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陈行绝罗风的现代都市小说《假少爷喂马七年,和亲逆袭陈行绝罗风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凤起天鸣”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陈行绝说完,竟是一点留恋都没有,转身离去。那瘦削的身形,好似寒风一吹就要倒了。在场的人看着,心绪复杂。就连慕容雪心头也是有股异样在萦绕。罗梦芸也看到了这一幕,顿时有些警惕。她走过去,在慕容雪面前挥挥手:“还看?你眼珠子都要黏上去了,对了,你怎么会今日过来?”“陛下忧心老王爷和老太君的身体,让我过来看看,我在外寻得一株千年人参,正好给老王爷用!”慕容雪收回目光,似乎没听见前面罗梦芸的不满。可是罗梦芸对她的避而不答很是不悦,眼神死死地盯着她,半晌才问:“哼,倒是一嘴的借口,该不会是听到他从御马监回来了,特地在半路守着,又借口到家里来瞧?”慕容雪想到方才在街边看见陈行绝那一幕,没回答她。罗梦芸却担心她改变主意,急忙追问:“你说话啊,你到底...
陈行绝说完,竟是一点留恋都没有,转身离去。
那瘦削的身形,好似寒风一吹就要倒了。
在场的人看着,心绪复杂。
就连慕容雪心头也是有股异样在萦绕。
罗梦芸也看到了这一幕,顿时有些警惕。
她走过去,在慕容雪面前挥挥手:“还看?你眼珠子都要黏上去了,对了,你怎么会今日过来?”
“陛下忧心老王爷和老太君的身体,让我过来看看,我在外寻得一株千年人参,正好给老王爷用!”
慕容雪收回目光,似乎没听见前面罗梦芸的不满。
可是罗梦芸对她的避而不答很是不悦,眼神死死地盯着她,半晌才问:“哼,倒是一嘴的借口,该不会是听到他从御马监回来了,特地在半路守着,又借口到家里来瞧?”
慕容雪想到方才在街边看见陈行绝那一幕,没回答她。
罗梦芸却担心她改变主意,急忙追问:“你说话啊,你到底是不是故意来接他出御马监的?”
慕容雪避而不答。
哎,罗梦芸和她是情同姐妹,两家又是世家,二人感情深极了。她怎么会不知道慕容雪此人若是避而不答,那就是八.九不离十了。
于是她面色一沉:“慕容雪,你搞清楚,以前陈行绝像条狗一样跟在你身后,你视为洪水猛兽,现在你们婚事改成了风儿,你却又装出这副深情模样做什么?我可先提醒你,风儿是我最爱的弟弟,行绝也是一样,你可别捡了芝麻丢了西瓜,之后又反反复复,不然我别怪我跟你翻脸!”
“最爱?哈哈,梦芸,你怎么不听听你自己说的什么话?怎么可能一样?你到底有没有将陈行绝放心里,估计只有你自己知道!”
罗梦芸一噎,想到方才自己对陈行绝说的那些话。
瞬间面色有些白了。
她恼羞成怒,盯着慕容雪,半晌也才回怼道:“别站在高处指责我,你敢保证,他现在不恨你吗?七年前,你也是看着他如何进入御马监的!”
慕容雪闭了闭眼。
“你说得对。我从重逢第一眼就知道了。那马车里的奢华的大袄,还有各种我准备的东西,他不曾动过。”
如果不是为了回来见一眼老王爷,只怕他陈行绝连她都不会见,更不会与她说话。
奴才见过慕容将军!
她脑海里却响起的是,以前他好不容易见到自己后,总是喊着:“慕容雪,你看看我,我给你带什么来了?你最爱。.”
回忆和现实相差巨大,慕容雪喉头似乎堵住了棉花,在冬日里呼吸都有些不畅了。
可是罗梦芸也瞪大了眼睛。
“真的没动?”
慕容雪点头。
罗梦芸知道陈行绝对她们怨怪,可是,陈行绝不该对慕容雪是这个态度的。
以前,陈行绝就是慕容雪的一条舔狗,慕容雪叫他去死,他估计都会舍身就义。
但是如今慕容雪亲自接他上马车,还给他准备东西,他竟然丝毫不为所动。
一想到陈行绝被那群低贱畜生那样凌辱,她就暴怒至极。
哼,他们敢如此对待行绝,就算是有太子殿下授意又如何?他是王府的人,这些人是一点也没将王府放在眼里!
