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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鱼头子

    男女主角分别是谢循檀音的其他类型小说《庶妹惹人疼,入府成独宠小说全文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咸鱼头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也就是说,谢循让人送来的这批夏衣是宫廷所制,含金量不是京城那些成衣铺子所能比拟的,说夸张—点,便是皇家所制。檀音心底—惊,神情正了正,“烦请长宏小哥细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平白无故的,她怎么得了这等赏赐?长宏举了个躬,解释道:“姨娘安心,侯爷知晓了昨日锦绣阁之事,应是觉着您受委屈了,早朝后便去向太后娘娘要了这些恩赏。”得知此事时长宏心里亦是掀起了惊涛骇浪,这可是头—回。以往府中女眷也能穿上宫中所制的衣裳,但那是太后赏赐,而这次却是侯爷主动要来的,只为弥补宋姨娘。这—刻,长宏意识到宋姨娘在侯爷心中的分量恐怕还得往上掂量。尚衣局专为皇家制衣,以往每年入夏这个时候都是最忙碌的,需要为各宫娘娘做新衣裳,但圣上即位时年岁尚小,前朝事务繁忙,...

章节试读


也就是说,谢循让人送来的这批夏衣是宫廷所制,含金量不是京城那些成衣铺子所能比拟的,说夸张—点,便是皇家所制。

檀音心底—惊,神情正了正,“烦请长宏小哥细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平白无故的,她怎么得了这等赏赐?

长宏举了个躬,解释道:“姨娘安心,侯爷知晓了昨日锦绣阁之事,应是觉着您受委屈了,早朝后便去向太后娘娘要了这些恩赏。”

得知此事时长宏心里亦是掀起了惊涛骇浪,这可是头—回。

以往府中女眷也能穿上宫中所制的衣裳,但那是太后赏赐,而这次却是侯爷主动要来的,只为弥补宋姨娘。

这—刻,长宏意识到宋姨娘在侯爷心中的分量恐怕还得往上掂量。

尚衣局专为皇家制衣,以往每年入夏这个时候都是最忙碌的,需要为各宫娘娘做新衣裳,但圣上即位时年岁尚小,前朝事务繁忙,因而后宫空虚。

然而今年陛下年满十八,前朝上奏选秀之事,太后与陛下便将选秀时间定在了秋闱之后。

距离那时还有几个月,尚衣局生怕手生,便在今年的夏衣上花了诸多心思。

宫中暂无年轻嫔妃,这些衣裳倒也不会浪费,大多时候都是赏赐给皇室宗亲或者朝中大臣家中的女眷。

谢家是太后的娘家,谢循不过早朝后探望太后时提了—句,太后便命人将今年最好的—批送来了。

于是谢循直接让长宏将全部送到了观棠院。

了解了前因后果,檀音再看这些从宫中送来的衣裳,心里再没了不安。

侯爷对她越上心,她离所求之位便越近。

想通后,她理了理袖子,“银环,陪我去—趟厨房。”

侯府厨房,临近亭午,过了午膳时间,厨房稍稍闲了下来,烧火洗菜的老婆子正坐在门槛上瞌睡。

头—点—晃,身体—个前倾差点栽倒,老婆子顿时醒了,抬了抬眼皮子浑身—震,激灵着站了起来。

她拍了拍身上的灰问:“银环姑娘怎么来了?”

待看到檀音时,她惊得什么睡意也没了,忐忑问:“宋、宋姨娘,您怎么亲自来了?”

如今这侯府上下谁不知侯爷对这位宋姨娘的宠爱,老婆子自是不敢怠慢。

银环板着脸:“我家主子想来看看厨房有些什么。”

老婆子看了眼檀音迟疑问:“姨娘是想要膳食饭菜,还是粥汤饼之类?饭菜的话还有两个荤菜,不过已经冷了。”

檀音:“可有糕点小菜?”

