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蔷薇晓晓

    男女主角分别是沈君兮赵卓的其他类型小说《鸾凤重华沈君兮赵卓全文小说》,由网络作家“蔷薇晓晓”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打定了主意的沈君兮就暗自琢磨了起来。既然这一世纪家派了人来接她,那上一世呢?按理说纪家也是应该来了人的。可是为什么自己没有跟着去呢?上一世,她房里的事都是由钱嬷嬷拿主意。以钱嬷嬷和春桃那贪婪的个性,肯定也是不希望自己去京城的,可她们到底用的是什么方法呢?沈君兮第一次生出了后悔之心,后悔不该那么早就处置了钱嬷嬷。因此,她也就让红鸢悄悄地去找前院的管事们打听钱嬷嬷和春桃的下落。可前院的管事却回话说,钱嬷嬷因年事已高,在受了刑后,不出两日便一命呜呼了,而春桃却因为长得颇有姿色,则被江南来的一个行商买回去做了小老婆。沈君兮听着,面上虽未说什么,却在心里感慨:自己的重生已经在悄悄地改变着身边人的命运。要知道上一世的春桃不但顺利生了儿子,而且还...

章节试读


打定了主意的沈君兮就暗自琢磨了起来。

既然这一世纪家派了人来接她,那上一世呢?

按理说纪家也是应该来了人的。

可是为什么自己没有跟着去呢?

上一世,她房里的事都是由钱嬷嬷拿主意。

以钱嬷嬷和春桃那贪婪的个性,肯定也是不希望自己去京城的,可她们到底用的是什么方法呢?

沈君兮第一次生出了后悔之心,后悔不该那么早就处置了钱嬷嬷。

因此,她也就让红鸢悄悄地去找前院的管事们打听钱嬷嬷和春桃的下落。

可前院的管事却回话说,钱嬷嬷因年事已高,在受了刑后,不出两日便一命呜呼了,而春桃却因为长得颇有姿色,则被江南来的一个行商买回去做了小老婆。

沈君兮听着,面上虽未说什么,却在心里感慨:自己的重生已经在悄悄地改变着身边人的命运。

要知道上一世的春桃不但顺利生了儿子,而且还被抬了姨娘,因父亲没有续娶,她更是名正言顺地管着家,暗地里没少算计沈君兮这个正房嫡出的大小姐。

俱往矣。

两世加在一起,自己与钱嬷嬷和春桃的恩怨,也算是两清了。

沈君兮遂丢开向钱嬷嬷取经的想法,自己另拿起主意来。

忽然间,她就想到上一世沈箴在贵州任上办下的一桩案子。

虽然操作起来有些麻烦,但好在她现在手上也不是无人可用,家里的那些仆妇为了讨好她,早就对她的话说一不二。

因为纪氏七七的日子未到,那黎管事每日只管同沈箴谈天说地,绝口不提回京的事。

这一日趁着天气好,沈箴也就邀他一同去爬山。

黎管事自然是欣然前往。

二人在外游玩了大半日,回到沈府时天色已经全黑,黎管事同沈箴道了别后,就回到了自己休息的客院。

客院的小厮墨书像往常一样替他拿了个泥炭小炉来温着热水,与他说笑了两句后便离开了。

许是爬了一天的山有些累,觉得有些困顿的黎管事便早早地上床睡了。

只是这一夜他睡得并不安稳。

不知道为什么,今日的火炕烧得特别的热,生生被热醒的他只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于是他下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正在喝水的空档,他觉得好似有什么从他的窗前掠过,还发出了一阵阵诡异的叫声。

打十五岁开始就同师父一起闯南走北的黎管事什么场面没见过?

因此,他就有些好奇地打开门走了出去。

院子里虽然黑,却因为屋顶上的积雪并未化去,倒还能见着一丝光亮。

黎管事站在门廊下四处张望了一下,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常,正要回屋时,又听到了那诡异的声音自对面的房顶传来。

他也就皱着眉,全神贯注地朝对面屋顶瞧去,只见对面屋顶上有一只黑色的大鸟正扑棱着翅膀。

黎管事也就摇了摇头,自嘲地笑了笑。

就在此时,天上却突然有一团白影毫无预料地冲他飞了过来,被吓了一跳的黎管事定睛看去,却发现那漂浮悬在空中的白影竟然是个没有脚的人:那人披头散发面目狰狞,身上的白色衣裳更像是纱帐一样随风翻飞……那模样……分明就是个无脚的女鬼!

