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语小说 其他类型 替嫁给清冷世子后,娇软婢女要翻身玉萦赵玄祐最新章节列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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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宴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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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试读


自打赵玄祐回京后,他每夜都歇在流芳馆。

之前也有一次晚归,丫鬟都说自己睡下了,他依旧摸黑进来。

今晚为何……

见崔夷初愁眉不展,宝珠低声劝道:“反正夫人今晚不打算让玉萦陪侍,世子歇在泓晖堂更好。”

崔夷初微微摇头。

娘已经嘱咐过她,既然赵玄祐见过了玉萦,绝不能再让玉萦去侍奉他。

昨夜是来不及安排,今晚她却是想好了说辞。

原想着等他过来,便以偶染风寒之名,自请歇在厢房去,但现在,赵玄祐竟然没有过来。

宝钏端了安神汤上前:“夫人别思虑过重,早些歇息吧。”

“自从周妈妈被拿下之后,”崔夷初捂着胸口,低声叹道,“我这心总是悬着,感觉哪里不妥当。”

“周妈妈是陪着夫人嫁到侯府的,这后宅都是她替夫人打理着,眼下她没了,夫人失了左膀右臂,一时不习惯罢了。”

崔夷初叹了口气:“你们知道的,我想保她,可世子逼得那样急,倘若让衙门审下去,定会给公府惹出事端。”

“公爷和夫人也是迫不得已的。”

宝珠和宝钏并不喜欢周妈妈,毕竟,有周妈妈在,她们两个大丫鬟总是被压一头。

但兔死狐悲,都是做下人的,知道周妈妈在牢里被公府灭了口,不免心有戚戚。

周妈妈可是公府的老人,服侍了那么多年,还落得如此下场,倘若有朝一日她们遭了难,下场不会比周妈妈好。

崔夷初目聪耳明,看着两个丫鬟的表情,多少猜到她们的心思。

她心中自是不屑的。

仆婢原本就是为主子使唤的工具,靠主子活,为主子死,都是天经地义的事。

不过,她眼下刚失去了周妈妈,更需要宝钏和宝珠忠心为自己办事。

“可不是迫不得已么?谁知世子会这样对我……眼下周妈妈没了,她的家人公府自会照拂,爹正在衙门捞人,等着没事了,再给些银钱让他把酒楼继续开下去。”

“公爷真是菩萨心肠。”

“周妈妈地下有知,也能安心上路了。”

听着两个大丫鬟的话,崔夷初秀眉一挑,点了点头:“世子如今对我已有不满,看样子府里的确该抬人了。”

“夫人说的是玉萦?”宝钏着急问,她最厌烦玉萦那狐狸精,若真抬举了,地位可不就压过她了吗?

崔夷初白了她一眼。

宝珠倒是明白崔夷初心意的:“哪里轮得到她?平王府赐下来的那个凤棠还没安置。”

“夫人如何安置凤棠?”

“能怎么办,抬为妾室。”

凤棠是王府送过来的人,抬个妾室才是给王爷面子。

赵玄祐莫名对她有所不满,让凤棠出来分散一下他的注意力也是好的。

左右是个舞姬,再能闹腾也越不过自己去。

宝珠想了想:“凤棠这边倒是好办,只是玉萦日日借着养花之名往泓晖堂跑,此事,夫人不得不防。”

之前一直在关心周妈妈被世子拿下之事,可除了此事之外,玉萦跑去泓晖堂也是一件大事。

宝珠怎么想,都觉得是玉萦有意为之。

听到这里,崔夷初神情淡淡,“原就是个贱货,想勾引世子也是自然。何况还有我许她的通房之位,她才敢那般大胆行事。”

宝钏眼睛一亮,目光灼灼:“夫人,那要不要即刻把她……”

宝钏认为,玉萦已然犯了崔夷初的大忌,必死无疑。

可她话没说完,却被崔夷初轻飘飘地看了一眼,她心里一慌,莫非夫人还不打算杀了玉萦?


