真是入不得眼。”
楚羽蔷看了她一眼,又看了挽起裤腿拔杂草的自己一眼,知道这人来者不善,倒也没有像前几天那样讥讽反驳,而是顺着她的话接了下去,“妹妹说的是,只不过这片千金藤乃是娘亲自吩咐种下的,极为脆弱,我这才亲力亲为。”
“这种事自然有下人去做,姐姐一个千金之躯做这种事,也不怕传出去让人笑掉大牙。”
叶芸颖可不买账,见楚羽蔷态度不似之前那般强硬,愈发横行高傲了起来,“依我看,姐姐这规矩还得好好学学,不然出去丢的可是丞相府的脸面,你的脸面丢了便丢了,丞相府的脸面兹事体大,可容不得出错。”
见她一副小人得意的模样,楚羽蔷只在心中冷笑了一番,并未反驳,反而显得格外温顺,完全没了之前牙尖嘴利的模样。
叶芸颖惊讶于她的反应,不过也没多想,只当楚羽蔷这是怕了,更是得意洋洋了起来。
郡主又怎么样?还不是如废物一样在相府看她脸色过活。
这般一想,她便又毫无顾忌了起来,阴阳怪气嘲讽,“姐姐现在可跟前两日不同,前两日姐姐不是还颇为高高在上看不惯妹妹我吗?认为一切过错都在我,怎的如今就换了副模样呢?”
“难道是这几日姐姐察觉到了哥哥和爹娘对姐姐的不在意?”
“其实姐姐愿意承认错误的话,妹妹我也不是不能帮你去向爹娘和哥哥求情的,只不过……”
叶芸颖眼中闪过一抹怨毒和恶劣,“做错了事总要接受惩罚的不是吗?姐姐先前的那些行为,可真叫妹妹伤透了心……”
“如果姐姐肯跪下跟我道歉的话,妹妹我……啊!”
楚羽蔷还在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听叶芸颖孜孜不倦的在那儿吧啦,突然就听见她惨叫了一声,整个人竟然是直接就脸朝地直直摔了下去。
这次楚羽蔷有反应了,她没忍住后退了一步,表情都跟着龇牙咧嘴了。
因为叶芸颖的脸是直直着地的,她不敢想象有多痛。
“啊啊啊!我的脸!好痛!!!”
叶芸颖的惨叫声很快就将院外的丫鬟引了进来,众人见叶芸颖狠摔在地上,一时也惊住了,忙不迭赶紧去扶她。
这一扶起来,楚羽蔷就清晰的看见了叶芸颖的脸,旋即没忍住差点笑出来。
因着她方才在这边拔草的缘故,周围都是泥土,叶芸颖这一摔,正好把脸埋了上去。
满脸土不说,嘴也似乎磕流血了。
不仅如此,她应该也撞到其他地方了,整张脸扭曲得不行。
妆容全花,发髻乱糟糟的,整个一惨不忍睹。
可爹娘明知自己不是他们的孩子,他们待自己好,自己便要为叶芸颖受苦受难么?
楚羽蔷心中还是止不住地悲愤与抽痛,痛得有些说不出话,哆嗦着嘴唇道:“是,奴婢自然不比将军,吃了败仗皇上也不敢拿你怎样。”
“楚羽蔷!”打了败仗是他的逆鳞,叶斌脸色大变,冷笑道,“既然你不想上马,那便跟在我的马后面走!”
楚羽蔷唇色苍白,垂着眼帘,连脸上的神情也没有变化毫分。
“不是奴婢不愿上马,奴婢这三年来日日刷马,不愿闻马身上的骚气。”
刷马?
她堂堂相府嫡女,他叶斌宠到大的妹妹,那些蛮子竟然叫她去刷马?难道就没有半点顾忌么!
一时间,叶斌脸被气得青黑,更多的是被楚羽蔷这态度气的!