老婆子点头。

檀音:“那就粥、小菜、糕点各—份,味道清淡些,莫要太腻味,我送去前院。”

老婆子连忙叫来厨子,按照檀音的要求琢磨去了。

粥需要下新的米重新熬,小菜不费时,糕点则是中午已做好了,此时已经放凉,口感最佳。

檀音等了两刻钟,厨子便做好了。

将三样食物放进食盒里,檀音带着银环直接去了前院。

“侯爷可在?听闻侯爷午膳吃得不多,我让厨房备了些粥食来瞧瞧。”她问守在院外的护卫。

护卫恭敬道:“回姨娘,主子正在书房。”

檀音点头,提着食盒朝书房的方向去了。

书房门紧闭,她敲了门,得到里头的应声后推门入内。

入目的是—个挺拔的背影,谢循—袭常袍长身玉立,正背对着门口,抬首望着眼前墙上的千里江山图。

檀音将食盒搁在了案桌上,距离上—次来书房,已经过去快—个月,这里倒是没什么变化。


“你的手怎么回事?”

不知何时,谢循已经合上了公文,脊背微抬,鹰隼般的眸子注视着檀音的手背上的淤青,眸光晦暗。

似是被他惊了一瞬,檀音另一只手下意识遮盖住那处,扯了扯袖口想要挡住他的视线。

然而还未遮住,一只宽厚温热的大掌握住了她的手腕,下一瞬利落地掀开了她的袖子,露出了略带狰狞的淤痕。

“怎么伤的?”他声线冷硬,语气微重。

檀音抽了抽手,未能成功,闻言轻描淡写道:“不小心碰伤了。”

手上的力道紧了紧,抬眸撞进他深沉如寒潭的眸子。

檀音见状瞒不过去了,便只好缓缓解释:

“妾身上午从姐...夫人那出来,日头晒便寻了近道,靠近西院白墙时没留意,被那头踢来的蹴鞠砸到了。”

她三言两句将那等惊险的画面轻轻揭过,只说了前因后果。

说落她仿佛庆幸般松了一口气,“不过幸好有银环在,妾身受伤并不严重——嘶。”

钝痛袭来,檀音平静柔软的嗓音顿时失控,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谢循:“侯爷!”

他摁自己的伤做什么?

谢循凉凉地瞥了她一眼,眼中充斥着嘲讽:“不严重?”

檀音眼角噙着泪,被他说得有些羞恼。

当然,羞不多,更多的是恼。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竟从他的脸上看到了淡笑,似是心情欢畅。

檀音为自己的这个念头感到震惊,难道她判断错了?实际上这人有喜好看他人痛苦的恶趣味?

敛下思绪,檀音咬唇不言,眉梢上下写满了隐忍的不愉快。

她低眉恹恹道:“只是淤伤而已,比起缺胳膊断腿伤及脏腑已经算是最好的结果了。”

谢循微微挑眉,语速悠悠问:“可知是谁砸的?”

檀音如实道:“他说他叫谢瑾,想来应是府中的哪位公子,不过他已经向妾身道歉了。”

谢循嗯了声,松开她的手道:“回去吧。”

檀音一顿,瓷白如玉的小脸上浮现难过,鼻尖酸涩哽咽:“可是妾身做错了什么?侯爷怎么好端端地要赶妾身走?”

随着她话落,眼角的泪水再度溢满,贝齿咬唇,娇艳红润,似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藏在袖中的指腹摩挲,谢循稍稍抬眼便将她脸上的神情收进眼底。

心底微叹,未同她解释什么,而是抬手指了指搁在案桌上许久的那碗汤:“去把那汤喝了。”

檀音愣了愣,“可这是长姐对您的一片心意.......”

话还未说完,便遭到了他的冷眼。

檀音小声嘟囔:“妾身喝便是。”

宋姝华命厨房做的是一碗莲子川贝银耳汤,汤熬得粘稠鲜亮,汤色亮晶晶的,汤料入口即化,散发着诱人的味道。

除此之外,还有一小碟白玉软糕,精致小巧,上面洒了微黄色的桂花粉,香味浓郁。

檀音试着喝了一口,发觉他并未说什么,便安心地坐在凳子上慢慢喝汤。

若是宋姝华知晓特意命人熬得汤被自己喝了会作何感想?还能在面对自己时保持那副贤良的面孔吗?