“去吧,小心服侍。”

玉萦没有应声,只恭敬朝崔夷初福了一福,垂眸进屋去。

今晚依旧是个晴夜,上弦月高挂,落下一层清光。

一进屋,玉萦的腮帮子立即鼓了起来,她快步去了侧室,将口中的汤药尽数吐进了恭桶里。

今日她在耳房闷了一日,什么都没做,只对着一壶水练习如何把水含在口中不吞进去。

依照前世的记忆,崔夷初夜夜都会给她灌药的,有时候是催情药,有时候是催眠药。

昨晚是她抓住宝钏分神的机会才没有喝药,但她不是夜夜都能避开监视,所以特意练习了把汤水含在口中的法子,今晚立即派上了用场。

玉萦端起茶水,又漱了一次口,心情颇为轻松。

宝钏昨天挨了打,今天口风紧得很,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跟赵玄祐吵架了?

崔夷初婚前失贞,藏着那么多秘密,的确不敢跟赵玄祐坦诚相待,所以给了玉萦可乘之机。

回到里间,换好寝衣赵玄祐坐在榻边,并没有躺下。

玉萦不禁有些犯愁,眼下她还得利用崔夷初这层身份做些事情呢,不能让赵玄祐现在知道自己只是个丫鬟。

她伸手将青丝拨乱,任由它遮挡住半边脸,抬手做出打哈欠的模样,径直朝床榻走去。

没等赵玄祐说话,便从他身旁爬上了榻。

待整个人缩进被子里,这才矫了嗓音,软绵绵道:“世子,夜深了,熄灯歇了吧。”

“困了?”赵玄祐问。

短短两个字,语气中便透着不虞。

玉萦“嗯”了一声,从被子里伸手拉了拉他寝衣的袖子。

这举动甚是得他的心,他有所意动,起身吹灭了蜡烛。

帐子里一下变得黑漆漆的,两人静静躺着,中间还隔了点距离。

这跟昨晚明显不同,赵玄祐根本没有过来亲热的意思。

虽合了玉萦的意,却不利于她打探消息。

联想到崔夷初的反应,玉萦大着胆子问:“世子在生我的气?”

赵玄祐没有动,过了半晌,才缓缓道:“不是。”

该说什么呢?

他不在乎旁人的风言风语,但有些事他不得不多想。

成亲的时候,赵玄祐二十一,崔夷初十九,两人的年纪都比寻常公子贵女成婚年纪大一些,所以两府才会着急办婚事。

他是因为在常年在军中所以耽搁了,但她呢?

她是才貌双全的名门淑女,求娶的人据说很多,迟迟没有定亲,便是如流言所说,在等几位皇子的指婚吧。

所以,去年洞房花烛夜之时,她故意拒绝他,是因为不甘心嫁到侯府来吗?这桩婚事对她而言是次选吗?

赵玄祐骨子里的倨傲让他实在难以接受。

“我不信。”

温柔倔强的声音打断了赵玄祐的沉思,他别过脸,看向身旁的女子。

锦帐厚重,透不进半点月光,即便他在黑夜里目力甚好,也只看得清她的轮廓。

听到她娇滴滴的反驳,冷硬的心似乎被什么柔软的东西戳中,那一点子不满又消散了许多。

他挪动身体,凑近了她。

“夫人能否给我一句实话?”

“世子说的好像我有什么事瞒了你似的。”

她这话说得着实可怜,赵玄祐心一软,伸手将她搂在怀里,似昨晚那般让她枕着自己的胳膊。

“当初知道要嫁我的时候,你心中可曾觉得委屈?”

玉萦眉心跳了一下。

赵玄祐怎么会这样问?今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两人起争执了?

不会,以崔夷初阴险狡诈的性子,不会跟赵玄祐正面冲突。

赵玄祐问得温和,应该还不知崔夷初婚前失贞的事,但肯定是听说了什么……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猜来猜去也没个结果,干脆直接问。

“世子听到了什么?”

赵玄祐斟酌片刻,缓声道:“莫晗说,你是有机会遴选王妃的。”

莫晗是谁?

崔夷初以前想做王妃?

以她的家世的确堪当王妃,但她却没有,失身的事跟此事有关吗?这不是靠想能想出来的。

玉萦思忖片刻,低声道:“爹娘自然是盼着我能做王妃的,可这些事也不是他们能做主的。”

“岳父岳母送你进宫为公主伴读,应是寄予厚望。”

见话茬果真牵扯到了崔夷初娘家,玉萦心中暗笑,继续道:“他们是希望我能攀龙附凤,稳固公府的地位,为了家族,也是情理之中。”

“你不愿意的?”