一向自诩大胆的黎管事顿时就吓得打了个趔趄,坐倒在地上。

那女鬼并没有继续朝他飞过来,而是在院子里四处飘荡了一会后就消失不见了。

一阵寒风吹过,打了个激灵的黎管事这才反应过来,他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这才发现身上的衣衫竟然全都汗湿了。

到了第二天,黎管事就晕晕乎乎地说起胡话来。

得了信的沈箴自然要过来探望一番,还请了城里最有名的大夫过来帮忙诊治。

大夫望闻问切了一阵,便称他这只是偶感风寒,吃两副发散的药就好了。

可两副药灌下去,黎管事的病不见好,口中还不断念叨着“鬼……有女鬼……”的话,更是叫人大吃一惊。

自己家里好好的怎么会闹鬼?

身为山西提刑按察司佥事的沈箴自然是第一个不信的。

这些年他所经手的那些所谓的闹鬼案件,查到最后无一不是有人在背后捣鬼!

到了午夜时分,风又大了起来,院子里果然又响起了奇怪的声音。

躲在屋里的沈箴却聚精会神地往院子里看去。

风吹着树枝沙沙地响着,一团白影果然从屋顶上飘了下来,还发出一阵阵幽怨的叹息声。

沈箴的寒毛当场就竖了起来,若不是他坚信这世间无鬼,这会子肯定也会被吓个半死。

沈箴皱着眉,眼神却在院子里仔细地搜寻了起来,凭着他多年的办案经验果然很快就注意到了侧边的屋顶上好似有人。

那人穿着一身黑衣躲在了屋顶上,手中却拿着根钓竿似的东西左右摆动着,跟随着他的动作,空中的那个女鬼也跟着一左一右地飘忽着。

沈箴一见,也就打开了房门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然后指着屋顶大喝了一声:“把那人给我拿下!”

忽然间,刚才还是黑漆漆的客院一下子就变得灯火通明,林泉带着家丁举着火把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

屋顶上那人完全没想到自己会被发现,他紧张得脚下一滑,就从屋顶上滚了下来。

林泉趁机带人将他围住,将火把往他脸上一照,发现那人正是这客院的小厮墨书!

“你小子搞什么名堂?”林泉一见墨书就火了,在他印象中墨书这小子很是机灵,只要好好培养,将来大有可为。

墨书一脸尴尬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积雪,笑道:“林总管,您怎么会在这啊?”

而沈箴则是捡了同墨书一同滚落下来的“女鬼”布偶,沉着脸道:“你最好能解释解释这是怎么回事,不然仔细你的皮!”

墨书就搔了搔头,很是牵强地答道:“这个是我自己做来玩的……”

“做来玩的?”沈箴却是瞪眼看他,却发现手里的女鬼布偶做工很是精细,绝不是墨书这么一个半大小子能做出来的。


那穿黄衫的女孩子却是笑道:“你们可都瞧好了。”

大有一副叫人买定离手的模样。

沈君兮坐在那默默地看着,却不说话。

“还有你,小表妹,你怎么选?”穿黄衫的女孩子瞧见沈君兮道。

沈君兮想了想,决定还是坚持自己的意见:“你是三表姐,她是二表姐。”

说完,她用手指了指穿着洋红色衣裳的人。

亭子里就有人为她疾呼了起来:“错了错了,这个才是纪霜,那个是纪霞。”

穿黄衫的女孩子就继续看着沈君兮笑:“给你一次机会,你要不要换一下。”

沈君兮扫了眼她的发际线,摇了摇头。

亭子里也就有人催促着这二人公布答案。

纪霞纪霜两姐妹也就站在了一起,慢慢地撸起了袖子,众人也就跟着发出了哀叹。

原来这姐妹二人除了发际线那有稍稍的不同外,纪霞的左手臂上还生有一颗小小的黑痣,只是平日里都藏在袖子里,寻常人也见不着。

大家一见那黑痣竟然是在穿洋红衣裳的女子身上,也就纷纷表示不信地喊道:“怎么会?刚才你喊纪雯时的神态和表情简直和纪霜一模一样!”

