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薛澈苏知知的其他类型小说《小小萌娃,带飞一堆隐世大能薛澈苏知知完结版小说》,由网络作家“木香台”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当他听说自己要去岭南时,第一反应是:他大爷的,吏部那帮龟孙子又在皇上面前说他什么坏话了?居然被调到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岭南之后,发现气候湿热,蚊虫众多,还时不时就有大盗出没。所幸此处民风剽悍,当地百姓居然能自己抓盗匪,真是给官府省事又添政绩。白云县有个叫良民村的地儿,已经抓了好几次重犯了。最近一次还解救了富贵人家被拐走的子女。顾刺史决定来良民村慰问表彰一番,赐个牌匾,以此来鼓励其他县村也多多为治安出力。宋县令为此很激动,相信自己和百姓团结一心的努力,果然被上峰看到了。“顾刺史,我们到了。”马车在山脚停下,宋县令先下了车,去后面请顾刺史。“有劳宋县令了。”顾刺史一掀帘子,就看见宋县令壮志满怀的笑容。顾刺史心中暗叹一口气,好像在宋县...
当他听说自己要去岭南时,第一反应是:
他大爷的,吏部那帮龟孙子又在皇上面前说他什么坏话了?
居然被调到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来岭南之后,发现气候湿热,蚊虫众多,还时不时就有大盗出没。
所幸此处民风剽悍,当地百姓居然能自己抓盗匪,真是给官府省事又添政绩。
白云县有个叫良民村的地儿,已经抓了好几次重犯了。
最近一次还解救了富贵人家被拐走的子女。
顾刺史决定来良民村慰问表彰一番,赐个牌匾,以此来鼓励其他县村也多多为治安出力。
宋县令为此很激动,相信自己和百姓团结一心的努力,果然被上峰看到了。
“顾刺史,我们到了。”
马车在山脚停下,宋县令先下了车,去后面请顾刺史。
“有劳宋县令了。”顾刺史一掀帘子,就看见宋县令壮志满怀的笑容。
顾刺史心中暗叹一口气,好像在宋县令身上看见了年轻时的自己。
一腔热血,耿直如松。
以至于不仅年轻的时候被人家挤兑到穷乡僻壤,年纪一把了,还是被发配到这瘴疠之地来。
啧,说多了都是一把泪。
良民村事先接到了消息,提前做了些准备。
郝仁和白洵在山脚下迎接村长。
胡子花白的顾刺史下车后,看见两个粗布麻衣的男子走来。
其中一位腰间佩刀,眉间凌厉,看着很厉害的样子,却只有一只手臂。
另一位郎君则极其俊美文雅,若非身上穿着半旧的灰色粗布,头上麻绳束发,顾刺史还以为看见了哪家清贵公子。
“顾刺史,这位就是良民村的村长,郝仁。”
因着之前的案件,郝仁去过县里衙门几次,宋县令认识郝仁。
毕竟像郝仁这样的容貌气度,让人一眼就忘不掉。
郝仁上前,恭谦地叉手行礼:
“顾刺史、宋县令,在下郝仁,是良民村的村长。”
顾刺史实在是很惊讶。
他看看后边的山林,看看郝仁身上的衣衫,竟有种粪土坑里看见金玉的震惊。
岭南离长安甚远,许多百姓一辈子也没去过长安,更别提在长安遇见贵人。
而会被派来岭南做官的人,也多半在京中挤不进核心勋贵圈。
故而顾刺史和宋县令以前都曾听过裴家才子的名号,却不曾见过。
顾刺史:“郝村长一表人才,可是岭南本地人?”
郝仁:“在下祖籍河东,多年前逃难来此。”
顾刺史:“郝村长可念过书?”