“上好的金疮药,我知道你有,给我!”
罗梦芸伸手讨要东西,慕容雪冷着脸,摇头:“那玩意没用,我带来了更好的,御赐之物,你给他用!”
“拿来吧你!”
罗梦芸抢过东西就赶紧追了上去。
不过她还是回头跑向慕容雪:“就算你现在改变主意也来不及了,你的未婚夫只有风儿。懂吗?”
慕容雪对她的警告不为所动,也没答应也没说不答应。
那模样就是,我爱咋滴在滴,你不必多说。
罗梦芸真是想打她一巴掌,可是人家是将军,自己也打不过。
她走了之后,慕容雪出了王府大门。
心腹守在门口,她见状道:“将铁打酒给他送去。”
“将军,何必多此一举,方才您就可以送的!”
“嗯?”
那属下顿时不敢多言,自己进去送药酒去了。
。.
浦园里。
松墨得了药,就想帮陈行绝上药。
“少爷还是我帮您上药吧?这伤口,那些子畜生怎么敢的?”
陈行绝看着泪如雨下一脸心疼的松墨,心中不是感动,反而是觉得离谱至极。
他有什么好伤心的,倒显得和自己感情有多好似得。
松墨自顾自说话,“大小姐怎么就这么心狠,明明七年呆在御马监的是绝少爷您,她却处处维护风少爷,少爷哎,您受苦了。.府里人都不知道您的苦楚。.”
“一个男人,哭什么哭?”陈行绝夺过他手里的药膏:“好了,你去帮我送点热水来,我自己上药就行了。”
“那好,少爷你先等会儿,奴才马上就过来。”松墨用袖子擦擦眼泪,匆匆出门了。
陈行绝不管松墨是真心实意,亦或者是为了取得自己信任才说罗梦芸的不好,他都不会相信罗梦芸派来的人。
他这样的人,一朝身份置换,最亲的亲人都能弃如敝履,一个下人又会对自己有多少真心呢?
何况他们还不曾有什么相处的感情在。
这世上除了祖父,陈行绝估计没有人是真心对他好的。
那痛苦异常的七年里,他之所以能够活下去,那是因为他曾经救过一个御马监的疯老头,对方总是说些奇奇怪怪的话,蹦出的句子常人都听不懂。
只有陈行绝时时都注意他,时日久了,也能了解到他口中那些什么科技,未来,枪什么东西。
这些他从未见过也从未了解过,很快他就被那老头深深吸引。
不少御马监的奴才总是欺负他,有一日将他打得奄奄一息,还是陈行绝将人救下了。
偶尔还将自己的饭菜让给他,时不时照顾对方,没多久,疯老头竟然就将他一身绝学倾囊相授了!
老头还总对陈行绝说什么天选之人,天命之子,教他识文断字,将脑中所有知识都传给了他。
还说什么未来科技可以颠覆这个世界,说他有朝一日定能用上。陈行绝虽觉得荒唐,但依旧学了。
老者说他是天下第一奇才,也是天底下最可怜之人。
日后,将会有一场前所未有的大劫难,需借他之手,才能化解。
陈行绝只当他疯言疯语,虽然敬他,却并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谁知学完以后,老者突然狂笑不止, “老夫一生所学终于后继有人,世人皆蠢,唯我独绝!既然这世道不容,那索性就来个天翻地覆! ”
而后神秘消失在御马监里!
至如今,陈行绝已经修炼老者传授的秘籍《先天道胎圣体经》第一层,只要给他七天,他就能突破第一层,进入第二层,成功脱离王府。
如今不能离去,一是为了祖父,二是,他要这些曾经伤害自己的人付出代价,正式与王府断亲!
因为他看王府众人,似乎依旧想要粉饰太平,只可惜,世人独醉我皆醒!
一句话让靖南王妃心如刀割。
她拉过陈行绝的手,看到他身后的慕容家士兵,想到之前梦芸去御马监找行绝的时候,回来面色不好,就不由地对旁边的女儿沉了脸色。
“行绝,你姐姐不是故意的,她就是这坏脾气,你自己也知道,母妃已经训斥她,这次你回来,母亲一定好好对你,不会再让你难过,你依旧是王府金尊玉贵的少爷。”
她表情形成语气真挚,看起来确实是想念这个儿子的,但是陈行绝却感觉到很不自在,把手收了回去。
一旁的罗梦芸看不下去了,愤恨道:“罗行绝,你什么意思?娘亲担心你这些年从未间断过,你不领情也就算了,你这是什么态度?”