“都叫你们看仔细了。”穿着黄衫的纪霜却是有些得意地抱着那个彩头盆笑道,“你们都输了,除了我们家这个新来的小表妹。”

说话间,她把沈君兮的那枚珠花又插回了沈君兮的发间,然后笑道:“这里面的东西,你可以随意挑上一件!”

沈君兮就有些犹疑地看向了她。

纪霜以为她是胆小害怕,也就宽慰她道:“随便你拿哪一件都行,愿赌服输嘛!”

“真的随便哪件都可以?”沈君兮还是有些不确定的问,眼神却瞧向了纪雯。

“不如你就拿回雪姐儿的那对耳环吧,”纪雯就摇着头笑道,“她要把这耳环弄丢了,又会被大伯母念叨上好几天了。”

沈君兮就看向了一旁的纪雪,只见她面上神色臭臭的,可一双眼睛却总止不住往自己这边瞟。

“那就耳环吧。”沈君兮笑着同纪雯道,自己却并不伸手去取。

纪雯笑着点头,拿了那对耳环就朝纪雪走去,又重新帮她戴回了耳朵上。

而纪霞却是弯下了身子瞧着沈君兮,奇道:“你是怎么分辨出我们姐妹来的?瞎猜的吗?”

沈君兮却是瞧着她狡黠地一笑:“秘密!”

今日来参加东府春宴的都是些富家的千金,平日里都是些出手阔绰的主,虽然失掉了一些彩头,可大家都觉得玩得开心。

而且经过这么一闹,凉亭里的气氛明显活跃了起来。

天上的日头渐渐大了起来,照在身上已经让人觉得有些热,于是就有人提议去太液湖上泛舟。

“要去你去,我可是不去的。”没想到那提议的人话音刚落,就有人提出了反对意见,“你们这些人,坐在船上又不老实,害得我全程担心受怕的,生怕自己掉到水里去!”

听得她这么一说,亭子里也就有人笑:“杏儿姐姐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辈子怕都不敢坐船了。”

那被称为杏儿的人却是回瞪了一眼道:“你还笑,那些不老实的人里,属你晃得最厉害!”

听着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的互相斗嘴,沈君兮虽然只坐在一旁听着,却也觉得有趣。

大概这就是人们常说的“闺阁逗趣”,只可惜上一世自己的身边并没有这样陪着自己斗嘴的闺蜜。

她正伤神着,就有一个女孩子悄悄地坐在了她的身边,用手挡着嘴的在她耳边轻道:“你刚才是怎么辨出她们二人来的?你也教教我吧,我都被她们赢走好多小东西了。”

那言语中,就有着说不尽的幽怨。

沈君兮就有些诧异地朝她看去,只见一个年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女孩子正一脸乞求地看着自己。

沈君兮就认出她是刚才那个自己选定离手时,急得大声疾呼的女孩子。

本来自己发现的那个秘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只要稍微细心点,大家应该都能发现,但她瞧着纪霞和纪霜两姐妹对玩这种“你猜我猜”的游戏好似乐此不疲,如果被自己这么说破了,总是不美。

因此她也就笑着对那女孩子道:“我父亲从小就教我,不要到人多的地方去。”

说完,沈君兮就自己摘了一粒桂圆,剥了起来。

“不要到人多的地方去?”那个女孩子就有些不解地嘀咕着这两句,随后一脸所悟地说道,“我明白了,就是要和大家反着选!”