“没有不愿意,也没有愿意。”玉萦答得含糊,若把话说明白了,赵玄祐去崔夷初跟前一提便被捅破了,“婚事不是我能说了算的,待字闺中时,我只盼着自己能有个好归宿。世子就因为这事生气?。”

玉萦说着,伸手攀住了赵玄祐的肩膀,如同前一晚一般,仰头吻了吻他的下巴。

这一吻,让赵玄祐神清气爽。

“我只是担心,你心中委屈。”

玉萦没再说话,静静在他怀中躺了片刻,软着嗓音道:“若我真有什么委屈,世子会怎么做?”

赵玄祐“嗯”了一声,“你有什么委屈?”

“昨儿世子不是都看出来了嘛。”玉萦继续道。

赵玄祐蹙眉,回想了一下昨夜说过的话。

“院里的下人?”

“是啊,跟着我来侯府的陪房,大多是爹娘的亲信,做事的确是一把好手,可就是仗着是爹娘用过的人,老是觉得我年轻,该多听他们的。鹿茸汤便是如此。”

“昨晚你可是说他们都肯听你的。”

“那你就是不管我了?”

俏皮的话逗笑了赵玄祐。

“夫人想让我怎么管?”

玉萦没有吭声,静默片刻才道:“宝珠宝钏都是跟我从小一块儿长大的,最是听我差遣,周妈妈原是我娘身边的人,总是拿乔做大。”

“我把她赶走?”

“真的?”玉萦惊喜道,“世子真的可以帮我这个忙?”

黑暗中,赵玄祐瞥见了她那双突然变得神采飞扬的眼眸,一时哑然失笑。

“她是你的陪房,我若撵她出府,旁人会觉得我在下你的面子。”

“我也不是要把她怎么样,送回公府罢了。她是我娘的心腹,我撵她,下次回娘家,娘必定会说我,但若是世子挑了她的错处,娘就怪不着我了。”

赵玄祐才回府两日,的确感觉到这周妈妈把手伸得很长,拿自己当成侯府的半个主子了。

夜里的夫人俏皮可爱,白日里有这周妈妈守着,夫人被逼着戴了面具,像个无趣的假人。

侯府里就他们夫妻俩主事,原是该自在些。

既然夫人都开了口,他自无不应之理。

“那我真撵了?”

“多谢世子。”玉萦没想到事情进展得如此顺利,遂趁热打铁道,“她毕竟是我的陪房,等到撵她的时候,我少不得要帮她说几句话,世子一定要撵她就是了。”

“好。”

赵玄祐答应的痛快,只是他话音一落,明显感觉到有什么温热的东西触到了自己的薄唇上。


崔夷初去了旁边厢房休息,宝珠和宝钏轮流守在廊下。

天快亮时,周妈妈过来了,她年纪大了,又是跟随国公夫人身边多年的老人,崔夷初体恤她,不让她夜里当值。

“昨儿可还顺当?”周妈妈问。

宝珠点头:“跟前晚差不多,这会儿该去把玉萦带出来了。”

“小心行事,别惊动了世子。”

这两日崔夷初发脾气的次数明显增多,挨了巴掌的宝钏知道,周妈妈和宝珠当然也知道。

“我知道的。”

宝珠推门进屋,里间静悄悄的,想是两人尚在熟睡,宝珠绕过屏风,还没走近床榻,听到赵玄祐低沉的声音。

“谁?”

行军打仗的将军,再乏再倦亦异常警觉。

宝珠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翼翼地说:“回世子的话,奴婢宝珠,来请夫人起床。”

“公府的规矩?”