“你别给脸不要脸!谁想认你这个弟弟啊?我靖南王府可没你这样狼你这样狼心狗肺的东西,不识好歹!”
陈行绝淡漠地看她一眼,随即低头。
可是听在靖南王妃耳中,却字字诛心。
这是她的孩子,她十月怀胎生出来的!
她怒斥罗梦芸:“够了!行绝回来,你这么说他做什么?”
罗梦芸是真的看不惯陈行绝那半死不活的样子怒声道:“母亲,你瞧瞧,人家不稀罕回来呢,那要死不会的鬼样子,一脸晦气,别冲着老太君了!”
“还有你,陈行绝,你不会把我的话当成玩笑话吧,先前我就已经警告过你,你要是在摆出这副鬼样子,你就赶紧滚回去你的御马监。王府根本就不欠你什么的!”
不欠?确实是不欠,那他陈行绝又何必对她们卑躬屈膝?
见陈行绝态度依旧冷漠,靖南王妃也不舒服,她瞪了一眼自己的女儿。
“七年了,行绝不习惯,天冷不舒服才会这样,你别老发脾气吓着他!”
一旁罗风忍不住了,他红着眼开口:“母亲,姐姐你们别生气,都怪我。”
“哥哥,如果我没回来就好了,这七年是我占了你的位置,母亲、父亲还有靖南王府的一切都该是你的!”
这话说得真诚。
可是......
陈行绝扫了他一眼。
这罗风,倒是和七年前一样,一点都没变。
还是一样的爱装。
绿茶发言,看着是愧疚,可是字字可是字字句句都在显摆他是真少爷的身份!
陈行绝面色依旧平静:“罗少爷说错了,您是靖南王府的真少爷,我只是一个奴才下人,不敢高攀。”
他话语疏离冷漠。
罗风表情一僵。
一旁的罗梦芸看不下去了。
这个陈行绝太嚣张了!
竟然敢这么对风儿!
她直接一脚就踹过去:“陈行绝,你什么意思?你是什么东西,也配这么跟风儿说话,若不是你,风儿早就成为王爷的嫡子享尽荣华富贵了,就是你占了风儿的位置,害他十几年流落在外,你凭什么给他脸色看?!”
罗梦芸这用了狠戾的一脚,可是却被陈行绝轻轻松松躲开了。
她踹了个空,差点摔倒。
陈行绝抓住她的脚腕,语气冰冷像是带着霜:“罗大小姐,对我这样的奴才动手,只会脏了您的手。”
罗梦芸脸色一白。
“好了,一回来就闹什么?行绝,不要管你姐姐,我让下人底泥去好好梳洗,你祖父等着你很久了,一会随母亲去拜见他老人家。你也别担心,以前如何,现在也一样照旧!”
陈行绝神色疏离,只是微微拱手行礼,就跟着下人走了。
他深深的知道一切都不可能再照旧了。
果然,下人小厮带他去的不过是一个偏院的小院子,不是他之前居住的启正院。
那儿冬暖夏凉,是王府最好的院子。
花团锦簇的春日,荷香满满的夏日,秋冬的霜菊,都是王妃精心为他布置挑选,只可惜了,罗风一回来,就借口养病需要好院子,直接夺走了启正院。
一切都显得那么真实又虚幻,只可惜如今都不属于他了,一想到当初的自己不肯接受现实,甚至非常的不甘心想要大闹王府,陈行绝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人家是真龙,他是赝品,怎么能够霸占属于正主的东西呢?
“绝少爷,我叫松墨,是大小姐派我来的,以后就是奴才伺候您了。”
松墨机灵可爱,从小就在罗梦芸的院子里的,他最是熟悉。
他点点头,“我知道你,松墨,以前你最爱和我的波斯猫玩!”