沈君兮就继续朝她笑了笑。

“我叫福宁,你叫什么?”那女孩子就好像找了知音似地,凑在了沈君兮身边道。

“君兮,沈君兮。”沈君兮就歪着头答道。

她们两人坐在这边嘀嘀咕咕的时候,那边却还在为要不要去划船而争论不休,最后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既然是这样,不如去放风筝吧?难得今日有风,不要辜负了这大好时光。”

沈君兮就朝着凉亭外看去,果见阳光明媚、树枝摇曳。

“放风筝也好,至少不用担心掉到水里去。”也就有人附和着。

纪霞就叫家里的婆子去库房里取了一些风筝和线来,凉亭里的女孩子们又自动分起组来,都是大的主动带着小的,打算去后坡上放风筝。

因为沈君兮和纪雪是跟着纪雯来的,她们自然是跟在了纪雯的身边,那个叫福宁的女孩子却执意要跟着沈君兮,于是纪雯的身边一下子就跟着三个小的了。

纪霜看了眼后也就冲着纪雪招手:“你还是跟着我吧,不然都挤在纪雯那,也不知她这风筝放不放得起。”

能跟着纪霜,纪雪正乐得高兴,谁都知道纪霜是个放风筝的高手。

“不如我们来比赛吧!”她们一行人刚走到后坡还没站定,就有人提议道,“看谁最快放上去,放得最高!”

“好呀!只是这次你又拿什么做彩头?”胸有成竹的纪霜却是站在阳光下眯着眼笑道,“别忘了,你今天带来的珠钗已经输给我了!”


“姑娘,所有的事都是王婆子一个人的主意!”终于能够说话的小红在大吸了一口气后,就膝行两步上前道,“王婆子说姑娘年纪小必然什么都不懂,只要打点好姑娘身边的人,就没人知道姑娘每天吃的究竟是什么!然后她自己每日里大鱼大肉地吃着,却把账都记在了姑娘的名下,姑娘若不信,大可去问厨房里的其他人,看我到底有没有乱说!”

王婆子听到这,急得就跳了起来,伸手就要去捂小红的嘴巴。

可不想门外却传来一声怒吼:“你刚才说的可是真?”

谁也没想到,半个月都不曾踏足后院的沈箴竟然会在这个时候一脸怒气地出现在门房外,而他身后还跟着个大气都不敢出的翠丫。

沈君兮瞧了,也就在心里暗自点头:时间拿捏得刚刚好,看来这个翠丫倒是个值得一用的人。

沈箴的火气很大,额角都隐隐暴起了青筋,显然是气得不轻。

小红跪在那,先是悄悄地看了眼沈君兮,在收到沈君兮那鼓励的眼神后,也就一鼓作气地将王婆子是怎么欺上瞒下、结党营私的事全给倒了出来。

沈箴皱着眉头听着,一张脸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痛失爱妻,沈箴整个人本就处于巨大的悲拗之中,现在又闻爱女竟然被家中的仆妇所欺负,这就更让他怒不可揭。

“给我查!”沈箴已经气红了双眼,说话更是变得咬牙切齿起来。

下面的人哪里还敢怠慢,赶紧将厨房里的人都给拘了起来,然后一个一个地单独盘问。

入夜,一盏昏暗的豆油灯下,担惊受怕了一整天的钱嬷嬷独自坐在沈君兮的床前,可她的思绪却总是被白天的那一幕幕所牵扯。

她眼神复杂地看着床上那个已经熟睡了的小身影,姑娘今日的表现太让她意外了。

那狠戾的眼神和娴熟的语气,若不是亲眼所见,她都不愿意相信自己一手带大的姑娘竟然能说出那样的话来。

要知道姑娘今年才六岁啊!

那陌生的感觉,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而且今日的事提醒着她,姑娘已经长大了,可不能像以前那样继续哄骗着了。

钱嬷嬷突然就想到白日里被春桃顺走的那枚羊脂玉佩,整个人就跟着紧张了起来。

“翠丫,你过来!”神情有些紧张的钱嬷嬷就起身唤了候在外间的小丫鬟翠丫。

“这人有三急,你帮我看着点姑娘,我去去就来。”钱嬷嬷急急地交代了翠丫几句,转身就出了沈君兮所住的西厢房。

翠丫自然是不疑有他。

不料睡在床上的沈君兮却是翻过身来瞧着翠丫悄声道:“你去跟着钱嬷嬷,看看她到底干什么去了,可别叫她发现了你!”