他索性一拍马屁股,嘚嘚地直接走了。
楚羽蔷在原地缓了好大半天,才在众侍卫的目光下白着脸从地上爬起来,扶着腰往前走。
常年跳舞,被锁链拖拽,她也常年跌跤,早伤了脚,一瘸一拐地往前走,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个去大夏的拉货马车。
等相府已经是一月后了。
门房通报以后,叶夫人秦素一个跑了出来,看见她的一瞬间,秦素眼泪瞬间哗哗地往下流。
“我的囡囡。”秦素扑过来一把抱住了她,一边哭一边道,“你阿兄混账,竟把你丢在蛮族让你自己回来,你放心,阿娘已经帮你教训过他了。”
从前,最宠她的便是阿娘,自己被送到蛮族时哭得最伤心的是她,如今回来,也是她斗胆向苏修尧求情,求苏修尧命人接自己回来。
楚羽蔷也终于忍不住委屈地落下泪来:“娘。”
身后的叶斌却是冷着脸嘲讽:“什么叫我把她丢在蛮族,她自己不愿上马,难不成还要我背她回来?”
“哥哥。”温柔的声音响起来,叶芸颖也站了出来,神色柔和,“无论如何,姐姐回来便好。”
说着,她动容地上前想拉住楚羽蔷的手。
楚羽蔷却猝不及防往后一抽,眼眶尚且通红,眼底却十分平静:“奴婢蒲柳之姿,只怕弄脏了小姐的身子。”
叶芸颖浑身陡然一僵,贝齿霎时咬住了下唇,浑身微微颤抖,却努力挤出一抹微笑。
叶斌眼皮重重跳了两下,忍不住骂道:“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话,今日一见你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不跟我们唱反调你心里不舒坦是不是?”
“叶斌!”秦素再次重重呵斥了声,含泪的眸子带着怒意,“你妹妹好不容易才能回来,你就是这么对她的?”
叶斌冷笑一声,到底没再说话。
秦素反过来拍拍楚羽蔷的手,眼底的心疼都要溢出来:“你别听你阿兄的,他心里疼你还来不及。”
楚羽蔷眼底含泪地点头。
相府的人她早已看透了,她不再追寻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她只要好好同阿娘在一处,其他什么也不想了。
“囡囡,你现在先去沐浴更衣,再去正厅见你父亲。”
秦素拍了拍她的手,声音温柔。
楚羽蔷又点头,跟着阿娘安排的丫鬟回了房间。
阿娘总是那样细心,她的房间一如三年前,连一花一草都没有变,身边的丫鬟亦是从前的。
泡在舒服的浴桶中时,楚羽蔷浑身却不禁颤栗一下,是痛的。
在边关她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伤。
满身的伤痕下,最狠的一道是从她的肩胛骨直连尾椎,长长的一道旧痕,不知是多久伤到的,到了如今,仍旧是红色的。
待沐浴完毕,浴桶里都漫出淡淡的血色,楚羽蔷穿上府上准备的夏衣。
可夏衣单薄,根本遮不住她满身的伤痕。
犹豫片刻,楚羽蔷还是在外面穿上了草原上穿的厚棉服。
等穿完衣裳,她浑身也已出了一层汗。
随着丫鬟前往正厅。
父亲叶世博端坐主位,眼底满含动容:“囡囡,快过来我瞧瞧,这些年你受苦了啊!”
楚羽蔷掀开眼皮看了他一眼,神色似蒙上了一层雾,平静无波道:“奴婢见过相爷。”
她不能再叫他爹,毕竟他从未把自己当成她的爹爹,危机时刻,他第一个想到的是放弃她。
“楚羽蔷,你今日到底想做什么。”叶斌脸色陡然一沉,“如今是吃了什么哑药了?连爹都不知道喊了?你的家教都到哪儿去了。”
叶世博微微凝滞,很快反应过来,笑道:“斌儿,你妹妹吃了那么多苦,你骂她作甚。”
说着,他笑着上下看了一眼楚羽蔷,神色很是亲和:“夏日炎热,你怎的还穿着棉服,为父不是命人给你新裁制了两身衣裳么?难道还在生为父的气?”