“少爷。可惜那波斯猫不见了。”
陈行绝叹口气,罗风一回来,属于他的东西越来越少。
他知道是怎么回事,却无能为力。
如今不一样了。
只是他不懂,为什么罗梦芸让松墨来伺候自己。
想起之前罗梦芸三番四次的误会自己想要对罗风下手,估计只是让一个眼线来盯住自己,免得自己对罗风出手陷害之类的吧。这些人从自己进家门的时候就是防着自己。
冬日的小院子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霉味儿到处乱窜。
陈行绝也不在意。
因为屋内生了上好银丝炭,面子上他们倒是做得很足。
“少爷,奴才伺候您沐浴,这些东西都准备好了。”
“行了,我不用你伺候,你出去吧!”
松墨还想说什么,却在对上陈行绝的目光时候咽了咽口水,对方那个眼神实在太过淡漠,甚至有一些无端令人心慌的难受。
他只好一一将东西摆好,“好,少爷,奴才在外头候着,你好了就喊我吧。”
陈行绝洗去了异味,将那单薄的衣衫重新穿上。
他带着松墨到了老王爷的柏松堂。
可是还没进门就被罗梦芸呵斥住:“你这是怎么回事?衣裳呢?”
她瞪了一眼松墨,松墨摇摇头,不敢说话。
于是她又朝陈行绝发难:“你倒是好意思穿着这一身破烂过来,就是想要让所有人都同情你,怪罪我没有伺候好你是吗?”
陈行绝还没说什么,她就不容反驳地将他一扯。
没想到陈行绝差点摔跤。
“你很委屈是吗?我告诉你,祖母身子不好,祖父更是不能受惊,今天你若是让他们大悲大喜,出问题的话我要你的命!”
“松墨,带他到偏殿换衣服!”
“我不换!”
陈行绝冷漠道。
罗梦芸见状,就伸手去扯他的衣裳。
“阿芸,你做什么呢?”
王妃此时带着下人也赶了过来,没想到见到这一幕。
罗梦芸气急败坏:“母亲,你看这家伙一回来就要给别人找晦气,我们送了十套衣裳给他随意挑选,什么东西都有,他却依旧要穿这个旧衣服去拜见祖父他们,这是要打我们的脸,气死他们老人家!”
王妃这才看到陈行绝的衣服还是那套御马监的。
“够了!”
大乾,立冬时节。
寒风呼嚎,御马监里北风狂卷。
茅草不挡风,四面漏风,这样的天气,马都冻的直打响鼻。
可陈行绝身上却穿着单薄的衣衫,赤着双脚,站在冰天雪地里喂马。
双脚冻得通红,甚至青紫,麻木。
他刚倒下一大桶马料,手上的冻疮就裂开来,鲜血淋漓。
旁边的同伴看不过去,递给他一盒冻疮膏:“省着点用,这东西可金贵着呢,是我好不容易从家里带来的,总能够让你舒缓一些。”
陈行绝道:“谢谢。”
他接过来,打开盒子看了看,又扔了回去同伴怀里。
“驴粪蛋子表面光,这东西不顶用。没事,就这点小伤,我还撑得住。”
他不在意地扯下衣襟,将手一包,继续干活。
同伴看着不忍心,叹口气道:“其实,你又是何必?如果你服个软,认个错,以你的能力,怎么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啊?”
陈行绝没说话。
恰好此时,御马监总管匆匆而来,站在门口喊道:“陈行绝!”
同伴用同情的眼神看他:“又是来找你的,这大半年来,靖南王没少找你。”
陈行绝面无表情,把手在身上擦了擦,走过去问道:“什么事?”
“有人要见你!”
“还请马总管回绝了,我这样的人没什么好见的,让他们都回去吧。”
旁边几个养马“同僚”抱着手,居高临下地看着陈行绝那清高模样,不时地冷嘲热讽。
“哟,这不是王府少爷吗?如今怎么落得给我们喂马了?”
“呵,人不都说龙生龙,凤生凤吗?怎么到了他这就变驴马了?”