因为之前沈君兮救了自己的姐姐小红,翠丫早已是对沈君兮言听计从,她虽然有些意外姑娘还没有睡,却从不曾怀疑姑娘让自己所做的事。

因此,她也从沈君兮的床边告退,一路悄悄地尾随钱嬷嬷而去。

说自己有三急的钱嬷嬷并没有去官房,而是径直去了正屋后面的后罩房,那里是沈家安排家中仆妇住下的地方。

夜很静,大家几乎都已经睡下了,钱嬷嬷趁黑摸进了女儿春桃的房间。

因为当了太太屋里的通房,春桃得了一间一个人住的单间,虽然房间小得只够架起一张床,却也比其他人要挤着住在一块强很多了。

春桃也是刚刚歇下,见亲娘这个时候找了过来,也就有些不太高兴地爬了起来。

钱嬷嬷一见她这样,也懒得和她多说,而是开门见山地问道:“你之前拿的那块玉佩可还在?”

“当了。”春桃满不在乎地说道。

“那钱呢?”钱嬷嬷却是满心焦急。

春桃冲着钱嬷嬷翻了个白眼,然后转身从枕头下摸出一盒胭脂来拍在了床板上:“喏,在这呢!”

钱嬷嬷一见,也就气得在女儿的脑门上戳了一指道:“平常也不见你做事手脚这么快的,才半日的功夫竟然就被你花了?”

“我一早不就和你说了要买胭脂了么?”春桃却是一脸不耐烦地看向钱嬷嬷,“而且你这么晚的跑来,就是为了质问我这个?”

“当然不是!”钱嬷嬷拿起春桃搁在床头矮柜上的茶壶就直饮了一口道,“你是没瞧见今天姑娘处置王婆子时的样子!她可是不是以前那个好糊弄的小姑娘了。你最好赶紧将那块玉给赎回来,不然等得姑娘发落的时候,就有得瞧了!”

春桃听着却是不以为意地嗤笑了一声:“娘,你这是自己在吓自己吧?要我说今天这事就是王婆子自己倒霉,谁叫她天天给姑娘上冷饭冷菜的,这要换了我,也得和她闹!”

“你这个死丫头!别不把我的话往心里去!”见春桃总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钱嬷嬷就更加急了起来,“别的先不论,你倒是先把那枚羊脂玉佩先还回来,先混过这个坎再说。”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春桃就很敷衍地将钱嬷嬷往屋外推,“你赶紧回去吧,我明儿一早就要轮值呢。”

钱嬷嬷还欲同春桃说些什么,母女俩在推搡之间谁也没有注意到有个身影从后罩房闪了出去。

翠丫一路小跑着,心也跟着噗通噗通跳个不停。

她真没想到姑娘让她来偷听,竟然会让她偷听到这些。

在她的认知中,偷盗主人财物,那可是重罪!可在春桃看来,却好似是件不怎么起眼的小事一样。

她有些惊慌地回到沈君兮的房里,将自己听到的事都说了出来。

“我知道了。”沈君兮听后,却是一脸的淡然,“这件事你先别声张,我倒要看看她们会怎么做。”

若是钱嬷嬷她们将东西还了回来也就罢了,若是不还,可就别怪她手下不留情了。

同翠丫交代完这些,沈君兮又翻了个身,面朝里间地睡了过去,好似她从不曾醒来一样。

不一会的功夫,钱嬷嬷也走了进来,一看到守在沈君兮床边的翠丫就笑道:“年纪大了,不中用了,吃点凉的就泄肚了。”

翠丫却是不敢多话,她向着钱嬷嬷福了福身子后,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纪蓉娘—听这话,也就更稀罕沈君兮了。

她就—把将沈君兮抱在了怀里,并在沈君兮的脸颊上亲了又亲道:“对,姨母就是你的娘亲,有什么好害怕的。”

说着,她又向纪雯招了招手,示意纪雯也到自己的身边来。

纪雯也想像沈君兮—般的大方,可在她心目中,姑母—直是高高在上的,因此心里不免还是有些紧张。

纪蓉娘对此倒也不以为忤,在这宫里呆的时间长了,她早就习惯了这些。

因此她也就拥着沈君兮同王老夫人道:“母亲和嫂嫂难得进宫—次,用过午膳后再走吧。”