宝珠听到这句反问有些懵,只感觉出赵玄祐语气不善,忙道:“昨儿夫人没能陪世子去给老太君问安,心中愧疚,想好了今早亲手做酥饼去给老太君赔罪,让奴婢算着老太君用膳的时辰,得这会儿起了才来得及早膳。”

赵玄祐没再说话。

宝珠心知不能再拖下去,大着胆子上前拉了一半的帐幔,瞥见里头横躺的两人,只觉得脸颊烫得快要滴血了。

赵玄祐俊目阖着,身旁的女子柔弱无骨,软绵绵地枕在他的胳膊上,鸦青长发遮住了她的脸庞和半截身子,衬得她肌肤胜雪,白净柔腻。

若是夫人瞧见这副场景,只怕会失了所有分寸。

宝珠收回目光,轻声提醒:“夫人,该起了。”

这会儿玉萦醒了,见是宝珠过来,想起身,却困得厉害,软绵绵道:“扶我起来。”

宝珠伸手将她从赵玄祐的怀中扒拉出来,替她整理身上的寝衣。

眼看着要把人拉扯下榻的时候,一只强有力的手臂扣住了玉萦纤袅的腰肢。

“祖母知道你的孝心,不必做这些下人的事。”

看着玉萦朦胧的睡眼,宝珠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她又躺回去。

世子的警觉果然异于常人,假如此刻没带走玉萦,天就要大亮了,所有的筹谋会功亏一篑。

宝珠纵然聪慧,也不敢开口。

眼下她若插嘴,只会激怒赵玄祐。

“下人怎么了?”玉萦忽而柔声笑了,有气无力地说,“我乐意服侍祖母。”

“哼,”赵玄祐轻笑了一声,说了句“随你”便松了手,扯着薄被翻身睡了过去。

宝珠在旁看得呆愣,直到玉萦捏了她的胳膊才回过神来,扶着她往外走。

玉萦身上还穿着寝衣,晨间的风一吹便觉得有些冷。

“赶紧回屋。”周妈妈冷着脸训道。

玉萦却不着急走,低声问:“夫人呢?我有事禀报。”

“夫人正在梳洗,跟我来吧。”

周妈妈没啥好脸色,宝珠想了想,领着她去了旁边的厢房。

厢房原是备着崔夷初娘家姐妹过来的时候休息之用,这两日夜里她自己歇在这边。

这边离正屋近,万一出什么事可以随时接应。

推门进去,宝钏正在给崔夷初梳妆。

接连两日崔夷初都睡得晚、起得早,因此眼圈下的黑青很明显,前一晚还好说,今早便有些说不过去了,所以才要用脂粉来遮。

玉萦进来的时候,她才上完一半的妆。

崔夷初从镜中瞥见玉萦,眸光一凝。

外头天光刚蒙蒙亮,门一开,玉萦便夹杂着晨风花香一起进来。

她身上穿着的寝衣是崔夷初让绣娘新制的,缎子是公府得的御赐新料,虽无过多绣花,但质地如锦,颜色娇嫩,穿在身上便如立在花丛里一般。

因是为她所裁,与玉萦来说不大合身,尤其是前胸和后臀,鼓鼓囊囊的,几乎要包裹不住她的身段了。

玉萦未施粉黛,却是光彩照人,神情含春。

宝珠一眼看出了崔夷初的情绪,忙将玉萦拦在门口:“有什么话赶紧说,别打扰夫人梳妆。”

玉萦仿佛没看出她们主仆间是小九九,恭恭敬敬地朝崔夷初福了一福:“昨晚世子问起为何要做鹿茸汤。”

昨夜她与赵玄祐说了许久的话,她不说,崔夷初也会问。

不如过来先说,显得自己忠心。

“他问了这个?”崔夷初闻言,刚才对玉萦容貌的那一点不悦顿时消散。

赵玄祐果然敏锐,连鸡汤有鹿茸都尝出来了,还好之前不曾给他下药,否则一定被他当场识破。

“是。”

“你怎么答的?”崔夷初眸光一动,追问起来。

若玉萦答得不好,她还得费心找补。

“奴婢说是夫人回娘家的时候,国公爷和国公夫人送的,给世子补身。”

回答虽不算完全,到底没有大的疏漏。

崔夷初松了口气,再看向玉萦的时候又有些警觉,这丫鬟比她想象的聪明。

“还说了些什么?”