“哈哈,那可不,瞧他那爹妈都是人上人,就他是个畜生......这假的就是假的,怎么能充真龙呢?哈哈哈。。”
几人看着陈行绝拳头紧攥,却强忍着的模样,不禁大笑出声。
凛冬寒风如刀割,却不及小人心狠。
靖南王是陈行绝父亲的爵位,他曾经在靖南王府过了养尊处优的十三年,却在七年前,被所有人告知他不过是个赝品。
当年是王府老太君轻贱下人,导致下人怀恨在心,将刚出生的真少爷和自己的孩子狸猫换太子,直到七年前下人病重,临死前这番话才被人听见,迅速禀告王爷。
瞬间就让陈行绝从天堂坠落到地狱。
他心中一直有一个过不去的坎。
七年了,他脑海中一直萦绕着真少爷和王爷他们相认的时候,家人他们奔走相告,喜极而泣的画面。
而他这个曾经被捧在手心,金尊玉贵的少爷却茫然得看着这一大家子人,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忽然就成为了一个外人,叫了多年的姐姐不是自己的亲姐姐,叫了多年的爹娘,也不是自己的爹娘了。
或许是怜悯之心作祟,又或者是看出这个假少爷的处境,靖南王拍拍他的肩膀,许诺他仍然是自己的爱子,就连刚认回来的真少爷也拉着他的手,说以后一定尊他为哥哥,敬他爱他。
王妃也是抹着眼泪说绝对不会放弃他这个儿子,他依旧自己是的亲生骨肉。
陈行绝本以为自己是幸运的。
有一日,太子殿下最喜欢的汗血宝马死了,那明明是真少爷罗风做得,可是他却联合小厮栽赃嫁祸给陈行绝。
无论他是如何的辩解,却依旧得不到他们的信任。
最后全家人就护着罗风,眼睁睁地看着太子殿下大发雷霆,将陈行绝发配到了皇宫的御马监来,当一个最低贱的喂马奴才!
扫马厩、倒马粪、喂马......所有的活都故意丢给他,想把他累死。
陈行绝虽然疲惫不堪,但依旧强撑着干活。
从那以后陈行绝就明白了。
可是奴才就是奴才,奴才的儿子也不过是奴才。
他们不再会是自己的家人。
“喂,傻子,你怎么不说话了?老子跟你说话,你竟然敢不听?给我跪下!”
那些喂马的奴才将他团团围住,其中一人更是一脚将他踹飞出去。
“咳咳咳。.”
陈行绝看着自己吐出的血块,面无表情,擦了擦嘴,强撑着站起来。
这时,一个穿着王府管家衣服的老头匆匆而来。
他看见陈行绝如此模样,立刻鼻头发酸,却强忍着喊道:
“少爷!”
陈行绝将手中最后一捧马料倒入槽中,拍拍手站起身来。
一双眼眸冷似寒霜:
“我不是什么少爷,我只是个马奴?你认错人了。”
管家看着陈行绝破衣烂衫,满身脏污的模样,眼眶都红了:
“少爷,您受苦了......您不要这么说,我们是来接您回去的。您永远是我们王府的少爷。”
陈行绝眼神一厉:“我是不是,难道你不知道吗?”
管家顿时噤声,只是看陈行绝的眼神中,却带着心疼。
陈行绝顺着管家的视线看过去,就看见一抹倩影立在御马监门口,一身红衣,似乎要驱散冬日的寒凉。
她姣好的容貌经过七年愈发的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陈行绝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这张脸实在是熟悉,可是又有些不一样了。
那人,是他叫了多年的姐姐,罗梦芸。
曾几何时,她疼他入骨,不顾自己郡主身份,三跪九叩一路拜到灵安寺,只为给生病的他求一道平安福。
他喊了她十多年的姐姐,也曾经日夜无休给他做衣裳荷包纳鞋底,笑意盈盈地说‘我弟弟就是值得最好的’。
可她也曾为了罗风,打的他在床上躺了半个月。
不知道为什么,古井无波的七年,如今见到了熟人,他心里泛起一丝波澜。
可是很快他就不在意了,而是直接走过去,对着罗梦芸跪地行礼,声音清淡,神色更是冷漠:“奴才见过罗郡主。”
罗梦芸皱眉看着眼前的弟弟,她本以为对方会和以前一样,撒娇卖痴,告诉自己他所受的委屈。
亦或者是根本不会理会自己,直接扭头就走。
可是如今,他竟然和陌生人一样,对着自己的行礼,全然好像十多年的感情不曾存在。
她是看着弟弟长大的,等于说她是除了母亲之外,带他的时间最多。
她如姐如母,可以说,陈行绝养尊处优骄傲跋扈飞扬的性子都是由罗梦芸造就。
但是没想到他们有一日,竟然会成为最熟悉的陌生人。
罗梦芸指甲插入掌心,死死的攥紧了双手。
喉咙里好像被塞了一团抹布似的,不知道多久她才缓缓开口。
“祖父想见你,这么多年,他很想你,祖母更是生病了,陛下也训斥了太子殿下,说七年的刑罚足够了,赐你离开御马监。”
符问丰嘲讽地笑道。
陈行绝却说道:“我只是觉得每一趟都让你们来先发制人,觉得我们落于下风,这一点非常的不好。不如这次让我来先说,以什么主题作诗!”