既然是贵妃娘娘有意赐饭,王老夫人和董氏自然不好拒绝,只是在这宫里,她们呆着也多少有些拘谨。

纪蓉娘自然是瞧在了眼里。

“不如我们去御花园里走走吧,”纪蓉娘也就提议道,“有株双色牡丹提前开了花,我带你们去瞧上—瞧。”

王老夫人自然是从善如流。

而沈君兮也被双色牡丹这个名字所吸引了,就像个孩子—样显出—些小兴奋。

纪蓉娘就笑盈盈地将她们引至了御花园。

早些年,曹皇后因体虚多病,无暇顾及后宫事务,昭德帝便命身为贵妃的纪蓉娘帮忙协理六宫。

后来,曹皇后因病离世后,纪蓉娘更是名正言顺地接掌了后宫的凤印。

有人曾上书昭德帝,建言晋封纪贵妃为皇后,而昭德帝也动了这样的心思,不料纪蓉娘却以“纪家不能再受此殊荣”为名,主动请辞了。

此举让昭德帝觉得纪蓉娘是个识大体知进退的人,虽未给纪蓉娘皇后的名分,却给了她皇后的实权,让她真正成为了这后宫众多妃子中最为尊贵的人。

因此在这后宫之中,宫人们都要视纪蓉娘的脸色行事,也让她不用像其他的妃子—样过得小心翼翼、汲汲营营。

看着这满园关不住的春色,沈君兮—下子就变得心旷神怡。

她小心翼翼地询问着纪蓉娘:“姨母,我可以去采花玩么?”

跟在她身边的女官就笑盈盈地提醒着沈君兮道:“你不能称贵妃娘娘为姨母,你得和我们—样称她为娘娘……”

沈君兮的脸上就露出—阵小孩子做错事才有的惊慌。

她刚才是故意试探着叫了—声姨母的。

如果贵妃娘娘能够接受“姨母”这个称呼,那说明她对亲情还有所挂念,那以后自己还可以多亲近亲近这位姨母;但如果娘娘只愿摆出贵妃的架子,那么自己以后最好还是规规矩矩谨守君臣的本分好了。

而现在……

沈君兮的心中不免就升起了—丝失望。

不料纪蓉娘却是打断了那位女官的话:“她本就是我的姨侄女,称我—声姨母也无妨,更何况我就这么—个亲姨侄女,她若都不能叫我—声姨母,这世间便也再无能叫我姨母之人了。”

那女官见自己拍马屁拍到了马蹄子上,也就赶紧低头噤了声,退到了—旁。

纪蓉娘倒也没有怪罪那位女官,她每日在这宫闱之中听到的都是恭维恭敬之声,想必她身边的人以为她早就已经习惯了。

而纪蓉娘则是微微弯下身子,微笑地捏了捏沈君兮那还有些婴儿肥的脸颊道:“守姑,以后你就叫我姨母好了。”

“嗯!”感觉到柳暗花明又—村的沈君兮也就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扬起—个明媚的笑脸道,“那我现在可以去采花了吗?”

纪蓉娘—见,心下就软了两分,并柔声道:“去吧,仔细别被花刺扎了手。”

沈君兮就拍着手,笑着跳着在纪蓉娘的身边转了—圈,然后蹦蹦跳跳地往花丛中去了。

“她正是这无忧无虑的年纪,真好!”纪蓉娘瞧着沈君兮这生机勃勃的模样,也就笑着同王老夫人说道。

王老夫人也欣慰地点头:“之前我将她接来京城时,还怕她会不习惯,没想到她却—点都不认生。”

“小孩子嘛,不都是这样。”在王老夫人身后虚扶着她的董二夫人也跟着笑道,然后跟身旁的纪雯低声道,“你也跟着去吧,看着点守姑,这毕竟是宫里,可别让她闯出什么祸来。”

纪雯听后,也就冲着纪蓉娘和王老夫人福了福身子,赶紧追着沈君兮去了。

纪蓉娘也就捂着嘴笑道:“二嫂就是太过小心了些,这宫里四处都有宫人看着,能闯出什么祸来?”