郝仁的笑容中显出几分惭愧:
“略识些字罢了,读书金贵,山野乡民供不起。”
顾刺史听罢,惋惜地摇摇头。
这样气度的人没读过书,简直是锦缎里塞干草,好看的大草包一个。
身后有衙役从马车上搬下来一块牌匾,用大红的绸子系着,上边是“良民村”三个大字。
“郝村长,这是顾刺史亲手写的牌匾。”宋县令解释。
郝仁称谢:“多谢顾刺史赐墨宝。”
一行人往山上走。
白洵走在最前面,郝仁引着宋县令和顾刺史在后边跟着,最后面是一众衙役。
其中有个衙役伸了个懒腰,顺手想摘一片树叶在手里把玩,被郝仁出声制止:
“且慢!”
大家不明所以地看向郝仁。
郝仁:“此处盗匪横行,我们山上村民为自保,在山脚下设下了机关。有些花草外人看似无异,一旦触碰便会触发机关。”
想摘树叶的衙役默默地将手收了回来。
她说完,周围一时无人回话。
大瑜当下棉花并不常见,富贵人家多用丝绵做冬衣,贫苦人家则用麻葛兽皮御寒。
很多人甚至只听过棉花,却没见过。
村里之前抓江洋大盗的时候,偶得一件棉花做里料的衣裳,苏知知见了很喜欢。
郝仁没有直接说好。
浔州没有人种过棉花,连种子都难买到,大家未必愿意种。
但知知既然想,他和瑛娘可今年在自家私田先种些试试。
苏知知拨弄着手指头,环视一圈,失望地问:“不能种吗?”
她失落的语气似细密的绣花针,扎得人心疼。
孔武第一个急着站起来,拼命点头,还做出播种的动作:“啊啊、啊。”
花二娘吐了嘴里的瓜子壳:
“能种!知知喜欢,怎么不能种?不会就学,大不了老娘去外地买种子!”
大家七嘴八舌道:
“先种着,能有多难?”
“我们有人有地,今年种不成,明年重新种!”
“收成了棉花,全村一人一件,知知十件!”
“……”
春种的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集议结束,郝仁留下了几个人交待具体事项,其他人各自散去忙活自己的事情。
伍瑛娘和苏知知去屋里看薛澈。
“郝夫人。”薛澈从窗边走过来。
伍瑛娘看见孩子就觉得欢喜,更别说像薛澈这样好看知礼的孩子:
“叫我瑛姨就行,早上的蛇汤可喜欢?”
苏知知抢着夸:“喜欢!我和阿澈都喜欢,阿澈连碗都舔干净了。”
薛澈小脸一下子憋红了。
干嘛叫他阿澈?还有,他才没有舔碗!
虽然尴尬,薛澈还是道谢:“多谢瑛姨。”
“不用客气,之后想吃什么,就告诉瑛姨,好了你们去玩。”
伍瑛娘走前特地嘱咐苏知知:
“不许欺负阿澈,否则罚你不准出门。”
苏知知拍着胸脯保证:“放心放心!”
伍瑛娘走后,薛澈忍不住问苏知知:
“你们村连孩童的意见也会听么?”
刚才苏知知说要种棉花时,薛澈看见了大家的反应。
他惊讶于这个村子的团结,更惊讶他们会如此重视一个孩子的话。
在京中无论世家还是平民家中,长辈议事,稚子是不能插话的。
苏知知瞪大眼:“村里人人能发言,小孩子不也是人么?”
薛澈:……
薛澈忽感自己见识甚少,从前在长安所见所闻在这里都被颠覆了。
他本不是爱说话的性子,以往府内管家和他说上很多句,他也只答一两个字。
但今日他已经主动问了苏知知好几个问题,而且还想问:
“郝村长这样气度的人,以前也做过山匪么?”
“当然啊,我爹是大当家。”
薛澈:“郝村长似乎不会功夫,为何大家都这般听他话?”
总不能是因为山匪觉得他好看吧?
苏知知都要翘尾巴了,这个问题她也问过村里的伯伯们。
他们告诉知知:
“我们只是山匪,你爹可是读过书的山匪!山匪不可怕,会读书的山匪才可怕。”
苏知知把这话复述给薛澈听,又补充道:
“嗐,现在不能当山匪了,他们还逼我念书。”
薛澈愣了一下:“你念书识字?”