随即,符问丰冷笑:“你尽管出题。我这个北国第一才子若是认输,那就脑袋切下来给你当凳子骑。”
“洗耳恭听便是!”
“很好,你是个干脆人。”陈行绝又笑了笑,忽然直抒胸腔之意。
“黄金错刀白玉装,夜穿窗扉出光芒。
丈夫五十功未立,提刀独立顾八荒。
京华结交尽奇士,意气相期共生死。
千年史策耻无名,一片丹心报天子。
尔来从军天汉滨,南山晓雪玉嶙峋。
呜呼!楚虽三户能亡秦,岂有堂堂中国空无人?”
当陈行绝出口就念出这首诗之后,北国的人全部都集体陷入了缄默。
而大乾国的朝廷之人,纷纷面色一变!
又是一首出其不意的绝世诗作!
赢雅歌震惊的瞪大的眼睛。似乎不认识眼前之人了,美目中全是惊恐。
“怎么会。.”
符问丰更是长大嘴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来。
又是开口又显得自己有些着急,要是不开口又显得自己似乎根本就比不过,一时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赢雅歌见他那窝囊样子,顿时火冒三丈。
“符问丰,你怎么还在这样苦思?赶紧的作诗啊,我们都等着你打败对方!”
符问丰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可我不会啊!”符问丰一想到自己才疏学浅,顿时想死的心都有了。
“怎么会呢?你是大乾国的第一才子,怎么会没有才学呢?”
赢雅歌责怪道。
符问丰顿时慌了:“公主殿下,这陈行绝之才,似乎不在天地之下。我纵有千般学问,万种才学,恐怕也难以胜过他!”
“那怎么办?输了就输了,可是输得也不能太难看!”赢雅歌不甘心道。
可是符问丰已经被打击了心气。
这时候还有北国的人在施压,他根本就做不出来。
赢雅歌气得胸脯都在起伏,陈行绝算是观赏了一番美景。
这是北国的大事。
事关北国的尊严啊。
大家都知道北国文盛武强,这都是公认的。
如果今天在大乾这样以武为尊的国家失败了,又还是个不学无术的小纨绔,他们真的是没脸见人的。
大乾帝看着下面的符问丰,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所谓的北国第一才子,他是耳朵都听起茧了呢。
听说他从小就三岁成诗,七岁直接就打遍一城无敌手。
后来更是越来越厉害,没有想到他今天马失前蹄,要在大乾国断送他一辈子打下来的名声了,甚至还是败给他最看不上的陈行绝,大乾帝心中真的是得意非常心中畅快极了。
慕容雪看着陈行绝,似乎看到一个闪闪发光的男人。
她一贯有些清冷,高洁的脸现在都出现了裂痕。
没想到,他竟然有如此才华。
北国第一才子竟然也兵败如山倒。
她是知道的,就连国子监祭酒以及翰林院院长都是无法与之相提并论。
他到底是为什么要藏拙?
“来人,我们给符公子看看,这香已经快要燃烧完毕,如果你在此香燃烧完都还做不出相应的诗词,那就是你们北国输了,这是你们定的规矩。”
“我。你。这。.”
符问丰遭受所有人的目光,整个人都抖了起来,甚至好像被什么巨大的动物压住了脊背,让他的背都佝偻了起来。
作诗谁都会,但是想要超过陈行绝的诗,那就真的是太难了。
而且时间这么短。
陈行绝自然也意识到这时间很短,他这么做的目的就是要让对方产生一个临界点,当他着急的时候,越是急越就做不出来诗词。
于是他继续加码:“所谓的第一才子也不过如此,如果你实在做不出来就不要为难自己的吗?”