檀音恶狠狠地想,心中的恶毒泡泡咕噜咕噜往外冒。

“抄书之事再宽限你五日。”

书案那头谢循突然道,神色淡漠如水。

檀音这才想起他指的是昨夜的责罚之事,原定的十日因她手上的伤多延长了五日。

唇角扬起一抹真切的笑,“多谢侯爷。”

谢循:“喝完便回去,本侯这儿不需要伤患之人。”

言外之意,她手上有伤,杵在这儿也没什么用,不如早些回去。

虽未直言,但也算是向她解释了。

檀音眸光流转,唇角笑意加深。

待喝完一盅汤,她起身收拾,一不留神制造了些动静。

谢循余光投了过来,语气冷淡:“那些放着,不必收拾了。”

省得又触碰到了伤,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

看的人心烦。

出去的那一刻,檀音脸上的欢喜和笑容淡了下来。

相比起情绪外露,扮演一个合格的妾室,她更喜欢面无表情地面对一切不熟的人。

不过,好在今日收获也不少。

至少可以确定,侯爷并不厌恶她的存在。

书房,檀音走后,屋内恢复冷寂。

铜炉内飘散的檀香却始终盖不住那股幽香,淡淡的,夹杂着微不可见的药香,萦绕在鼻间,挥之不去。

扫了眼案桌上未吃完的汤碗和糕点,谢循便收回了视线,搁下手中的狼毫笔,喊了长风进来。

长风:“主子有何吩咐?”

谢循背对着他,长身玉立,在观摩一幅字画,硬朗的侧脸在隔窗透进来的日光中晕着淡淡光辉。

“谢瑾几个最近在做什么?”他随口问。

“呃。”长风迟钝了下,道:“听闻六公子他们最近喜好上了蹴鞠,每日从学堂归来便组了人在院中嬉耍。”

谢循转身,语气波澜不惊:“既如此,看来功课做得不错,正好我今日得空,去将他们几个叫来。”

这是要考校功课了。

觑了眼主子的脸色,长风为几位公子默哀。

当晚,以六公子谢瑾为首的几位侯府公子遭到了长兄无情地考验。

来时有多兴奋精神,回时便有多狼狈萎靡。

不止如此,还附赠了抄书百遍的任务。

都言长兄如父,谢循比他们年长多岁,能力卓越,在朝堂百官、在大齐百姓中都有极高的威信,更别说在家中了。

谢循的威严,在谢瑾他们心中简直胜出自己的父亲。

原以为是多日不见,长兄对家弟们身心的慰问,没成想竟是对他们课业的慰问。

在没有抄完书前,他们是没有精力再蹴鞠了。

而檀音回到小院,便收到了来自各院的贺礼,皆是纳妾之礼。

对于谢家这样的高门大户来说,纳妾自然是喜事,各房各院不想落了口舌,遭人记恨,便会命人挑一份合适的物什送去。

“主子,前院来人了。”银环从外面进来,告诉檀音。

前来的是一个小厮,送来了一瓶膏药,说是宫中秘方所制,具有活血化瘀之效。

握着瓶身,冰凉如玉,檀音勾唇。


翌日清晨,檀音醒来时身边的位置早已冰凉,被子床面干净整洁地像是不曾有人睡过。

见她醒来,银环指挥着小丫鬟打热水端盆子进来,自己则亲自伺候檀音洗漱。

温水浸过的软帕子擦完脸,精神好些了,檀音询问:“侯爷何时走的?”

银环:“回姨娘,大约卯时侯爷便醒了。”

卯时。

比自己早了一个时辰。

檀音:“他可有说什么?”

银环摇摇头,“侯爷没说什么,不过也未让奴婢们叫醒您。”

檀音嗯了声,看来侯爷是个性子冷淡、不喜旁人近身的人,从昨夜他径直一人沐浴,也不碰她就能看出来。

这倒是让她觉得有些稀奇,毕竟大户人家的主子,尤其是一家之主,哪个不是前呼后唤,奴仆簇拥的?

“姨娘,那锦鲤之事您为何要主动同侯爷说?反正也没人知是我们干的,侯爷也并未追究。”银环不解问。

檀音:“这侯府是谁的侯府?”

银环:“自然是……谢家的。”

檀音:“那这谢家谁做主?”

银环:“是……侯爷?”

檀音:“既如此,你又怎知侯爷不清楚这些大小之事?不过是懒得追究罢了。”

不追究不代表他不知晓。

银环恍然大悟。

洁了面,漱了口,银环让其他丫鬟下去,自己凑近檀音,在她耳侧道:

“姨娘,奴婢倒是看见王嬷嬷一大早地出去了,看样子是去了栖华堂,现在也没回来。”

檀音一顿,眸中闪过一道冷光,“随她,以后不用管她。”

不安分的下人,迟早会自取灭亡,王嬷嬷这还把侯府当宋府了。

她想死,檀音不会拦。

银环点点头,又小心翼翼问:“昨夜您和侯爷并未......大小姐那边该如何是好?”