“对啊,我们村有学堂的。”苏知知指着秦老头,“秦爷爷就是夫子。”
薛澈顺着苏知知的手看过去,看见秦老头躺在竹椅上晒太阳,脸上盖着一把蒲扇。
一阵风吹落蒲扇,刚好露出秦老头耳朵被削了的那边侧脸,还沾着睡着时嘴角留下的哈喇子。
薛澈神色复杂,他相信苏知知说的是真话。
但他现在怀疑苏知知不明白什么叫做念书,什么叫做夫子。
苏知知没给薛澈思考的时间,她从衣兜里掏出两个果子往薛澈手里塞:
“你在山上放心做我小弟,我罩你,有什么吃的都分你一份。”
难得山上来了个同龄人,她不能放过。
薛澈不肯接果子,抿唇:
“我不做小弟。”
别人向来都唤他大公子,他没给人做过小弟,也不想。
苏知知非要塞,豪气道:
“拿着,从今天起你就是姐的人了。”
“不拿。”
苏知知力气大,薛澈推不动,转身就往外边走。
苏知知追上去。
薛澈加快脚步。
苏知知小跑。
薛澈狂奔!
“阿澈,你拿着!”
“不拿。”
“我会罩你的!”
“不必了!”
两人在村里的空地一前一后跑,把鸡鸭都惊得四处飞。
薛澈病弱的小身板哪里能跑过苏知知?
跑了两圈就被苏知知给抓住了。
薛澈觉得真是丢人死了,居然被个女孩子抓着挣扎。
“知知,不得无礼。”郝村长沉稳的声音在头顶落下。
两个小豆丁抬头,正对上郝村长制止的眼神。
“爹。”苏知知悻悻地松开手。
“郝村长。”薛澈如大难得救。
郝村长弯腰将两人分开,一手牵一个,走回自家小院:
“我有话和你们说。”
到了屋内,苏知知和薛澈都端端正正坐好。
郝村长先问苏知知:
“这两日不是让你在山中好好温习功课么?怎么会下山遇到人贩子?”
苏知知心虚地挪开视线:
“我帮六婶看小羊,小羊跑了,我就去追,然后就在山下碰见了。”
郝村长盯着苏知知:
“羊为什么会跑?”
苏知知声音小了:“因为……我玩火,烧了羊屁股。”
郝村长闭眼,深吸一口气:
“那我让你练的大字你练好了没?”
苏知知:“……”
郝村长:“后日好好跟着秦夫子上课,没练的大字都要补上。”
苏知知一脸沉痛:“……好。”
薛澈看见苏知知这副样子,莫名有些想笑,马上又听见她说:
“阿澈也是小孩子,他是不是也要上课?”
郝村长把目光转向薛澈:
“你叫阿澈是么?在家中可念过书?”
薛澈点头:“念过。”
他平日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读书。
郝仁:“好,那过两日就和苏知知一起跟着秦夫子念书吧。每上一旬,可休息一日。”
薛澈的表情也有点沉痛了。
他不是怕念书,是不敢想象和苏知知还有秦夫子一起念书的画面。
郝仁:“知知,你先出去,我有话单独和阿澈说。”
苏知知跳下凳子:“阿澈,我在外面等你。”
苏知知走后,郝仁温和地问薛澈:
“听说你家在长安?可记得具体方位?”
薛澈从脖子上取下一块铜板大小的玉,递给郝仁:
“我叫薛澈,长安怀远坊的薛家。”
这块玉之前被吴老三搜走,后来村民们又从吴老三那搜出东西,让孩子们认领,薛澈得以拿回这块贴身玉佩。
青玉通透细腻,样式简单,只做成一个环状。
郝仁接过这块玉时,眼中划过一丝愕然。
他将玉佩放在两指之间,指尖一动,玉佩分成两半。再动指尖,玉佩又合二为一。
郝仁收起了笑容,重新审视薛澈的面庞:
“薛玉成是你何人?”