王老夫人却是拍着纪蓉娘的手笑道:“小心驶得万年船,这话总是没得错的。”

王老夫人毕竟年纪大了,纪蓉娘也不敢让她在御花园里走太远,于是就在湖边寻了个凉亭小坐了片刻,又折返到延禧宫里去说话。

而沈君兮那边在跑出王老夫人等人的视线后,便收了小女儿特有的天真可爱,并在心里感叹,这年头想要装个小孩儿还真是不容易。

她—个人沿着花间小径—路向前,看见漂亮的花儿就停下脚步来多看两眼,却决计不伸手去攀扯它们。

“你这个人,还真有点意思!”就在沈君兮—个人在花间流连的时候,却突然听到—个少年的声音,吓得她赶紧转了身。

她抬头望去,只见—个身着浅黄色衮服的微胖少年正站在花圃的另—侧,那年纪约莫十三四岁的样子。

沈君兮—见他衣襟上所绣的麒麟纹饰,便知他不是这宫里的小内侍,于是赶紧拜了下去:“民女见过皇子殿下。”

那皇子细细地打量了沈君兮两眼,也不叫人起来而是问道:“你是哪位娘娘家的女眷?为何—个人在此赏花?”

沈君兮只好蹲在那答道:“民女是跟着秦国公府的老夫人—起进宫来探望姨母纪贵妃娘娘的。”

“你是秦国公府的?”那皇子的声音明显出现了异样,只听得他道,“你站起身来,让我好好瞧瞧,为何我从未见过你?”

沈君兮只好依言站了起来,还没说话呢,就见着纪雯—脸急色地赶了过来,在见到沈君兮后这才舒了—口气道:“守姑原来你在这,害我—通好找!”


“快来,快来,让外祖母看看你昨晚睡得好不好。”王老夫人就冲着沈君兮招手。

沈君兮先是跟着纪雯一起给外祖母行了个福礼,然后才乖乖巧巧地走了过去。

清晨的阳光正透过窗户纸照了进来,照得王老夫人白发如银,也照得沈君兮的一张小脸莹白透亮。

“外祖母,我可以给你梳头么?”沈君兮伸出了手,小心翼翼地在王老夫人披散下来的银白发丝上摸了摸,两世为人她还没见过这种白里还略微带着些金黄的发色。

王老夫人并没有拒绝她,而是有些好奇地问:“咱们的守姑也会梳头么?”

“会!”沈君兮声音清脆地答道,“我以前就常常给娘梳头!而且还要梳满一百下!”

实际上,她并未给自己的母亲梳过头,但前世在嫁到延平侯府后,她没少在婆婆跟前立规矩,帮着婆婆梳头。

“哦?”王老夫人也就挑眉看她,“那咱们的守姑就试试吧。”

老夫人的话音刚落,就有机敏的丫鬟搬了张矮凳过来,而刚为老夫人梳头的那个妇人更是将手中的犀牛角梳递到了沈君兮的手上。

沈君兮接过梳子,很是麻溜地爬上了矮凳,然后嘴里数着数,有模有样地帮老夫人梳起头发来。

二夫人等人则是围站在她的身后,满脸是笑地看着。

不一会的功夫便有人来报:“大夫人和四姑娘过来了。”

“怎么这么早?”王老夫人抬着眼皮看了眼放在高脚矮柜上的自鸣钟,有些不高兴地嘟囔了一句,然后道,“让她们进来吧。”

董氏听了,也就往里间让了让,把门边的位置空了出来。

“等下可不要和祖母犟!见到守姑也要客气点……”齐大夫人拽着女儿纪雪的手,一边走一边低声叮嘱着,待她们一进屋,她便扬起了笑脸,只是还没来得及张嘴,就见到了满屋子的人,笑脸也跟着凝结在了脸上。

“二……二弟妹……你今日怎么也这么早?”齐大夫人就有些尴尬地同董氏笑道。

董氏见着她先是笑着点了点头,然后道:“昨晚我把守姑接到我那院子去了,这不是怕娘担心么,所以一早就给送回来了。”