昨夜主子房中并未叫水,今早上屋内也完好无损,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昨夜什么也没发生。

银环圆脸上浮现担忧,生怕是侯爷不喜主子,眼下的状况对主子不利。

闻言檀音脸上浮现淡淡的笑,笑意却不达眼底:“银环,该着急的不是我们,而是长姐。”

毕竟如今迫切想要孩子的人是宋姝华,而不是她。

放下唇脂,她起身:“走吧,该去向长姐请安了。”

主子不愁,银环也不愁了,连忙去取了今日要穿的衣裙来。

栖华堂。

“废物!”

一道呵斥后是杯子碎裂的声音,晨间的清静打破,吓得窗外树梢上麻雀扑棱着翅膀飞走。

奢华富丽的卧房内,一大早的好心情因王嬷嬷带来的消息顿时散了个一干二净,宋姝华坐在妆奁台前,素面朝天的脸上阴沉板正:

“没用的废物!空长了张狐媚脸,竟是个不中用的!”

李嬷嬷连忙开解:“夫人消消气,莫气坏了身子。”

宋姝华冷着脸:“我如何能不气?我就指望着她那张脸能勾引侯爷,怀上孩子,结果呢?还不是个没用的!”

“再拖下去我何时能有孩子?”

要不是看宋檀音长得美,又无依靠,性子也是木讷讷的,这样的好事哪里轮得到她?

李嬷嬷心底叹了口气,耐心劝导:“夫人又不是不知,咱们侯爷岂是那种贪恋美色之人?昨夜未成事岂不是说明侯爷对待三姑娘是并无特殊之意?”

“何况来日方长,只要三姑娘在侯府,在您的眼皮子底下过活,咱们有的是法子让她同侯爷成事不是?”

李嬷嬷不愧是宋姝华的奶妈,是最了解她的人,三两句话就让愤怒的宋姝华冷静下来。

“嬷嬷说的有道理。”

李嬷嬷放下心来,转而说起其他:“夫人,二房三房的也过来了,许是听闻宋姨娘进门,过来看个热闹。”

宋姝华冷嗤,“一群没安好心想看我笑话的人!”

话落她吩咐:“将我的那套头面取来。”

“是。”

洗漱完,檀音换了身软青云罗锦裙,青丝简单挽了个发髻,上面两支珠钗点缀。

那张精致如画的鹅蛋脸上目若秋水,并未敷粉,只轻描了几笔娥眉,唇瓣沾了点口脂。

从观棠院行至主院,大约需花费一炷香时间,檀音吃了几块糕点垫垫肚子便动身了。

待到了主院,宋姝华已经在厅堂端坐,除此之外右侧还坐着其他人。

两位有些年岁的妇人和一位面容稍年轻,双十年华左右的年轻女子

檀音一进屋,众人只觉眼前一亮,眼底浮现惊艳。

“妾宋氏给夫人请安,请夫人喝茶。”

檀音只看了一眼,便垂眸上前请安,手上端着下人递过来的茶水。

她站在那脊背清瘦挺直,一袭清雅素净的衣裙和发髻,眉眼精致,肌肤欺霜赛雪,盈盈欠身间身姿婀娜,腰肢纤细。

嗓音清澈干净,如同雪山之上化开的雪水,清冷绝艳。

头上的发饰沉甸甸的,加上昨晚未睡好,晨间又发了一通火,宋姝华此刻只觉整个人昏沉得厉害,仿佛生了病。

接过她手里的茶水,随意抿了口,宋姝华脸上扬起微笑,将她扶起来:“三妹妹客气了,你我是姐妹,何须如此客气,便像以前一样喊我姐姐便是。”

檀音顺从地喊道:“姐姐。”

柔顺的模样令宋姝华心情好了些,转而为她介绍起其他人。

“这是两位婶娘和大堂弟的夫人。”她看向一旁年纪稍长的妇人道。

“二婶娘身旁的是大弟妹。”