原来那些衣裳是他命人裁制的,难怪短了半截遮不住手腕。
楚羽蔷垂下眼眸:“奴婢不敢,不过天气渐渐冷了……”
可外面此时正艳阳高照,就连楚羽蔷的额头,也冒了一头汗。
叶世博眼底晦暗不明,面上却含笑道:“胡言乱语,还不快将回屋去将这棉服换了。”
一旁的叶芸颖也跟着担忧道:“是啊姐姐,快把棉服脱了吧,免得再中了暑热。”
叶斌心里却一股火气,冷笑连连:“楚羽蔷,你别给脸不要脸,自从知道你要回来爹娘就开始安排人给你裁制新衣,请了京城最好的裁缝,用的也是最好的料子,你还有什么不知足?”
楚羽蔷心头苦笑一声,垂着头,仍是道:“那些衣裳晚一点我会穿的。”
“现在为何不穿?”叶斌目光里划过阴鸷,攥着拳道,“你就算心中有怨,最好也给我看看时候,把你这棉服给我脱了!”
楚羽蔷仍是沉默地摇头,忍着三人带来的压力往后退开一步。
“哥哥。”叶芸颖咬着唇,含泪抓住叶斌的手,有些艰难道:“姐姐,你是不是还在怪我?心里有怨,所以才不愿换新衣裳。”
这下就连叶世博也有意见了,脸色寸寸沉了下来,慢慢道:“蔷儿,把你的棉服脱了。”
两人抢来抢去,最后还是庆玲儿略胜一筹,一把抢过鸾衣就塞到了楚羽蔷手里。
楚羽蔷看着手中的这件烫手山芋,一时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瞧着两人盯着她的那灼灼目光,想来想去,她最后还是放低姿态的放在了一旁,“多谢庆小姐,可……”
她一脸为难,又看了眼瞪着眼睛的叶芸颖,意思明显。
见她这般伏低做小,完全没了以往那股傲然的劲儿,庆玲儿不觉怒其不争,更是看不上叶芸颖这幅狗仗人势的姿态了。
本来将军府跟丞相府就不对付,庆玲儿也不怕得罪叶家,见状直接就将一张银票拍在了桌子上,扬着下颌,眯眸看向一旁的伙计,“这件鸾衣的钱,剩下的也不用找了,今个儿我就要送给她,你可有什么异议?”
伙计额头上的冷汗都出来了,他看了眼这个,又看了眼那个,最终迫于庆玲儿给的压力,还是颤颤巍巍摇了摇头,“没、没有……”
这两尊大佛都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得了伙计的话,庆玲儿这才满意了下来。
然后她当着所有人的面,再度将鸾衣塞进了楚羽蔷手里,眼带威胁,“这是本小姐送给你的,由不得你拒绝!”
楚羽蔷总感觉她要是再拒绝,恐怕庆玲儿就会将矛头转移到她的身上来了。
不得已,她只能无奈收下,“多谢庆小姐。”
在蛮族这三年,她也想明白了一个道理。
没有永远的朋友,自然也没有永远的敌人。
庆玲儿此举,正中她的下怀。
两人争来斗去了好些年,这还是庆玲儿第一次见楚羽蔷用这般的姿态谢她,不由得让她产生了一丝别扭。
不过这种感觉并不赖。
庆玲儿扬了扬眉,身心都舒坦了起来。
可她这边舒坦了,叶芸颖那边则是不懑了起来。
进京这三年,她为了摆脱乡下人的名声,可费了不少功夫,在外更是时刻保持着端庄贵女的姿态,如非必要,绝不会让自己的形象受损。
也因此,就是因为庆玲儿看不惯她这般惺惺作态的姿态才一直找她麻烦。
此时此刻亦然,见来硬的不可以,她就只好走自己常用的路子。
叶芸颖深呼吸了一口气平复心情,紧接着便不紧不慢拿过了楚羽蔷手中的那件鸾衣,哂笑,“既然庆小姐非要将这件鸾衣送给姐姐,我也无话可说,不过姐姐的这双手呀,实在太过粗糙,这鸾衣做工用料何其讲究,要是把衣服刮花了,那可就可惜了。”
“叶小姐说的对,这么好的料子拿给她用,的确是可惜了。”
旁边看戏的人不禁附和,面露惋惜。
“但姐姐也着实可怜,要不是在蛮族待了三年,也不至于落得如今模样。”叶芸颖装模作样叹气,“我听说姐姐在那儿不是替那些蛮子刷马厩,就是赶牛放羊割饲料,堂堂相府千金,那些蛮子居然这么磋磨姐姐,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当真是辛苦姐姐了。”叶芸颖握住了楚羽蔷的手,装得满眼都是心疼。
看着她这幅惺惺作态的模样,楚羽蔷嘲然笑了笑,不动声色就把手抽了出来。
又是这如出一辙的伎俩,叶芸颖怎么就用不腻呢?