“是家父。”
薛澈也意外。
这是贴身玉佩是薛家祖传的,其中设了机巧,用以验证真假。知晓之人寥寥无几,可郝村长居然直接就识破了。
“郝村长可是识得我爹?”
郝仁将玉佩还给薛澈,只道:
“镇守西北的薛将军,大瑜有谁不知?”
柳山长先前见来人容貌昳丽,行止清雅端方,立如松竹。
若非身上穿着反复浆洗过的布衣,让人很难相信这是偏僻山村的村长。
但反过来想想苏知知和薛澈那两个孩子,又觉得很合理。
那样伶俐漂亮的孩子,似乎就该有这样气度的长辈。
柳山长请郝仁夫妇坐下,面露疑惑:
“郝村长、郝夫人请坐。郝村长自称是苏知知的父亲?”
郝仁知道柳山长在问什么,谦和地解释:
“知知是我亡妹的孩子,养在我们夫妇名下,故而姓苏。”
因其他家长还没到,郝仁在柳山长的书房内一起喝茶聊了一会儿。
柳山长发现郝村长虽自称读书不多,但很有悟性和见识。
两人不管是谈经义字画还是风俗人情,郝村长都能说出些东西。
与之交谈,如沐春风。
郝夫人言谈虽粗犷些,但是胸襟和格局比不少男子都大。
柳山长连连点头:“怪不得贵村能频频为浔州治安立功,若村中人皆如二位这般,想来贵村定是世外桃源。”
郝仁夫妇笑而不语。
几人聊了一会儿后,李韶儿、周晓梦、顾青柠的母亲也来了。
柳山长九昨日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包括周晓梦说李韶儿指使的事情。
周晓梦的母亲来书院后正好碰上了周晓梦,她气急败坏地把女儿拎过来:
“这败家玩意儿!家里出钱让你来念书,你没脸没皮地做这些腌臜事!”
周娘子是商贩之妻,家中经营一个小小的干货铺子,很有市井气。
她瞥了一眼身边珠光宝气的李夫人,狠狠唾道:
“这死丫头做了腌臜事,还敢诬陷长史大人的闺女,回去我扒了她的皮!”
周晓梦知道回家定然要挨打,哭着道:
“娘,我没诬陷,真的是李韶儿给我那块玉叫我……”
啪!周娘子扇了女儿一个耳光,把周晓梦扇倒在地:
“你个猪脑子!不知从哪捡了贵人的玉,摔了玉,还敢把贵人扯下水!你念书念进狗肚子里了?”
她哪会不明白女儿没撒谎,可是她们惹不起李府,只能背下这个锅。
周晓梦缩在地上,抱着膝盖掉泪:
“娘,我……”
“闭上你那狗嘴!去给长史夫人赔礼!”周娘子忍着心疼,作势又要打。
周晓梦只得爬起来,哆哆嗦嗦地走到李府面前:
“李夫人……我错了,是我捡到李韶儿的玉,诬陷她……”
她没说完,委屈得大哭起来。
她突然就想起了顾青柠被冤枉时,在夫子面前被颠倒黑白,却说不出口的无力。
“好了。”
李夫人坐在客座上,慢慢地饮了一口茶,头上的金钗过时老气却是沉甸甸实打实的金子。
她扶了一下发髻上的钗环,开口轻描淡写:
“说到底也是我们家韶儿自己把玉弄丢了,又不小心被蛇缠上,平白无故遭了殃。”
“这事就是孩子们玩闹,没出什么大事。今日我把人接回去,好好教一教,别让她在书院跟坏了伴。”
李韶儿不是李夫人亲生的,李夫人本也不想来。
但是书院里出了事,李韶儿晕倒了,听说到现在还下不了床,,府中总得有长辈来。
姨娘上不了台面,只能她这个做主母的来。
毕竟关系到李府的面子,她纵然不喜李韶儿,场面功夫还得要做一做。
顾青柠的母亲顾夫人已经在一个劲抹泪了:
“我家青柠是不是又被惊着了?”