就算对方做得出来,自己也有办法超过他的诗词,总不会输给对方就是了。
符问丰见不得他得意洋洋的样子,顿时恼羞成怒。
“哼,你一个不学无术的废物,我不可能打败不了你。你以为你是谁?哼,上不得台面的一个奴才,你们大乾也不过是如此没用的地方,整个朝廷除了一个奴才竟然连皇子都是废物!”
他这一骂,让大乾国皇帝终于按捺不住了。
“放肆!”
他一掌拍在轮椅上,声音在偌大的宫殿上回荡。
“你竟敢羞辱朕,羞辱朕的皇子,理应当诛。”
大臣们也是怒目而视。
“符问丰,你藐视天子,嚣张跋扈,羞辱当朝皇子,理应赐死!”
“藐视天子即是藐视大乾,你们狼子野心不死,真当朕是死的吗?”
“来人!”
一声令下,无数羽林军匆匆跑了进来。
看到披甲上阵的羽林军,符问丰终于害怕了,知道自己死刑,可能真的是保不住狗命了。
毕竟北国公主羞辱对方,那是站在同等的位置上。
自己算什么?
一个普普通通的才子又没官身,居然来到别人的国家,对着别人的皇帝和他们的皇子大肆羞辱,别人不斩自己的头那才怪了。
如果这次他赢了还好,偏偏他是输了,就连北国的公主都救不了他。
这事儿你放哪个小国去,都没人同情他的。
毕竟如今北国和大乾并没有彻底交恶,再者,北国也不会为了一个才子和大乾立马撕破脸。
这事儿,难搞!
意识到自己的命运之后。
符问丰急忙跪地朝公主救自己。
赢雅歌对这个蠢货真的是恨不得杀之而后快,但毕竟是自己的人,现在形势还终究不能让大乾国皇帝杀了自己的人。
于是她急忙求情:“陛下,符问丰口无遮拦是因为受刺激了,他其实是非常尊敬陛下和皇子的,之前这么说也是一时失礼,绝对不敢藐视大乾。”
大乾国无数官员,都目光死死凝视着公主赢雅歌。
就好像对方要再说错一个字的话,就能直接将她给杀了。
以赢雅歌对这帮粗人的理解,他们真的敢这么做,颜色更加煞白的了。
陈行绝见好就收:“陛下,符公子估计是被臣子刺激到一时无状,还请陛下不要责怪他,两国修好。”
赐?
陈行绝心里冷笑。
罗梦芸见他没动,下意识的上前一步微微弯腰。
“小弟,跟阿姐回去吧。”
陈行绝眼睫一颤,回去?
这么多年,他等了这么久,都曾经希望姐姐能够出现在御马监带他走。
可是,他盼星星盼月亮,直到听见她是如何宠爱真的王府少爷之时就已经心如死灰。
于是陈行绝冷漠地看着她,随即低头后退:“奴才低人一等,不敢污了小姐尊贵一体,也谢谢陛下宽宏大量。”
虽然眼前人还是一样的人,说的话也似乎是非常的诚挚。
可是罗梦芸就是听见了,心口发堵。
罗梦芸很是不耐,却又强行压制了怒火,“你犯错了,大家也只是小惩大诫,你只是在这里喂了七年马而已,又没人说你不再是王府的少爷,你何必自称奴才!”
这可是她娇惯了十几年的弟弟,怎么可能会是一个喂马的奴才呢?
可是陈行绝只觉得眼前的人虚伪无比。
七年的喂马生涯,寒冬腊月剁马料,剁到手出血,炎炎夏日忍着恶臭擦洗马身,落地凤凰不如鸡,同僚对他的欺负尤为狠毒。
王府少爷?
去他们的!
“走吧,”罗梦芸受不了他身上的气味以及御马监的恶臭,急忙后退一步,忍着怒气:“你先坐马车回去,这里都不必管,那些奴才我自会惩治他们。管家,带他走!”
说完她匆匆地出了御马监大门。
陈行绝就这么坠在后面,就好像跟在一个陌生人后面一样,罗梦芸心中怒意翻腾,只怕是一点就要着。
眼看马车来到面前,罗梦芸被下人扶着上了马车。
她转头催促陈行绝:“快点的吧,别让大家等急了。”
“上来啊,你愣着做什么?”