听着董氏这话,齐大夫人心中莫名就松了一口气。

昨日沈君兮刚到,婆婆就落了她那么大一个面子,她正愁以后在沈君兮跟前抬不起头来,不曾想二弟妹竟然将人给带到了她的院子里去了。

一想到这,大夫人就挺了挺身子,感觉自己的脊背好似又直了些,她再一抬眼,结果发现站在那给老夫人梳头的是沈君兮,而老夫人还是一脸享受的表情时,大夫人脸上的神情又跟着变了变。

她就看了眼身边的纪雪。

同样是六七岁的年纪,自己的女儿怎么就不知道去卖这个巧讨老夫人的欢心?

沈君兮先是看了眼大舅母,又借着铜镜看了眼外祖母,见外祖母好像并不怎么着急的样子,她也跟着沉下心来,慢慢地替外祖母梳着头。

而王老夫人则是闭着眼,神情静谧地好似睡着了一样。

二夫人自是无所谓,她反正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做,就这样候着也耽误不了她什么事。

但大夫人却不一样,管着家的她,院子里还站着不少丫鬟婆子等着她示下呢。

在得知沈君兮要帮老夫人梳一百下头的时候,大夫人就笑着上前同沈君兮道:“你这孩子,孝心可嘉,但梳头这事还是让大舅母来吧。”

说着,她就想去拿沈君兮手中的梳子。

沈君兮给也不是,不给也不是。

“怎么?老大媳妇,你有什么急事么?”王老夫人缓缓地睁开了眼,在镜子里看着齐大夫人道,“你要有什么急事只管去办你的事,不用管我这边……”

齐大夫人的神情一僵,老夫人明明知道自己管着府里的中馈,却还这么说,分明就是故意的。

若是在平常,大夫人肯定就揣着明白装糊涂地告退了,可昨晚王老夫人才将她耳提面命了一番,她又怎么敢在这个时候走掉?

于是她就讪笑了一把,又退回了原来的位置。

直到听到沈君兮数到了一百后,才见她从矮凳上跳了下来,将手中的犀牛角梳又还给了一旁负责梳头的媳妇子,并且同王老夫人笑嘻嘻地道:“外祖母,守姑梳得好不好?”

“好,好,好,”王老夫人连说了三个好字,眼睛也笑得眯成了一条缝,“等下你想吃什么?让厨房给你做!”

沈君兮就在王老夫人的身边转了转眼睛,然后笑咪咪地道:“我想要吃油炸蟹黄包!”

“这才三月,有什么蟹黄包吃?”沈君兮这边的话刚落音,院子里就响起了一个少年的声音,“四妹妹是不是又想给厨房里的妈妈们出难题?”

“才没有!”因为昨晚刚被老夫人训斥过,纪雪原本一直躲在母亲的身后不想让人发现她,在听到屋外少年的质问后忍不住气鼓鼓地反驳道,“四哥你别冤枉我!这话可不是我说的!”

“不是你,还会是谁?”院子里另一个少年嬉笑的声音也跟着响起,“这个屋里除了你还有谁会做这种刁钻的事?”

说笑间,只见两个少年如沐春风般地并肩而来,王老夫人一见他们二人,脸上便露出笑容来。

“孙儿给祖母请安。”两人进屋后也没有含糊,而是躬身给王老夫人行了礼,在见到老夫人身后的齐夫人和董夫人后,又分别行了礼。

趁着这个当儿,站在王老夫人身旁的沈君兮悄悄地打量起这两位少年来。

这两位少年并不是一般年纪,大的那个看上去约莫十七八岁的样子,瘦高瘦高的,穿着一件竹青色的锦缎袍子,看上去像是一根细长的竹竿;小的那个十一二岁,身形也不矮,穿的却是一件月白色素面杭绸直裰,却衬得整个人唇红齿白的。

看着二人的年纪,沈君兮大概分辨出年纪大的那个是大舅母的小儿子纪昭,而小的那个就应该是二舅母的儿子纪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