顾夫人哭起来的样子和顾青柠很像,两道柳叶眉蹙在一起,眼泪一落,就像江南下了一场烟雨。
除了已经出嫁的长姐和妹妹,裴家上下皆被流放。
从富贵锦绣之地,跌入了洪水、瘟疫、饥荒。
大哥死于肆虐的洪水,父亲死于瘟疫。
母亲和大嫂被押送的官差调戏,宁死不从,后来粮食不足,活活饿死。
最后,只剩下他一个人。
半条命。
他奄奄一息的时候,伍瑛娘带着一帮山匪出现,杀了官差,把他带上了山。
那日起,裴凌云死了。
活下来的,是黑匪山的郝仁。
他学仁义礼智数年,不如乱世山匪一把刀。
从此往后,他是虚伪好人,是绵中利刃。
伍瑛娘早年与裴璇在江湖上相识,义结金兰。
伍瑛娘得知裴家被流放至岭南,便带着一帮人想趁乱劫人,只是没料到,被流放的裴家只剩下裴凌云一个活口。
他们在黑匪山安顿下来,两年后,伍瑛娘和裴凌云设法联络上了在京城的裴璇。
裴璇虽明面上被禁足在王府,但暗地多次潜出调查。
裴璇告诉他们,她一定会为裴家翻案,查明真相。
可还没等到翻案,裴凌云先等来的是身怀六甲,满身是伤的妹妹。
裴璇逃出王府后,除了王府的护卫,还有另一队人手在追杀她。
她迫不得已在京郊造出已死假象,而后一路风尘颠簸来到岭南和兄长还有伍瑛娘汇合。
裴璇到黑匪山时,已然是强弩之末。
她撑着最后一口气生下孩子,伍瑛娘给她接生。
“二哥……这个孩子不能姓裴,也不姓慕容……她是我的孩子,她叫苏知。”
裴凌云握着妹妹的手,声音发颤:“好。”
“二哥,我查到是贺家……贺庭方……”
裴璇惨白的脸已经瘦脱了相,却把裴凌云的手抓得很紧。
然后,干瘦的手一点一点松开。
“二哥,我好想爹娘……想长姐和大哥……”
她的泪水在床沿砸得四分五裂,脸上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声音轻得像随时会断掉的线:
“二哥,我以前总在你书页上画乌龟……我明知道你最喜欢那些书的……
二哥,我不好……你别怪我……”
她的手臂兀然垂下。
“好。”
“不怪你。”
裴凌云的泪水砸在裴璇垂下的手臂上。
妹妹很轻,抱起来仿佛一片枯叶。
可她原本不是这样的。
裴凌云记得,璇儿自小就是家中身体最好的孩子。
她会跑会跳会闹。
她不爱念书,喜欢习武,让爹娘头疼不已。
她只比自己小一岁,和自己日日都要吵架。过年时,谁多吃了一块糖都要吵。
她吵不赢的时候,就偷偷使坏在裴凌云最喜欢的书上画乌龟,把裴凌云气得七窍生烟。
可外人谁说裴凌云一句坏话,裴璇都要提上鞭子找人打架去。
每次打完架,裴璇挨了家法,被禁足屋内抄书反思。
裴凌云去给她送小糖人,看着妹妹手上的伤,心里很不是滋味:
“打架那么疼,以后别动手了。”
裴璇咬着糖人,笑着拍拍自己手臂:“二哥,我结实着呢。”
裴凌云的眼泪落在地上,一颗接一颗。
璇儿分明是那么结实的孩子。
她明明那么爱笑。
怎么会是自己怀里这具形如枯槁的躯体?
天边响起闷雷。
倾盆大雨轰然而至,雨声掩盖了屋内的哭声。
裴凌云抱着裴璇凉下的尸体,牙关里挤出野兽受伤时一样的嘶吼:
“璇儿,璇儿……”
他双眼猩红,肩膀战栗。
那一刻他想质问苍天神明,为何如此对裴家?
