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老天总是喜欢开玩笑。

让我在最难堪的时候，重新遇到陆今安。

让我和沈其志约定的第二天。

沈泽就走完了所谓的剧情。

我—— 自—— 由—— 了。

我躺在家里没日没夜睡了七天。

没有接沈其志的电话。

我想。

就这样吧。

都过去了。

过去了……

我想，我听我妈的看看心理医生就好了。

就像说服自己爱上沈泽一样。

说服自己一切都过去了。

可直到沈其志坐在我对面，笑着问我，“为什么好人总是喜欢原谅坏人？”

轻柔的音乐搅动我枯寂的心。

昨晚炸响的烟花重新浮现在我眼前。

幸福啊……

他凭什么呢？

沈其志理了理衣服，站起身，假肢的零件嘎吱作响，“余佳年，庆贺你——新生。”

新生……

新——生——

真的是新生吗？

时间滴答，旋转。

三年在我脑子里循环播放。

靠恶人的大发慈悲吗？

还是靠那个恶心的系统终结了游戏？

脑子里的弦绷得笔直。

直到记忆里清晰的声音响起，“年年，好久不见。”

我望着陆今安，愣了片刻，问道，“你是心理医生
举。

昭示迟来的盛大爱意。

像海绵一样，吸附在我周围，无法逃窜。

电话铃声急匆匆响起。

“妈妈“两个字显得格外讽刺。

冷风夹杂最熟悉的声音，“乖女儿，今天过的怎么样？”

试探不加掩饰。

我轻声开口，“打听沈泽的行程，不容易吧？”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

我妈依旧笑呵呵，“他有没有吃醋？”

“是不是回心转意了？”

“男人嘛，都这样，没有危机感就不知道珍惜……”

心口发闷。

沈泽说的好对。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爱消失的呢？

我压下喉间的酸涩，“我没有爸妈了。”

啪嗒。

电话那头传来茶盏碎裂声音。

我爸怒气冲冲，“你胡说八道什么！”

“余佳年，你是在咒我死吗？”

我把电话拿远。

质问和指责还在继续，“我和妈还不是和你好！“

“你现在翅膀硬了，和爸妈叫板了！“

“我们不管你了！有能耐你别回家了！“

嘟嘟两声。

电话挂断。

头顶霓虹灯破开昏黄的日暮。

凌风渐止。

我抬头。

柔和的灯光打在陆今安坚挺的侧脸。

镀上一层柔光。“我好……爱你。”

身上的人动作一顿。

我疑惑抬头。

沈泽眼眸带笑，柔声开口，“这才是我的年年。”

“明天带你出去好不好？”

模糊的光影散去，眼底渐渐清明。

墙角的“跑”字歪歪扭扭。

脑子像是生锈的齿轮，我僵硬点头，“好。”

沈泽温柔擦净我身上的痕迹，抱着我去了二楼，“乖，睡吧。”

疲惫袭来。

我闭上了眼。

夜风吹开窗帘一角。

卡窍的齿轮转动。

沈泽的呼吸喷洒在我脖颈。

今天，他好像格外放松。

房门渗出一丝光亮。

这次，我的心跳平静，不会吵醒沈泽。

这次，我的动作小心，不会压到沈泽。

这次，我的路线已定，不会蠢到沈泽。

这次……

我小心打开门，关上。

转身，撞进一双含笑的眼。

19

沈其志指了指转角。

我自嘲笑了笑。

为什么老天次次站在沈泽那边？

为什么…就不能眷顾我一回呢？

我想去厨房拿刀。

可厨房早就上锁了。

我想冲进房间大叫。

至少，让沈泽睡不安慰。

我想……

？”

我眼前一片模糊，学着沈巍东的语气，一字一句，“你妈就是个贱人。”

脖颈被松开。

我眼前渐渐清明。

沈泽表情阴狠，冷笑，“余佳年，你好得很。”

撕拉。

我闭上眼。

又一次。

最后一次了。

沈泽黏腻的呼吸落在我耳边。

小腹坠痛感明显。

我学着从前，求饶道，“阿泽，我疼。”

沈泽面色不改，眉心紧缩，“疼才会长记性。”

我笑出来泪，贴近沈泽，“阿泽，我肚子疼，我两个月没来姨妈了。”

啪嗒。

书桌上的茶杯滚落在地。

啪的一声。

灯光大亮。

我倒在地上，望着天花板。

沈泽面色慌乱，眼尾泛红，跪在我身边，“年年，年年，你别吓我，我去给你叫医生。”

“你等我。”

沈泽手脚并用爬了出去。

房间里，只有我和电脑一起喘气。

……

我掐着手心。

不可以晕过去——

至少现在不行

可眼前渐渐模糊。

沈泽抱着我，喋喋不休，“救护车马上就来了。“

“年年，我不要什么证据了。“

“我不和宋萌结婚了，我明天就娶你，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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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走，不送。”

刺人的目光消失，我才惊觉自己出了一身汗。

陆今安松开我的手，轻声开口，“抱歉。”

我握紧颤抖的手，“谢谢。”

怎么能忘记呢？

昏暗的地下室。

灌进喉咙的酒。

我不想忘记。

我不能忘记。

陆今安犹豫片刻，缓缓说道，“年年，有什么麻烦可以找我。”

“我现在……有一点能力。”

我笑了笑，“我只是帮你和黑心老板讨过一次工资，你不用这么帮我。”

陆今安神情认真，“我看得出他不是个好东西。”

“恶臭熏天，我算是替天行道。”

我很赞同，可沈泽只手遮天。

手机闪烁。

陌生号码发来一条信息。

我笑出了泪，望着陆今安，“你开车了吗？”

陆今安愣了下，点头。

我删除短信，“你能不能送我去个地方？”

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

7

或许我应该庆幸说服自己爱上沈泽。

可依旧很恶心。

我擦了擦嘴角。

沈泽神色餍足，用力搓着我的手背，“年年…年年…才刚分手，就找好下家了？”

生存的习惯先于理性和羞耻。

我抽不动，眼尾泛了泪，“疼。”

沈泽果然收了力气，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