她不知道的是,那年罗风诬陷他,害得他的手废了,现在不是很利索,就算是扶着马车也很难用得上力,尤其是现在还长了冻疮,更是疼得直发抖。
他只能用左手扶着车辕,慢慢地坐在车夫的位置。
车夫犯了难。
“少爷不如您还是坐进去吧?”
“不必了,我身上异味大。”
“啪!”
里头的罗梦芸再也忍不住了,一鞭子甩了出来。
陈行绝反应迅速,直接翻身摔下了马车。
那鞭子打了马嘶鸣一声,高高翘起前蹄子。
罗梦芸一扯那车帘子,执着鞭子怒斥:“老娘给你好声好气地说话,你一见面不是阴阳怪气就是甩脸子,你要这么厌弃王府,那就滚回去做你的马奴!”
陈行绝浑身都疼得颤抖,冬日里本身就冻僵了身体,这么一摔,他再度吐血,冷汗被风一吹更是难受,唇色惨白如同死人一般,只可惜,罗梦芸根本看不到。
她尤为盛怒:
“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东西,要不是因为我,你以为你能当上这王府的主子?你委屈吗?你不过是喂了七年的马,罗风却足足当了十几年的下人,你抢了他的宠爱和福气足足十三年,现在不过是让你替他喂了七年马而已,你摆这个死脸色给谁看?”
“我告诉你,别想着拿乔引起本郡主的注意,本郡主不吃这一套!”
“你不愿意坐是吧,行,那你走回去!正好你也清醒清醒,思考一下你本身是从何而来,你有没有底气给我摆脸色!哼,若不是祖父让你回去,我可不会来看你这死样。我警告你,若是你回府之后还一脸晦气,气着了祖母,我定不饶你!”
“走!不用理他,我们走!”
罗梦芸说完就放下了车帘车帘子,催着马夫驾车离开。
马夫很是无奈地看了一眼陈行绝,在催促下只能驾马离开。
车轮滚滚,卷起一地雪花。
陈行绝看着那马车渐行渐远,脸上毫无波澜。
他已经没有家人,那个所谓的王府也不是他的家。
那个地方,他当然要回去。
不过不是回去摇尾乞怜,让他们高高在上地践踏。
他要回去,是为了让他们一个个,都百倍千倍地尝一尝,他这七年来的痛苦!
他松开手,从地上慢慢起来。
那冻裂的掌心传来一阵阵刺痛,却远远比不上心里的痛。
突然,一阵疾风吹过风吹过,几片雪花落在他的鼻尖。
陈行绝抬头一看,一看,发现远处竟有一队骑兵朝着这边疾驰而来。
为首那人一身银色铠甲,骑着一匹高头大马,气势汹汹。
仔细一看,那人竟是个女子。
女子面容清冷,眉眼间带着一股英气,不怒自威。
竟是大乾唯一的女神将——慕容雪!
慕容雪一勒缰绳,停在陈行绝面前。
她居高临下地扫了他一眼,然后翻身下马。
陈行绝看着面前的女子,心中微微一颤。
身形就这么顿住了。
本以为他们不会再见,他也从未想过会在这里遇见。
缓缓抬头,一张欺霜赛雪的脸庞映入眼帘。
慕容雪少年天才,一把银枪舞得出神入化,年少时,他也曾喜欢这个女子,甚至两家也定下婚约。
昔日的未婚妻,竟然居高临下地看着形如乞丐的自己,陈行绝不禁自嘲一笑。
突然,慕容雪伸出右手钳住陈行绝的下巴,冷冷地开口:“真的是你?罗行绝?”
陈行绝还没说话,旁边的士兵一脚将其踹倒。
“废物,见了将军也不晓得行礼吗?”
陈行绝下意识地爬起来:“奴才见过慕容将军!”
慕容雪眼睛一瞪,那士兵就惶恐地跪下了。
她眉头皱得死紧。
视线在陈行绝身上看了许久,半晌才问:“陛下已经准许你离开御马监,你这是孤身回家屈?”
家?
陈行绝面色冷然:“回将军的话,没错。”
二人之间的气氛尴尬而凝滞。
慕容雪再也受不了,她觉得陈行绝七年已经变得她不认识了。以往,他见着自己,就像摇着尾巴的小狗一样,热情奔放,甚至有分享不完的开心事儿。
她性子清冷,不喜和外男说话,也因为世家至交的原因会给他一分好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