谢家老太爷共有三子一女,三子中大儿子和小儿子乃正室嫡出,二儿子是妾身所生,如今这两位太太便是二房三房的妻子。

而另一个年轻女子,便是二房太太的大儿媳妇,袁氏。

她称呼为婶娘,檀音却不会天真地跟着喊婶娘,而是喊道:“二太太、三太太。”

接着又朝袁氏欠身道:“二夫人。”

袁氏是个容貌清秀,性子娴静的女子,连忙起身回礼。

按理说她不用如此客气,但如今侯府是大房做主,大房嫡子谢循不仅是天子亲舅,更是一朝太傅,手握实权。

他们二房只是庶出,处处需仰仗大房,即便檀音只是妾室,也比他们风光许多。

人美、身段好,就连声音也是好听极了,二房太太忍不住开口:

“都说宋家出美人,大侄媳当年便是京城有名的美人,没想到这宋家的三姑娘容貌更是出众。”

此话一出,三房的太太忍不住笑了,宋姝华的脸色也不大好。

什么叫是‘当年有名的美人’?意思是嘲讽她现在容色衰老,不是美人了?

宋姝华面色微沉,手中的帕子都要揪破了。

要不是..........

坐在二太太身边的袁氏面色尴尬,婆母向来心直口快,但她不过是为人儿媳的,也不敢当众说长辈的不是。

三房太太是个容貌秀丽,眉梢间透着些精明孤傲的妇人,斜眼睨了眼身边的二太太,心底不屑。

学不来旁人的能说会道还偏要学,不愧是小门小户出来的,一身小家子气。

目光又不动声色地落在对面檀音的身上。

察觉到她的目光,檀音会以恰到好处的微笑。

三太太心神一晃,心道宋姝华也是个拎不清的,选个长得这么美的,焉不知引狼入室、养虎为患的道理?


谢瑜追问:“那是谁的主意?你说!”

事情变得棘手,锦娘只好如实告知:“方才我们已经去过侯爷夫人那,夫人觉着今年的样式都不错,便全订下了。”

“您或许也知晓,夫人不喜旁人同她穿得衣裳样式—样,否则会怪罪,无奈之下,奴家只好给姨娘瞧别的样式。”

也是她大意了,之前打听过侯府这位新姨娘因故,此前不在京城住,想着她应是看不出来,便想了这法子。

结果没想到,会遇上这位不好惹的六姑娘,看样子两人关系还很亲近。

锦娘后悔,早知去侯府夫人那前便准备来两份不—样的册子了。

听完后银环蹙额,檀音心底轻笑。

长姐还是和小时候—样,绝不允许其他姊妹同她穿—样的衣裳。

“这是何种道理?未免太霸道了?她说怪罪就怪罪?她又不是朝廷命官,难道还能定你的罪不成?”

听完后谢瑜脸上怒意更甚,不屑道。

“何况这谢家又不是她—个人说了算,你就不怕我们二房三房的不高兴?就不怕我小嫂嫂不高兴?她可是我长兄疼爱之人!”

这话唬得人—愣—愣的,檀音汗颜,忍不住开口:“六姑娘......”

谢瑜给了她的安定的眼神,示意她别说话。

转眼她板着脸看着锦娘,俏丽的小脸上满是不悦,“如果说这就是锦绣阁的行事作风,那以后也别给我们谢家其他人做衣裳了,干脆只给长嫂—个人做好了。”

锦娘听得汗流浃背,知晓这事若是今日处理不好,明日锦绣阁的招牌就砸了。

心思千回百转,她立马放低姿态,诚挚道歉:“六姑娘息怒,宋姨娘息怒,是奴家想岔了。”

“此事全是是奴家之错,不该动小心思,作为歉意,宋姨娘订做的衣裳锦绣阁不收取任何费用,并将今年新制好的成衣按照您的尺寸全都送来—套。”

“往后每月也将新出的衣裳给您留—套,如此,二位主子看如何?”

她小心翼翼地看向两人,心中忐忑。

虽说这将损失巨大,但相比起得罪了谢家人,失去了谢家的信赖和锦绣阁的名誉,这点损失算不得什么。

闻言谢瑜将看向檀音,由她决定拿主意。

见状,锦娘便知此事做主的是这位宋姨娘了,神色希冀。

檀音略微思考,随即点头淡淡道:“便依你说的吧,只是今日这衣裳.........”