玉萦垂眸,不安道:“世子的确说了好多话,只是昨儿奴婢困倦得很,压根睁不开眼睛,只是随口附和着,过了一会儿更是睡过去了。奴婢怕捅娄子,这才急着来见夫人。”

“知道了。”

等着宝钏上完妆,崔夷初自己挑了个鎏金簪子戴上,起身往外走去。

玉萦默默跟在她们主仆身后,出了厢房。

外头依旧是蒙蒙亮。

宝珠打发玉萦回耳房呆着,与宝钏一左一右扶着崔夷初出了流芳馆。

“你觉不觉得,玉萦其实挺聪明的。”崔夷初忽而道。

宝珠替她披上海棠绣花薄绸披风,没去接话,宝钏听着下意识地不服气:“哪里聪明了?她跑来说这些就是想讨好夫人。”

崔夷初冷笑:“旁的不说,比起你便聪明了许多。”

宝钏再次碰了逆鳞,怕又挨打,缩着脖子把脸埋得更低。

宝珠适时道:“未必就是聪明,无非是反应快、机灵些罢了。其实她机灵些也好,这样她替夫人生下的孩子也能机灵些。”

“这倒是。”宝珠说话一向深得崔夷初心意,附和道,“生个蠢笨如猪的孩子,更是后患无穷。”

比起玉萦机灵这件事,宝珠其实很在意先前在帐子外见到的那一幕。

玉萦服侍世子才两晚,两人间说话的语气竟已那般熟稔和亲昵。

虽说她是顶着夫人的名头,可宝珠心里明白,哪怕是夫人,也没法跟世子那样说话的。

服侍了世子两回便已经摸到了世子的脾气,跟世子相处的比真夫妻还像真夫妻……

可惜她太知道崔夷初的脾气了,倘若说出来,又不能立即打杀玉萦,只会令她大发脾气,她和宝钏都得做受气包。

等着玉萦尽快怀孕,再处置掉应该就没有后患了。


“怎么走路的?冲撞了世子不知道?”

玉萦微微一愣,将怀中的紫薇放得低一些,这才看到眼前站着个青衣小厮,十五六岁的年纪,脸上还带着稚气。

小厮身后,有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隐在夜色中。

虽然看不清长相,但一看那轮廓,便知是赵玄祐。

她在帐中见过太多回了。

赵玄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条小路是侯府粗使丫鬟婆子才会走的地方,搬花运菜不说,各房的恭桶都是走这条路送去清洗。

玉萦不及细想,低头朝他福了一福:“奴婢给世子请安。”

声音清亮,又夹带着一丝软糯,赵元祐没来由地觉得有些耳熟。

“你哪个院的?”

“回世子的话,奴婢是在流芳馆做事的。”

听到是流芳馆的丫鬟,赵元祐上前走了几步,挡在玉萦身前的小厮忙退到一旁。

玉萦适时抬起头来,目光正好与赵元祐相撞。

白日里绞尽脑汁思索怎么勾引他,没想到竟在此处遇到。

“世子。”玉萦抱着紫薇花上前,再度屈身朝赵玄祐一拜。

赵玄祐居高临下地瞧着她,多少有些惊讶。

今晚是个晴夜,月光如洗,给安静的靖远侯府铺上一层淡黄的薄纱。

月光下的少女眉目如画,与怀中抱着的鲜花一般娇柔,薄薄的衣衫穿在身上,随着夜风摇曳,愈发显得娉婷婀娜,楚楚动人。

她的五官轮廓与崔夷初有几分相似,但丝毫不输以美貌扬名京城的崔夷初。

崔夷初是清冷的、纤细的,她却是妩媚的、婀娜的。

在这样的月色下,她这一抹媚色似乎更显出众。

不过,赵玄祐久经沙场、铁石心肠,怎么会为美色轻易迷惑,他只是有些奇怪,这丫鬟不仅模样像夫人,连这颤颤巍巍说话的声音,听起来都有些耳熟。

“你叫什么名字?”