不过还不待她反击,另一个人就坐不住了。
庆玲儿早就看不惯叶芸颖这一副打着为别人好却字字诛心的姿态了,关键还有不少人都吃她这一套,跟眼睛瞎了似的都替叶芸颖说话,可把她恶心坏了。
如今见她又用这一招,当即就不客气的反讽了回去,“当时某些人从乡下被接回来的时候,还比不上楚羽蔷呢,如今倒是端得一副京城贵女的姿态了,难道忘了自己当初的那副磕碜样了?”
乡下人这三个人几乎是叶芸颖的逆鳞,她用力攥紧了手中的鸾衣,眼中尽显怨毒。
不过瞬间,她又调整好了姿态,做出一副受伤又楚楚可怜的模样,“我知我不该回来,不然也不会导致姐姐后来发生的一切,可……可当初是父兄亲自接我回来,纵我不愿,我又能如何?”
她颤然的垂下了眼睫,眼中晶莹冒出,默默将鸾衣又放了回去。
因着长公主设宴的缘故,不少京城贵女都在受邀行列,因此今日前来红妆楼看衣服的人也不再少数,其中就有不少人看不起楚羽蔷在蛮族待过三年,见庆玲儿帮着楚羽蔷欺负叶芸颖,纷纷就不懑了起来。
“庆小姐这话说的,叶小姐本就是丞相府的真千金,楚羽蔷鸠占鹊巢还有理了?”
“对啊,你从前不是向来跟楚羽蔷不对付吗?怎么如今还帮起她说话了,怎么,她给了你多少好处?”
“谁磕掺一览无余,你贵为将军府小姐,却如此眼盲心瞎,当真是我看走了眼!”
周围控诉声不绝于耳,都是替叶芸颖指责庆玲儿的,气得庆玲儿胸口剧烈起伏,脸都红了。
当然,更无辜的还是楚羽蔷,她一句话没说,就处在了风尖浪口。
楚羽蔷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切,眯了眯眼睛。
既然叶芸颖想闹大,她不介意帮她一把。
正好,下一秒庆玲儿就把机会递到了她的面前。
“叶芸颖!”庆玲儿怒吼着就冲到了叶芸颖面前,扬起手就准备给她一巴掌。
可叶芸颖也不是吃素的,踉跄着后退了两步狼狈的躲了过去。
但这次庆玲儿显然是气急了,根本就没想着放过她,不论叶芸颖往哪儿跑,她都怒气冲冲的追了过去。
一时之间,红妆楼闹成一团,贵女们的尖叫声也此起彼伏。
楚羽蔷见状佯装要去阻止庆玲儿,实则她却紧抓着叶芸颖的手不让她跑,好方便庆玲儿动手。
能借别人的手打叶芸颖,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啪的两声清脆响声,直接就将气氛拉到了最高潮。
叶芸颖不可置信的捂着脸,指着庆玲儿声音尖锐,“你竟敢打我?”
说着也不甘示弱的扑了过去,两人打成一团,直接就将红妆楼的掌柜的引了出来,当然,还有姗姗来迟的秦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