锦娘立马道:“奴家给您看新册子,若您不满意,回头奴家让人依照您的心意重新画过可好?”

檀音:“算了,不必麻烦了,就从新册子上挑。”

她不打算怪罪锦娘什么,毕竟这背后的示意来自宋姝华,尽管她没有开口吩咐,但能和高门大户人家打交道的商铺,掌柜的都是人精。

只需—个眼神,或是几句模棱两可的话,自然便有人揣度明白。

何况为难—个掌柜娘子也没什么意思,毕竟谢瑜也说了,锦绣阁为谢家裁做衣裳许多年了。

她若因此事动怒,传到旁人耳中也不知成什么样了,被笑话只有她自己。

见她就此揭过,锦娘面露感激,“奴家谢过姨娘。”

谢瑜冷哼了声,娇声吩咐:“那还不快把新样式拿出来给我们瞧瞧?若不是不好看我们也不要,只是到时便要堕了你们锦绣阁的名声了!”

锦娘身边的丫头赶紧把今年的新册子递了上来,檀音—款款看过去,翻阅到最后选了几套中意的样式。


似是一声喟叹溢出,谢循敛眸:“起来罢。”

“以后这种话莫要再说了。”

檀音猛然抬头,脸上染着愕然之色,仿佛不敢相信他就这样轻拿轻放了。

谢循睨了她一眼。

意识到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檀音绞了绞帕子,小声道:“多谢侯爷。”

面上如此,心中却彻底松了一口气。

她赌对了。

“你好好歇息。”

听到他这话,檀音刚落下的心又提起,“您要去哪?”

谢循起身,视线转圜,越过她落在燃烧了一半的红烛上,接而移开,淡淡道:“本侯从不强人所难,既非自愿,本侯不会强迫你。”

檀音这次是真的懵了,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眼前一晃,谢循从她面前越过,步履平直地朝向门口。

愣了一瞬,见他要走,檀音下意识地伸手,握住了一片布料。

牵扯感传来,谢循脚步停下,皱眉呵斥:“松手。”

檀音不动,摆明了不会松手。

笑话,她演了一晚上,耗费口舌解开误会,可不是为了把人赶走的。

檀音不仅不松手,相反越拽越紧,神情也越发委屈:“妾身是无意为妾,可您也明白,此事又岂是妾身能决定的?侯爷若因此厌恶妾身,妾身........”

“妾身委屈......”

谢循未转身,也不言语,无人知晓他心中想法。

察觉到手上的力道有所松缓,檀音眸光轻闪,嗓音染着哭腔:

“我知侯爷爱重长姐,心中只有长姐,容不下他人,可事已成定局,若您此刻是走了,您让妾身今后还有何颜面在侯府生存........”

话落她忍不住喊了声:“姐夫.......”

岿然不动的背影一僵,谢循倏地转身,目光沉沉:“你唤我什么?”

檀音乖巧道:“侯爷.....”

那一声姐夫仿若错觉。

喉间滚动,谢循眸光变得幽深。

他觉得这女子着实多变,可偏偏心里对她生不出半点不喜。

见他沉默不语,似乎并未被自己打动,檀音心里撇撇嘴,面上失落:

“若您执意要走,走便是了。”

她扭头冷冷清清道,眼圈的红晕却逐渐加深,一双湿漉漉的桃花眼一尘不染,眉梢下的小痣灼灼。

谢循低头看了眼她紧拽不放的手,抬眸凉凉地瞥她,仿佛在问:

既如此,还抓着他作甚?

沉默片刻,“本侯留下,不碰你,”

闻言檀音眸底亮了一瞬,终于松开谢循的袖子。

然而被她紧紧抓了好一会儿的衣袖,此刻已经不复平整,皱巴巴地一片,看上去被蹂躏了似的。

檀音心虚:“妾身知错了。”

谢循扯了扯唇,冷笑一声。

不欲与她纠缠,他步伐快速,大步流星进了净房。

大户人家的主君沐浴,身旁定是有下人伺候,或着是由妻妾宽衣解带。

檀音在外间坐了好一会儿,也不见谢循喊人伺候,默了默她便未出声主动上前什么。

她知晓适可而止的道理。

何况,她并不想伺候男人沐浴,即便这人位高权重,是她未来的倚仗。

一刻钟后,檀音坐在妆奁前,手上拿着什么仔细敷脸,彼时她脸上的脂粉已经洗去,此刻一张素面未施粉黛,细腻白嫩,光洁如月。

“你在做什么?”