“玉萦。”

崔夷初添置的丫鬟都是用钗环玉宝来起名的。

她垂眸,委屈巴巴地解释道:“奴婢方才只顾着走路,未曾见到世子,冲撞了世子,求世子饶了奴婢这一回。”

赵玄祐堂堂世子,在外领兵打仗杀伐果断,自是犯不着为这点小事置气。

何况这也怪不着这玉萦,今日他应酬回来,有几分醉意,困得厉害吧,这才贪图近路,从下人们进出的侧门进来了。

只是玉萦的模样与夫人有几分相像,尤其是求饶的声音,愈发赵玄祐忍不住回味起那一夜的滋味儿。

夜风一吹,他酒醒了几分,莫名躁动起来,挥了挥手不再说话。

“下去吧。”

“多谢世子。”玉萦抱着紫薇花默默退到一旁。

赵玄祐领着长随径直望去走去,待他走得远了,玉萦也并未跟上。

看他去的方向,应当是流芳馆。

若一前一后进去,崔夷初定然知道他们见过了。

想了想,玉萦索性转身往花房走去。

“爷不是说今晚歇在书房吗?”长随见赵玄祐大步流星走向流芳馆,忍不住好奇地问。

赵玄祐不置可否。

今儿他在王府里喝得多了些,身上带着浓浓酒气,原本是想歇在书房的,但现在嘛……他只想尽快见到崔夷初。

这一趟回京,夫人实在给了他太多的惊喜,这桩婚事果然还是对的。

靖远侯年轻时受过伤,落下了很严重的病根,因此他对赵玄祐寄以厚望,在赵玄祐十岁的时候便把他带到了军营,让他跟自己的老部下熟悉,手把手地教他武功和兵法。

等靖远侯夫人过世,靖远侯的身体亦再也支撑不了繁重的军务,年仅十五的赵玄祐挑起大梁,连立战功,稳住了侯府的权势,也因此耽搁了婚事。

等到祖母来信说想为他求娶京城第一美人崔夷初,他并无异议。

赵玄祐极少呆在京城,男女有别,他并未见过崔夷初,但祖母既然说好,想来是极好的。

只是他因为军务繁忙,直到婚礼前十日才回到京城。

他自觉愧对崔夷初,于是将聘礼多加了一倍。

新婚夜,当他挑起新娘红盖头的那一刹那,果真见到了一个清雅灵秀的美人。

只是美人柳眉微蹙,眼眸间有一抹淡淡的忧愁。

她起身朝赵玄祐盈盈一拜,说自己前两日得了风寒,病得厉害,洞房花烛夜怕是不能侍奉夫君。

赵玄祐虽是武将,但并非粗鄙之人,纵然心中失落,也知道体恤妻子,陪她三日回门后,他便奉兵部调令前去平乱,一去就是一年。

直到昨日回京,他才跟自己的妻子圆房。

光是这一晚的缠绵,已将赵玄祐过去一年的不满情绪一扫而空了。

“爷?”见赵玄祐出神地想着什么,长随忍不住问。

赵玄祐一言不发快步离开。

流芳馆内,崔夷初刚洗过脚,正在喝安神汤,守院门的婆子见赵玄祐站在了门前,想着周妈妈的交代,忙高声通传“世子来了”。

赵玄祐微微蹙眉,面色不虞。

流芳馆里丫鬟婆子感觉一惊一乍的,早上他过来时也是这样在院里大声喊,像在防着他似的。

赵玄祐大步朝屋里走去,进了内室,见崔夷初穿戴齐整地迎了出来。

“爷回府了?”崔夷初的眼神十分惊讶,但谈不上什么喜色。

对上这个眼神,原本兴致勃勃的赵玄祐多少有些扫兴。

不过既是存了好好做夫妻的心意,他依旧坐到了崔夷初的身旁,沉下声音“嗯”了一声。

崔夷初这会儿稳住心神,已经瞧出他不大高兴,遂蓄了笑意,柔声道:“世子出门得晚,还以为要夜深才能回呢。”

这句话一出,赵玄祐的目光稍稍缓和:“宴席上酒喝得多,这会儿有些饿了。”

“我这就让厨房送过来。”

崔夷初说着起身,赵玄祐伸手拉住她:“让丫鬟去就好,何必你亲自去?”

“世子难得回京,我当然要事事操持,厨房余妈妈是我从公府带来的,手艺极好,我打小就吃她做的菜,世子也尝尝?”