他们裴家世代书香,乃天下文人之首,上忠于君,下无愧于百姓。
慕容婉吃了几口白玉鸡肉粥,就坐上马车去宫中了。
马车上,还坐着她的孪生哥哥慕容铭。
慕容铭斜躺在榻上,嘴里嚼着果干,一股吊儿郎当的模样:
“哼,再慢点,我还以为你怕了宁安,不肯去呢。”
慕容婉瞪了一眼哥哥:
“谁说我怕?”
这个月开始,慕容铭和慕容婉都要去宫中念书。
这还多亏了太子慕容禛。
慕容禛原本在东宫跟着张太傅念书,但觉得太过冷清,想要和同龄的宗室之子一起。
皇上对太子尤其宠爱,欣然应允。
毕竟还是启蒙期,太子喜欢热闹些也无妨,待到将来年纪长一些,需学治国之道和制衡之术时再分开。
能一同与太子念书是莫大的荣幸,更别提还有张太傅指点。
七王妃贺妍得知此事后,在皇后娘娘面前说了不少好话,才让自己的一双儿女都入宫伴读。
慕容铭和慕容婉到礼和殿时,殿内已经有几位皇子公主坐下了。
七岁的宁安公主看见慕容婉,哼了一声,扭头看向别处。
慕容婉是个很早熟的孩子,她心中不快,但没有表现出来。
至少不会在宫中让人看出来。
她拿出一个巴掌大的小锦盒,走到宁安公主面前福身:
“宁安公主,昨日是婉儿失礼了,这是赔礼。”
昨日,张太傅在课上提问,慕容婉温习了书中内容,答得很轻松,受到张太傅的赞许。
她回家温习功课很认真,但她不是爱看书,只是喜欢得到赞扬和钦羡的目光。
宁安公主没答出来,尴尬之际见慕容婉出风头,心中不悦,课后为难慕容婉,两人起了口角。
慕容婉回家后跟母亲贺妍说了此事,贺妍安慰女儿一番,然后让女儿带上赔礼去给宁安公主道歉。
宁安公主是淑妃之女,平日得皇上喜爱,不能得罪。
慕容婉就算不甘心,也只能咽下这口气。
宁安看见慕容婉手中的锦盒,打开一看是一支绿松石 和蓝宝石打造的喜鹊,栩栩如生,精致耀眼。
本就是孩子,宁安一眼就喜欢上了,连带着看慕容婉都顺眼了:
“无事,本公主可不计较那些小事。”
宁安拿着喜鹊在手中把玩。
这喜鹊钗是去年外祖家送慕容婉的新年礼,慕容婉心中多少有些不舍,但也没办法。
母亲说明年再给她打一支更漂亮的。
“谢公主。”慕容婉回到了自己位置上。
“张太傅来了。”
不知谁叫了一声,大家都赶紧坐好。
太子慕容禛坐在第一排正中间的位置,桌上的功课和笔墨早有宫人摆好。
慕容禛的相貌像皇后,很端正,方形脸,额头宽,耳垂厚长。
算不得很漂亮,但是大家都说这是福泽深厚之相。
殿外走进来一位六十多岁的老者。
银发,清瘦,身板很直。
像一棵落了雪的苍松。
张太傅环视殿内,见人都来齐了:
“老臣见过太子殿下、各位皇子公主、郡主世子。
昨日老臣布置的习字课业,不知各位殿下可完成了?”
每日早上第一件事就是检查功课。
张太傅看着一群个子才到他腰间的小贵人们,有些头疼。
虽说教导皇嗣乃人臣之幸,但这终究是一群孩子。
外面多少年轻俊秀的后生求教,他无暇指点,却只在这教一群孩子们识字。
“张太傅,我都做完了。”宁安把自己的字帖摊开。
张太傅走过去看:“尚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