不知何时,谢循沐浴完,出现在檀音身后。

他身上换了干净的玄色交领长衫,墨发高束,发尾染着水汽,深邃的眉宇间充斥着冷峻慵懒。

男人靠近,檀音侧坐仰头,举着手里的白壳鸡蛋给他看:“侯爷是说这个吗?”

男人瞟了眼,意思显然。

檀音捏了捏鸡蛋,解释说:“这是鸡蛋,用来敷眼睛,能活血消肿,妾身怕明儿起来面目丑陋没法见人。”

闻言谢循撩起眼皮子打量了她一眼,随即移开,狭长淡漠的眸子里喜怒不明。

乌发红唇、雪肤明眸,哪有半分丑陋之相?

等檀音敷好眼睛起身,谢循正斜靠在床榻上喝茶,手上把玩着从腰间抽下的玉玦。

“侯爷,妾身好了。”

莲步移至床榻前,檀音轻声问:“侯爷是睡里间还是外侧?”

“随意。”

“那妾身便睡里间了,外侧宽敞,留给侯爷。”

依照规矩,妻妾一向是睡在外侧,方便夜里晨间起身伺候。

檀音丝毫不提伺候的事,一副为谢循好的样子,偏偏表情语气真诚,让人挑不出毛病。

谢循轻哂。

四月夜间寒凉,床榻上只有一床锦被,檀音爬进里侧后便将被子铺平,盖在了身上。

床榻不算宽,睡下两人正好。

檀音闭了闭眼,过了一会儿睁开,侧头看向一旁双眸紧闭,侧脸轮廓冷硬、鼻梁高挺的谢循。

她小声试探:“侯爷,可否将床幔解下,太亮了妾身睡不着。”

谢循眼皮未动,大手一挥,水色纱帐落下,连带着外头的红烛也灭了。

眼前一片漆黑,惟有棂窗外的月辉倾泻,透过窗纸洒了进来。

檀音看了一会儿,随后阖眼。

黑夜中,一举一动都在无限放大,檀音依旧无法入眠。

身上的锦被堪堪盖住胳膊,边上空隙间漏风,檀音不敢做出大动静,便轻轻扯了扯。

侧头看了眼仿佛已然深睡的男人,檀音侧了侧身体,睡了一会儿发觉依旧睡不着便又转了回来。

一时间辗转难眠。

几次下来,她没有注意到身边的男人眉峰聚起。

“折腾什么?”

冷不丁的声音响起,檀音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过了一会儿,她又睁开,撑着锦衾支起了上半身,隔着黑蒙蒙的光线喊了声:

“侯爷。”

谢循闭眸不言,檀音小声说:“妾身今早听闻您钟爱的一尾锦鲤逝世了?妾身听下人说那鱼是喂食过多撑死的........”

黑暗中,男人睁开了双目,直直和她对视:“你想说什么?”

檀音垂眸,青丝散乱在肩头:“妾身不敢欺瞒您,您的鱼可能或许大概是......因我而死。”

“妾身昨日在那池边水榭喂了鱼,不小心倒多了饵料。”

“这是妾身的错,妾身愿一力承担。”

似有轻嗤声响起,“你可知那鱼价值几何?”

檀音摇头。

谢循:“千金。”

千金!

价值千金的鱼!

檀音瞠目。

她所有家当加起来也不值千金!

檀音狠狠揪着被衾,语气含糊:“妾身的确赔不起.......”

“但除却赔钱,您想如何处置妾身无怨无悔!”

破罐子破摔的行为惹得谢循侧目,隔了一会儿他问:“可会写字?”

檀音点头。

谢循:“那便限你十日内将你那书架上的《华严经》抄一遍,为本侯的鱼儿超度。”

愣了下,檀音眨了眨眼:“........妾身记下了,多谢侯爷宽厚。”

重新睡下,心中不再惦记事,一阵困意袭来,檀音闭上了沉重的眼皮。

意识沉睡前,檀音动了动唇嘟囔:“侯爷。”

“妾身方才并非故意胁迫您的。”

她指的是不久前让他留下来的那番话。

“食不言寝不语。”

“哦……”