赵玄祐松了手,崔夷初垂眸一笑,起身往外走去,宝珠低着头跟在她身边。

走到廊下,崔夷初吩咐丫鬟给赵玄祐煮一碗醒酒汤,又低声道:“给玉萦也煮一碗安神汤,随时听差。”

宝珠眸光闪烁,崔夷初察觉到异样,蹙眉问:“怎么了?”

“院里花有些枯了,玉萦这会儿在花房忙活呢。”

“不是让你……”

崔夷初淡漠的脸庞上顿时浮出怒意,见宝珠低着头,忽而明白过来,等到宝钏走上前来时,抬手便是一巴掌。

“蠢货!”


走出内务府,远远地还能看见赵玄祐的背影。

宫女道:“没想到这位世子看着比京城里其他公侯之家的公子强许多。”

“可不是么?原本以为崔夷初走投无路,只能嫁个大几岁的粗鄙武夫,谁知竟是这样的人。”

宜安公主是天之骄女,惯素眼高于顶,遇到赵玄祐,亦不禁起了波澜。

俊逸出尘,文武兼修,不卑不亢,气度斐然,还深得父皇喜欢,一回京就升官不说,还安排在中书省这样机要衙门当差,显然有重用提拔之意。

她至今没指婚,便是一直没有相中的人选。

若早知靖远侯世子是这样的人物……

“真是便宜那贱人了。”

宫女见她生气,小声道:“她是拣了天大的便宜,靖远侯世子可是倒了大霉。”

宜安公主无奈点了点头,又横了宫女一眼,轻蔑道:“母后说了,此事休要再提,仔细你的脑袋。”

“奴婢知罪。”

*

马车辘辘,赵玄祐倚窗而坐,看着窗外的街市,心绪颇不宁静。

最初从叶莫琀那里听说说宫中有不利于崔夷初的流言时,他并未在意。

崔夷初品貌俱佳,高贵清雅,惹人非议在情理之中。

但她在宫中是宜安公主的伴读,即便有流言,宜安公主应是最了解她的为人吗?怎么会对她那般轻蔑态度?

夫人平常固然有些冷淡疏离,但夜里卸下一切防备后的她温柔可心,任谁都不会不喜欢她。

宜安公主既与她相识多年,怎会不知道她的性情?

那日叶莫琀的原话是,皇后不喜崔夷初,不仅不让她嫁入皇家,还不让她继续做公主伴读。

当时他以为,这一定是空穴来风,但与宜安公主言谈过后,以公主对崔夷初的态度,显然传言并非虚妄。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夫人被皇后和公主视为眼中钉?

赵玄祐在战场上从未有过犹豫,此时却举棋不定。

有心回府向崔夷初问个明白,又觉得因为旁人的态度去问,会损伤夫妻情分。

想到两人在锦帐中的浓情蜜意,赵玄祐终归不忍。

思忖再三,他终归压下了这个念头。

马车停在侯府前,他还没进门,便见宋管家匆匆而来。

“何事?”

“刚才官府那边来人了,说是周妈妈死在牢里了。”

死了?

周妈妈私吞的银子数目虽大,但罪不至死。

“怎么死的?”

宋管家迟疑片刻,缓声道:“说是先前兴国公府派人去牢里探望过,知府想着公府是爷的亲家,便把周妈妈的死记了个畏罪自杀。”

赵玄祐立即想起昨晚她劝自己给周妈妈灭口的事。

“夫人早上派人出门了吗?”

“崔荣一大早就去过流芳馆,尔后就套车出府了。”

崔荣是崔夷初的陪房,有自己的马车,平常帮崔夷初跑腿不需要经过公府的应允,不过马厩和门房都属于前院,崔荣走动,宋管家这边也能留意到。

是她让公府去下手的吗?

赵玄祐眸色微冷。

或许,夫人真的有许多他不知道的事。

他一言不发,重新上了马车,命马夫前往安宁侯府。

叶莫琀最好呼朋唤友,见赵玄祐来了,没留意他的神色,又喊了几个朋友。

因着赵玄祐今日获封了四品京官,又在中书省这样的衙门,他帮他庆贺一番,遂包了一条画舫游湖,请了京城最有名的歌姬来唱曲,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赵玄祐坐在花丛中,始终心不在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